第 14 节
作者:
缘圆 更新:2024-01-06 10:41 字数:4886
他说罢,大掌一推,那厚重的石门随着沉闷的声音被开启……
清鸢的身后,便是一片无尽的黑暗。
她立刻害怕得怔忡,身子僵着纹丝不动!
愕然的看向云漠,睁大的瞳孔中几丝狞色。
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只觉得身体受到重重的推及,失衡的往那黑暗中倒去——
极缩的瞳孔只看到云漠绝美而无情的脸孔,心漏了一拍!
她被他扔进了地窖。
……这便是云漠的惩罚……
随着沉重的巨响,石门被紧密闭合,将清鸢与黑夜中稀薄的光线隔断开。
☆、【残忍】你不乖,本王要惩罚你8
她被摔得不轻,可是顾及不了身体的疼痛,女子已经被漫无止境的黑暗吓得无法冷静!
她爬起来,对着石门猛的敲打,几乎是哀求的语气大喊:
“开门!!!开门!!!!放我出去!!!开门——”
尖利的咆哮着,歇斯底里。
枫清鸢什么都不怕,可是只有黑暗,是她永远无法克服的恐惧。
她使劲的拍打着石门,根本不敢回头看。
她害怕,心都在颤抖,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尖叫:
“把门打开!!!开门啊——”
只消她想到自己现在被永恒的黑暗包裹着,些曾经窒息刻骨的记忆就一阵阵的袭来。
排山倒海,几欲将她淹没。
整个邪烈王府,似乎都能听见她凄厉呼喊的声音。
阴霾的男子站在那道石门前,皎洁的月色将他的背影拉得修长而清冷。
对石门内的呼喊声置若罔闻。
到底是真实的黑暗叫人恐惧,还是内心的黑暗更让你胆战心惊呢?
墨千宸和陆越来到他身后,听到里面枫清鸢的惨叫声,不解之余更多的是诧异。
王爷为了这个女人,竟然真的动怒了。
他知道她真正害怕什么,所以将她关在里面。
所谓的惩罚。
“天亮再放她出来。”
留下这淡淡一句,浑身散发着阴鹜怒气的男子转身离去。
…………………………
夜凉如水,早就过了邪烈王安寝的时辰,王府书房的灯却依旧亮着。
已经听不到花园密室里传来的女子的呼喊声。
这夜,静得让人心烦意乱。
墨千宸坐在房檐一角,双臂怀抱着不离身的长剑,晒着月光。
这地势极好,即能看到花园假山后密室的暗门,又能从书房打开的窗户那望见里面沉凝的男子。
枫清鸢已经一个时辰没有响动了,怕是哭喊得筋疲力竭。
其实,那暗室里什么也没有,只不过是不透光而已。
☆、【残忍】你不乖,本王要惩罚你9
她怕黑,王爷也是知道的。
可人的心中将之视为恐惧,就如何都战胜不了。
所以今日这教训,恐是她许久都不会忘记。
一阵风飘然而来,眼角的余光瞥到一抹淡绿的衣摆。
随即听到那悄然来到身旁矗立着的男子道:
“主上怎么还没休息?”
清冷的声音里,夹杂着鲜少的疑惑。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坐在房檐的人也不抬头看他一眼,只顾将视线放在假山的暗门上。
绿衣男子见了,心下明了三分,又问:
“谁被关在里面?”
“早上赤相派人送了十个男宠来,枫清鸢什么都不知道,代为接收了。”
墨千宸已经过了惊讶的那阵劲,淡淡的分析局势,道:
“自然了,赤相没那个胆子,我总觉得这次回京不会那么容易回去。”
“她没死?”绿衣男子才不管赤相如何。
诧异的看向那石门,像是要将门看穿了似的。
这些年总是会有刺客以各种身份接近云漠,伺机刺杀。
所以那些男宠,照例是杀了干净,可今日却有人逾越了。
看来他今天错过一场好戏。
“所以,主上今夜失眠了?”
男子轻笑出声,早在前日宫里,他就觉得不对劲了。
墨千宸终于抬起头,鄙视的望那一脸妖媚的男人。
不耐烦的重复道:“你到底来有什么事?”
绿昭昂起头对着那圆润的月,满脸魅惑:“大事。”
“……”看他那无所谓的表情,能有什么天大的事?
墨千宸懒得理他,只道:
“王爷今日心情不好,你还是明日再来报吧。”
云漠早就有令,没有他的传召,不能擅自行动。
现在绿昭还明目张胆的回王府来。
让人发现了可怎么好?
真不明白,为何王爷当日会安插这样一个没章法,又不男不女的人在云流炎身边做眼线!
☆、【逃】横竖我不嫁了,你随意1
绿昭妩媚的笑:“因为那女子没死?若是这般,我去替主上杀了她消气可好?”
闻言一直安坐的人神情微顿!
扑捉到他那一丝愕然,绿昭笑意更浓。
这就作势要驭着轻功下去,墨千宸赶紧起身抬臂将他拦下。
口气严厉:“你还想不想活了?!爷要娶的人你也敢动,你杀了她让爷四日后娶谁去?”
“哦?”来人有恃无恐。
“主上何时被女子牵绊过?娶不娶,不是全凭心情的事么?还是王爷对她上了心,舍不得杀了?”
论嘴皮子功夫,墨千宸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三言两语就被激到:
“我懒得和你说!”
“既然舍不得,那我去把她放了,横竖不会责罚你,反正今日我可不愿白来。”
说完见黑衣男子没出声反对,绿昭盈盈一笑,飞身便来到石门前。
刚欲把门打开,墨千宸就跟了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王爷说要关到明日天亮才能放!”
一板一眼得要命。
绿昭眉间轻蹙,照了月光的脸孔介于清秀与魅惑之间。
余光扫到远处书房那一抹烛光的亮色,人又笑言:
“如此你就让主上也一夜不睡到天亮?”
拦住他的男子微微一愣,绿昭豪放得很:
“话说了半响,主上若想怪罪,只怕早就出来了,出了事算我的。”
真不知他今夜为何要帮枫清鸢出头。
…………………………
石门被打开,夜色微薄的光徐徐随着越来越宽阔的门缝渗透进去。
暗室内寂静无声,仿佛无人。
墨千宸拿着火把走进去,照亮不大却密闭的空间……
女子,就蜷缩在墙角,怀抱双膝,深埋着头。
“枫小姐,夜深了,回去休息吧。”
不知怎的,墨千宸觉得这枫清鸢什么都不怕,独独怕黑。
他这会将门打开了,人却一点反映都没,甚是担心。
☆、【逃】横竖我不嫁了,你随意2
女子没有回应,蜷在墙角也不知人是否是清醒的。
许久……
“不是说要到明日天亮才能放我出去么?”
枫清鸢倔强的,轻轻的回了他一句。
略显闷沉的声音,显然是哭喊得哑了嗓子。
原来云漠关上石门后说的话,被她听见了。
墨千宸苦于无奈,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去。
解释道:“小姐有所不知,
自七年前先皇薨逝,王爷去到漠北之后,
像今日这样的暗杀,已经遇到无数次了。
所以在下才一再劝小姐,那些男宠收不得,
逾越了是小,若是未及王爷性命,事必非同小可,
王爷今日做的虽激了些,却也是为小姐好,所以小姐以后……
凡事定要三思而行。”
罢了枫清鸢就抬起头来,一张清淡的脸早就哭花了,模样甚是狼藉。
看着墨千宸,这男子初见她是一个表情,昨日遇上刺客后又是一个表情,现在呢?
同情多一些吧。
她看得墨千宸愣愣的,不知道如何应对,更不知说些什么劝话。
总觉得,眼前的女子在想些与王爷有关的问题,而且是不好的……
半响,枫清鸢面无表情道:“我知了。”
而后站起来,看似无力,倒也步步稳当的走出密室,往自己的院子去了。
人走,墨千宸松了一口气。
早先陆越被派去监视赤相,他还幸灾乐祸以为可以悠闲一阵子。
哪知府上来了这么个有想法,会闹会嚷,受了委屈后偏偏还默不作声沉得骇人的主。
若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他去跑那辛苦差事!
…………………………
直到听见外面的动响,心知是墨千宸放了枫清鸢从暗室出去。
云漠那颗整夜都不安宁的心,这才是舒缓了些。
真是不知为何解。
外面吵吵嚷嚷,以为他就不知道了吗?
可是,他却没有出去阻止。
…浅歌分割线…
枫清鸢愤愤然伸出指尖,颤抖的指着云漠暴怒道:“说!你凭什么要把我关在石室!”
妖孽男子俊颜充斥着无奈,两手一摊,“没办法啊,浅歌说读者不留言不投票不收藏不订阅,桑心了……”
清鸢瞬间领悟,双手合十,眼泪汪汪的看向众读者:“内牛满面求宠爱!!!!!”
☆、【逃】横竖我不嫁了,你随意3
下午在厅堂收拾那群人的时候,分明,他在枫清鸢眼睛里看到恨意。
呵……
她竟然敢如此直白的恨他?
天下他都可以玩弄于鼓掌,怎容得下这样的藐视。
外面,又恢复了原本属于黑夜的安宁。
男子站在窗边,迎着那皎洁的月光怔怔出神,任由银色的光辉将他笼住,在黑夜里绽出绝代风华。
风过,无声,只闻心间跳跃。
“主上。”隔着那花样繁复的格子窗棂,绿昭跪在书房外面。
因他之前的举动,还特意寻了个云漠看不到自己的位置。
“何事?”男子狭眸远望,凝着视线里的一片墨黑。
对他之前的举动,并未追究。
绿昭暗自松了口气:“合锐王连同秋王、赤相,密通私信,现已在暗自调动兵马,向松露山聚拢,下月十五,夏猎造反。”
他们要反?
云漠唇角勾出一弯邪魅的笑意:“知道了,你退下吧。”
心情似乎比方才好了许多。
绿昭犹豫了下,心中闪过一念:“属下还查出一件事。”
男子不语,他就当是默允了,人又继续道:“这几日在暗中加害枫清鸢的有三方人马,不知此事是否还需属下跟进?”
不是只叫他去监视宰相么?
不该做的多余的事情他也做了,而今是来请罪还是邀功?
想至枫清鸢于死地的人竟然有三方,到底是他们太看得起那女子,还是他太小瞧了她呢?
愈见云漠眉间逐寸聚拢,绿昭暗喜。
话语也松络起来:“啊……属下只不过觉得既然是主上亲点的人,就稍加留心了些,既然属下都能如此想,那么那些对主上不利的人恐怕就……”
“今夜你的话太多了。”不等他说完,默然的男子有了隐约的怒气。
绿昭丝毫不惧,撇撇嘴,颔首推进身后的黑暗中,走得悄无声息。
独留将一切心思情绪,隐没于没有波澜的瑰丽容颜之中。
心下暗沉……他们加害她,是因为……自己?
☆、【逃】横竖我不嫁了,你随意4
夜,愈沉愈深……
男子终是忍不住来到安置枫清鸢的那个院落外。
整夜,他都在想着绿昭说的话。
还有他将那女子关在暗室后,她歇斯底里的叫声。
即便没有求饶,而那颤巍巍的哭腔,已经向他屈服。
她怕黑,一个可以眨眼间杀死十几个训练有素的刺客的人,怕黑。
异于常人的怕。
只是除了明显的弱点,这个女子对于他来说,是所有掌控中的意料之外。
即便她是枫清鸢,也不是旁人所说的那个枫清鸢。
一个落寞的千金小姐,一个可说死而复生性情大变的人,抑或是……
他疑惑着,脚下不听使唤的走到院外,犹豫了半刻,踱了进去。
不管枫清鸢是什么,既然被他遇上了,就没有轻易言放的道理。
她是他见过最纯粹的人,她那愚蠢又简单至极的心愿,这世上除了他之外,还有谁能给与?
跨进小院,毫无半点光亮的房屋让云漠眉头瞬间蹙起。
她不可能不点灯。
紧凑了步子推开房门走进去,狭长的眼眸半眯着,如猎鹰般四下探望。
未见女子的身影,只有进门那圆桌上如小山一般的杂物堆积着……
有珠宝首饰,有绫罗绸缎……
还有……
前日太后赏赐喻意‘百年好合’的凤冠。
这些原本该放在柜子里锁好的东西都被她翻出来,堂而皇之的放在桌面上。
仿佛她在无声的向你示威,告诉你,她不稀罕。
冷峻的男子在黑暗中扬起讽刺的笑。
枫清鸢……逃了?
……………………………………
皎月渐渐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