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真让人很不舒服。”辉宇心理骂着。他怎么看，那个在干哭的家伙都像是一只因找不到食物而发愁的蟑螂而不是一个值得同情的可怜虫。
  在云飞这群所谓的缉私人员掩护下，辉宇抱着依然处于半昏迷半休眠状态的水晶登上船。
  云飞带着抱着水晶的辉宇七转八拐来到一个密室前，道：“好了，还有半小时就要开船了，临出港口之前会有真正的缉私人员搜查。你跟她呆在里面就好，千万不要出来。”
  辉宇点头，他知道但凡经常要出入境的海船都有严格的人员编制，资料非常详尽，多一个人少一个人都会马上被察觉的。而且专业的海关人员都是搜查能手，如果不是特定打造、非常隐秘的地方，哪怕是多藏了一只耗子都会被发现的。
  “里面有电脑，但你不要访问跟我们有关的网站。”
  “当然。”
  “还有，食物和水是充足的，可是这地方本来是给一个人准备的……你就将就好了。”说到这里，男人特有的坏笑又在云飞的恶魔面上浮现了。
  “等等。”辉宇大急。
  “不能等了。海关的人来了。”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云飞是一面凝重地望着窗外，然后把辉宇推入那个柜子后面的密室里。
  “记住，门上的红灯不是闪三下，哪怕是世界末日你也不要出来。水晶太重要了。”在关门前，云飞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辉宇有种上当受骗的悲凉感。
  打量着这间狭小的密室。密室很小，只有一张单人床，一张同时放着电脑和电视机的桌子，还有一间兼备了厕所和浴室功能、仅可供一人使用的改造小间。
  幸好一共有两套抽风设备，一个排气扇在密室顶，另一个在浴室。
  排除水晶这个因素，要他在这里呆一个月也没有问题，想比起以前为了完成任务要在天花夹层上蹲三天，这里的设备已经算是天堂了。
  水晶在这里，辉宇只有两个选择：无耻地跟水晶一起睡在床上，或者悲哀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水晶还是湿漉漉的，辉宇不敢帮水晶换衣服，从浴室里找了一条大毛巾把水晶全身都裹住，等毛巾把水分吸得差不多了，再盖上被子。
  现在是清晨，电视当然不会有什么节目，辉宇就开始上网了。可当他上了一个综艺网站的时候，他惊呆了。
  网站上的头版头条就是，正在O国做巡回演出的著名小提琴演奏家——远藤晶神秘失踪。
  在这一瞬间，辉宇只道自己被惊雷劈中了——晴天霹雳！
  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晶会出事？
  难道天怒查到了我的身份，绑架了晶？
  刚才辉宇实在太累了，既然云飞没说，他也当龙魂尚且安好。可一细想，若是有地区总部被突袭，自己的部分资料被泄漏出去也不是没可能的。
  如果是Z国总部的话……
  越想越可怕，越想越不安，不知不觉，辉宇的手脚都冰冷打颤起来了。
  每个人都需要一个心理的天平，所承受的压力越大，就越需要感情的支撑。长期奋战在黑暗世界里，在血腥中迎接每一个黎明。每天早上醒来就想着我是否能活过今天这种滋味，决不好受。
  每当辉宇痛苦悲观之际，他就想着晶，想着自己这个心爱的恋人正在和平的世界里过着平安的生活。
  每当想到这点，自己努力地驱除黑暗势力，也就有了意义。身体里，也有了力量。
  可以说，即便后来出现了海伦他们，远藤晶依然是他心里唯一的支撑点。
  现在，远藤晶忽然间没由来地失踪了两天，错过了从不错过的演出，你叫辉宇怎么不心神大乱？
  “晶……你到底怎么了……”连辉宇自己都没有察觉，他已经低喃出声了。
  “那个小提琴家是你女朋友？”冷不防，水晶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辉宇大吃一惊，慌忙掩饰：“不，不是，没有，当然不是。只是好奇，呃，好端端在巡回演出怎么失踪了。其实。”
  辉宇也知道自己已经失控了，感情上原本严密无比的堤防一旦开始崩溃，就是一泻千里。他当然知道自己骗不过水晶这种厉害角色。可不知怎么的，他就是想掩饰。但他越想掩饰，就越无法掩饰。
  水晶没有说什么，沉默不语，眼光中同样充满了复杂。突然问道：“你很爱远藤晶吗？火鸟……”
  “我……”望着把自己的脸孔缩到毛巾里面的水晶，辉宇不知道该说什么。仿佛是下了什么决心，辉宇突然一咬牙，用力说道：“我不知道。可是……我愿意为了她去死。”
  忽然间，水晶开始不可思议地抽泣起来：“火鸟，你知道初生一个月的婴儿是凭什么认出自己母亲的么？”
  辉宇不知道为何水晶忽然问这样的问题，一愕，随即答道：“很多初生婴儿尚未能张开眼睛……应该是凭着味道吧！”
  “你错了，婴儿那时候大部分的五官还很幼嫩，根本无法发挥应有的作用。”
  “那是……”
  “是母亲抱着婴儿的姿势。”水晶泣不成声了。“你知道吗？是姿势啊！每个人都有着他特有的惯性动作，如果他抱着的是同样的东西，那么他很自然地就会采用他最舒服也是最固定的一个姿势。”
  “……”
  “辉宇！你还想不承认吗？以前我们谈恋爱的时候是这样，今天你抱着我是这样，从小艇到货轮，走了那么长一段路，你都是那样！”水晶大声地哭喊着，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哭喊着，不再压抑的感情化作缺堤的泪水，从眼眶中狂涌而出。“还记得那次吗？我们去湖面泛舟，突然翻船了，你就是这样抱着我走上岸的。你还记得吗？”
  不顾一切地扑到一面懵然的辉宇怀中，水晶，不，应该是远藤晶号啕大哭起来了。
  “晶，怎么会是你？”辉宇无法置信地紧搂着怀中痛哭不止的佳人，大脑陷入彻底的混乱之中。惊讶、狂喜、不信、诧异，各种各样的情愫翻杂混淆在一起，嘴巴里荡漾着奇异的滋味。
  “为什么不可以是我？堂堂火鸡都可以变火鸟了，我小小的远藤晶为何不能变女盗水晶。”直起身子，捧着辉宇的脸，水晶满是泪水的脸上展露出雨后阳光的灿烂笑容。
  “呃！”
  “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没有人能在我无法察觉的情况下闯入我的浴室，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唯一一个。”
  面对一面肯定的水晶，辉宇一边扒下自己的面具一边苦笑着道：“你还记得啊？”
  “哼！怎么不记得！贞节是女孩子第一生命，那天如果进来的不是你，我一定放水把他淹死。”
  一听到晶这样说，辉宇心中大乐：“莫非，我们的小羔羊晶晶总是洗得白白嫩嫩的，就是为了喂饱我这头大灰狼。”陡然从不安到惊喜，到确定一切的狂喜，辉宇此时真的可以说是心情大好。
  本来他只是逗逗远藤晶，可没想到晶脸上霎时一红，像触电似的一缩手后，又再次紧搂他了。同时，一张俏脸上开始慢慢渗出水珠子，不消5秒钟，辉宇所熟悉的晶以彻底的原貌展现在变得炽热的空气中。
  丰润的女体随着慢慢向上挪移，开始在辉宇宽实的胸膛上磨蹭起来，晶红着脸，吹起如兰地在辉宇耳边蚊哼道：“小羔羊真的很可怜的，被一群可恶的鬃狗追杀了一整天，又泡了一整晚冷水，已经受不了了。反正迟早都要被吃掉，倒不如现在就让心爱的大灰狼吃掉，说不定还可以早吃早超生。”
  “咦？超生？你想生一个还是两个，还是说生一大群小火鸡出来。”辉宇一边怜惜地抚摸着晶的脸蛋儿，一边调笑着。
  “讨厌啦！”
  看到水晶娇嗔时那副诱人无比的样子，辉宇再也忍不住了，就在这温馨的小密室里开始了他们爱的第一夜……
  第十二章
  不知过了多久，云雨歇停的两人无间隙地拥抱在一起，深情地对望着。
  “晶，你的化妆怎么弄的？还有，你的身材……怎么棒了这么多……我记得……嘿嘿”辉宇像个猪哥一样问着愚蠢的问题。
  晶脸上绯红，嫩嫩的拳头顿时雨点似敲着这头大恶狼的胸膛，嗔怒道：“死相！就会注意人家的身材。”
  “嘿嘿，那个不算，至少你要告诉我你怎么长高了？”
  “没有人告诉过你，女人是水做的吗？”晶调皮的嘴角轻轻一扬。
  “我只知道我的老婆是水做的。”爱抚着晶丰满诱人的玉体，辉宇显得爱不释手。
  “差不多啦，我的身体构成比较特别，天生百分之九十是水分。你也看到了，我是水系异能者，通过后天的训练，我可以相对主观地控制身体部分中水分的含量。比方说可以望腿骨里面注入水分并将其引导，就可以暂时在几天内增加身高。”
  “会缩回去，骨骼部分没办法啊！我也想增高漂亮哪，但就是无法持久。”晶可惜地嘟起可爱的小嘴。
  “那么说，其他部分可以咯。”辉宇色迷迷地扫视着晶的胸部。
  “讨厌啦！”
  “怎么这么快就讨厌，不行，在帮我生100个小火鸡之前不许你讨厌。”
  “……”狠狠地白了辉宇一眼，晶一副无奈的样子：“人家第一次都给你了，也只好屈服咯。”
  “还是我老婆好。”
  “嗯，说起老婆，你快点从实招来，你到底有多少个老婆？”晶一说，辉宇立时下个半死，手脚僵硬，冰冷冰冷的。
  天！她怎么知道的。
  “你……那时候没有昏迷？”辉宇支支吾吾地问道。
  “为了保证不给辉宇之外的混帐占便宜，我只好清醒咯。”
  晶的回答，相当之巧妙，辉宇不是傻子，又怎么会听不懂晶依然向着自己呢？不知是责任感还是罪恶感驱使，辉宇顿时积极起来。
  “晶，听我解释，其实我是……”
  “花心大萝卜，是不？”
  晶的眼光中，居然包含着奇怪的笑意，或许是狡黠，或许是埋怨，又像是无奈的默许。辉宇从未看过如此复杂的目光可以在一个女人的眼睛里同时如此呈现。辉宇顿时不敢说话了。
  “我也听到了不少……没想到你这家伙居然入籍S国了。这样一来，以你这个冒牌伊斯兰大混账的立场，倒是没有犯下道德和法律上的过错。糟糕了，那我该怎么办呢？”仿佛是自问自答，晶一面思索的样子，同时右手食指慢慢在辉宇结识的胸膛上轻轻地画圈。
  辉宇清楚，晶是一个非常独立自主的女孩子。这时候的她，绝不需要他的意见。所以从他的角度看来，画着圆圈的手指头，更像是一个屠夫在考虑该怎样切割面前这块牛排。
  冷汗不止。
  “很抱歉，亲爱的辉宇先生，我想，我该听听她们的意见再决定如何处理我们的关系。你觉得怎么样？”明明是商量的口吻，却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辉宇自知理亏，当然不敢说些什么。
  可这样子，辉宇就大感没趣了。
  正在此时，晶的百变本色又出来了。
  “怎么，恼我不给你享尽齐人之福啊？”
  “不是。不是。”辉宇慌忙回答。应该说不敢恼才对吧。
  “其实，我还有很多事情要考虑的。”晶低头下去，眼睛都有点湿润湿润了。
  “什么事？”辉宇连忙问。
  “首先是杀父之仇，我父亲远藤健一当年不知为了何事，去找了龙太子，结果当场被无端杀害。”
  “……晶，你的仇就是我的仇，更何况龙太子现在一副当上黑暗世界首领的态势，我为公为私，怎么也要把他除去，你就放心交给我吧！这个仇，你不要亲自报了。报仇并不能带给你点什么，何况，报仇之后，你得到的，只是无尽的空虚罢了。”辉宇好声劝导着，看见晶初见龙太子的时候那副狂怒的样子，他真不敢想象这样发展下去，事情会变得如何糟糕。
  “不！你什么都不懂！如果龙太子现在把你的父亲给杀了，你会怎么样？放弃报仇？你会这么坦然？”晶突然大怒，紧握双拳。
  “不会有人能够杀我的父亲了。因为他早就和母亲一起被杀了……”
  愕然的电流，强行撬开晶的心灵防线，直击在晶的心窝上。
  “辉宇……对不起……”
  “没事，我是过来人了。爱过、哭过、痛过、恨过……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我才发现珍惜现有的身边人，才是最重要的。不然你以为我身为一个杀手，会随意那么失态吗？晶，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人啊。”
  “辉宇……”晶无法自控地开始抽泣起来了。
  “晶，我说什么都不会让仇恨把你毁掉的。相信我，交给我。”说罢，辉宇用力地把晶柔弱的娇躯紧紧地抱住。
  “嗯，知道了，辉宇……不要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