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节
作者:九十八度      更新:2021-02-17 21:43      字数:47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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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为人母的她却彻底昏睡过去。
  ☆、小熠
  浩瀚星际中,一场规模浩大的战斗正在进行。
  五架银灰色的战斗机正滑翔至巨大战舰的能源补给处,其中一架被流弹击中,机身一个旋转,撞击在了战舰的左翼上,顿时火光一片。
  “驱动装置出现问题!”机器中传来冰冷机械的女声,接着整个舰身都开始剧烈摇晃。
  “开启保护伞,关掉不必要的能源供应!加速前进!”
  “是!”
  一群身高高达两米多的半兽人急忙分散到舰身各处,有条不紊地进行能源切断的工作。舰身的设计限制了总控制台上只能控制武器的发射、对敌方的探测和保护伞的开启,而其他能源装置则分散在各处,以此避免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局面。
  保护伞一开启,整个舰身就如蒙上了一层淡紫色的薄纱,庞大却神秘。
  外面火光四起,一架架的战斗机被击落在地,正欲撤退的战斗机却撞在了保护伞上,坠毁至宇宙深处。
  “主上,还有五十六架战斗机未返,是否打开保护伞?”穿着黑色作战服的一名雇佣兵说道。
  指挥台上的肯司眯着眼打量了一下外面的形式,对方作战有术,虽然他的兵也是经过长期训练,但在这样规模的战斗中总是免不了吃亏。他站定,沉声说:“不必。”
  言曜连塔斯禁用的机器人都出动了,估计也是想玉石俱焚。他怎么会料到,失踪了这么久的人会突然出现?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重新取得塔斯群众的支持,重返上将的职位?
  “拉克那边也出现了外援,我们估计撑不了多少时间。”
  他脸色微愠,正想说什么,却从控制台上发现自己的战舰已经被几架天蓝色的战舰包围,只在前方留下一个唯一的出路。
  肯司冷笑,前方就是“怪圈”,言曜的计划就是这个?他打开控制区的追踪功能,果然,战舰前方不远处出现一架黑色的战斗机。
  “停止开火,打开保护伞,让一架黑色战斗机进入!”
  果然,塔斯的军队也停止了开火。
  战斗机在空中盘旋了一会儿,机身尾部留下停战谈判专用的标志,接着一个完美的侧身,进入了战舰。
  穿着军灰色制服的男人高大英俊,皮靴至膝盖处,冷峻而深沉的眼神,神色桀骜而充满挑衅地从战斗机上下来。两旁站着的半兽人都被他所散发出的强大气场所震慑住,一个个站得笔直,像是接受检阅的正规军人一般,战战兢兢。
  “言,好久不见。”
  高大的半兽人从指挥台上下来,像是见到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般,语气亲热无比。
  “想必你已经知道我的计划了。”言曜丝毫不理会他的热情,眼神犀利而决绝。
  “如果你能即刻投降,我放你回兽人星。”语毕,他又补充道。
  肯司冷笑了一声:“战场上以不留情面而著称的言上将会有这么好心?你如此这般大费周章也只是为了彰显你对塔斯帝国的忠诚,好让民众以及那帮昏庸的老头彻底信任你吧。甚至不惜使用机器人?当初在塔斯是谁极力倡导禁用机器人的?”
  他面色怪异,充满了挑衅:“是你死去的妻子。”
  言曜脸色突变,还未等肯司反应过来,上前掐住他的喉咙。
  “闭嘴,你没有资格提她。”
  肯司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脖子被束缚,他自顾自地说下去:“我为什么没有资格提她?你忘了我还从那帮野蛮的蛇形人里把她给救出来的事实?”
  黑眸微沉,他渐渐放开他,肯司做了一个开火的动作,跳离所在的位置,对面站着的一排半兽人会意,立马举起武器。橘红色的激光穿透言曜高大的身体,留下几个漆黑的大洞,他甚至没怎么躲开,就倒下了。
  肯司脸色微变,嘴里喃喃道:“模拟实体?”
  **
  另一艘蓝色战舰上,真正的言曜活动了一下颈部的肌肉,转身对北辰下命令:“暂留活口,现在撤退。”
  “上将。。。。。。”北辰不明白,为什么要放任这帮半兽人回到那颗野蛮的星球,他们明明马上就可以将战舰逼至“怪圈”,这个计划不是一开始就说好了的吗?
  言曜摘下帽子,缓缓开口:“肯司不能杀。”
  “记住,凡事都要给自己留留一条后路,把别人逼入死角的同时,也反过来看看自己的状况。”他轻笑着补充,完全没有刚才的严肃,“难怪你一直追不到南星。”
  北辰轻笑:“她拒绝我很多次了,而且你不是很明白她心里一直装着的人是谁?”
  “闭嘴。”他微怒,“不要说多余的话。”
  北辰识相地不说话。
  “返回基地。”
  巨大的战舰撤退,驶向宇宙深处。
  言曜马不停蹄地回到家中,甚至连庆功宴都推脱了。走进房门的那一刻,他看了一眼墙上的画像,眼神越发的温柔起来。
  还来不及脱掉制服,他急急忙忙地打开显示器,看到屏幕上的画面那一刹那,差点没跳起来。屏幕上那团小小软软的东西,那团东西居然还在吃自己老婆的雪白!
  过了十几秒,他才意识到那居然是自己的儿子。心里有股难言的激动,简直要溢出来般。言曜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时而扒扒自己的头发,时而摸摸鼻子。倏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把视频调回到之前一段时间。
  看着看着,男人清俊的面容渐渐变得十分难受。
  屏幕上的女人,在一群白衣人的包围之中,隆起的肚子起起伏伏。她紧咬嘴唇,手指抓起床单又放下,下身一片血红。她应该是十分难受的,因为言曜从来没见过那么痛苦的她。当时他看了不少这方面有关的书,知道这种痛能达到什么程度,就算他自己经历过更痛的时候,却还是不忍她承受一点疼痛。
  余湛生孩子花了不少时间,他却一点不漏地把视频看完。
  窗外已经是黑夜,这时的塔斯到了最冷的时候。
  言曜把手套脱下,起直起身子,缓步走向窗前,脸上清泪一片。
  **
  五年后,H市清水镇一家农家楼房的小院里,一个穿着深蓝色小短袖的小男孩正坐在小凳子上摘青菜。太阳火辣辣地烤着大地,亮得有些发烫的荷塘水面波光粼粼,夏日的午后,不远处的屋檐下躺着一只耷拉着耳朵的土狗,和着知了缠绵的叫声,让人昏昏欲睡。
  “小宝贝儿,你怎么坐在太阳底下?”余母惊呼,放下手上簸箕,急忙走过去抱起小男孩。
  男孩儿清秀的面容跟某人如出一辙,他用手撑着外婆的肩膀,一本正经地说:“外婆,我必须要充电。”
  余母当小孩子说胡话,低声假斥道:“小祖宗,晒太阳就能充电啊?你看看自己都晒得有多黑了?你妈回来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我,这么好的皮肤,可不能晒伤了。”她捏捏他的脸蛋儿。
  言熠一本正经地说:“太阳能对我很重要。”
  余母轻轻打了一下他的屁股,把他放下来:“快去找隔壁的小胖玩,外婆还要做饭。”
  言熠很无语,提着小脚走进屋子里。
  镇中心一家装饰简单、不足十平米的复印店里,穿着白色短袖和碎花长裙的女人一瞬不瞬地盯着电脑。
  正午时刻,街上已经没有多少人。十二点半左右,一个长相平庸的男人拿着一张纸走进店里。
  “余姐,这份东西麻烦你复印一下。”
  余湛见到来人,轻叹。她摘下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接过资料,放在复印机上。她用手拢了拢耳边散下来的头发,闻着店里的油墨香,忽然察觉到身旁的一股炙热目光。
  把印好的资料递给对面的男人,她无奈地说:“小陈,你真的不用为我做这么多,我孩子都已经五岁了。”
  五年的历练,余湛从一名外出打工的毕业生,成长为了一名为生计奔波的复印店老板,除此之外,更是一名五岁孩子的母亲。她没有这么多的时间来挥霍。也亏得居然还有人来追求她。
  想到这里,她莫名地感到心慌。
  对面站着的男人被她这么一说,红了红脸颊,尴尬地说了一声“抱歉”,拿着资料就匆忙离开了小店。余湛捂着胸口,等到那股不适感消褪,这才重新戴上眼镜,坐在电脑前开始制作广告牌的模型。
  晚上下班的时候,已经是八点了。
  余湛把店门锁上,拿了桌子上的包走上大街。这里离家不远,晚上走路十来分钟就能到。清水镇虽然治安不算很好,但也没发生过什么重大的案件,再说,余湛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没财没色的人,根本没什么好劫的。
  她哼着小曲,走在一条巷子里,边走边拿出手机查看几天的新闻。四周除了蛐蛐的叫声和路过野猫踩踏草丛的细碎声,几乎没有任何异常。
  忽然,一阵急促的呼吸声从背后传来。她停下脚步,缓缓向后看去,黑色的身影快速闪过。余湛神色微凛,停下的步子继续向前,但这次走得要快一些了。
  自己不会这么倒霉的。
  走到一处比较黑的地方时,一只充满汗味儿的大掌将她的肩膀拼命拉向墙角。她背上冒出冷汗,死死地挣扎着,嘴上却被人用布条捂住。
  “唔。。。。。。唔!”她挣扎着,被男人用一只手反制在一处堆满柴火的地方,余湛敏感地发现男人已经在脱自己的衣物,身体里的散发出一种很久都没有出现过的绝望感。
  “余姐,让我得到你一次吧。我真的很喜欢你!”男人喘着粗气,手上的动作更加快了。这本来就是夏天,他很快就单手脱了上衣,唇舌企图袭向身下的女人。
  倏然,半空中仿佛出现一只无形的手,男人矮小的身子被狠狠地甩了出去,撞在了坚硬的水泥墙上。余湛惊讶,整理好微乱的衣服,慌忙起身,接着月光看清了不远处站着的小小身影。
  “小熠!”她跑过去,抱住小小的身子,甚至来不及深究事情的原委,就把人抱起往回跑。
  耳边吹过“呼呼”的热风,蝉鸣叫得更加嚣张,月光照耀着大地,为炎热的空气增添了一份凉爽的错觉。
  ☆、气绝
  抱着孩子回到家里,余湛已经满身是汗。跑得有些急了,身上粘腻的感觉和耳朵里的疼痛、鼻子里的不适都让她有些难受,手臂因为刚才挣扎的时候在地上磨了几下,有些血痕。余母慌忙跑过来,见她身上有好几处擦伤,顾不得问出什么事情,匆匆赶回房去拿药。
  “妈妈,是爸爸让我这么做的。那个男人太不规矩了!”言熠冷冷地说道,语气跟一般的小孩子完全搭不上边。
  “小熠,你胡说什么?爸爸已经去天堂了。”她抱起男孩儿小小软软的身子,安慰道,“宝贝儿不怕,你是正常人,不是怪人。”
  她从言熠生下来不久就知道这个孩子有某种特殊的能力,与其说是特殊,不如说是神奇。或者她觉得叫“超能力”更合适,其实就跟电视上演的差不多。从小她就教育他不要在外人面前随便用这种能力,言熠这孩子也很听话,几乎不用。只是今天他居然说出那样的话,让她有些伤感。
  言曜死了,她亲眼看着火化的。那个狠心的男人,一声不吭地丢下她和小熠去了。她有时候甚至天真地想,如果再让她见他一次,她肯定会骂死他!骂他背弃当年的诺言,骂他闯进自己的生活后又悄无声息地走掉,骂他不要这么可爱懂事的儿子。她不知道当年自己是怎么撑过去的,那种难受的感觉现在回想起来还是针扎般的疼痛。
  言熠一脸正经地看着母亲,握住她的手,轻声问:“妈,如果我带你去很远的地方,你会舍不得外公外婆吗?”
  她身子微僵,愣愣地看向自己的儿子。那和言曜有九分相似的小脸一点玩笑的成分都没有,而且那熟悉的语调,简直就跟当年言曜的语调一模一样。她心里有些微痛,长着薄茧的手轻轻地抚上儿子粉嫩的脸颊,语气温柔无比:“当然会舍不得你外婆外公了。还有,你要带妈妈去哪儿啊?”
  “塔斯。”
  “……那是什么地方”
  余湛正要继续问下去,余母饱含担忧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
  “你把妈吓死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怎么弄伤的?”她从房里拿着药膏出来,满脸焦急地问。
  “外婆,我来给妈妈擦。”言熠接过药膏,乖巧地挤出来一点给余湛手臂上的伤口抹上。
  “小熠真乖!”余母欣慰地摸了摸他的头,她抬头看向余湛,追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余湛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老老实实地说了一遍,只是省略掉言熠救她的一幕。余母脸都吓白了,“阿湛……要不去报警?”
  余湛思考了一下,摇摇头:“妈,他最多算未遂,而且没留下什么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