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节
作者:
蝎子王 更新:2023-12-25 13:54 字数:4999
这些先别去管他,且看以后事情的发展,奇在何处。
爆炸强烈之至,三间副室,不但门全碎裂,里面的陈设,也受到了严重破坏。其中
一间副室,有一架子酒,也全部碎裂,酒香和焦味,杂在一起,难闻之至。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首先要知道的,自然是研究员甲、乙的情况如何。
应变小组的成员,都是专家,研究室的门一打开,他们的工作,就已开始,所以,
很快地就找到了研究员甲、乙的下落。
说起来,既残忍又恶心,由于爆炸的威力太大,两个人,并没有完整的身体留下
应该说,留下来的身体,并没有多少。
在五分钟之后,在许多破碎的物件之中,已经把可以收拾起来的遗体,全都找了出
来,放在一块金属板上。
所有的人,包括所长在内,望著那血肉淋漓的人的残肢发呆。
他们发呆,并不是由于那种情状,太令人触目惊心 好端端的一个人,变成了一
些令人恶心的血肉。令得他们发呆的是,他们看到了一个极其奇特的现象。
爆炸剩下的残肢并不多,只有一些肉碎和骨碎。有几块拼凑起来,勉强可成为一条
手臂的骨头,带著若干鲜红色的肉。
还有三片骨,上面不知沾著甚么,颜色惨红慑人,凭这三片头骨,绝凑不成一个完
整的头颅。
其他的残肢,算是完整的,是五只手指不全的手掌。
是的,是“五只”,一二三四五,三岁小孩也可以数得出,那是五只手掌。五只手
之中,最完整的一只,居然五指齐全,其他的四只,只是勉强可辨。
令得所有人发呆的,就是那五只手掌。
五只断手,情形虽然骇人,但也绝不足以令见惯世面的人发呆。
他们之所以发呆的原因,是因为断手的数目:五只。
研究室中,只有研究员甲和乙,怎么会出现五只手掌?
那多出来的一只,是怎么来的?
手掌单独存在的可能性,几乎等于零 除非是甲或乙在进入研究室之时,夹带进
了一只才从人体上割下来的手掌。
后来,我提出了这个问题:“甲或乙,带进一只手掌的可能性是多少?”
我得到的回答是:“几乎没有可能。”
这是以后才发生的事,现在先抽一点出来说一说。回答的人是甚么样的人,也放在
后面再说。
我再问:“何以如此肯定?”
回答的人取出一卷图纸来,打开,是那个研究室的平面图。图上,在每一间研究室
之前,都有三公尺长的一条狭窄走廊。
答案是:“每一个研究员,在进入研究室之前,都要经过这条走廊。”
我道:“那又怎地?”
回答是:“在这走廊之中,有一组电眼,包括透视装置在内。若是通过的人,和原
记录不符,他就无法通过,曾经试过有被鱼骨哽了喉的人,无法通过。”
我呆了半晌 身上多了一条鱼骨,都无法通过,听来虽是夸张之至,但是却也说
明了一个问题:研究员甲或乙都无法把一只手带进研究室。
一只手尚且进不了研究室,一个人自然更不可能进入研究室了。
我之所以把这日后发生的事先写出来,就是为了要说明事情之奇,奇到了难以想像
的地步。
这“第五只手”,自何而来?
宇宙大爆炸,能产生星体。产生生命,但是研究室的大爆炸,绝没有理由,可以产
生一只手出来的。
所以,当时所长和应急小组的人员,盯著对那两个人来说,少得可怜的残肢,心中
的惊异,实在非笔墨所能形容于万一。
足足在怔呆了三分钟之后,所长才下命令,他指著那些残肢:“一切绝对保密,就
由全组负责,进行彻底调查 若有消息泄露,全组处决。”
所长的命令下得如此严厉,是在意料之中,因为在如此警卫森严的地方,竟然有人
神不知鬼不觉的混了进来,那实在太可怕了。
(理所当然的想法是 有一只残手,这只手,自然应当属于一个人。)
独裁者最注重的就是安全,若是防范如此严密,尚且会出现漏洞,那还有甚么安全
可言,自然非彻查不可。
彻查的结果,在十天之后,便已完成,以后一再复查,也没有甚么更多的进展。
彻查的第一个结果,是把所有的“残骸”都集中起来,进行检验,连小如米粒的肉
碎也不放过,沾著血的所有物件,也在检验之列。
自然,集中力量检查的,是那五只手掌。
那五只手掌,三右两左,也就是说,多出来的那只,是一只右手。
首先,对查指纹,所有的研究员,自然都有完整的指纹记录。对查的结果,其中一
左一右两只手掌,属于研究员甲所有;另外的一左一右,属于乙 这都是无可置疑的
事情,确凿之至。
多出来的那一只手掌,在研究室的所有工作人员中,没有记录 事实上,也根本
没有哪一个工作人员,少了一只手掌。
于是,展开了全国范围的追查 独裁政体的特点之一,就是掌握人民的资料,特
别齐全,要进行如此的追查,也不是难事。
追查的结果是,没有这手掌的指纹资料。
这证明了混进机密重地的人来自国外,它所引起的愤怒和惊惶,自然也加了多倍。
这一方面的追查,还包括了对其他残骸的鉴定。结果是,所有的残骸,不是属于研
究员甲,就是属于研究员乙。竟然没有一点,属于应该在爆炸发生时,也在研究室中的
第三者 那手掌的主人。
这种结果,只能导致一个结论:这个第三者的身体,除了那手掌之外,都因为猛烈
的爆炸,而化为气体了。这一点,从研究员甲、乙的身体遭破坏的情形看来,并不是没
有可能的事。
若是那第三者的身体,全部化为气体,那甚么事也没有了。只当他根本没出现过,
也根本不会有人知他曾存在。
可是,他却偏偏留下了一只手掌!
第二部分的检查,是翻看了这一天所有进入研究所的人的记录。
这一部分的检查结果,也可想而知 别说是陌生人,就算是陌生蚊子,也混不进
来。
然后,自然是最重要的第三部分检查了 针对那只手掌,进行了彻底之极的化验
和检查。
奇怪的是,研究员甲、乙,都有身体其他部分的残骸被发现,哪怕是细小无比。但
是那手掌的主人,却甚么也没有留下,甚至连血也没有一滴 于是推断,强力的爆炸
,在最接近那个人处发生。高温和猛烈的爆炸,是足以把人的血肉之躯,化为烟尘的。
第三部分的检查结果,十分详尽。简言之,证明那是一个男性,人种和该国大多数
人同种。所以虽然没有指纹记录,也可以被认为是该国人士,特务部门立即假设,那是
由于反对独裁政权,一直流亡在外国的危险分子。
那人的年龄是二十六岁,上下不超过一年,身高约一百八十三公分 虽只是一只
手掌,但现代科技甚至可以拼凑出他的脸容来。
更详尽的是,那个神秘男子的血型、DNA以及种种可以分析出来的数据。这一大
堆检查结果,详尽是够详尽了,可是一点用处也没有,半分也不能解决何以会有这样的
一只手掌在爆炸后的五十九号研究室之中。
那女声以流利的法语,说到这里,已把发生的事情,说得很清楚了。
接下来的一段话,竟是直接对我说的:“卫斯理先生,这件奇事,是不是能引起你
的兴趣呢?我们知道,不久之前,你曾有一段奇异的经历,和喇嘛教有关 一只从活
佛手上断下来的手掌,几十年后,又接上了活佛转世灵童的秃腕之上。现在又有这只手
掌,真可说是无独有偶,一定值得阁下追究。我们也有求于阁下,若阁下有兴趣,可向
送录音带者示意。”
听到这样的一段录音,我又向那人看去,那人也正向我望来,显然是等候我的“示
意”。
我不禁大是犹豫:这件事的本身,当然有趣之至,值得探索。可是事情却又和那个
独裁政体有关 再有趣的事,也就变得无趣之至了。
可是,我的好奇心极强,又经受不起这样的诱惑,所以我决定自己给自己出一道难
题。
我向那人道:“我一向不和藏头露尾的人打交道,首先,说这录音带的人要亲自来
;其次,一来到,就要把那研究所的一切都告诉我,例如正在进行甚么项目的研究,何
以要严格守秘密等等,不然,免谈。”
我心想,这两个条件,第一个还不容易,第二个要求,正是犯了所有独裁政体之大
忌,不可能应允,那么,我也可以“无可奈何”地不理这件事了。
我这两个条件一提出来,那人一点反应也没有,倒是戈壁沙漠和温宝裕,大失所望
他们显然很想参与其事,追索究竟。
那人等我说完,站起身来,只是略点了一下头,又向各人拱了拱手,表示要告辞了
。
其人之“沉默寡言”,竟到了这等程度,当真是世所罕见。
有事情拜托这样的人去办,是不是办得成在其次,肯定不会有泄露,那是一定靠得
住的。
那人一言不发,走了之后,小宝就道:“这两个条件,太苛了些。”
我瞪了他一眼:“我不想和他们打交道,不答应,就算了。”
戈壁沙漠笑:“小宝年纪轻,不懂得独裁者的心理。古今中外的独裁者,最注重安
全,防范保安如此严密的地方,都出了这种怪事,独裁者起居出没之所,还有哪一处是
安全的?所以一定要弄清楚不可,卫斯理又是这一类疑难杂症的专家,不找他找谁?条
件再苛,也必然会有人来讨价还价的。”
戈壁沙漠的这一番分析,自然合理,小宝想了一想,也就道:“我们不妨先来研究
一下,那第五只手,是怎么一回事。”
我笑道:“你说呢?”
温宝裕背负双手,来回踱了几步,煞有介事的,作其思考之状,差点就没有握手成
拳,抵在下颊,低头沉思,厥状甚是滑稽。
然后,他一挥手,开始发表意见:“许多神秘莫测,不可思议的事,都是由于人们
一个劲儿向复杂方面去想才造成的,其实事情本身,很是简单。”
戈壁沙漠大笑三声:“伟哉此论 可否说得具体一些,别放伟大的空屁!”
温宝裕也不生气,继续开腔:“这件事,其实也很简单:有人混进了研究所,可能
不是第一次了,混进去混出来许多次,也没有被人发觉,直到这次,发生了意外,这个
人在爆炸中,只剩下了一只手,这才东窗事发。”
我和戈壁沙漠面面相觑,因为小宝这样说,实在是太简单了一些,难以服人。
温宝裕交叠著手:“保安虽然严密,但一样可以有漏洞,而且,保安系统是由人来
掌握的,人最靠不住,出些毛病,理所当然!”
我叹了一声:“小宝,若是那独裁者和你的想法一样,至少有上百人要人头落地。
”
戈壁沙漠吐舌头:“不错,独裁者的心态,是宁愿错杀一百,也不可放过一人,这
研究所的腥风血雨,只怕难以避免。”
三、一见钟情
他说了一句,又顿了一顿:“一定是我以前听这声音时,她说的不是法语,所以虽
然觉得熟,可是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是甚么人来。”
温宝裕这样一说,我也大是犯疑,可是却也想不起是甚么人。在那片刻间,我想了
几个人,但由于那女声是替一个独裁政体在传递信息,所以我自然而然想到了那几个女
特务,例如黄蝉、水荭等等。
戈壁沙漠则摇头,显然他们并不觉得那声音“很熟”。正在这时,只听得大厅之外
,忽然传来了极其清脆的“哈哈”一笑。
温宝裕 一听笑声,就直跳了起来,张口欲叫,我一伸手,遮住了他的口,不让他
叫出来,我们迅速地交换了一下眼色,心意相同 在那一下笑声中,我们已知来者是
谁,同时也知道温宝裕所谓“声音很熟”的是谁了。
但由于实在是意外之极,所以我们暂不说破,看来人如何说。
随著那一笑声,只见红影闪动,两个人并肩,飘然而入,身段轻盈。这两人,窈窕
动人,一模一样,乃是一双妙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久别的良辰美景。
这一双奇特无比的双生女,一直在瑞士读书,学了一口标准法语,并不令人意外,
奇在不知她们何以会和独裁政体混在一起 但是这一“奇怪”,也只是三五秒钟的事
,我立刻就明白原委了!
良辰美景是双生女,她们对于双胞胎这一现象,也特别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