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老爸？”我有点惊讶的问。
  “你哥哥……他在家么？”老爸小心翼翼的问。
  “哦，你等等哦。”然后我捂住话筒：“哥哥，找你的。”
  “来了。”厨房里哥哥在洗手的声音，然后看哥哥一边把水擦在围裙上，一边跑了过来：“喂，你好。”
  然后哥哥瞪了我一眼，做着嘴形问：“你怎么没有说是你爸爸？”
  我捂着嘴偷笑，我才懒得告诉你。
  然后就听见哥哥在电话里和爸爸嘀嘀呱呱，大概三分钟，然后挂了电话。
  “我爸爸说什么？”我趴过去拖住哥哥的围裙。
  “你爸爸说他老婆提出和我们见面。”哥哥把电话放好，然后回答。
  “你答应啦？”我问哥哥。
  “他不死翘有些事情总是要和他说清楚的。”哥哥提到爸爸就有点咬牙切齿。
  “哇，别总是咒我爸爸嘛。”我噘嘴抗议，虽然说以前以为他死了所以没什么，可是现在看他活得好好的，我还是满高兴的，然后说：“不过其实他老婆还是不要见我们的好。”
  “为什么？”哥哥有点疑惑的问。
  “你难道不认识我爸爸他老婆？”我奇怪的问。
  “我没事干嘛要认识他老婆？”哥哥满不在乎的回答。
  “唉？那你怎么有爸爸家的地址电话这啊那的？”
  “笨，我上班级校友录就能看到啦。”哥哥拍开我抓他围裙的手，往厨房去。
  “唉？就这样？就那样的地址你也给我？你就不怕我去的时候爸爸他搬家了？”我跟在哥哥后面嘀嘀哒哒的跑进厨房。
  “他去年刚刚结婚，没事干嘛要从结婚时候才买的房子里面搬出去？”哥哥笃定的说。
  “原来如此，哥哥你还满了解我爸爸的嘛。”我嘿嘿偷笑。
  “唉，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他老婆最好不要见我们呢。”哥哥一边擦洗流理台一边问。
  “我是无所谓啦，反正她已经见过我啦。”
  “意思是最好不要见我？为什么？”哥哥这次变成了大惑不解了。呵呵，看着一向精明的哥哥露出这样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种快感。
  “明天我们什么时候去？”我笑呵呵的问。
  “中午11：00约在五月花酒店。”哥哥说着，继续嘿咻嘿咻的使劲擦洗沾了油烟的灶具台。
  “呵呵，那你明天去了就知道了。”说着，我挽起袖子准备加入清洁工行列。
  “你干嘛？”对着水管冲洗抹布的哥哥看着我的动作问。
  “给你帮忙啊。”我露出小手臂伸手要拿旁边的洗碗布。
  “放下放下，那个是刷碗的。”哥哥说着丢下抹布一把拽了我刚刚拿到的洗碗布。
  然后我趁机抢下了哥哥丢开的抹布，得意的冲着哥哥笑。
  “好啊，死小孩，诓我？”哥哥佯怒的瞪着我。
  “喂，别人家小孩帮忙做事情，老爸老妈都会很感动的，你怎么这样？”我很不满的抗议，然后接着哥哥刚刚的战果继续与脏污作战。
  “我是你哥哥，你能做我没命令你做就不错了，干嘛要感动。”哥哥也不拦我，然后指着只擦了一半的厨房说：“给我把剩下的也洗的和这边一样干干净净。”
  然后念叨着：“结果等下还要多洗一套衣服，我又不赚什么干嘛要感动。”往客厅拖地去了。
  忽然发现哥哥也挺辛苦的，像老爸，还有老婆帮她烧饭洗衣，哥哥不仅要帮我烧饭洗衣给家里做清洁，现在还要上班赚钱，偏偏我还要和他闹别扭。决定以后和学姐一样做好孩子，每天放学早点回家做卫生。恩，以后就从每天放学就去买菜开始做起。
  擦完厨房的时候，哥哥已经把衣服洗好晾到阳台上去了。然后吩咐我去洗澡：“洗完澡把你这身衣服丢到洗衣机去洗了，等下自己去晾。”
  “好。”我乖乖的往洗澡间进去，进去前看到哥哥有点惊讶的挑眉。
  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哥哥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我从后面一把抱住他，对着他的脑袋蹭蹭蹭。
  “你干嘛？”哥哥一把扒开我的下巴，把我从沙发后面揪到沙发上，一只拖鞋被我翻滚的动作甩到了客厅角落里面。
  “你今天乖的很异常呢。”哥哥揉着我的脑袋说。
  我舒服的眯着眼睛，还是哥哥的手揉我头的时候最温柔了。
  “因为我发现还是哥哥最好了。”然后我咧嘴一笑：“按照方叔叔的说法就是，我应该要孝顺你。”
  哥哥愣了一下，揉着我的头发说：“以后听话点就好了。”
  “哥哥，我以后再也不和你吵架了。”然后想想似乎有点难，跟一句：“就算吵架你也不准赶我出去了。”
  哥哥埋怨的扫了我一眼：“切，你以为我喜欢和你个小P孩吵架啊，还不是给你气的。”
  我笑笑的，也不说话，靠到哥哥肩上，哥哥继续翻他的报纸，我开了电视把声音打的小小的，看武打片。
  客厅里面除了电视对白，很安谧的感觉。
  哥哥翻着报纸，忽然问：“呐，羽然，要是你爸爸想要和你一起住，你会不会过去？”
  我抓着遥控器回头，哥哥一双眼睛亮亮的对着我，我愣了一下，说：“你不知道他家一室一厅吗？哪有地方给我住？”
  哥哥似乎噎了一下，然后笑了，不过是哭笑不得的那种笑：“我的意思是说，要是他想要你的话，你会不会跟他走？”
  这次换我愣了一下，然后我摸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说：“他有老婆唉，我干嘛要和他一起住？他要是真那么喜欢我，那他就搬来我们家，我是坚决不搬到他家去的。”
  打量一下咱家的两室一厅，接着说：“他要是带着老婆一起来，那不好意思，请回。要是他一个人来，我还能捐条被子给他盖。至于地方嘛，那就睡沙发好了。”
  然后听到哥哥的笑声，不过这次不是刚刚的那种笑，而是很开怀的笑声，哥哥一把按住的我脖子往沙发上压：“你就不怕这话给你爸爸听到，气坏他？”
  “唉，我去他家也就睡沙发唉，而且我们家的沙发比他家沙发柔软，待遇不错了。”我撇撇嘴，其实我这人蛮记仇的。
  哥哥笑着，很专注的看着我，揉着我的发丝，忽然叹口气：“把你赶出去之后，才发现这房子很空的，想想其实蛮舍不得你的。”
  “赶我走了才知道我的好了吧！！哼，看你以后还舍得。”我淘气的摆架子。
  哥哥反常的没有嗤我，而是揉着我的头，把我的额头压到他的唇上，之后一把把我包裹在他的胸膛里面，用种很感性的声音说：“羽然，我忽然觉得你爸爸没那么可恨，我以后都不咒他了。”
  关我爸爸虾米事情？我不解的抬头。
  哥哥没继续说什么，只是放开了我，这个时候，电视里面响起了武打片的片尾曲。
  哥哥说：“睡觉去吧。明天不准赖床，早点起来打理整齐点好去见你爸爸。”然后收起报纸，关电视，看我走进房间开了灯，又关客厅的灯。
  最后开了他房间的灯，然后到我房间来看我爬上床盖好了被子，笑着和我道“晚安”，最后关了我房间的灯，带上门出去了。
  五、
  第二天早晨，我们家里一个大男人一个小男人，在洗手间抢着照镜子，为了霸占家里仅有的一面穿衣镜，拼命的抢占穿衣镜前的那不到一平方米的地。
  哥哥说：“和你爸爸绝交之后虽然上高中也是一个学校的，但是毕业之后也没见过面，今天这次见面，就算我带了个像儿子的弟弟，也不能让我看起来比他逊。”很明显是男人的竞争意识，不过爸爸估计不那么想。
  而我，则是因为今天是第一次和爸爸在正式场合见面，怎么也要穿的体面点，不能让爸爸以为哥哥亏待了我，而产生要把我带走的念头。
  哥哥整理好自己衣服的时候，对站在镜子边上装委屈的我说：“过来，咱们瞧瞧，像不像一家人。”
  “穿衣服就穿衣服，干嘛要穿的像一家人？”我不满的对着哥哥让出来的镜子说。
  “你爸爸和他老婆肯定是穿情侣装，那当然像一家人，咱们当然不能输给他们。”哥哥一边说，一边帮我翻衣领。
  看着镜子里面的哥哥，和爸爸一样是二十九，却看起来比爸爸更显得成熟些，和妈妈相似的细腻脸庞在哥哥那里显出一种男人的英气。虽然很明显是小白脸类型的男人，却在气质上让人觉得很帅。
  “你看着我干嘛？”哥哥盯着镜子里我的眼睛问。
  “忽然发现哥哥蛮帅气的。”我说。
  站在哥哥前面的我比哥哥矮了一个头，正好可以完整的看到哥哥的脸，然后看到镜子里面哥哥白皙的脸庞上慢慢的爬上一丝粉红，再从开始的一丝红变成一片红，看着那些变化我笑呵呵的更加开心了。
  哥哥恼羞成怒的一把按住我的头，命令：“不准看。”然后一甩手出去了。
  我一点也不介意的把哥哥揉乱的头发重新梳好。
  哥哥和爸爸小的时候都是J市的，我也是出生在J市，哥哥大学的时候考到省会W市来。
  妈妈去世的时候，家里妈妈那边很多亲戚对还在上大学的哥哥表示愿意帮着带小孩，不过每个月要支付两千块钱（两千块？宰人也不是这样宰吧），还对哥哥说，对于你们家来说，那点钱不算什么吧。
  哥哥看着那些势利的嘴脸不胜其扰，心一横就带着我到W市来买了房子。***墓碑也在W市的郊外。
  哥哥毕业之后一直都没有上班，购置房子的时候哥哥虽然是花了大价钱选了当时社区环境最好的房子，哥哥还是知道坐吃山空的道理，在平常的生活上面也很节俭。
  在车上的时候，哥哥说，他出去工作是想到以后我还要上高中、读大学，存款虽然多也禁不起我们只花不赚（虽然后来我翻箱子，看到哥哥存折上以八字打头的数字后面拖着的无数个零的时候，觉得我被骗了，不过哥哥后面的话我没办法反驳），最重要的是不能养成习惯，不然一辈子都改不过来就糟糕了。
  哥哥大概是猜到我闹别扭的原因吧，这样说着的时候，就觉得相对于哥哥而言，我果然是小孩子。而且，就算以后哥哥加班，我也没有生气的理由了。
  尽管如此，当时对于我而言，也算是一种成长了吧。
  到酒店的时候，因为哥哥一开始就定了位置，所以在吃饭的高峰期预留着那个包间。
  我们到的时候，爸爸和萍姐还没有来。
  我抢了哥哥的手机玩推箱子的游戏，哥哥看菜单点菜，然后对服务员说，等还有人来点了菜之后再一起上菜。
  十一点过五分的时候，爸爸和萍姐才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进来了。
  挑了位子坐下，服务员拿了菜单来给爸爸，爸爸在菜单上加了几样菜，然后服务员说声“稍等”就退了出去。
  这个时候爸爸才客气的和哥哥打招呼，哥哥也很生疏的问好，一点也感觉不出来两个人曾经是同学。
  然后爸爸介绍萍姐给哥哥认识，哥哥看到萍姐的脸的时候有丝疑惑冒出来，而萍姐看着哥哥的时候，虽然露出笑容，却让人觉得脸色有点灰败。
  唉，我就知道萍姐要受打击。
  然后他们落座，我站起来喊：“爸爸，萍……姨。”
  萍……姨的脸色很难看，却没说什么。
  爸爸果然要求我的抚养权，不过不等哥哥说话，我就很干脆的拒绝了。
  可能是想到那天早上的情形，爸爸的脸色也变得不怎么好了。
  可想而知，那天那顿饭吃的不怎么开心。
  从酒店出来的时候气氛基本已经达到了不欢而散的境界。
  萍……姨在分手之前，拉住我说：“以后还是叫我萍姐就好了。”
  我说：“这……辈分上不对。”
  她看了哥哥一眼，很坚定的说：“很快就会对了。”虽然当时还是对的，不过两个月之后，当爸爸背着行李袋出现在我们家门口的时候，我就知道，以后见到萍……姨还是要叫萍姐了。当然这个是后话。
  回家的路上，哥哥问我：“羽然，你觉得不觉得那个林子萍和妈妈长的很像？”
  其实看到爸爸看哥哥的眼神，我就知道，与其说是像妈妈不如说是像哥哥。
  虽然说我是还小了点，不过跟着学姐在外面游荡的那阵子，也不是白混的，至少还是学到了不少东西。
  所以我回答哥哥说：“呵呵，估计刚刚看到我们出来的人，会认为爸爸是哥哥的妹夫。”
  “什么意思？”哥哥又在难得糊涂了。
  “就是说萍姐很像哥哥啦。”我叹气。
  哥哥有点不明白的说：“我和妈妈长的很像我知道，那林子萍长的和妈妈很像，和长的和我很像有什么区别。”
  唉……果然当局者迷。
  然后哥哥看着我说：“好像我不应该把你出生的事情瞒着你爸爸这么多年。”什么意思，这次换我不明白。
  然后哥哥接着说：“羽然，下次你爸爸再打电话来，你找个机会告诉她***墓碑在哪。”
  这回我明白了，敢情哥哥以为爸爸很爱妈妈……
  接着哥哥继续说：“羽然，你爸爸看着我的视线让我觉得很讨厌，我以后再也不要和他见面了。”
  唉……老爸，你果然太明显了啦。
  六、
  不过很显然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