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
作者:莫莫言      更新:2023-12-19 19:49      字数:4846
  。”
  他的手指缓缓滑过她的肩头,顺势拉下她的细肩带丝绸睡衣,撩起她的长发,吻着她的肩,“亲爱的老婆大人,你的头发好美好柔顺,像丝缎一样……答应我,一辈子都要留长发,我喜欢你的长发。”
  说着,他的手和嘴唇覆印在她身上,极其温柔地抚遍她全身,她身上每一处每一寸都印下了他的吻,也因他的爱抚而轻颤。
  柔星沉醉在丈夫亲昵细致的亲吻里,发烫的同体期待着他的占有,他强健有力的肌肉散发出男性的气息,她忘形的迎合着他,在激情深处,手指深深陷入他的背脊,用力掐着他的肩膀,夹杂着快乐的申吟。
  新婚之夜是他们第二次的云雨,她感受到他比第一次还激情,一直拥着她,热烈的喊着她的名字。
  她在他身上承接他的雨露,被他挑起一波又一波的情欲,依恋着他,迷恋着他,也同时爱着他们的孩子。
  缠绵过后,柔星满足的躺在丈夫的臂弯里,她全身无力,却很安然,她找到了今生的爱,再也没什么渴求。
  婚姻生活令她脸上绽放着幸福的光彩,她却没有从母亲脸上看到放心,反而常看到她眉头深锁,像在担心着什么。
  “妈,不要为我担心,他对我很好,真的很好。”她总要一再对母亲保证,可惜仍得不到母亲的祝福,她母亲甚至越来越忧虑。
  当她怀孕进入第五个月时,衣物再也遮不了她的小腹,所以她辍学了,因为他的婚约仍没有解决,如果他挺着大肚子去学校,被好事的媒体查出来,一定会引起风波的。
  不能去学校,她并不觉得有什么损失,只要一睁开眼睛就可以看见他,结果工作之后,他也会尽快赶回家看她,两个人甜甜蜜蜜的一起吃晚餐,餐后,他会陪她在花园里散步,聊聊彼此一天发生的事。
  那时,她真心的相信,他是真爱她的……
  “柔星?柔星?你在里面吗?”
  浴室门板被敲响,是母亲。
  一定是她泡太久,母亲担心她又睡着了,才会来叫她。
  她常这样,用泡澡来纾解工作和生活的压力,却常常因为太累而睡着。
  后来,她跟母亲有了默契,只要她超过一小时没走出浴室,就表示她睡着了。母亲便会来叫醒她。
  可今天她没睡着,官声勋的出现让她就算想睡也睡不着,除此之外,搅乱她心湖的还有尘封已久的热恋伤痕。
  她以为经过一小时的泡澡,已经足够她沉淀情绪了,没想到起身后,她在充满雾气的镜中看到自己那仿佛微醺的脸,不禁叹了口气。
  她是怎么了?当年的她,对他的感觉不是爱,只是迷恋,但事隔多年,她怎么毫无长进,又开始迷恋起他来?
  绝不能再想他了,就算他是巧厨的总裁,是她的新老板,她也可以坦坦荡荡的面对他,毕竟狠心绝情背叛他们婚姻誓言的人又不是她,不是吗?
  她把头发吹干,先到孩子的房间看看他们,亲亲他们之后才走到餐厅。
  他们住的是一间约莫四十坪的旧平房,屋龄二十年,好处是价格低廉,她负担得起,大门口还可以停下她上下班的交通工具——一部车龄十年的白色二手小车。
  她学会开车是孩子出生一年后,那一夜天气很冷,声儿热痉挛,还昏过去,没有计程车肯来,她抱着孩子跑了三公里才拦到车。
  那次之后,她发誓要学会开车,而她也真的做到了。
  现在,小车是他们生活里很重要的必需品,假日她会开车载孩子和母亲去郊外走走,到卖场采购一家四口的大量日用品也全靠它。
  所以她告诉自己,没有男人也可以过得很好,她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当年那个手足无措的女孩,她可以照顾家人,还有工作能力,一切都很好,不会有什么改变……
  那么,她的心为什么如此忐忑不安?
  “晚上在宴会里没吃什么东西吧?”何文华把炉上的锅子端上桌。“快过来喝碗牛肉汤。”
  “怎么会想到煮牛肉汤?”柔星笑着坐了下来。“我们好像很久没买牛肉回来自己料理了。”
  幸好有母亲,她才撑得过来,母亲替她照顾孩子,她才可以去工作,母亲拿出所有积蓄了一半房款,她才有能力逐月付贷款。
  “牛肉是薇冰派司机送来的,好像是从日本空运来的,味道很好,声儿,勋儿,都喝了两碗呢。”何文华笑着说道。
  柔星喝了几口,对母亲一笑,“牛腩炖得很软,很香。”
  她很快把整碗牛肉汤给喝完了,但眼底眉梢的轻愁却没有逃过何文华洞悉世事的双眼。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她在女儿 对面坐下来。“是不是公司的人事真的要异动了?”
  她听女儿提过公司将易主,如果柔星有烦恼,应该只有这件事了,毕竟现在一家的经济都落在她身上。
  “不是。”柔星抬起眼看着母亲,她们母女之间没有秘密,母亲陪她走过这些年,她有资格知道任何事。
  “那么是什么?”何文华端详着女儿 奇怪的神色,心里一动,一则以喜一则以忧。“你有喜欢的对象了吗?”
  她当然希望女儿找到幸福的归宿,但要找到愿意接受两个孩子的好男人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啊,她疼爱声儿、勋儿,自然希望他们的继父能对他们视如己出。
  “妈想到哪里去了。”柔星苦笑一记,终于说出口,“妈,我今晚见到他了。”
  “谁?”何文华一时反应不过来。
  看着母亲,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声儿、勋儿的爸爸。”
  瞬间,何文华的脸色一片惨白。“声儿、勋儿的爸爸?!你是说……二少爷?”
  “嗯。”她轻叹一声。“原来他就是巧厨的新老板,所以在今晚的欢迎酒会上,我见到他了。”
  “哦,老天。”何文华吞了口口水,紧张地问道:“那么他呢?他也见到你了吗?”
  她们都明白是一件多么严重的事,官家并不知道声儿、勋儿的存在,他们不接受柔星是事实,不会事隔几年就接受她,但他们会容许自己的子孙流落在外吗?
  如果他们想把孩子找回去,但不要妈妈,柔星怎么办?
  这些年,两个孩子是柔星生活的所有重心,失去孩子,她根本活不了。
  “他见到我了,我们谈了几句话。”她没有把两人共舞的事说出来,她说不出口,对于自己仍对他感到意乱情迷很是羞耻。
  “你打算怎么做?”何文华忧心忡忡。
  “走一步算一步吧。”柔星硬挤出个笑容,“我喜欢现在的工作,也不想在他面前示弱,而且我没做错什么,没必要因为他而离职,让多年的心血付诸流水。”
  何文紧锁着眉心。“话是没错,但你在他手下工作,就会有风险,如果他发现声儿、勋儿的存在……”
  柔星的心紧紧一缩。
  没错,这也正是她所担心的。
  天下没有永远的秘密,官声勋又是那么善于看透人心的一个人,她有把握在他面前演好每一场戏吗?
  如果他发现孩子,决心要回他们,她该怎么办?官家财力宏厚,可以采取法律途径,她赢得了他们吗?
  当然也可能是她想太多了,他根本已经结婚了,有自己的家庭,还有一箩筐可爱的孩子,哪会在意她的声儿和勋儿?
  虽然不愿让他把孩子抢走,但一想到他可能会不在乎他们的孩子,她仍然心如刀割,为孩子愤愤不平。
  她要好好保护他们,不管用任何方法,绝不容许她的孩子受到任何伤害。
  所以,为了避免他知道孩子的存在却不要他们,造成另一种伤害,她会努力隐瞒孩子的存在,必要时,她会选择离职。
  星期一的早晨,柔星很早就醒过来了,整个窗外还浸在灰白的天光中,她披着晨褛,坐在餐桌旁啜着咖啡,眼眸望向窗外,白云在天空疾走,她恍恍惚惚地回想着过去。
  她的婚姻生活一开始非常甜美其名曰,可是一切的改变,是从丈夫升上银行界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副理开始。
  那是她肚子开始大起来之时,大概是怀孕六个月的时候吧,他变得非常忙碌,应酬也非常多,再也没办法回家陪她吃晚餐,更别说散步了,他父亲甚至连他的休息假日也占据,要他陪着去打高尔夫,认识权贵。
  因为她变得相当寂寞,因为他们的婚姻未公开,他也不能堂堂正正的带着她出门,与朋友的聚会他只能自己去。
  此外,他还被要求出席很多上流社会的晚宴,一些和女性比较亲密的照片时常被媒体拍到,她也多次伤心落泪。
  那一阵子,原本就没自信的她,变得更多愁善感,无论他怎么安慰也没有用。
  她认为他不再爱她,也认为自己大着肚子丑极了,并且开始介意无法跟他出双入对,无法让世人都知道他是有妻子的,就是她!
  “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我想总裁是故意要派那么多工作给声勋的,他想离间你们的感情,你要早点调适好自己的心情。”母亲忧虑地告诉她。
  当时的他才十九岁,虽然懂了母亲说的,却做不到体谅 。
  官声勋时常累得回家之后,洗完澡倒头就睡,根本无法分神关心她和肚子里的孩子,更多时候,他是被司机扶进来的,醉得不省人事。
  她不懂,为什么他的工作那么多,应酬也那么多,不管他怎么说明,她都不能理解,到最后也不想理解了,只是一迳藏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认为他不再爱她。
  不止他,他的父母更是没有关心过她,连其他下人也忽视她,当她不存在,甚至不愿称呼她为少奶奶。
  这些当然都是他父母示意的,这令她更加痛苦,她拒绝承受她们几个好友的关心,完全将自己封闭,只想躲在房里不出去,三餐也吃得少,只大了一个肚子,四肢仍然纤瘦。
  临盆前两个月,她已经不知道甜蜜是什么了,每天,她像深闺怨妇一样的窝在房里,有时甚至白天起床,另一半的床位还是空的。
  他们之间的争吵越来越剧烈,任凭官声勋怎么解释他是睡在银行里她也不相信,而是信了八卦杂志的捕风捉影,这令他火大,到后来,他也懒得对她解释了。晚归就睡在客房,让她泪湿衣襟,心碎的度过漫漫长夜。
  在她的预产期前半个月,他又被派到美西去,她希望他不要走,可他还是离开了。
  然后,不知道是否她压力过大又营养不良,孩子死产了。在阵痛开始的那一天,死在她的肚子里。
  在她最痛苦的时候,他竟到一个月后才回来。
  面对脸色苍白,了无生趣的她,再听到孩子死产,他显得惊煌失措。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没人告诉我你要生了?!”他急切地握住她冰冰的小手,双眸不停的梭巡她毫无血色的脸庞,只看到哀莫大于心死,他更慌了。
  “我不相信没人告诉你,至少我知道我母亲打过电话,但找不到你。”她冷冷的看着他,冷冷的说:“就算没人通知你,你也该知道我的预产期,不是吗?”
  他痛苦地支额,“你无法想像工作多到什么程度,我几乎没有睡觉的时间,我也想早点回来陪你,我父亲保证你一开始阵痛就会用专机关我回来,我母亲前天才告诉我你没那么快生,要我放心工作,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我真的不知道,如果知道你生了,我插翅也会飞回来……”
  看着他的眼睛,那里写满了懊恼和疼惜,她的心一阵抽紧。
  他是真的……还关心她、还在乎她、还要她吗?
  他以为,孩子死了,一切就该结束了,他母亲是这么告诉她的。
  “既然孩子死了,迫使你们结婚的理由已经消失,你也该做好准备,离开这里了。”
  一个刚失去孩子的女人就要被迫离婚,她心痛得不得了。一阵热泪涌上,眼泪立时夺眶而出。
  “不要哭……”他连忙将她拥进怀里,柔声安慰,“我知道是我不好,是我还没学会当个好丈夫就匆促跟你结婚,工作又来得太快,我想好好表现,却总是欲速则不达,一时间你给我的压力和工作的压力,让我失去了方向什么都搞砸了。所以才会对你不耐烦,是我不好,一切都是我不好,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好好补偿你……”
  他的忏悔是那么真挚,而她又是那么的爱他,发自内心深处的爱着他,所以她还是原谅了他,让他吻去她的泪水,吻住她的唇,让他压进床里。
  她静静的躺着,任凭他缓缓为她卸下睡衣。
  他的双手游移在她的肌肤上,爱抚着,摸触着,她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