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节
作者:
炒作 更新:2023-12-12 09:41 字数:4948
“云儿……”他粗重的呼吸声让我清楚的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使我一时失了主张。
情急之下,我只得以商量的口吻尽量地说服他:“皇甫文昕,麻烦你退到屏风后面去‘冷了,我得穿衣,否则以后你休想在正文宫用膳”
“好”他依言退到屏风后。
我赶紧趁着黑暗从浴桶里跨出来,伸手去取放置在屏风上的衣物,但我并没有如愿以偿,因为他并不是个善良的君子←将屏风上的宽大丝袍扯下,凌空裹住了我的身体,几乎不用吹灰之力就将我整个搂在了怀里“云儿”他的声音在房间里嗡嗡响,念着我的名字,像是一种咒语注入我空茫的心田。
“我还没有准备好”隔着一层软滑的丝袍,我的身体与他紧紧地贴在了一起,几乎能感觉到他身上衣物的每一条纹理“你不是应该在正阳宫吗?”
“今晚就让我呆在你这里好吗?”他用力地将我的身体固紧在怀里,咚咚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清晰地传达着他的孤独。
我们都很孤单,所以才会这么契合吧我心想着,试着将头微微靠在他的肩上,湿湿的长发将他的衣衫润湿了一片,心里刹那间满是柔情,又纠正着他的冲动与错误:“你明知道我不会爱上一个妻妾成群的男人,却为何还想要留在我这里?”
“因为我想每时每刻都看着你,因为你是我的眷恋,这还不够吗?”这话语算是表白吗?那么动情,那么耐人寻味
他是天子,是不可能使终待你如一的沐云,你千万不要犯傻
“我……可以吗?”他的下巴贴在我额前,灼热无度,引发了我内心的那股莫名的感观。
“啊……”十一月的天终是冷的,即使被他这么一座火山拥抱着,我还是会着凉。
见我打着喷嚏,他没说话,只弓下身体,一手穿过我的膝弯,一手抚着我的背,将我抱了起来,踢开了浴室的门,对守在门外的华湘和春菊说:“快去煮些姜汤来”
他抱我进了内室,将我放在床榻之上,自己则坐在床边,一味专注地盯着我的脸。等华湘端了姜汤来,他坚持亲手一勺一勺喂我喝。这种情形之下,我不敢言语,只是依他的话做。喝完姜汤,他又固执地就着暖炉为我烘长发,动作很笨拙却很轻柔。
“云儿”终于,他握着我的三千青丝,薄唇之间溢出两个字来。房间里只有我与他两人,那声音显得非常吸引人。
“你……”我应该说什么?
“云儿,如果我不是天子该多好”他的声音沉重而乒,在我内心划出一道深深的痛来。
我应该给他一点信心,他似乎很累,纠结着眉,沉着双眼,一脸倦色:“不,你会是皇朝的明君,只有你才能带着你的子民创造美好的生活”
“如果我不是天子,眷恋就可以只给你一个人”他的话终于穿透了我心中高高筑起的防线。
我有我的原则,我暗叹着,不作声←握着我的手,继续说着,“我不想去别的宫殿,只要一空下来,我就会想着你。从前你不美的时候是这样,现在你变美了还是这样。下午常德说在皇后那里见到你,我在去正阳宫的路上又折回了御书房,然后便忍不住想来看看你”
是吗?好笑,皇甫文昕,你爱上我了我却没有了想要幸灾乐祸的心情。从前,我一定会笑话你,可是现在我连怎么表情都不会了“你是天子,你应该多情,而不应该专一”
“是吗?那你呢?珍藏着石之彦的那半首词,又算什么?”他不经意间的言语滑出些许感叹来“我并不是想要故意看你的东西,太后寿宴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那时起,我就在想一个这么胖的女子哪里打动了我?我也以为只是因为你的厨艺而已,到头来我什么都不是,是吗?”
“不,你——”不顾我的任何想法,他已霸道地封住了我的唇,寂寞燃烧了疯狂。
我睁着眼,脑袋里一片空白,整个身体都不听使唤一样躁热起来,像着了火一般。许久之后,他放开我,棒着我的脸,一字一顿地望着我:“云儿,即使你不爱我,也不要爱上别人,好吗?”
沐云,你会吗?会因为你们共同的孤独再爱一次吗?感伤,让我的眼睛里淌出泪来。我用手反握住他的手,却没吐出一个字来。
“夜深了,你该睡了”他突然笑了,将我轻摁在被窝里“睡吧,等你睡着了,我就走』有人能勉强你,因为你是云儿”
我知道他的话是真的,虽然他在的心目中的形容曾很恶劣,但关键时候他是守信的,待我的坦诚从未有变过也许正是因为天子是他,所以我才有恃无恐地进了宫来。我看着他的脸,使终不想闭眼,直到我最后累得再也睁不开眼,才沉睡入梦。
我醒得很晚,桌案上是他留置的字及月圆人圆”。春菊说,他一直守着我到天明,直到常德拿着朝服找到这里来了才匆匆去上朝。
我们都怎么了?
正文 第三卷 凤飞于天 第五十一章 轩王(上)
他终于捅破了这一层暧昧如今我拒绝了他,他心里怏怏不快,但我能理解,爱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虽然他并没有清楚对我言爱,但那几近透明的情感一看便知了,或许我从前就知道,只是一直在装傻罢了,也许我之所以被陷害,无非是这人早已看清了他对我的宠与爱。
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男子,无论外表与内心的品质都那么美好,唯一的坏处便是他是一朝天子;可正是他身为帝王的事实,深深伤害着我作为一个崇尚“爱情唯一”价值观的现代人的高傲自尊,所以即使这个优秀得无以论比的男人如何表白,我都会高高地端起架子,这恰恰说明了我有多么虚伪与自私。一层对爱的狭义理解清淅地横在我的思想里,它统治着我的情感℃对之彦的时候,我就明白自己即使是爱了,也爱得并不深刻,所以我收藏起他的词,却仅仅当作是某种程度的祭奠,然后在漫长的日子里等待这份爱的消亡。我,其实是一个多么自私的女人
用完早膳已将近正午时分,我破天荒地让春菊带我去他的御书房。在御书房门口,常德见是我便为我作了通报←丢下尺高的折子,出殿迎我,满眼的倦怠与深情让我无法移开目光,仍旧是一袭庄重的朝服,高高耸起的紫金皇冠下有些零乱的发丝贴在他丰盈的脸颊边。
“臣妾叩见皇上”侍卫都在场,我拜地行礼,目光停在他那衣衫的褶皱处。
“云儿快进来,外面冷了”他扬起嘴角,笑得安详,一只大手已经捉住我的十指,就势桥我起身入殿。一旁常德连忙将春菊和闲杂人等都撵出了殿,到底是有资历的,将主子的心思揣摸得一清二楚。
朱红殿门在身后“吱嘎”一声合上了,华丽的殿客里满是书架,上面全是诸子百家的经文史略。也不管我愿意与否,他竟让我与他并肩同坐在宽大的龙椅之上,“你睡得很香,所以不忍扰了你清梦”
“你累了,以后还是不要这样了”我嚅嚅地开口,将他的脉脉温情都看在眼里,心里想着他是否也曾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别的女人。
“不,我喜欢有你伴着”他认真一笑,剩骸翱事穑俊彼低甏咏干吓ㄏ闫吮堑牟璩叶肆斯础?“呃……我是有事找你”我低头,心中揣着只小兔般蹦来蹦去,十指绞在了一起。
“你只管开口便是,只要你开心就好”这么近距离之下,他乌黑的眼眸绽着晶亮点点,又如波涛一般层层叠叠,凝神望我。
“我想要几个得力的人”
“还有呢?”他又问,对我的要求不以为意。
“没有了”螓首,抽回落入他掌控的双手,我神色回复正常
“那怎么昨晚不说,反倒为了这个专门跑一趟?”他沉呤几分,对我的答话不满。
“我忘记了”能怎么样?难不成我直说就想看看你怎么样了?或者说我来探班?鼓足勇气,我开了口:“我想查巫盅案,所以我需要能忠心为我办事的人。不管怎么样这是我再进宫的目的,我希望……”
“我希望你留在我身边”也许对我的逃避怒了,他用手强行勾起我的下颌,强迫我直视他的脸←是集大权为一身的帝王,温柔只不过是他的一小部分,更多的是与生俱来的霸气。
“你是天子,而我,有选择不的权力吗?”看清他的双眼,我反问于他。
接着他缓缓移开了用力的手,眼睛转视在眼前堆积成小山的奏折上,脸上写着挫败“你想要哪些人?”
“我原先的主事太监刘云。另外,能让小文喜和司马傲绝也来正文宫走走吗?”宫里宫外都得要有人才行,很多东西还得要从头查起。
“我把刘云安排给你,至于傲绝和文喜,过两日我再带他们去你那里,毕竟你是后宫妃嫔,他们是男眷,单独前去不符合仪制”他的话语总往维护我的方向靠“你也可以让常德替你办事,他服侍过先皇,在后宫资历也老,很多事让他去做会事半功倍”
“他,我能信得过吗?”常德,我能信吗?资历老是一回事,忠不忠是另一回事,如果泄漏半分,我便有性命之忧,不得不百般小心。
“可信”他肯定地答我,一手搭在一张展开的奏折之上,隐忧甚浓。
“你在为朝事犯难?”
“百官拉帮结派,四分五裂,是个难管的差事。现在又为户部尚书的位置争抢起来了”他按了按额头,似头痛之极。
“那你有好的人选吗?”
“有一人适合,只怕有人会不同意”
“你是怕……”我压低话声,仍觉不妥,只用食指蘸了茶水在空桌处书了一个姬字。
他略点了点头。
也难怪了,姬家势大已是无人可比,虽说已出了一相一后一尚书,但权怎么会有极限?欲望是冲动的源泉,何况这是一人之下的姬性家族“那人选是谁?”
“此人曾在六部均任职过,只因正直清廉,为官十几年来均未得到过较大的升迁,目前才居了个通政使司副使的四品闲职”他陈述着叹了口气,为这样被埋没的人才而惋惜“户部是各派人物都挖空心思想要钻进去的地方,更何况现在空缺出来的是尚书一职?你看看,这些奏折都打着推举人才的幌子,实则都想将这个肥缺占为己有。这样的朝堂怎么能令人不担忧?”
“你也不用这么伤神,我倒有一条妙计,兴许能让你办妥也说不定”礼尚往来地帮帮他也算我为他尽了些绵薄之力,脑中计谋立马成型。
“噢?”他脸放光彩,对我的话颇感兴趣。
“你大可施个恩惠准许皇后娘娘回家探亲,在她面前有意无意提到这件事,然后绕个圈子请她去说服丞相大人。以皇后娘娘的聪慧及一心一意待你的胸怀,必然为处处为你着想,别说这一件事,就是十件事姬家也能答应;再说区区一个户部尚书与将来的皇储相比,当然是皇储更重要”以姬滟的性格,这事一定能成,只要皇甫文昕用心演一出戏就能达到办事目的,几乎不用费任何力气。
他当下拍了拍椅垫,瞬间即悟了个透彻:“果然不愧是我的云儿,真聪明”
“我还有个疑问,可以问吗?”那轩王的事也许问问他这个做兄长的就能知道得一清二楚的了。
“问吧”他用手宠溺地刮了下我的鼻尖,算是对先前的主意的奖赏。
见他神情高兴,我也就直来直去地问了“住在元仪宫的轩王是怎么回事?”
正文 第三卷 凤飞于天 第五十一章 轩王(下)
“五弟,唉”他神情淡下来,话声充满歉疚:“五弟小我两岁,因为瘫痪了,不能独立行走,所以一直住在元仪宫休养,多年幽居下来,精神状况也很不好。好端端地,你怎么问起这个来了?”
“哦,是前两日去元福宫路过元仪宫,觉得奇怪,便随口问问←是怎么瘫痪的?他的母妃还在世吗?”实在是对元仪宫的清冷太好奇,便像连珠炮一样发了问。
“五弟的母妃你也见过的”
我见过的?我在宫中除了太后,就只见过一位太妃,难不成是温太贵妃?“你是说他的母妃是温太贵妃?”
“嗯,正是。小时候,我们兄弟几个都很贪玩。当时,元景宫的后园有一颗很高大的榆树,上面有个很大的鸟窝,每到春天,小鸟就在上面飞进飞出,叫嚷个不停有一次,我和五弟打赌去掏这个鸟窝,谁先爬上树取到鸟窝就算赢。我们当时都玩儿疯了,不听侍读的劝告,结果五弟爬到一半不小心摔了下来,以后就再没有站起来过。后来,因为这件事,元景宫被父皇下令夷为平地。我也因这件事被母妃禁足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