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节
作者:江暖      更新:2023-12-12 09:41      字数:4813
  “云,记住!当你不想再看到我的时候,说一声就了。我保证会自行离开,甚至可以从你生命中永远消失。”所以不要背叛我,我不想杀你!后面的话我没有说出口,想来他也能明白。
  “你说这些干什么……”炼峥云话末说完便猛然反应过来,俊逸的脸上登时气得煞白,“你以为我是流夜吗?我不否认我也曾想过将你抓在手里,但我不会蠢到将自己逼至半疯!如今就算是流夜恐怕也不会再作出当年那样的决定,何况是我。”
  “原来你早就知道流夜的状况。”我轻笑,摆手示意熙十一离开。
  “废话!留在玄武的情报网就交给了你,是你不要而已。况且若不是知道他曾一度为你憔悴到仿如活尸,我会容忍他打着你的名号在四国交界的战略地盖什么王府吗?“
  “我的云果然厉害!”低笑着凑过去想要讨些便宜,却被炼峥云板着脸推开。
  “我还知道青龙王柯梓柳为你身中剧毒,朱雀国太子离非是个与你齐名的美人! 我这么厉害,你不怕我害你吗?嗯?”冷冷地哼了一声,炼峥云站起来,竟就这么拂袖而去。我一愣,随即抑制不住的笑意便如发酵的泡沫一波波涌出心海。属于我的时空吗?突然间想到离燕对我说过的话,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几张或羞或气的面孔。这一刻我终于对这句话有了实实在在的感觉。
  用力伸了一个懒腰,我起身推开了寝殿的大门,白虎国特有的风在我耳畔不往的回响,仿如雄浑的战歌。多风的国度,天总是湛蓝的,就像是炼峥云的眼睛,我眯着眼望向那通透的天空,深深地吸了口气。从这一刻起,白虎国的风要开始乱了。不过也没什么不好。混乱和秩序就像是太极图上阴阳两极。阳尽则阴生,阴极而阳现。而我在这天地间的至理当中扮演的日是怎样的解色?想不想,我不禁失笑。
  看天色,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气!
  四神历七百二十五年八月初三,白虎国一连发生两起大批强盗抢劫杀害告老官员的惨案,举国震惊。包括随行人员在内的受害者超过百人,无一人幸免于难,同年十月,白虎王炼君睿久病难医,故将王位传于皇四子炼峥云,并于半月后不治而殒。
  新王登基不满两月,朱雀国太后曲宛英不顾大臣的反对,命曲长兴领兵十万,直犯白虎境内,试图以战功挽救她在朝中和民间日益跌落的威望。但有知情人士暗中透露,此举是国为朱雀国库近日来出现了难以置信的巨额亏空。朱雀国再也养不起这么多的战士,使得需要供养的兵卒数量减少,唯有以战养战,就算了不能取得胜利,也要让其中一部份士兵卒死在战场之上,使得需要供养的兵卒数量减少,消息一经传出,即刻引发了军队系统的强烈的不满和恐慌,而饱经困苦折磨的百姓更是爆发出令人惊叹的破坏力。各地纷纷出现了拥戴太子离非即位为王的起义军。在各地守军极端敷衍甚至全然放弃的抵抗下,起义军一路势如破竹,很快就打到了朱雀国的王城。朱雀王离永被逼无柰,不顾病体沉重,登上城楼,当众将王位传给太子离非,并且立下王令:从即日起,朱雀国太后曲宛瑛于永安宫颐养天年,再不得干政!
  与此同时,曲长兴在万军之中也遭人暗算而亡,致命伤是其颈侧一道极浅刀痕。朱雀的军队在主帅阵亡之后不久便接到班师回朝的王命。整场战争持续不足一个月,被世人称之为史上最短的战争。右丞相曲儒见其爱孙惨死,不由大悲,力陈此事应追究其副将的罪责,但朱雀传来的随军大夫和太医则一致认定曲将军之死只是运气不好,因为那致命的一刀只要再浅上一丝一毫,人就不会死。
  次年三月初九,朱雀太子离非正式登基为王。自登基之后,国中的经济和社会秩序竟奇迹般的渐渐恢复,离非神佑之王的名声迅速传开,声望一时无人能及。而此时的我,已经悠闲地在喀特峡谷安顿下来。
  喀特峡谷是四国交界之处在地图上的统称,由于这个时空地图的绘制技术不佳,各国很难确认自己的缰界。因此,包括一个峡谷在内,相当广阔的一块土地,都成了无法界定归属的地域。这地方看似荒凉,实则地势险要,自然资源丰富。广阔地域更是提供了无限的可能。如果不考虑各国政府力量的干预和啸居山林的盗匪,此地实在是块上佳的居住之地。但这些对我来说都不是问题。因此流夜画的摄政王府让我改成了无名之庄。说是庄,其实更像是一个相对封闭的城镇。庄内多少运用了一些不应同现在这个时空的知识和技术,比如建筑和道路的整体规划,贯穿全庄的地下排水系统,垃圾处理系统,消防系统和夜间道路的照明系统,等等。但我尽量只用一些大家都能理解的东西,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庄子东面的建筑群处理公事的场所,里面住着留守的死神队员。南面是我的寝居,北面宽敞的演武场和远处全无人迹的山岭,沟谷,是我为死神后备力量做特训的地方。演武场的边缘立着一块巨大的黑玉石柱。柱上是数百个留金的名字。每一个在这里受训的人都知道,死神的老大记得每一个死神队员的名字。只要能通过考验成为正式队员,即使在任务中牺牲了,他们的名字也会出现在柱子上面。让所有人记住他曾为死神作出的贡献。
  这一日傍晚,我正在房中看书,忽有侍从在外通报:“庄主,有一个自称是庄主帮人的青衣人在庄外求见。”
  故人?我认识的人里面有不敢通名的吗?刚要开口,门外却传来了元西的声音“庄主已经知道了,将人请到这里来吧。”话音刚落,元西已端着酒壶迈步进来。
  寝室是接待客人的地方吗?我玩味地微笑,但没有反对的意思,元西办事向来有分寸,他既然这么说,便定然有他认为适当的理由。
  “主子,今年的新酒。“壶中清澈的酒液倾于杯中。
  “香气不错,应该能卖个好价钱。“我漫不经心地端起酒杯,略略沾唇后说道。
  “主子说的是,这种烈酒一经推出便供不应求,楼里酒肆的赢利已经翻了两番,师傅这些日子都是抱着帐本睡觉的。“元西皱了皱鼻子,笑弯了眉眼。
  想到凌鎏见着银两就双目放光的样子,我也忍不住笑道:“跟你师傅说,钱是赚不完的,他的年纪也不小了,老睡在金块上面,小心伤着他的腰。”
  元西呵呵地笑道:“主子可别害我。您去问问,这楼中上下除了主子您,还有谁能动师傅的床?真要挨打,元西只愿让主子打。”
  “你哟。。。。”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我摇头而笑。
  正说着,屋外脚步声渐近,“庄主,客人到了。”
  “请!”我朗声应道。
  “都下去吧,这里没你们的事了。”元西走到门边,亲自把人让入房中,尔后竟然嬉笑着转身离开,临去之时还不忘将房门关好,但这次我的诧异却只维持了极短的时间,因为静立在门前的身影看来是这般熟悉。
  那人从头到尾都包裹着青色的斗逢,看不表头脸,可进门时,步伐带动的青袍边缘有一抹悦目的嫣红在我眼前跳跃,我站起身,抬手做了个手势,将所有潜伏在暗处的死神队员撤去。
  “原来是朱雀王大驾光临,但不知有何贵干?”
  青色的袍服瞬间散开,离非精致惑人的脸孔在一身华美红衣的映衬下,看来竟有几分惊心动魄。
  “本王听说庄主是这世上最好的工匠,故此有事前来相求。”依旧是高傲的语气,血色凤目中的讥诮却如烈日下的春雪,再也不见一丝痕迹。
  我的笑容更盛,两于环胸斜倚在桌边说道:“最好的工匠不敢当,不过你的要求倒也不妨说说看。”
  离非也笑了,走上前来在我的身前站定,修长的掌指带着舞蹈般的韵律在他身上缓慢地游移,华贵精美的衣袍随着节奏一件件的剥落,仿佛绚烂的花朵在我眼前怒放。当玉色有肌理在灯火的映照下全然袒露的时候,我终于看到那块以金丝缠绕悬吊在他胸前的火红宝石。
  离非的身体略微前倾,鲜艳的唇在我唇前半分处轻轻开启:“本王从一个重要的人那里得到一块极品红云石,不知能否请庄主为我加以雕琢?”
  “要我雕琢倒也不难,只是你可要想好了,我要的代价对你来说太过昂贵。”
  离非不屑地哼声随即响起:“本王等了这么久才来,就是为了弄清楚一些事情,到了今天,你还认为本王付不起吗?况且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后悔。。。。嗯。。。。”
  类似挑衅般的问话突然中断,直到很久之后,同样沙哑的声音才再次响起:“你还没答应我。。。。”
  “闭嘴!”
  夜空中的浮云被峡谷刮来的风吹散。星光璀璨的苍穹仿如缀满了钻石的天鹅绒。这一晚,月色竟格外撩人。
  第十七章 尾声
  尽管我可以为了杀一个人而不眠不休地守上三天三夜;但我其实并不是个有耐心的人。所以朝堂上的大臣无休止的争吵向来是我最不喜欢听到的声音。可如果吵的是四个不同国家的大臣呢?
  用力揉揉额角已冒出的青筋;我终于忍不住拍案大喝:〃都给我闭嘴!〃室内瞬间鸦雀无声。
  说起来我与这四个国家都有着不同程度的牵扯。因此在局势稳定之后;为了避嫌;我向来是不肯参与到四国的政务之中的。无论是谁的请求都是一样。不过昊天认定根本是我怕麻烦的时候;我也没有反驳就是了。所以要我心平气和地接受四个国家最令人头疼的问题;简直是做梦!
  〃有谁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们会在这里?韩岂;你先说!〃
  韩岂温文尔雅地将手张的一叠奏折全书堆在我眼前;道:〃王爷是我玄武国的摄政王。在找不到我王的情况下;代其处理政事不是应该的吗?〃
  理由充分;证据确凿!
  我不由语塞;转头有瞪想白虎国的官员。〃那么内蒙的政事有跑来问我做什么?〃
  〃凌大人;下官可是奉我王的旨意将这些政事交由凌丞相您来决断。丞相大人可不要为难卑职等人啊!〃
  我头上的青筋登时有多了两根。一时间我倒忘了白虎的丞相凌霄同样是我的身份之一。对着炼峥云还可以有些手段推脱;但在其他官员面前;我说什么也不能驳了他的颜面。想必炼峥云也是清楚我的性格;才会让底下的官员直接找我。罢了;幸好那堆奏折还算不的厚;起码不青龙的要薄些。
  〃就算白虎的政事我推脱不的;秦亦!你有搞什么鬼?〃
  秦亦施施然端起木几上的茶杯喝了一口;道:〃不知是谁让我王起不了床的政事无人处理;难道不该有人负责吗?〃
  略带讽刺的语气自然是因为我曾对他的胁迫。但他所说的内容却让我的脸登时就黑了一半!
  难怪昨夜柯辛柳异忽寻常的热情。我以为是许久未见所致;却原来是他早就知道秦亦会带着一堆奏折追过来。这主意是谁给他出的?往常这几个人来我这里都要等到政务清闲的时候。便是两个同时也不多见。这一次却凑巧同时到来。连流夜都带着当年的新茶来找我品茶。嫌疑犯太多;反而不好定案。无奈地端起酒杯;我颇有些认命地问道:〃离非的借口有是什么?索性一起说了吧〃
  一个敦厚的声音迟疑地开口:〃我王已颁下诏书;封……您为……后!我王不在的时候,朱雀国的王后本就应当替王上处理政事。〃最后一句话说的飞快,很有几份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靠!我的脸瞬间全黑。酒夜自口中逆喉而出,直喷向面前那个满脸苦恼的中年男人。
  “嘿……你开什么玩笑!”
  那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哀号出声:“微臣也希望是王上开玩笑……”看他沮丧的形状,竟似就要放声大哭一般。
  “够了!”我断喝。
  比较起人称为王后,我更加不能容忍一个大男人在我面前号哭。离非的帐我回去再跟他算,如今当务之急是先将事情处理完。定神翻开桌上一叠叠的奏折,我开始飞快地处理。下午还要与岩石一起安排新死神的考核,我没工夫跟一堆纸叫劲!
  “韩岂,待会儿给我教教他们怎么写折子。凡是这些废话连篇半天看不到重点的玩意统统给我重写!”这种讲究骈句狗屁不通的东西,下次不妨送到红裳院去.那里的姑娘一定喜欢。
  “王爷,求您客气些。不是所有人都能适应我玄武国的办事手段的。”韩岂微笑着开口,话中的暗示和挑衅却让一干人等眉头锁得更紧。
  “韩岂!你了解我的个性。除非你不愿意陪着我玩下去,否则别说多余的话。”我沉下脸开口道。
  不能否认现在只有玄武国的办事方式和能力可以跟上我的节奏。但如此明显地将我与其他国家划开界限,只会令原来就担心我有所偏颇的大臣更加心存猜忌。我岁不愿意插手政务,但既然做了就容不得谁阻碍。
  “是!”韩岂顿了顿,终于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一边将分类整理完毕的奏折分发下去,一边正色道:“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