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节
作者:
辣椒王 更新:2023-12-12 09:41 字数:4754
“无心,我也舍不得你啊……抱抱……”哈盘神在梵笙背后舞动着蛇头,只见一条巨大的蛇尾向无心袭过来,将无心卷起送到四个蛇头之间。
无心晕头转向地瞪着四个蛇头,只见它们张开大嘴,吐出长长的蛇头,在她回过神时,脑海里想到的是:它们要吃她……妈呀……
这对主人和宠物,绝对是她的克星!
她在晕过去之前听到梵笙凉凉的声音传来:荣幸至极!
“呜……主人,她又睡着了……我是要亲她耶……”哈盘神伤心地落泪,硕大的泪珠砸在晕倒的无心身上,它马上要离开这个空间了,她居然都不跟它道别。
梵笙手一挥,将无心的身子抱过来,却一直背对着哈盘。
他深深地望着怀中的无心,说:“无心,谢谢你!是你,让我有勇气去面对那两个疯狂霸道的家伙!有勇气面对我的命运!”说完,在她的额间轻轻地一吻。
“去吧……去继续创造属于你的传奇……你是我在人类唯一的朋友,永不放弃的朋友……而你的每一世,都会相当精彩……哈盘,送她上去!”梵笙不舍地吩咐。
……
无心在石屋的床上幽幽地醒来,仿佛做了一个深长的梦,她眨眨眼睛,望着石屋的屋顶,回想着那个不是真实的怪梦。
“无心,黑山守护哈盘神的职责已经完成,将在十日后沉没,通知你的族人,全部避到浩郡去!在你离开银湖时,记得带一瓶湖水离开,你会用得着的。”梵笙清灵柔淡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让她相信,那个梦是真实存在的,她真的见过自然之神,也见过哈盘神。
“无心,想我吗?想我就到湖里再跟我玩十天!”这个激动的声音,是苍海的。
无心的身子一僵,她不会忘记巨大的蛇口张开时的恐怖情景,马上停止思绪。
石屋外面,远远地传来阎急切的呼唤声,无心迅速爬起来,跑出石屋,迎上跑过来的阎。
现实,终将是要面对的!
第95章 佳茗佳人
寒山重虽然建立了寒星国,却一直过着简朴的生活,浩郡虽然是寒星国的陪都(注解:指在首都以外的地方另设的首都),他仍未在这里新建任何新的城堡,每次来浩郡,他仍会选择住在寒星楼里。这里,是他跟她一起亲手建起来的,里面的一草一木,都有着她的心血和影子。
他双手背在身后,站在自己的寝居室内,望着墙上的一幅字出神。这幅字是室内墙上唯一的装饰品,上面用飘逸洒脱的字体写着两个字:绝机。
“绝机……”寒山重喃喃地念着这两个字,心里盈满苦涩和情重。
她给了他一个天下,为什么不曾给他一个爱她的机会?绝机……
隆重的封妃大典正在有条不紊地筹备着,族人们都激动地期盼着。
“夜皇,有人找您,这是他的信物!”寒逸风亲自拿着一块翡翠玉牌进来,递给寒山重,眼里有着对拜访之人身份的好奇和戒备。
寒山重在看到翡翠玉牌时,身子一震,清冽的银眸一凛,接过来反复翻看着。当年,那个高深莫测的年轻男子,将这块极其特殊的玉牌送给无心时的场景,仍历历在目。想不到,无心最后会成为他的“鹰后”。
他双目一凝,问道:“来了多少人?”
“只有他一人!浩郡没有出现特殊的可疑之人。”
“哦……”寒山重感到非常意外,以那个男人的特殊身份,居然敢独自前来。
他略为沉吟了一会儿,吩咐道:“我马上到议事厅,好好招待。他是极为尊贵的贵客。”
寒逸风诧异地望着他,能让夜皇称为“尊贵的贵客”的人,在这个大陆上,会是谁呢?他压下所有的疑惑领命出去了。
庄严肃穆的黑族议事大厅内,藏啸桀平静地坐在太师椅上,欣赏着大厅内奇特别致的布局,议事厅庄严而不沉闷,肃穆而不压抑,简洁而不寒酸,这种感觉让他一看就知道是出自何人之手。
寒山重在进入大厅时,见到的就是平静坦然的鹰王。
他站在门边顿了顿,然后迈步迎上前,谦恭地说:“鹰王,不知有何事光临浩郡?”
藏啸桀站起来,洒然地一笑,说:“我是为了追寻迷路的妻子而来!”
“哦……”寒山重闻言剑眉一挑,故意问道:“鹰王的妻子也在浩郡?”
“嗯!她是回娘家!但是迷路了,我正在找她。”藏啸桀沉稳地回答,鹰目紧盯着寒山重,眼里浮现赞赏。这个当年老成的沉稳少年,现在已经是出色的帝王了。
寒山重儒雅地一笑,双方落坐。
他端起桌上精美的茶杯,向藏啸桀微微示意,优雅地品尝起来,末了,含蓄地说:“佳茗似佳人,若是喜欢上了,想要去改变,很难……虽然天下的佳茗无数,但若想找到最合自己口味的,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所以,一但遇上了,就不会放手……鹰王,是吧?”
“佳茗似佳人……”藏啸桀喃喃地念道,慢慢品尝了一口杯中的茶,带着微醉的表情,深沉地说:“佳茗让人沉醉,佳人让人迷醉……夜皇好雅兴!”
“过奖了!鹰王也是性情中人。”
“叫我桀吧!朋友都如此称呼我!你是她的家人,就是我的朋友。”藏啸桀决定揭穿彼此之间的伪装,直奔主题。
寒山重儒雅的笑容凝住,银眸一敛,深沉地说:“我如果没有记错,鹰后应该是淄京的星月公主,你此次来浩郡寻妻,是不是找错方向了?”
藏啸桀继续品尝着杯中的佳茗,放下茶杯之后,莫测地望着他,沉稳地说:“夜皇,我说一个故事给你听,可否愿意听听?”
“鹰王讲故事?愿闻其详!”寒山重非常给面子地接话,银眸里则闪过凌厉与防备。
“森林王国中,有两个强大的国家。一个是由鹰王统治着,另一个由虎王统治着,两王互不相容,是势力相当的对手。在两国的中间,有一群千里马坚强而独立地生活着,它们不属于任何国家,也被排斥在各国之外。其中,出现了两匹非常出色的千里马。其中的一匹千里马,风姿绝世,让鹰王和虎王相继沦陷。它为了给族群一个家,嫁给虎王,让另一匹千里马建立了属于他们自己的王国。而在世人面前威风盖世的虎王,却对它动了真情,并在知道自己生命垂危之时,将它亲手托付给了鹰王,因为鹰王是它的心之所在。”藏啸桀说着由屈浪那里听来的“故事”,稍加改编,说出如今复杂的局面。
寒山重冷冷地一笑,说:“真是感人的故事!明明是虎王将它当成了交易工具。”
“鹰王没有答应,亦没有签字!因为‘它’不是任何工具,鹰王绝不会允许!鹰王之前也是这样去看待虎王的,但在虎王逝世之后,蓦然醒悟,这一切,全是因为虎王爱‘它’之深。虎王是在给它自由,给它幸福!”藏啸桀的眼里,有着对那个逝世之人的欣赏和遗憾,还有深深的感激。
寒山重桌下的双手紧握成拳,银眸里浮现挣扎和震惊,以他对藏啸桀的了解,他相信这个男人说的话。
这个情况,跟他所知道的“事实”完全不一样。和亲婚事本来就有着许多的蹊跷,来得太突然,又太急促,一点儿先照都没有。梵御麾对无心的宠爱,是所有的人都有目共睹的,任谁也无法相信他会亲自出嫁自己的妻子。要和亲,淄京有太多的女人适合,却偏偏是他最宠爱的皇妃。
但……真的有男人的爱,能深到如此的程度,能如此地无我、无求吗?
“我叫你山重吧!你我虽然同是帝王,但也同是男人。今天,我是以男人的身份来商谈。用权利和霸气,是得不到真爱的,这是我在无心身上得来的刻骨铭心的教训。”藏啸桀语重心长地说。
“你想谈什么?”寒山重沉郁地问,银眸里的亮光黯淡了许多,他一直认定的某些东西,开始动摇了。
“你是她重如生命的家人,而她的心中,从来没有她自己。我只想说,让她自己凭着心去选择……”
“明天就是我的封妃大典,欢迎参加!”寒山重冷冷地提出邀请,打断了他的话,银眸迅速复杂地垂下。
藏啸桀的褐眸里厉芒一闪,被他迅速掩饰住,他微微一笑,沉稳地说:“她不想去做的事情,没有任何人能让她去做。她的每一次妥协,都有着充分的必须妥协的理由,而这一次,似乎没有理由让她再去妥协。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
“我还有事要忙,不送了!”寒山重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他的话直接击到了自己的痛处。
“我会等她,更会找到她!这是我们三人之间的事情,无关国家,更无关别人。告辞了!”藏啸桀对他的态度不以为意,站起身告辞,眼神中的镇定和自信,让寒山重别扭又不服气地转过了头。
……
议事厅内只剩下寒山重一人,他怀念地望着议事厅的每一处,想着当年跟无心一起设计这里时发生的趣事,那时的幸福和满足,此刻回想起来,仍清晰地如在眼前。
可幸福,总是那么短暂,又那么难以持续……
“夜皇,明天就是三天之期,也是封妃之日,我明天清晨就去银湖接她。”阎不知何时出现在议事厅,睿智清明的银眸,理解地望着寒山重。
“你们在怪我逼她吗?”寒山重幽幽地问道,向来沉稳的银眸里浮现激励的挣扎。
“我们支持你!”阎缓缓地说,欣慰地望着他。
寒山重感激地望着他,这个一直以来最坚定的族人、朋友、导师,涩然地说:“阎,我为什么留不住她?我以为不会有男人比我更爱她,却发现,我才是其中最没有资格去谈爱她的男人。”
“梵御麾,能在临终前将她嫁给另一个男人,只为给她幸福;藏啸桀,能为了她只身涉险,放下鹰王尊贵的身份,追随她而来,也是一个能陪着她行走天涯的男人吧?而我呢?我一直是在索取着她的给予,现在,更在索取着她的让步、她的爱……”
阎将双手放在他的肩上,无言地支持着他,眼前的人,虽然贵为帝王,但在阎的眼中,仍只是陷入情障之中的孩子而已。
他语重心长地说:“刚才那个男人,是鹰王吧?原来他就是神秘的鹰王。”
当年,他在藏啸桀的身上发现帝王星,曾经看到他和无心碰触在一起时,两人身上暴发的红光,他们两人,才是命中注定的吧?无心周身萦绕的三颗帝王星,有一颗已经损落了。但他最近发现东方的那颗帝王星,是双子星,只是主星暗淡而隐星现在变得炽亮了,现在仍高高地悬挂于东方。文皇梵御极,也是这场情孽中的一个吧。他一直看不到无心的将来,连带的,寒山重的将来,他也看不到。
“去吧!接她回来!阎,没有我的许可,不允许她做法师。”寒山重交待完之后,落寞地离开议事厅。
……
阎在银湖边奔跑着,在看到从石屋走出来的无心时,露出了宠溺的笑容。
这个奇女子,比起走近她,甚至去争夺她那颗珍贵的心,远远地望着她,才是最明智的选择。他再一次庆幸着自己当年的决定。守护她,才是他此生的使命。
“帅帅师傅!”无心微偏着头,笑意吟吟地望着急奔而来的阎。
阎本欲抬手拍拍她的头,却忍住了,笑着说:“我应约而来,你这三日想得如何了?”
“有三日了吗?”无心诧异地问他。
阎终于忍不住地摸摸她光洁的额头,关心地问:“无心,你没有生病吧?”
无心尴尬地一笑,原来在银湖中那一段时间,居然一晃就是三日。
她机灵地转移话题,说:“封妃大典仍在准备吗?”
“嗯!让你得到这个尊荣,一直是他最大的梦想!”阎语重心长地说。
无心虚幻地一笑,说:“帅帅师傅,那些尊荣,不是我想要的。”
“你让他放弃几乎一直在为之奋斗的目标,那不是让他失去生活的方向吗?山重对你的感情,你无法想像。”
“由我继承你的衣钵,不是很好吗?”无心再次转移话题,不想再纠缠在这个问题上。
世间最难说清的,是情!最难还清的,也是情!
“从收你做弟子的那一天,我就没敢奢想过,现在,更不会奢想。”阎幽幽地说,银眸里闪过睿智。
无心瞥开眼睛,不敢跟他睿智了然的眼神对视,说:“你看出了什么?”
阎清雅地一笑,说:“这个赌,谁是赢家,谁又是输家呢?”
无心抬眸讶然地望着他,坦然地一笑,说:“阎,不需要输赢,只是想让他想清楚,放下执念而已。他是寒山重,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走吧!我不知你是太了解他,还是不了解他,但我想,他已经想清楚了。”阎轻搂着她的柔肩,准备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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