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节
作者:
乐乐陶陶 更新:2023-12-05 13:40 字数:4977
桑榆的身子微微一僵,背对着他,眼底深处掠过一抹黯然之『色』,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淡然一笑,说道:“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听着。”
“阿榆,躺下来。”迟暮朝沙发里面挤了挤,空出一个人的位置来。
“站着就好。”桑榆的语气有些生硬。
迟暮坚持,不依不饶:“阿榆,躺下来,我绝对不会碰你,我现在都感冒了,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我要是真的碰了你,你完全可以对我不客气。”
桑榆想了想,知道他说的话是事实,却完全忘记了,男人说这样的话,分明就是对某一种行为赤 『裸』 『裸』的邀请。
她在空出来的地方躺了下来,两个人之间隔了咫尺的距离,她背对着他,能感觉到他的的灼热的呼吸打在她的颈脖上,一阵阵的燥热让人难受得厉害。秦桑榆紧紧地抿着唇角,身子一动不动地侧躺着,说道:“想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迟暮虚弱地笑了笑,很自然地将手搭在她的腰际,掌心灼热的温度几乎烫伤她的皮肤。桑榆像是触了电一样,微微颤抖了一下,她听到他在她的耳边说道:“我还是习惯抱着你睡……”他的语气那样的赖皮,桑榆并不知道,这三年他一直用一只熊玩偶代替了她。
“迟暮,你别得寸进尺。”桑榆警告道。
“嗯。”迟暮应道,带着一丝浓浓的鼻音,不多一会儿,传来他的平缓而悠长的呼吸声。
一整夜,她几乎没有换过姿势,甚至觉得这是在自虐,有床不睡,偏偏跟他一起挤在沙发上,一直到天将拂晓的时候,她才小心翼翼地爬了起来,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毫无睡意。
第二天,他们一起去的公司,隔了很远,曾小黎就看到桑榆从迟暮的大奔走了下来,挤眉弄眼地朝着她笑了一番,竖起大拇指,桑榆,加油!
秦桑榆一脸的无奈,幸好只是被曾小黎一个人看到,她并不是一个喜欢八卦的女人,知道什么事情该说,什么事情不该说。
接连的几天,迟暮一直都很忙碌,她在公司几乎一整天都见不到他的人影,只有在快要下班的时候,他才会奇迹般的出现在她的面前,然后两个人一起回家,一起去超市买菜,一起做饭……
很多的时候,她都会想,这样的生活不就是她一起期待的吗?平淡而幸福,虽然不能面朝大海,但是只要她想,也可以面朝江河,每年的五月份到九月份都会有大片大片如火焰般绚烂的凤凰花,每个周末还可以跟自己最好的朋友一起喝咖啡,或者在庭院里放几把藤椅,一个茶海,约上几个好友,一起喝茶,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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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光医院,无处不在的消毒水的味道就像是空气一样。
迟天野已经从重症病房转到了普通病房,病情也稳定了下来,但是医生说,病人不能再受到任何的刺激和打击,否则就会有中风和瘫痪的危险。
病房里的气氛有些凝重,迟天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眼睛瞪得圆圆的,紧紧地盯着迟暮。
“迟叔叔,您先别生气,医生说了,您不能受刺激的。”一旁的水无忧赶紧劝道,秀气的眉宇微微蹙起,抬眸,看了一眼眸『色』坚毅的迟暮,心口某处柔软的地方就像是被人狠狠地践踏一样,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她爱他,远胜于爱自己,可是他从来没有将她放在心上,那一年,他连一声招呼都没有打,直接离开了迟家,他再一次回来,原本以为他会一直待下去,却不想……
迟天野看着水无忧微蹙的眉心,叹了一口气,说道:“无忧,你别担心,一切都有叔叔在。”
水无忧笑了笑,微微颔首:“嗯。”
迟暮那样的执着,自始至终,他要娶的人都只是——秦桑榆,他一直都把水无忧当妹妹一样看待。
“无忧,先吃出去,我跟阿暮谈一谈。”迟天野笑着说道。
“好!”水无忧起身,看了一眼敛眸的迟暮,第一次觉得,他对她来说那样的遥远,远得让她心底那一点小小的奢望也要遗弃。
迟暮别过脸去,不忍心伤害她,却早在无意中伤得她体无完肤。
门,被缓缓地带上,病房里格外的安静,只听到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这深秋的季节总会下那么几场雨,然后便是冬天,杭城的冬天每一年都会下雪,不大,却也让人过足瘾。
“爸,我还是那句话,早在三年前我就跟秦桑榆登记结婚了,而且半个月之后,我会补办酒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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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71 他们之间的信任变得如此不堪一击
“你,你……”迟天野气得脸『色』铁青,额头上的青筋赫然暴『露』出来,一根一根,格外的刺眼。
迟暮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眉心,走到他身边,安慰道:“爸,您别生气,我决定的事情绝不会轻易改变的,更何况我跟桑榆之间的事情不是你能理解的。”
迟天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似是自责,又似无奈,心道:这孩子不是在我身边的养大的,果然一点都不像我,这么多年来,就算我多次接他回家,可是他的脾气犟得跟一头牛似的,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宁愿过着清苦的日子,也不愿意回到这个家里,他的心里还恨着我这个当爹吧!
“阿暮,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要是不肯娶无忧,那你就没有资格得到恒远集团的继承权。”
迟暮淡然一笑,柔和的灯光轻轻地落下来,将他的脸部线条完美的勾勒出来。
他说:“爸,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得到恒远集团的继承权,倒是星宇,他对恒远集团似乎挺感兴趣的,您要是想给他,我也不会反对的。”
迟天野特忽然笑了起来,几分悲怆,几分感叹,道:“你这是还在怪我啊!我知道,当年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母亲,我也没有想到她会那样对待自己,要是早知道的话……”
“早知道的话,您会怎么做?难道不认他们母子吗?”迟暮冷笑,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讥诮,“我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至于恒远集团的继承权,我从来都没有奢望过。”
“你!”迟天野伸手指着他,气得连话都快说不出来了。好一会儿,喘了一口气,说道:“难道你不知道无忧等了你这么多年吗?你要是不想娶她,自己去跟她说清楚。”
迟暮说道:“您放心吧!我自己的事情会处理好,用不着您费心,倒是那母子俩……”
迟天野气结,眼睛瞪得圆圆的,厉声喝道:“逆子,你是不是想气死我你才甘心?当年你母亲的死也不是我愿意,你以为就只有你心痛?”
迟暮冷笑一声,讥诮:“难道不是吗?妈妈才走几天,您就大摆筵席接纳了他们母子,那时候我就告诉自己,这一辈子都不要原谅你!”
“好,好,很好!”迟天野连说三个好字,脸『色』铁青一片。
当年的事情他不是没有后悔过,原本想让迟星宇母子离开杭城,但是没有想到李凤玲竟然带着孩子找上门来了,更没有想到自己的妻子竟然会将他们留在家里,他之前安排好的一切再也没有派上用场。没多久之后,他的妻子竟然服下了大量的安眠『药』,医生说她已经患有很长时间的抑郁症了。
迟天野知道,这都是他造的孽,他没有资格要迟暮原谅,可是他仍然想把自己一手创立起来的恒远集团交给他,就当是愧疚也好,自责也好,他都不在乎了。
“滚!”他抓起摆在床头柜上的玻璃杯就朝着他砸过去。
迟暮迅速地偏头,却依旧没有完全躲开,额角有一处破了皮,鲜红『色』的血『液』缓缓地渗了出来。迟天野早已经气得双手发抖,自作孽不可活啊!当年是他一手造就了今天的局面。
突如其来的疼痛不禁让他皱了皱眉心,迟暮伸手碰了一下伤口,眼底深处一闪而逝的冷漠,依旧恭谨地说道:“爸,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公司了。”
“慢着,我有话要问你!”迟天野冷冷地说道。
迟暮无所谓地耸耸肩,丝毫不在意额角上的伤口,淡淡地笑道:“您问吧!”
迟天野微眯着眸子,紧紧地盯着他,他真的一定点都看不懂自己这个儿子,十多年前一意孤行离开迟家,可是三年后他竟然主动回来了,甚至还要求进恒远集团的核心机构,三年的时间,他将整个恒远集团带了一个新的台阶,在激烈的竞争中脱颖而出,可是如今给他恒远集团的继承权,他竟然表现的一屑不顾。
迟天野甚至怀疑,当年他回到迟家只是为了让他后悔曾经做下的这一切。
“三年前你为什么突然回来?”
这个问题纠缠了他很长的一段时间,一直到前不久,迟星宇找人调查了这些年他做过的事情,交过的朋友,更调查了关于秦桑榆的一切,他隐隐约约猜到一些,可是却不敢肯定。
迟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脑海里浮现出那一张执着却又倔强的小脸,微微笑了笑,说道:“您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你!果真是为了那个女孩子才回来的,当初我还以为是你想我这个老头子了。”迟天野自嘲地笑了一声,这个儿子有些像他年轻的时候,是不是他老了?就连思想都变得陈旧迂腐了?
“我之所以回迟家,是想要给自己一个平台,我想要给她最好的东西。”迟暮的眸中闪过一丝坚毅的目光。
水无忧没有走远,她一直站在病房的门口,他们的对话,一字不落地钻进了她的耳中,穿透她的耳膜,缓缓地烙印在她心口某处柔软的地方。
秋水般的眼眸氤氲了『潮』湿的水汽,她努力地让自己微笑,微卷的睫『毛』上一滴泪水颤巍巍地落了下来,划过脸颊,顺着下颌掉在地上。
他喜欢的人一直都是桑榆,三年前他就已经跟桑榆登记为夫妻了,只差一个让众人皆知的机会,而她,只一个可怜的角『色』,苦苦等了那么多年的男人,竟然早已经娶了别的女人。
水无忧,你真笨!连这都不知道。
一阵阵的疼痛从心口蔓延着,就像是蔓藤一样,缓缓地爬满了她身体的每一处神经末梢,每一次的疼痛都会触及她的全身。
她倚在门框上,整个人几乎跌倒,却兀自强撑。
“无忧,你怎么在这里?”从病房里走出来的迟暮在看到水无忧的那一刻,心里蓦然担心她的身体,生怕她听到了刚才自己跟迟天野的谈话,同时,他又庆幸,她若是听见了,那么聪明的女子,一定知道该怎么做的。
水无忧低头,连忙擦了擦眼泪,挤出一丝温柔的笑容,说道:“我刚回来,正准备敲门呢!啊……阿暮,你的额角怎么样了?疼不疼?”
水无忧伸手轻轻地触碰他的伤口,痛得他微微皱眉,“我没事的,一点小伤。”
“不行,现在就去找医生包扎,要是感染了的话,那就麻烦了。”水无忧坚持道。
迟暮拗不过她,只好答应下来,任由她拉着自己朝着伤口处理室走去。迟暮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医院碰到桑榆,若是早知道的话,他一定不会跟着水无忧来包扎上『药』,更不会让她拉着他的手臂,那一刻,他的脚步就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的怎么都移不开一步,他突然想,她要是还像以前一样信任他的话,一定会相信他。
迟暮并不知道,三年的时间,足以让他们彼此的信任不堪一击。
水无忧也愣住了,站在原地愣愣地望着不远处迎面走来的桑榆,一时之间竟然忘记把自己的手拿开,想要解释什么,嘴角蠕动了一下,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桑榆的目光落在水无忧的手上,她的那一只手紧紧地望着迟暮的手臂,那样亲密的动作几乎刺伤了她的眼睛,心口某处柔软的地方就像是被撕扯一样,痛得她喘不过起来。
她是来医院看未央的,听说今早上未央不小心被车刮了一下,很光荣地住进了医院,却没有想到竟然会遇见他们。
桑榆没有停下脚步,一直往前走,连眼梢都不瞅他一眼,仿佛他就是空气一样。
“阿榆——”迟暮回过神来,连忙将水无忧推开,他从来都没有如此慌张过,就像是真的被抓歼了一样,明明他跟无忧之间什么都没有,可是就在刚才,他看到桑榆眸中受伤的眼神,心脏一阵阵的抽痛,下意识地抓住她的手臂,“阿榆,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阿暮,不要!”水无忧惊呼一声,整个人被他一推差点跌倒在地上,幸好及时扶住冰冷的墙壁。
桑榆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