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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y　try
  我们回家吧　【三】
  By　try
  午后阳光和煦地洒在懒洋洋的学生身上，年迈教授沙哑低沉的授课声更是催人入梦，还有学生快乐地鼾声大作了。即使如此，秋筱还是聚精会神地在笔记纸上仔细地记下上课的内容，生怕有遗漏，桌前的袖珍录音机保险地全程录音。
  「好，我们这礼拜进度到此结束，下礼拜请交学期的第一篇报告。」教授一说完，学生们一哄而散，瞬间偌大的教室里只剩下秋筱一人。他细心地用红色原子笔把教授的交代记下来，然后开始整理背包。
  「嗨，松井！」卫泓武一身大汗地在秋筱身边坐了下来。
  「嗨，学长。比赛怎么样？好玩吗？」不介意卫泓武身上全是泥土草屑，也不避讳他搭在自己肩上那只满是汗臭味的大手，秋筱微微侧了侧身子，好让他坐进来一点。
  「嗯，还好啦！先发第四局下半下场就换我上场救援，痛宰日本队，唔…抱歉。」发觉自己说溜嘴，幸好秋筱好象没听懂。卫泓武顿了一下又再开口，「最后救援成功，要不然这节课就翘得没意思了，是不是？」三两下带过，他倒不是真的那么爱出风头，只是拗不过台湾同学会的再三请托，不得已去露露脸。
  噙着温暖的微笑，秋筱一脸景仰地望着卫泓武，目光有些出神。
  不过卫泓武并没有发觉秋筱的眼神。「咦？这是上课的笔记吗？还有录音带。」瞥见桌上一叠的笔记纸；卫泓武好奇地翻看着。「哇！真有你的。通识课你都可以这么认真！」看着纸上工整俊挺的字迹，卫泓武的眼中充满激赏。过了一会儿他却又皱着眉头，看的秋筱大感不安。
  「怎么啦？哪里看不懂吗？」秋筱小心地问着。
  「没有。」好笑地看着紧张兮兮的秋筱，卫泓武不觉好笑。「只是那一小行红字真令人心烦。」日文报告对外国学生的他而言，还真是一大问题呢！尤其又是日本民俗文化史，自己可真是标准的门外汉了。
  「没关系，我可以帮你写。」一听到不是自己的缘故，旋在半空中的心才又安稳下来，又知道了他的难处，秋筱自告奋勇地开口。
  「不行！我才不是那种推卸责任的人呢！今天若不是状况特殊，我也不会翘课让你来代我上课。」义正辞严地拒绝着，他最看不起那些作假的人了。
  被这么一训，原是一番好意的秋筱有点难堪地涨红了脸，他忐忑不安地低下头，卫泓武才察觉自己的口气太重了。
  「呃…不好意思，秋筱。我不是故意对你凶的，你别介意。」啧，没事干嘛搞僵气氛，这下子他以后可能不会再这么热心了…嘴上道歉着，卫泓武懊恼自己的口不择言。两人尴尬地静默着，仍然有些失神的秋筱努力地想说些轻松的话，却连呼吸都轻松不起来。
  一向聪敏滑溜的卫泓武转了转眼，放低声音再度开口。「秋筱，对不起。虽然…我是振振有词地说要自己做，但这种题材我还非需要你的协助不可…你不会不理我吧？」迅速地从之前的对话找出着力点，卫泓武准确地道出一般外国学生常有的文化背景困境以博取同情。内心微笑却不动声色地再看一眼，果然，秋筱紧抿的唇线松了下来。
  「没，没关系。」听到卫泓武诚恳的道歉，心下的不安顿时去了一半，秋筱唇边出现了一朵小小的如春花般的笑靥，让卫泓武几乎看傻眼…老天爷真是作弄人，这么如花似玉的脸蛋竟然出现在一个男人身上…啧，搞什么？太久没碰女人就饥渴到昏了头了吗？竟然看男人看到发呆！不过，男人长得这么秀气，好象真有诱人犯罪的因子呢。
  「学长？」对卫泓武突然的默不作声感到不解，秋筱试探地开口。
  觉察到自己的失态，卫泓武轻咳了一声换了话题带开秋筱的注意力。「这个作业就今天开始怎么样？反正你下午也没课，不如我们一起去吃饭，然后到我的宿舍写。」最不喜欢欠人家人情了，请他吃顿好的，就当作是陪罪及谢礼好了。
  「可…是我晚上要打工…」那么吸引人的安排却就这么没了…秋筱不由的气自己把工作的时间排在今天晚上。
  「喔，是吗？那明天也可以呀。」
  「明天也有…」心虚的低下头；但懊恼的成分居多，才刚刚夸口就破底了。
  「什么？明天也有？你前天不也有打工吗？你一个礼拜到底工作几天啊？」卫泓武失声叫道，这家伙真的是抢钱一族耶！
  「只有礼拜五没有…」对于这样的情况，他也着实为难。又打工又上课，不但疲惫不堪，连带的读书的时间也很有限。可是如果不这样做，他根本没办法负担在这里高昂的生活费及学杂费。早在接到入学通知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有所觉悟了。
  「这样啊…那就礼拜五吧。」卫泓武在记事本上记下。
  「咦？」秋筱有点吃惊地抬起头来，他还以为他会放弃了。
  「有问题吗？」卫泓武瞅了他一眼。
  「不，没有。」怕卫泓武误会，秋筱赶紧摇头，太用力结果脖子扭了一下。
  痛…
  才两秒钟光景，秋筱已经完全恢复原来的容光焕发，他精神奕奕地翻了翻记事本，愉快地开口︰「礼拜五我们刚好都六点下课，我会去你教室那边的车棚牵车，顺便找你。啊！我该走了。那…礼拜五见！」
  「OK！礼拜五见。」卫泓武笑着挥了挥手。还真是有趣的家伙，怎么样都看不出来他是这么古道热肠的人！不过，他对我的课表还记得分毫不差哩！
  视线离开步伐轻快的身影，摇了摇头，卫泓武把桌上的笔记录音机扫进背包里。突然空气中一股发馊的臭味迎面而来…他大皱眉头，低头闻了一下…老天！是自己身上的汗骚味，真他妈的恶心死了。想到自己刚才还搭在秋筱身上，那家伙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反而还让自己靠近他…真是…怪人一个！
  我们回家吧　【四】
  一个礼拜的最后一节课的下课前大概是对所有学生最严厉的磨难吧！有的人对着天花板猛番白眼，有的人不动声色地开始收拾书本；赶着约会的女孩甚至把便携式的化妆匣搁在大腿上，束起书本躲在后面补妆，连一向认真上课的秋筱都沉不住气地频频看表。
  好不容易捱到下课，秋筱急急忙忙地提起背包走出教室。
  「喂，大美人松井小姐，这么急呀！你也赶着约会吗？是哪家的哥哥钓上你啦？」不怕死地在秋筱面前提及他的禁忌，嘻皮笑脸的清原已经准备好要挨一顿美人拳了。
  「清原！我还有事，先走了。」无视清原的挑衅，秋筱只是匆匆打了招呼就小跑步地离去，留下一脸错愕的清原。
  「松井又来不及打工了吗？」一块上课的小泉初子一脸好奇。秋筱的打工狂热是法学部有目共睹的，他真的是他们看过最爱钱的人了。
  「应该不会，他今天不必打工的。」清原解释道。然而不管再怎么忙，只要他叫他“松井小姐”，他一定会反击的，今天竟然没有出手，还真是怪了…胡疑了一会，清原耸耸肩跟小泉挥了挥手︰「我先走啦。」
  「嗯！」
  「唉…一定是有外快，我们的松井小姐才会这么勤快嘛！嘿！只要有钱赚，搞不好你叫他躺在你下面他都乐的照办呢！」轻蔑的语气让小泉初子诧异地回过头，这才发现北川理惠已经站在自己身后了。
  自从她的男友在一次玩笑中口不择言的嫌她容貌不如秋筱之后，她就视秋筱为眼中钉，恨不得秋筱能就此消失在她的面前。最重视外貌的京女却被批评不及一个山形县乡下佬来的美貌，这简直比误认她是穿著俗艳的大阪女人更加耻辱！经历了人生中最大的耻辱，北川理惠几乎是只要逮着机会就在秋筱背后穷追猛打，而他那种一脸无辜的淡然更让她觉得碍眼到了极点。
  「…」知道内幕的小泉自然了解北川高傲的京都人心态；不禁有点同情地看了她一眼。
  秋筱气喘吁吁地赶到车棚时，卫泓武已经一脸悠哉地靠在栏杆上等他了。「你今天没戴眼镜？」
  「我戴隐形眼镜。对不起，我迟到了！」看到四周都没有人走动，可见他已经等了一段时间了…
  「没关系，刚下课。」耸耸肩，卫泓武不以为意的笑着。
  「可是大家都走光了…」秋筱不安地看着面前的高大男人，他看起来不像是有耐性的人。
  「没关系啦！走吧！你再道歉下去，我肚子都饿扁了。」扯住秋筱的手臂迈步离开。有时候还真受不了日本人的小心翼翼…卫泓武无奈地想。
  天气逐渐转冷，两人不约而同兴起吃汤面的念头，卫泓武央求秋筱带他去那种电视上常看到的桥边的面摊。
  要了两碗乌龙面，秋筱还点了一小瓶清酒。排排坐在安静的面摊上，就着寒冷的夜风与大锅中冒出的沸腾水气，两人就这样小酌起来，感觉倒还挺写意的。不一会儿功夫，老爹将两碗冒着热气的乌龙面送到前来，继续安静地煮面。举着大汤碗，呼噜呼噜地将弹性十足的面条下肚，虽然不是什么珍味，倒也十分充实温暖。
  「宿舍到了；请进吧！」
  「打扰了。」脱下鞋子中规中矩地放好，秋筱这才踏进卫泓武的房间。宽敞洁净的墙面上是一幅全开的巨型海报，弓箭手引气势雄伟引弓待发，整个画面显的张力十足英气逼人。再看了一眼，秋筱失声叫了出来：「学长？」
  相对于秋筱的惊讶，卫泓武倒是神色自若如无事人。「那是一年前的事了。」自从大学因缘际会接触射击之后，这个运动就变成他求学时代抒发压力的嗜好，而会参赛倒是意外的发展。
  实力不错的他一年前在军中的教练及好友们的怂恿之下参加了世界反曲弓射击大赛以黑马之姿夺魁，其中最惊讶的就是他自己。看着自己的海报…也许是长得好看的选手真的稀有吧，大会还请他拍宣传照以作为将来推广射击的海报！
  他仍然继续这个嗜好，只是聪明世故的他对于事业是男人的一切这个道理十分清楚。射击充其量只不过是娱乐罢了，拥有事业才是拥有一切。辉煌的历史在卫泓武口中轻描淡写地带过，却不经意看到秋筱近乎敬畏的眼神。
  「有那么惊讶吗？」好笑地看着秋筱的反应，简直就跟崇拜偶像的小女生没有两样。
  招呼秋筱坐下，卫泓武在大书桌上翻翻找找。随着他的动作望去，只见书桌旁的书柜塞满了书籍资料，虽然有点凌乱，但是其用功的程度一目了然，这样能静能动样样精通的男人真的是很少，真是个令人惊叹的男人…想到这里，秋筱的脸上写满崇敬的光彩。
  「这是我的草稿，你先坐一下，我想冲个澡。」时序已经入秋了，但是偶尔还是会有那么一两天热的让人受不了，满身大汗的卫泓武现在只想冲个凉。
  「你还有自己的浴室啊？」秋筱语带羡慕地说着。他住的大学生宿舍是老旧的木造公寓，他因为担任学生舍监而拥有单人房，还真是名副其实的单人房！棉被收进壁橱里卧室就成为客厅，书桌就是饭桌，一切活动都在那块榻榻米上，再加上一个只容的下一个人转身的厕所就已经让自己满足到作梦都会笑了…没想到研究生的宿舍这么好。
  「嗯，马马虎虎啦！」递给秋筱一罐冰啤酒，卫泓武一溜烟钻进浴室里。
  水声乍停。卫泓武一脸神清气爽地踏出浴室，看到正聚精会神的秋筱，不禁微笑，这家伙怎么做事这么认真啊！
  「怎样？　要改的地方多吗？」喝了一口啤酒，卫泓武在秋筱身边坐了下来。沐浴乳的木香调混合了他的体味，独有的男性麝香惹的秋筱心猿意马。
  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咙，秋筱收拾被打乱的心思，开口解释应修改及校正之处，卫泓武也正襟危坐地认真起来。等到文章修改完毕，两人身旁也摆满了空啤酒罐。
  「啊~总算改好了，我今天终于可以早点睡觉了。这几天都快被各科的报告烦死了，你看，我的黑眼圈都出来了！」对两人过度接近的亲密浑然不察，卫泓武猛地更凑近秋筱，让他看自己眼睑下淡淡的黑圈，两个人的鼻子几乎碰在一起。秋筱吓一跳，慌乱地避开他端正的脸庞，只觉得整个脸都烧了起来。
  「嘿！你的胆子还不是普通的小耶，这样就吓到了？」听到他揶揄地讽刺，秋筱只觉得自己全身发热，心下着慌。
  「我…我该回去了。」
  「咦？这么快？」卫泓武有点意外他的匆忙：「才想要叫你尝尝我刚买的清酒呢。」试着挽留他，他可不想让别人有“用完就丢”的联想，那有损自己的声名。
  「嗯。时间也不早了，明天下午我得去图书馆打工。」怕自己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