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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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来不躲 更新:2023-12-05 13:40 字数:4958
这令我有些局促不安,那目光看得我无处可逃似的。
再也坐不住,只觉得屁股有火烧似的,只急忙忙的拿起手提包一脸尴尬的推辞还有事后立即没骨气的就逃开。
真正放下的人才不会觉得坐立难安,我一定还未放下徐莉莉同我的过去,否则不会一丁点儿小事就会影响自个儿的情绪。
踩着高跟鞋,在楼下又差点拐着,呼呼的喘着气,动作粗鲁的撸着头发,刚想打电话叫舞翩翩来接人,哪里知道发现手机居然还落在咖啡厅里。
极度郁闷的咬着牙坐在花坛边,一时半会还未能提起勇气回头拿手机。
坐了莫约二十来分钟,才吐了口气,决定硬着头皮回去,这次觉不能再跟方才那般惊慌失措,这么多年早就把自己练就成金刚不坏之身,说好了即使面对从前的人或事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动摇的,既然如此就不该受影响。
上了二楼咖啡厅,周末咖啡厅一般人不多,这会儿空无一人,服务员闲得坐在位置上玩手机。
我循着刚才同徐莉莉坐过的位置,却发现不知何时刚才自己的位置已经被其他人占据。
咦?那个男人?
即使周末依旧一身制服装束的男人沉着一张脸,薄唇抿得一条线似的,下巴的线条也僵硬着,眼神冰冷的看着对面的女人。
我又循着那边看过去,在旁边的座位上还坐着两个同样军装的男人,两人正抽着烟,大概是见周末咖啡厅没人,服务员也没阻止,于是便有些放肆起来,明知道咖啡厅禁烟。
我记得坐在我原先位置的那个男人是徐莉莉的老公,至于姓啥名谁给忘了,印象中他脾气暴躁,是个冲动的且不好惹的人。
我当然不明白为何徐莉莉会选这个人的结婚,但一般也猜得**不离十,多数因为男方有权有势。
因为那三模样,简直同城少庭那帮二世祖一个世界的,上流社会的纨绔子弟,多数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类人最不得我好感。
老远瞅着自己手机就搁那台上,只需要伸手一拿就可以走,可那边的气氛又让我望而却步,一面心里有些担心,也不知自己这担心究竟打哪儿冒出来的。
想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先别趟这趟浑水,这毕竟是徐莉莉的家事,千般万般也轮不到我来插手,我可万万不能同前一次那般做出头鸟,再被那些人盯上,只怕要一枪毙了。
至于手机的事,交代服务员一声大抵就能解决。
因为咖啡厅没人的缘故,因此无论多大的声响隔着老远还是能听见一些的。
听见徐莉莉说:“我已经决定了,没什么好后悔的。”语气同方才跟我讲话的时候完全换了个人,态度坚决且强硬,容不得别人践踏她的尊严。
他对面的男人手指扣着桌面,一下下的发出声响,节奏不慢不快,倒是有些听得压抑,这类人最恐怖,真不知啥时候会爆发。
听见他说:“徐莉莉,当初同你结婚的时候我怎么就没看出你这个女人心计如此多,没想到早就替自己铺好所有后路。”
“肖磊,这是你逼我的,我并不想这么做,但为了保护自己,我必须下狠心。”徐莉莉一字一句回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隐隐含着决然的意味
男人脸色顿时黑了三分。
“徐莉莉,我劝你考虑清楚,毕竟你同我离婚后,怕是很难继续待在这边,这份工作对你来说来之不易,你家里头的人也未必同意我们离婚的事。”
离婚?
终于这两人走到这一步了?
既然是离婚,可想到方才徐莉莉神情愉悦的模样,倒是看不出即将要离婚的丝毫预兆,莫非正因为要离婚,因此觉得摆脱才会这般的高兴?
不知当初她背叛我的时候也是这般高兴不?
莫名其妙想起从前的事,我直笑自己太放不开。
刚转身想离开,自楼下传来脚步声,上来一个身着时髦衣裳的女郎,露肩雪纺荷叶袖窄腰上衣,紧身牛仔裤,中间配着一条波西米亚风的粗腰带,更是显得那小蛮腰细弱拂柳。
女郎脚下踩着七寸高跟鞋,细跟金边,好似一根线立在地上,但却走得虎虎生风,一点儿没拐着,换做平时是我,没走几步路只怕早早就扑街。
咦?好生眼熟的女人?但一时半会却又想不起究竟在哪儿见过面,只觉得面熟得紧。
那女人见到我也是一怔,紧接着皱了皱眉头,上下打量我一番,咬咬唇从我身边迅速擦肩而过。
“磊”那女人冲着那边喊了一声。
徐莉莉同肖磊同时抬起头,徐莉莉冷哼一声便不屑的弯着唇笑,可在见我后却明显愣怔住,随即低下头,似故意要躲开我。
肖磊见到那女人则有些不悦,拧着眉冷声问道:“你怎么上来了?不是要你待在车里么?”
噢,我终于想起来了,这女人便是徐莉莉同肖磊之间的小三,上次也是因为这女人,徐莉莉才出手。
可偏偏两次都让我给撞见,真是邪门儿,这次总不会又有点嘎七马八的事了发生了吧?
我还是趁早离开的好,事不宜迟,于是迅速转身,可刚转身,身后传来一身女人的惊呼,一回头发现徐莉莉手里抓着一玻璃杯,对面的肖磊一脸水渍。
“肖磊,这是你欠我的,从这一刻开始,我同你再也没有任何关系,婚我是离定了,爸妈那边我自己会通知的,不必你操心。”
“你这人,神经病啊,有你这样的么,简直是个疯子。”女郎嘴里嚷个不停,一边心疼自己的情人,一边掏出纸巾替肖磊擦拭,旁边那两兄弟也皱着眉考虑是否要插手。
这场戏好不精彩,一般来说如此情势徐莉莉应当是受欺负的那个,却没想到如此泼辣强势,一点儿没饶恕出墙的丈夫跟小三。
忽然瞥见那小三气不过,手里拽着一咖啡杯,我脚步率先迈开,人冲了上去,几乎是一瞬间发生的事,动作快得叫人咂舌,自旁边那男人桌子上拿了一杯水,已经泼到那年轻女郎的脸上。
“啊!”女郎尖叫一声,瞪着眼举起手,哪里知道徐莉莉快速挡在我跟前,我反应过来想拉开她,可惜仍是让她脖子跟胸口都沾上咖啡。
场面越发的混论起来,分不清究竟那边有理了,只知道一群人大眼瞪小眼的。
那一刻觉得自己只不过是个外人,凭什么插手别人家的事,暗自后悔不已,这下子跟肖磊那批人是结下梁子了。
心里只希望以后的日子里同这些人少见面就的好,否则包我吃不了兜着走的。
“我回来拿手机的。”这话也不懂是跟徐莉莉说的,还是跟肖磊那些人说,如今在他们眼中我比乌鸦还黑,是甭想洗白了。
匆匆拿过自己手机,转身刚想着要走,却被人忽然拉住手。
回头发现竟然是徐莉莉,她皱着眉咬着唇,手紧紧的拽着我的衣袖。
我正打算婉言开口叫她放手,却忽然闻见一股咖啡同香水同时袭来的味道,唇上一柔软的触感,只轻轻的一点瞬间便离开,可却叫我浑身上下一震,如同石柱僵着,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对面红了一双眼的人。
这都啥鸟事啊?
“八一,对不起。”她吸了一口气才对我说道。
我唇半开,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开,如同化石呆了有十几秒,手里拽着手机没命似的逃开。
“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你的这句对不起我承受不起。”咬着唇我倔强的说道,眼里亦是噙着眼泪。
不愿意再往后看一眼,也不管徐莉莉会被肖磊如何,只一心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
徐莉莉居然已经认出我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呢?她又是怎么知道?我完全弄不明白。
尴尬,愤怒,自卑,伤心,一切都将我扑灭,叫我没办法站在她面前。
如同惊弓之鸟逃回家里,电话却响个不停,吓了我立即从沙发上跳起来。
一惊一乍的接过电话,却又是另外一件叫我摸不着头脑的事。
一小时后赶到约在的地点,雍和宫附近的餐厅,却见一对中年夫妇早就在那边等着我,明显早到一会儿了,又令我有些愧疚,同长辈第一次见面,居然自己还迟到了。
可看过时间,发现自己并未迟到,只是对方早到而已,可心里依旧故意不气,另一方面也疑惑且心惊肉跳。
这安帅的老爹老娘找我作甚?总不至于他那边闹到要父母出面做说客吧?
摇摇脑袋,我觉得不大可能,有必要这样么?只是自己的事就要闹到找长辈出面,况且这得多大的事啊。
那莫非是他父母知道是我将安帅推下楼,于是前来找我兴师问罪的?
光这么一想,我心里顿时又紧张起来。
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在他们对面坐下来,对方倒是对我和颜悦色的,表面上倒是没瞧出来有丝毫发飙的预兆。
就是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找我,怪叫人心里紧张的。
一坐下来,对面的长辈就率先发话了。
“是八一是吧?”开口的是安帅的妈妈,我诧异这看起来不过四十上下的女人居然已经有个二十多岁的儿子,大概是保养极好,近距离看皮肤依旧光滑,眉眼处只少许岁月折痕。
年轻时候定然是个美人儿,怪不得安帅长得不错,完全是跟了母亲的样子。
安帅的爸爸相比之下就普通得不能再普通,说不上好看的男人,极其平常人的模样,只是气质修养看得出不同其他人。
想起来宋奕跟城少庭说过,安帅的父母都是市纪委那块的,虽不是部队的人,可久在官场摸爬打滚,气度涵养都好的不能再好,什么事都微笑应对。
我点了点头,眼神左右飘忽,不知接下来是否要面对一场审问。
安伯母顺了下头发,她烫着卷发,但看起来却更年轻一些,嘴角噙着淡淡笑意,又同我说道:“别紧张,我们找你来不是做户口调查,只是想拜托你一件事。”
大概是瞧出我坐立不安,她又让我自己点东西吃,上下打量我一番,似对我极其满意,又对自己的丈夫说道:“我看这孩子青涩得很,跟我当初刚进单位的时候一模一样,人也标致,没想到安帅还有这么关系好的朋友。”
安帅的爸爸似同意的点头,也跟着说道:“往日交往过的女朋友那是一个气死人,打扮得浓妆艳抹,好似妖精作祟,不知该怎么讲。”
“现在的年轻女孩都那样打扮,见怪不怪了。”安伯母倒是没觉得什么。
“我就是看不过眼,也难怪他总那么任性,一天到晚要担心着担心那的,不知为他操了多少心。”
我默默的吃着东西,听这夫妻两人闲话家常,总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存在。
大概自觉说多了,想起今日找我来的目的,安伯母立即愁云密布,折着眉心,好几次对我欲言又止。
连安伯父也是这般的神情,叹了好几口气,总觉得有话要说却有不知如何开口。
“叔叔,阿姨,你们是不是有话要同我说啊?”我试探的问道。
其实我比他们要焦急,还不懂究竟因何事找我呢。
“八一,安帅住院的时候总提起你的名字,我同你安叔叔想着,你们平日关系定然很好吧?”我心里“咯噔”一响,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该不是他们误会我同安帅之间的关系了吧?
我嘴里不愿意承认,仍是倔强的说:“其实也没那么好,也就是以前是同校校友。”
可哪里知道这倒是叫他们更误会了。
安伯母眉眼顿时含着笑意,说道:“可安帅住院那会儿,连睡觉的时候都喊着你的名字,起初八一八一的喊着,我同他爸都不晓得咋回事,这从宋奕那边多方打探,才知道八一原来是人名儿。”
她说起自己儿子做梦都梦见我,这话里头的暧昧可见一般,我又如何好去否认,再否认下去就明显不给长辈面子了。
总不能把话说得太白,你家儿子不要脸死戚白赖的缠着我吧。
这话不能说,所以低着头装沉默,倒是叫人误会承认了。
“八一这孩子从前交往的女孩子都不叫我们放心,良莠不齐,多数维持不到个把月时间,不过你是唯一一个叫他睡着时候也喊名字的人,他初进医院那几天,我跟他爸担心得不得了,这孩子怎么那么不小心,居然摔楼下断了腿。”
我越发心虚,头也埋得更低,因为罪魁祸首正是本人,推他儿子下楼的正是我。
要让他们知道,只怕要将我当过街老鼠打了。
看得出,安帅的父母平日里极其宠溺自己的儿子,这也能想通安帅往日那嚣张跋扈的性格是怎么养成的,全是惯出来的。
在家里人人当他是小祖宗,呵着护着,宠着惯着,凡是都顺着他的意思,半点儿不能忤逆,跟个二世祖似的,也难怪他向来给人有种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感觉了。
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