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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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与争疯 更新:2023-12-05 13:39 字数:4809
康剑是她的爱人,携手并行的人。
而明天,是她内心里深依的支柱、心灵的家。
四天很快就过去了,康领导去云县走马上任。
白雁又恢复了单身生活,幸好新房拿到手,她每天忙着去建材市场转悠,不然还真不知怎么打发时间呢!但白雁毕竟没有装修经验,有些事拿不定主张,想拉着柳晶一同过去帮着参考参考。
柳晶的爸爸就是搞装璜的包工头,耳濡目染,她多少能一知半解。
吃饭时,白雁和柳晶说了下班后陪她去建材市场看瓷砖,柳晶一口饭含在嘴巴里,半天没回答。
“不要告诉我,你现在又忙着到处相亲?”白雁说。
柳晶把饭狠狠地咽下去,吞吞吐吐半天,才老实交待, “我现在一下班就要回去向我未来的婆婆报到,稍晚了,她就会打电话告诉……简单,然后,我就会被他炮轰到半夜。”
“什么?什么?” 白雁眨着眼, “你说得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柳晶苦笑, “你眼里只有康领导,哪会注意我。我……已经搬到简单家一周了。”
“啊!”白雁托着下巴,生怕掉下来。
“快,快,老实交待,不能漏掉任何细节。”
柳晶瞪了白雁一眼, “没细节,只有事实。我和李泽昊彻底完结,现在和简单正式以结婚为前提交往。”
“哇……光速呀!你们两个在我眼皮底下暗度陈仓。敬爱的李老师哭了没?”白雁很不厚道地问。
柳晶拨弄着碗里的饭粒, “哭到没哭,可能伤到他自尊的吧!”
想到那天去和李泽昊谈分手,柳晶心里面有些酸楚。
李泽昊接到她的电话,兴奋不已。见面的地点约在离一中不远的茶座,简单坐在离他们不远的一张桌子上。
李泽昊坐在她的面前,傻傻地笑着,告诉她,他假期辅导的几个孩子怎么优秀,怎么可爱。
她捧着咖啡杯,静静地凝听着。
“晶晶,你怎么不说话?”李泽昊说了好一会,才察觉她的沉默。
她抬起头, “泽昊,我……谈朋友了。”
李泽昊嘴巴张得半圆,直直地看着她。
那眼神让柳晶想哭,她想起十四年里,两个人第一次在她的房间里牵手,第一次在公园里亲吻,第一次在他的宿舍,两个人做爱……一幕一幕,在脑中象放电影似的。
她从没想过,她会爱上另一个男人。
但感情说变就变了。
她现在在意的是隔着几张桌子的那个男人,她要好好珍惜的人是他。
她扭过头,简单也在看她,对着她温柔地一笑。
“我想我们以后也没可能成为朋友,我也不想我男朋友为我操心。不要再联系了。”她一口气,把压在心底的话说完。
“晶晶,你在赌气!”李泽昊惊慌地拉住她的手臂, “我知道错了,我也在改。因为你在滨江有许多朋友,我连深圳那边的聘请都退了。我准备装修房子,准备和你结婚。你还不相信我吗?我是认真的。”
柳晶摇头,抽回自己的手臂, “不是你的态度,是我已经不爱你了。我爱上了别人。”
“不可能。”李泽昊死都不愿相信, “过年时,在家的时候,我们还好好的。”
“你应该比我明白,变心只要一瞬间。三十年的感情敌不过三十秒的激情。”柳晶讥讽地笑笑。
李泽昊脸刷地白成了一张纸, “你耿耿于怀的还是我做的那件蠢事。晶晶,但是三个月的激情并没有敌得过十四年的感情,我又回来了。”
“我己经不在了。 ”柳晶站起身。
简单走了过来,揽住她的腰,对着李泽昊淡淡点了下头, “我们该回家了。”他柔声说。
李泽昊呆若木鸡,僵如化石。
“嗯!”柳晶应了声,把手放进他的掌心,没有向李泽昊道别,她相信,他们之间不会有再见的。
站在路边等车,眼角的余光瞟到李泽昊仍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和神情。
看过就略过,她无暇顾及他了。
那些痛哭流泪到天明的夜晚,已经把他们曾径的恩爱一点点淹没了。
“车来了,亲爱的。”简单说道。
她抬头看他,笑靥如花。
车徐徐地开离站台,后视镜中看到李泽昊象疯了似的冲出咖啡馆,拼了命地追着车。
柳晶的心脏,小小地抽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平静了。
“不过,我想他很快就会恢复自信的。”柳晶咬了下唇,自我安慰地笑笑, “他们学校对他青睐的女老师大有人在。”
“喂,口气别那么酸。你决定和简单一起后,就全心全意点,他现在是路人甲,和你没任何关系。”白雁捉挟地挤挤眼。
柳晶笑着推了白雁一把,甜蜜蜜地抱怨: “我现在就是想也没机会,简单他可是撒下了天罗地网。”
“少得了便宜再卖乖,知道你有人疼。”白雁真的有点羡慕柳晶,不仅有爸妈宠,现在公婆也这么疼,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反观自己,真不是一声唏嘘能了。
“呃,冷医生回来了!”柳晶突然瞪大眼,指着外面说道, “跟在他后面的那是谁呀,男不男女不女的。”
白雁跟着扭过头,正午的阳光有点强烈,映着积雪上,刺眼得让她看不清楚外面。
等到人走近了,她才看到真是冷锋回来了。
真是名幅其实的西伯利亚寒流,一见面,就是一股冷气扑面而来。
“白雁。”冷锋轻轻地唤她,力度很轻,象是怕惊着她似的。
“嗯!你回来了。”白雁笑得有点哆嗦。
冷锋把身子往边上让了让, “明星来看你了。”
白雁对着头发刚长了一两寸的商明星微微一笑, “那……一块坐下吃饭吧!”
第一百零一章,二万里海底的冷暖(七…(VIP)新官上任三把火。
康领导就任云县县长,没放火,也没通电,甚至连会都没开。他让县委办公室找了辆车,带着简单和几个副县长,用了一周的时间,把云县的寸寸土土都转了一遍。
就在云县的上上下下,都在对新县长拭目以待时,康剑召开全县局级领导以上的会议。
会议一开始,康领导没有先来一段白开水似的开场白,而是直奔主题。他提出了几个大的规划。
首先,他要在云县建一个最先进的剧场。云县是越剧之乡,这是优势。现在传统艺术开始被人们青睐,全国各地的越剧迷们常不远万里来云县观看。他要把这个优势发扬光大。建剧场,建越剧培训班,排演经典曲目,加大宣传力度。借着这个优势,要带动云县的服务业、旅游业。
现场,旅游局、文化局、规建局的几个局长就向康剑立下军令状,拍着胸腔说散了会,就开始把这个计划列在今年的首要日程上。
“资金的事,我会向上争取,大家放手去干。”康剑喝口茶,润润嗓子,心情也很澎湃。
康领导第一次登场,算是赢了个满堂彩。
晚上回到政府招待所,和白雁通电话时,康领导情绪非常美好。
要说,来云县工作,虽然是个小县,但能当家作主,不比以前顾忌这顾忌那,康剑是热情高涨,唯一不足的就是到了晚上,看不到老婆,抱不到老婆,有点冷清。
他和白雁应该是在新婚中,黏都黏不过来,生生拉开了几百公里,怎么能不想呢?
晚上,蜷在被中,和老婆甜甜蜜蜜煲个电话粥,勉强弥补点相思吧!
电话一通,白雁先是嗲嗲地撒个娇,然后把一天发生的事,一一向他汇报,接着,他也会把自己的事稍微提一些。白雁太小,他的工作繁重、枯燥、压力又大,他不想破坏她的心情。
说完工作,两个人音量默契地一低。这时候说的话,外人听着,都会觉得肉麻又无聊。
“康剑,你想我吗?”
“想呀!”
“哪里想?”
“哪里都想。”
“你想到不行怎么办?”
康领导血奔流如潮,“我就看你的照片,吻你。”
“照片是冰凉的,有什么好吻的。”
“那我把精力积蓄下来,回滨江时一齐吻回来。”
“那个还能积蓄呀?”白雁好奇地问。
康领导大口喘气,无语以对。
挂上电话后,康领导要在床上象烙饼似的叠好一会,才能平息身上的燥热。数着日子,他来云县快十天了,这个周末,一定要回滨江,不然真要疯了。
第二天,康剑处理好公事,简单告诉他晚上没安排,他点点头,给白慕梅打了个电话。
也该去拜访下她了,为公事,也为私事。
接到康剑的电话,白慕梅也没吃惊,两个人就约在文化大院旁边的一家餐馆吃晚饭。
天气刚开春,白慕梅就脱去了厚重的棉衣,换了一件夹*的大衣,脖子里围了条披肩,流苏长长的,很有风情。
“怎么想到云县工作了?”白慕梅气色不算好,人也倦倦的,没像平时发娇弄嗲,面无表情地问。
“正常的工作调动。”康剑没有多提别的,问她要喝红酒还是白酒。
“来点果汁吧!”白慕梅把老板喊来,告诉他要一杯鲜榨的木瓜汁。
木瓜养颜、美白,康剑看着白慕梅保养适宜的面容,心想她真是善待自己。
“云县要成立一个越剧培训中心,你是越剧界的名角,很有号召力,能过来担任中心主任吗?”康剑问。
“我?”白慕梅细长的凤目一挑,“我象个当官的料吗?你找别人吧,我要演出,还有自己的礼仪公司打理,不想操这个心。”
“可你不是在省城越剧团担任顾问吗?你的礼仪公司在云县,何必要两处奔波,培训中心的工资可不比你担顾问的少。”
“做事图个心情,我并不在意多几个钱少几个钱。”白慕梅优雅地接过老板送来的木瓜汁,浅抿了一口,“再说你已不是我女婿,我没必要卖你人情。”
康剑真是有点吃惊了,她这话的意思,好像气愤他和白雁离婚,可能吗?
“我约你见面,其实还有一件事想和你说一下,我准备和白雁复婚了。”
白慕梅抬起眼,看了他好一会,慢条斯理地哦了声,问道:“你爸妈同意了?”
康剑点头,“当然,你呢?”
白慕梅似笑非笑,酸溜溜地撇嘴:“我的意见不重要。她过年就给我发了条短信,还是转发的别人的,下面人家的名字都没删掉。我老了,她翅膀硬了,不求着我,嫌我丢人,当然不需要把我放在眼里。”
这弦外之音真浓了,康剑讶异地直眨眼,“不是,白雁考虑到你春节时活动多,不想打扰你!”
白慕梅摆了下手,“别说了,她是我养的,肠子弯弯扭扭,我都看得到底。她是恨我来着,我也不辩白。”
“白雁说剪得断的是脐带,剪不断的是血源,对于她来讲,你永远是她妈妈。”
“如果可以选择,她宁肯做孤儿,也不会要我这个妈的。”
康剑怔住,今晚上的白慕梅让他感到匪夷所思,象是另外一个人。
两个人默默地吃完饭,白慕梅就起身离开,临走前,她把单买好了。
康剑并不知道,白慕梅今天收到了医院里的化验报告,确诊了她的一侧乳房里长了恶性肿瘤。
白慕梅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生活中曾经与她密切相关的一切都变得陌生而又淡漠起来。楼下盛开的一片黄灿灿的迎春花,胡同口焦香酥脆的小点心,橱窗里精美的时装、饰品、香水以及手袋,还有小贩们那悠扬婉转如同山曲儿一样的叫卖声,街上走过的对她行注目礼的英俊男子,仿佛在刹那间,他们都华丽转身,没有任何商量余地地背她而去,把她仍在路边,孤寂、绝望,却又无可奈何。
医生要她立即住院进行手术,不然癌细胞扩散,将会变得非常可怕。在此期间,不可避免地要接受没完没了的放疗和化疗,像吃饭一样大包小包地吃药。
一个女人,头发脱落成一个丑陋而又可爱的光头秃子,胸口横着可憎的疤痕,还有什么美丽,还有什么自信?
还怎么能在男人面前妩媚地宽衣解带?
她拒绝了治疗。
女人如花,那就在花开胜时一次性地谢落,不要一片一片地调零,那样太残酷了。
多么可笑,从医院出来后,她没有想到曾丰富了她人生的一个个男人,她一再想到的就是那个已经和她断绝母女关系,怎么也捂不暖的女儿。
也许,她是自己身上掉下的骨肉,才是最真切的。
康剑在饭馆里抽了根烟,想起白雁提到过小时居住的文化大院,他信步往那里跑去。
锈漆斑驳的大门虚掩着,里面几间平房里透着昏黄的光束,二月的天,温度还很低,大门外并没有人。
他跨进大门,刚绕到一个破旧的篮球场边,眼睛瞟到有家小院中站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