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节
作者:一意孤行      更新:2023-11-28 20:13      字数:4940
  一夕之间,她像是成熟了许多,不再是他印象中那个爱玩爱闹,动不动就赖到他怀中撒娇的小妹妹,她也懂得爱人,懂得为自己的人生负责……是哪个男人,令她成长呢?
  心头像是打翻了千万瓶的调味料,分不清哪种成份居多!一时之间,左少羿反倒不知该如何响应。
  「那……」他困难地挤出声音。「爸妈那边,你怎么交代?」
  骆曦晨困扰地拧起眉。「目前还没想到,不过,」交叠的双手停留在平坦的小腹上,护卫之心浓厚。「我非生下他不可!」
  左少羿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泛起微笑,轻轻搂住她。「既然是这样,你就更应该好好保重自己,放开心胸,别再去想不愉快的事,这样小宝宝生出来才会健康漂亮。」
  「宝宝……」她低低轻喃,为人母的使命感,在心中燃起全新的希望火花,脸庞漾起动人的光泽。
  是啊,她差点就忘了,她还拥有这个珍贵的礼物。
  这是她和姊姊一同期待的小宝贝,就算不为自己,不为左少羿,她也该为姊姊达成,毕竟,这是她在人世间最后的一个心愿。
  「姊夫,你要帮我……」
  迎视她祈求的眸光,再如何的铁石心肠,都狠下下心来拒绝。
  他低低地叹了声。「这样吧,你先住到我那儿去,爸妈那边,我会跟他们说你心情不好,我让你住过来,好就近开导你,免得心里挂念你,三天两头的往这儿跑。」
  好烂的借口,说得像是她有多麻烦一样。
  「不能说我过去照顾你,料理你的起居吗?」
  「可以。」
  答得很干脆,骆曦晨正想道谢,他冷不防地又说:「但问题是,谁信?」
  厨艺兼家事白痴,是没资格说大话的。
  骆曦晨垂下脸,颓丧地不发一语。
  「好了,别愁眉苦脸的,你不是答应我,要放宽心了吗?」左少羿拍拍她脸颊,温柔地亲了她额头一记。「大不了我说我们是互相照应,这不就结了?」
  「嗯。」她牵强地挤出一抹笑。
  浑浑噩噩了这么多天,是该打起精神,过全新的生活了,左大哥说得没错,姊姊要她健康快乐的活下去,她就不能辜负她的好意,令她失望。她会让自己、还有肚子的孩子都过得很好,让天上的姊姊见了,也能为她而微笑。
  爱情,像个顽皮精灵,
  真心的归处飘往何方,永远没人能掌握。
  一直没机会告诉你,情根早已深种,
  在我知道我爱你之前,
  其实,我已经深深的爱着你了,
  你──是我今生无悔的抉择。
  第7章
  在骆家父母的欣然同意下,曦晨在怀孕的第三个月搬去与左少羿同住。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迎接新生命的希望与期待,逐渐冲淡了天人永隔的悲恸,在这期问,她尝试动笔写作,为她的作家生涯跨出第一步。
  她有股强烈的冲动,想写出不为人知的满腔爱恋,不管最终能否付梓成书,对她而言,都有着非凡意义。
  肚子慢慢大起来了,她却仍苦恼于不知如何向父母解释,一天拖过一天,到最后,她索性当起鸵鸟,连苦恼都懒了。
  反正这孩子左少羿也有份,天塌下来,还有他顶着,她愁什么?又不是吃饱撑着。
  不过问题又来了,她该怎么告诉他,他已在不知不觉中,成了〔共犯」呢?
  烦啊、烦啊烦!
  「呼──」她丢下笔,吐了长长一口气,无精打彩地盯着摊在桌上的稿纸。
  她现在正写到她垂涎……呃,不,是照顾他的那一夜,她很努力的想抓住当时那种狂悸撼心的感觉,可是……罪恶感使然,这两年当中,她一直不敢去回想,再加上事隔已久,哪还有什么临场感啊。
  看了看腕上的表,都两点多了,左大哥应该睡了吧?
  好,就这样决定,去「拜访」一下男主角。
  捞起随身的笔记本,她轻手轻脚的来到了左少羿房中。
  悄悄推开一小缝──呵呵!天助我也,他睡得正香,刚好方便她染指……呃,办事……咦,还是有点暖昧……唉呀,不管,那不重要啦!
  他睡得很沉,骆曦晨在他床边坐了下来,静静凝视他。
  他真的长得很好看哦!从第一眼见到他时,她就这么觉得了。
  她拿起笔,很努力地将心中所有的感觉化为文字。
  双眉浓淡适中,很有个性﹔眼睛很亮很亮,当他专注的凝望她时,会让她觉得自己几乎要被吸入那两潭幽深的冷泉中,再也无法移开视线﹔鼻子很挺,有句成语叫……鼻如悬胆是吧?她也不知道鼻子有如悬胆是不是真的很好看,反正在她眼中,他就是完美得无懈可击就对了!
  再来就是──
  行云流水的笔尖停了下来。
  吸了口气,她放下笔,壮大胆子,「非礼」的小手轻轻爬上他俊逸不凡的容颜,最后依恋地停在他温热的双唇上,指尖柔柔地来回轻触。
  这两片优雅的唇,曾经狂炙难休的吻过她,那动人心魄的激缠,想来就脸红心跳……
  对,就是这种感觉!狂乱得抓不住自己的心,感觉自己迷失在澎湃汹涌的浪潮之中,一寸寸的被卷入、吞噬,但是却一点也不想挣扎,情愿随它就这样载载沉沉
  「都怪你!没事长这么帅干么!」她低低抱怨。没事生张祸国殃民的俊帅脸蛋,害她初见之时,就让他给勾去了魂。
  吞了吞口水,她脸上浮起觊觎的光芒。
  她也知道在人家没防备的时候偷袭是很可耻的行为,但是……
  「借我亲一下好不好?我知道你不是这么小器的人对不对?不说话哦?好,老规矩,我当你同意了。」
  邪恶的渴望战胜了少到用显微镜都找不到的道德良知,她故技重施,低下头,「侵犯」地印上了他的唇。
  天!他真是人间美味,噢,她不枉此生了……
  接着,她羞愧地退开几步。「对不起,下不为例,我以后不会再犯了。」
  关门声一响起,床上的人也同时睁开了眼,深邃的黑眸,满是震惊与迷惘。
  小晨……她竟然……
  抚上犹留有她余温的唇,心头是前所未有的纷乱。
  她知道──这代表的意义吗?
  小晨是爱玩爱闹,但并不是个不知轻重的人。她就这么坚定的烙下温柔,那一刻,他心湖爆开惊涛骇浪,他不是没有反应,而是神魂早已震得酥麻。
  「老规矩」……他记得她曾这么说。这表示……
  天哪!他不敢再想下去!
  闭上眼,思绪奔腾翻飞,他知道,这将会是个无眠的夜。
  隔天清晨
  骆曦晨第二十八次?起头,也第二十八次接触到他恍惚的眼神凝注。
  怪了,这左大哥今天是怎么了?老看着她发呆。
  「姊夫!」
  「呃,啊?」左少羿茫然回神。
  「吃东西要专心,不可以胡思乱想。」没想到她也有训示他的时候,骆曦晨显然很得意。
  「噢!」左少羿一时不察,竟乖乖应了声,很受教地端起桌上的饮料就要入口──
  「左大哥,那是我的。」骆曦晨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左少羿低头一看,才发现他正端着她的鲜奶。
  「啊,抱歉。」他赶忙还给她,改换成自己的咖啡,一时喝得太急,连连呛咳起来。
  「你小心一点嘛,又没人会跟你抢。」骆曦晨见状,顺手抽了张面纸,轻拭他唇角残渍,动作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温馨──
  只差那么一点点,他几乎要伸手拥抱她!
  但,没有!他还有理智,紧握着双拳,硬是压抑了下来。
  搂抱在他们之间,是稀松平常的事,但现在不能,他的心态不对,直到此刻他才发觉到,不管是现在或以往,他抱她时的深深眷宠,从来就不是在对待一名妹妹。
  是那一吻所起的化学变化吗?
  好乱,他什么都无法思考了。
  「左大哥,你身体不舒服吗?」骆曦晨偏头打量他。要不然,他眉头干么皱那么紧,五官全挤成一团,像极便秘脸。
  「我没事,你吃你的。」深深吸气,压回杂乱的思绪,他强自镇定。
  「噢。」可是当她拿起吐司,正想咬下去时,迎视他的目光,发觉他又闪神了。
  她本能地看了看手中的吐司夹蛋,又看了看他,然后一脸天真地问:「左大哥,你是不是想吃我的吐司夹蛋?」
  他先是呆了一下,然后一脸的哭笑不得。「你怎会这么问?」
  「要不然你干么老盯着我看?想吃就说哦,我不会笑你的。」
  「别胡扯,快吃!」轻拧了下俏鼻,眸中泛满了对她的怜爱。
  骆曦晨想了想,然后自以为很善解人意地说:「不然这样好了,我吃不完,你帮我吃。」
  这样,他应该就不会不好意思了吧?
  左少羿岂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和她辩,将蛋和吐司分开,再将盛着蛋的盘子推回她面前。「快吃。」
  他的话,她向来是无异议顺从的。
  她一边吃,他一面将自己盘中的肉片与培根移到她盘内。
  「我吃不完──」她瞪着眼抗议。
  「听话!你不要,小宝宝要。」
  来这套!宝宝又不是在他肚子里,他怎么知道?
  嘀咕归嘀咕,她还是听话地把食物一口口的塞进嘴里。
  他无意识地咬着吐司,睇视低头和早餐奋战的小可人儿,无声地叹了口气。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在他心中占瞭如此大的份量,重要到连他自己都无法衡量,无法想象了呢?
  也许,他该重新定位她对他的意义了──一种绝不同于兄妹的意义!
  「吃完了。」她仰起头冲着他甜笑,像个等着讨赏的孩子。
  「你呀,都快当妈妈的人了,还这么孩子气。」食指一画,带去她唇畔的残留物。
  她撒娇地偎近他。「不这样你怎么会疼我?」
  以前总觉温馨如兄妹情的举动,在如今感觉起来,早已不是那么一回事,隐隐约约的情悸扯动心弦──
  捧起她秀致的脸蛋,他倾下头,柔柔地含住粉嫩嫣唇,吮去她嘴角的酱渍,然后退开身。「我上班了。」
  「呃……噢!」她傻不隆咚地点头,根本无法反应过来。
  直到关门声响起,她才渐渐意识到──
  他刚纔……是不是……很亲密地……亲了她一下啊?
  失神地坐在办公桌前,他脑中尽是小晨的倩影回绕,轻颦浅笑,一嗔一喜,满满、满满地都是她,再也容不下别的。
  就在这时──
  「左先生,外有访客,自称是您的昔日故友,叫佟明。」内线电话传来秘书甜美的嗓音。
  「快请他进来。」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他现在正心绪浮乱,什么事都做不了,正需要个知心好友陪他解闷。
  门开的同时,他也兴奋地站起身,绕过桌面迎向来人。
  「嗨,左大律师,好久不见了。」
  「少消遣我了!」左少羿笑闹地捶了对方肩头一记。「这几年在忙什么?连我结婚都没见到你的人。」
  「跟我老爸出国学做生意去啦!」
  「那你现在回来做什么?让我追杀?」
  「不下不,我是来讨媒人礼的。」
  「媒人礼?」左少羿哼笑。「是啊,凭你的无情无义,是该落个「没人理」的下场才是。」
  「喂,别以为你是律师我就辩不过你,这媒人礼,我非要不可!」就算没有媒人礼,好歹也办个谢「媒」宴嘛!
  「好,那你说,如果有理,别说媒人礼,将来你结婚,宴客费用全包在我身上。」
  「这你说的哦!」逮着了机会,佟明笑得可得意了。「你以为你为什么会这么早便娶得如花美眷?还不是靠我这足智多谋的兄弟。」
  左少羿眉宇微蹙。「什么意思?」
  「还什么意思,你少假了啦!」佟明暧昧地推了推他。「咱们都是男人,那晚发生了什么事,大家心知肚明。」
  瞧他那一脸贼笑,左少羿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那是什么涵义。
  「你以为你在写小说啊?还以为酒后就真的会乱性?」没事起什么哄,灌得他烂醉如泥,结果呢?他只换来隔日头疼欲裂的下场,最后居然还敢来讨媒人礼,他没将人踹出去就算修养到家了!
  「你是说……什么事都没发生?」佟明一脸不信。
  「千真万确!」
  「那你……」他神色突然变得好怪异,不敢再提媒人礼,却多了些许不明意味,像是──同情。
  「你那是什么表情!」左少羿顺着他的目光,疑惑地看着自己。
  「你……唉!什么都别说了,我懂。」
  「你懂什么呀!」左少羿更加的一头雾水。
  「你不是……不能「那个」?」佟明目光定在他下半身。「这情形多久了?还有得医吗?」
  「你胡说什么!」左少羿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差点就激动的冲上前去把他的眼珠子挖下来。「你才身患隐疾,我正常得很!」
  「那……你那晚怎么可能……什么都没发生呢?」
  「为什么不可能?」他反问。
  「当然不可能,我明明在你的酒里加了点助兴药。」
  「什么?!」左少羿失声惊叫,激动地抓住他的领子逼问。「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