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沫，你不是说希望我留下来么？”陆宸在后面喊。
  ……
  一天下来，她的事并没有不胫而走。提心吊胆地在食堂吃完午饭，一切都没有变，大家只顾着自己的事情，如往常一样，没人去注意她。直到——
  “沫沫，不好啦！”小米粒慌忙把笔记本转过来，对着下面。
  季沫抬头，电脑屏幕反光，看不大清。她穿上鞋子走进了些，屏幕上写着赫大的四个字：鲜花求爱。下面是一排图片，陆宸欢喜的脸，季沫微显怒气的脸，还有一盆盆没有经过好好打理并不好看的花
  。
  图片很清晰，季沫能看清楚花盆上刚填上去的松软泥土，一些在搬的过程中不小心沾染到花盆边缘上了。最下面是对此次事件的记述，大概内容就是男生以花求爱被拒。
  果然，季沫猜的没错，她接下来的生活要开始改变了。但是，这又是谁干的呢？她记得当时的人只顾着看热闹了，并没有拍照片。以照片的清晰度来说，应该是照相机拍的，上课，谁会带相机来教室？
  “沫沫，还有下面，你看，怎么办？”小米粒把帖子移到下面，将电脑再次倾斜过去。
  下面是一群人的回复，帖子是学校贴吧里的，回帖的人自然也是学校里的人。季沫看了下时间，晚上6点17分发的帖子，而仅仅半个小时的时间里，回复的数量已经到达600多条。小米粒慢慢往下移着，起哄的人居多，也有在场的人加油添醋地讲述现场发生的事情。回复地最多一条，是一个匿名者发的季沫近照和姓名班级等资料。
  楚晓回来的很晚，不同的是没有像往常一样的大包小包。小米粒从泡面桶里把脸抬起来，哗啦一下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晓，你可回来了，出大事了。”
  “别急，什么事啊？瞧你，这面还能吃吗？面条都变粗面了。看，我给你们带回了蛋糕哦。沫呢？是她喜欢的巧克力味。”楚晓把盒子拆开，是两个精致的小蛋糕。
  “嘘，她……她心情不大好。”小米粒指指床上的季沫，到现在她一句话都没有说，可把她吓坏了。要是难过可以哭出来的，可季沫丝毫不在意的样子，她看了都难过。
  楚晓问：“怎么了？”
  小米粒把楚晓拉到一边，将电脑上的历史记录翻出来，跟帖已经超了一千了。楚晓粗略的看了一边，气愤地差点把小米粒的电脑摔了。
  “我没事儿呢，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晓，晚上怎么回来那么晚，不是已经没有兼职了么。”季沫勉强地朝她们笑笑，将话题拉开。
  “我今天和几个朋友玩去了，我们……对了，我们去了一家很不错的咖啡厅，装潢地超好看，下次我请客带你们去看看。”楚晓很明白事理，将话题接了过去。
  “真的吗？好哦！晓又请客。”小米粒对吃是来者不拒。
  “对了小米粒，你不是说有事对我们说吗？什么事？”季沫想起早上小米粒神秘地说要宣布事情来着。
  “那个，”小米粒擦掉眼角残留的泪水，有些羞涩地扯扯睡衣衣角，道，“我恋爱了。”
  “谁？”
  季沫突然的大声提问把小米粒吓了一跳：“是……青铭。”
  “我不同意。”她想起这段时间小米粒不是泡在网上聊就是捧着手
  机发短信，一直以为她只是与某个聊得来的网友聊天而已，却不想对方是青铭。
  “沫沫，你为什么不喜欢青铭啊？”
  “我不是不喜欢他，只是这个人你还是离远一点的好。”
  终于明白顾清清的话了，在酒吧时，顾清清以素颜出现，那时候青铭就已经和小米粒开始联系了。而在地铁见到顾清清时，她又恢复原来的模样，是因为小米粒和青铭在一起了。
  那么顾清清说的话，就是针对小米粒了，要是小米粒和青铭在一起，她一定会受到顾清清的伤害的，就好像莫冉对她一样。
  “为什么啊？我喜欢他，为什么要离他远远的？”
  “他会给你带来伤害。”小米粒胆子小，季沫不想将顾清清的事情告诉她。
  “会有什么伤害？青铭说会一直保护着我。”小米粒把头撇向一边，她已经生气了。
  楚晓看情况有些不对劲了，忙说道：“沫，现在恋爱自由啦，小米粒也要追求自己的爱情嘛。”
  季沫坚持道：“总之我就是反对，谁都可以，就是青铭不可以！”
  小米粒生气了，说道：“你已经有零了，为什么不许我和青铭在一起啊？还是你之前被别人伤害过，现在看见男人就觉得人家是骗子是人贩子啊！”
  ……
  将手机打开，上面有八条信息和十二个电话。第一个电话是丁宇飞的，其余都是零。丁宇飞的信息占了六条，都是一句话，没有标点符号。
  哟有个帅哥给你采野花
  魅力可以啊
  那个角度你拍的不好看
  原来你后宫的人也挺多
  喂我可是关心你哎
  你说我跟那个帅哥谁比较帅
  无聊的人只会发这些无聊的信息。剩下的是零的信息，季沫按上去，打开第一条：沫，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我很担心你。第二条：好点的时候打我电话。
  零如他的人一样，每个字都如此温暖。仅有的几个号码，季沫按了两遍，最终没有拨出电话。重新按了一遍，她拨出一个。
  许久，对方才接。
  “喂，”季沫说了一句，对方实在太吵了，重金属的音乐就跟拆房子似的。季沫把头伸进被窝里，重新说了一句，“喂。”她心里默数着数字，到三的时候她会果断挂掉电话。然而刚数到三对方就讲话了，而且嘈杂声也戛然而止。
  “哟，美女，有事啊。”
  丁宇飞轻浮的话语让季沫听着不舒服，本来以为他会让自己轻松一点，没想到只会更惹自己生气而已。淡淡地回了句：“没事。”
  “不开心呢？我还以为你很坚强呢。”
  “你懂什么。”季沫毫不客气地把大拇指移到挂断键，
  “你先别挂，”丁宇飞就好像看见了季沫的动作般，“自己不去争论的话别人说什么也是时间问题。别人的事，他不自己尝试的话永远也不会知道。就算你说的是对的，也只是你认为的而已。”
  又恢复了嘈杂音，随即丁宇飞便挂断了电话。季沫这才惊醒，他的一句话，竟把季沫的两件事都解决了。季沫将身子偏移出来，望了一眼上铺的小米粒，她已经睡着了。丁宇飞说的对，就算自己说的是对的，也只是自己认为而已。
  小米粒说的并不全错，就是因为季沫曾经让自己和身边的人受过伤害，所以才不敢再次尝试。小米粒的性格比自己要乐观的多，或许，她真的和自己不一样。
  ☆38、眷恋分手　失落离别（十）
  飞快地打上字，发送成功后，直接关机，接下来就是时间问题了，看谁先能熬过去。
  零坐在书桌前，桌上的书一直没有打开。手机震动，他急忙打开，发件人是沫。“零，我没事，不要担心。要是周日有空的话能去天台弹琴么？”零拨过去，却已经关机。
  季沫没有像平常一样裹着跟粽子一样，而是单薄地穿了一件米色呢子外套，粉色的围巾将她整个人都映着小巧了。她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来，微风拂面，很是惬意。小米粒连着两天都没有和季沫一起去上课了，不过，早上她在床前发现了一张纸条，是小米粒的字迹——生日快乐。
  零见到季沫的时候吓了一跳，今天可是零下3度，这里又是天台，风比下面大多了。可她却还对着他笑，一点都不觉得冷的样子。
  “怎么穿那么少？”零将吉他放下，准备脱外套。
  “别，没事，我不冷。偶尔也穿的漂亮点嘛，嘿嘿。”
  “那把这个套上。”零从口袋拿出手套递给季沫，坐在她身边。
  季沫笑笑，将手套套上。手套有些大，她的手指再胖一半都能伸进去了。不过，很暖和。里面绵绵的材质很舒服，零一定经常使用这幅手套，正好可以保护他的手。
  “想听什么歌？”零摆好姿势，等着季沫发布命令。
  季沫说想听歌时，不知道他有多高兴。一个礼拜都没有见到她了，他知道她在躲着她。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可前几天看了帖子之后他知道一定与陆宸有关。怒气是有的，在季沫拒绝陆宸的时候，他有小小的幸灾乐祸。不知道，这是不是他坏的一面在作祟了。
  头发已经到后背了，长的可真快呢。今天季沫没有把它们扎起来，随意地垂在两边。风刮起来起来的时候，它们就会不安分了。发丝抚着季沫的脸，她将它们绕到脑后，眯起眼睛想了想，道：“新歌吧，最近有写了曲子吗？”
  “没有，不过有一首歌你没有听过，迎新晚会你没去哦。”
  季沫点点头，闭上眼睛听陆宸手指下的旋律。一首很特别的歌，能熔化积雪的温暖。这首歌不同于他之前创作的，很特别，开始如少女情窦初开的羞涩，中间热情如火。像是一个妙龄少女对待爱情的看法。
  下面的骚动慢慢盖过零的琴声。礼拜天是没有多少人的，谁会在下面吵闹呢？不对，声音似乎不止下面，而是从对面传来的。季沫睁开眼睛，惊奇地看到对面寝室上的人都趴在窗户上看这里。她看看旁边的零，他的琴声已经停下来了，同样是难以理解。她和零的恋情并没有公开，知道的人也不多。就算现在被大家识破了，也不至于那么多人出动啊。
  季沫不放心，站起来想往楼下看，她很小心，怕恐高症会让她掉下去，只是趴在边缘，而看的东西将她吓了一跳。
  她并没有看到下面的人，因为被一个庞然大物挡住了，它正好与季沫的脸平视——沫沫生日快乐！
  一群气球被绑在一起，中间贴着一条横幅——沫沫生日快乐。几乎有一百个的气球绑在一起，正好漂浮在天台的上方。而最终拿着绳子的人，站在人群中，朝天台喊着：“祝沫沫生日快乐！”
  陆宸看到了季沫震惊的脸，他手一松，气球全部散落，朝一个方向飞走。
  各色的气球如百花散开般，它们拥挤着，最后散开。只有一排气球牢牢黏在一起，它们上面有着沫沫生日快乐的字。季沫随手抓住一个气球的绳子，它在空中巴登了两下，漂浮在她的头上。
  “今天是你生日？”零是既自责又生气。他是季沫的男朋友，却连她的生日都不知道。
  “嗯，生日而已，没什么的。”每天有成千上万个人过生日，也不见得日子会变得不一样。同样的日出日落，日出月息。况且，每年的生日她都是以平常的日子度过的。
  “但是，你至少应该对我说，”零放下吉他，“你什么都不会说，什么都觉得无所谓，明明很脆弱，却让别人以为你有多厉害。你这样子，即使我想保护你，却不知从哪开始。”
  保护？零说保护吗？季沫看着零即将消失的背影，手一松，气球跃过她的头，朝后方飞去。手上套着手套，感觉很冷。
  本该消失在门后的身影又倒退回来，他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像他？”
  零很像他？陆宸？
  不——
  她想喊的，可是声音到喉咙又卡住了。路锡也问过这个问题，季沫的回答是不爱他。可是现在，她也要说不爱零吗？她该如何回答？她真的不知道。
  人群马上给季沫让开了一条道，他们指指点点，有人拿手机拍着女主角，有羡慕也有厌恶。有一个人盯着季沫，不怀好意。
  季沫回头，有人看自己的时候总能很快找准目标，那个眼神就如一把利剑般，即使在背后，她也能感到寒冷。
  是莫冉，盯着她看的人是莫冉。
  她站在人群中，戴着墨镜，黑色的皮衣外套和薄薄的丝袜，让她看起来和正常的大学生格格不入。莫冉发现季沫注意到她，她伸手向她招招手，不过还是在笑，雪白的牙齿在季沫眼里，就跟狼的獠牙没什么区别。
  她就像古代被送上刑场时，被众人嘲笑的囚犯。连陆宸送花之后季沫的两天没有出门，这是第五天了。她没有和任何人联系，也不接任何人的电话。即使如此，找她的人也永远是
  这几个。
  “沫，先吃饭吧。”晓把外卖放在季沫的桌上，“那些谣言也太可恶了，现在什么年代了，追个人还犯法啊，我看他们就是嫉妒。说说说，有什么好说的。”
  “晓，电脑借我用。”季沫突然坐起来。
  发帖子的人用的ID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两个帖子也不是同一个ID。一个人注册两个ID也不是不行的事，反正注册ID也不需要身份证之类证明的东西。季沫打开礼拜日下午发的帖子，这个帖子已经被各个论坛转的到处都是。最上面是图片，都是气球，能看到“沫”和“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