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节
作者:飘雪的季节      更新:2021-02-17 21:30      字数:47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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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男子讷讷地道:“娘子,这怎么能怪我呢?”
  妇人哼了一声道:“怎么不怪你,别人求得的签条都指示得明明白白,偏偏你这王八蛋,求了根签来,没人看得懂!”
  男子急了道:“谁说不懂呢,我只是认识的字不多,大概的意思还是明白的,那签上说,光靠你我是无望了,必须从人家那儿借点福气来,比如说,在我身边弄个人!”
  妇人连忙道:“放你娘的屁,要不是老娘巴结着,你那里有今天,饱饭还没吃几天,你就骨头轻,想讨起小的来了!”
  男子连忙道:“这是菩萨娘子的指示,又不是我说的,你不信可以问问这两位老先生,看看签条上是不是这么说的!”
  妇人转脸问二人道:“二位老相公,当真是这么说的吗?”
  钟二先生与圆慧听那男子一知半解,胡扯到自己的纳妾的头上去,不免啼笑皆非,不知如何回答!
  那妇人忙又转问圆慧道:“那个老儿贼眉贼眼的,不会老实话,一定是帮着你们男人捣鬼,老先生,你是吃斋念佛的什么士来着,我想你一定不会骗人的,你告诉我真话,菩萨娘娘在签条上是怎么个说的!”
  圆慧只有连连地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那妇人却推道:“你倒是说呀,老先生,你这一大把年纪了,如果你昧着良心说假话,你这把年纪就活在狗身上去了!”
  圆慧从没有遇见这种尴尬的场合,只得道:“阿弥陀佛,照签条上讲,二位如想得子,的确要求之于人,但不是尊夫那边纳小妾而是……”
  底下的话他实在说不出口,可是那妇人却十分乖巧。
  笑了一下道:“菩萨可是要我这边想办法……”
  那男子道:“胡说,那有这种事情的!”
  妇人道:“一点都不胡说,这才见得菩萨的灵验,当真是神明万分,你想想这几年以来,你一上床就像个死人似的,老娘怎么拉扯你都像条死狗,怎么能生得出儿子来,当然要靠老娘的手段,老先生,你说是不是!”
  那男子急了道:“娘子,你可不能乱来!”
  那妇人却一笑道:“我晓得,老娘总要凭良心对得起你,乱七八糟的人不要,年轻的不要,靠不住的不要,认识的人不要,最好就是像这位老相公,既是读书人,又是念佛的,老相公,你就大慈大悲,行个方便!”
  圆慧双手连摇,那妇人靠过去笑道:“老相公,我们实在求子的心大切了,借你老人家的种,我家汉子也不会吃醋的,死人,你也帮着求求呀!”
  那男子搓着手,半晌才道:“老先生,如果真是菩萨的意思,我也没话说了!”
  妇人靠得更近了,头一点就贴到圆慧的身上,笑道:“上天下这场大雨,叫咱们凑在一起,可见这是缘份,也是上天的意思了,老相公,你家里一定儿孙满堂了吧!”
  圆慧一面跺脚一面道:“不可!不可,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可是他躲得还不够快,一条胳臂被那妇人抓住了,一股脂粉的香味熏得他有点头昏,跟着他的手也被握住了!
  肌滑如丝缎,柔若无骨,这对圆慧而言是一种从所未有的经验,使他更昏然不知所以了!
  那妇人拖着他来到石桌前媚笑道:“汉子,这可是菩萨娘娘的意思,你还不把篮里的酒菜拿出来,好好地款待这位老先生,回头等雨停了,就请他到咱们家里去,住上个把月,一定就有喜讯了!”
  那汉子皱着眉头道:“怎么要住那么久!”
  妇人横了他一眼道:“死鬼,这种事儿总得慢慢儿来,那能一次就播下种发芽的,总得等上个把月,确定有了喜讯再放他走……”
  圆慧被她按在凳子上,急得要站起来,可是那妇人竟贴住他的背,他才一用力,肩上感到软绵绵的。
  虽然他从未接触过女子,也知道是什么,又不敢动了!
  那妇人却媚笑着轻轻捏一下他的脸颊道:“老先生,看不出你一脸正经,肚子里却坏得很呢,你别硬顶呀,顶得我怪痒的,回头到了家,咱们关起门……”
  圆慧听她越说越不像话,脸容一整道:“娘子!请你放尊重一点,这成何体统!”
  那妇人笑了一声道:“哟!你还假正经起来了,我家汉子在这儿,他不吃醋,你还怕个什么劲儿呀,何况我看你也不像个老实人,要不你于吗抓住我的手一直不放呀!”
  她的一只手仍然跟圆慧互握着,圆慧急得想摔开,可不知怎的,就是使不出一点劲,涨得满脸通红!
  对面的钟二先生看出情形不对了,圆慧是有道高僧,定力修为极高,绝不会如此,八成是受了算计。
  但他脸上却不露声色:“圆兄!这也是件好事,你就成全了人家吧!”
  边说边站了起来,那男子忙问道:“老先生要上哪儿去。”
  钟二先生道:“贤夫妇的事用不着我,我还有急事要先走一步!”
  圆慧忙道:“钟兄你可不能走……”
  满眼露着乞怜之色,那妇人笑道:“外面下着大雨,再急也得等雨停了再走呀!”
  钟二先生道:“不要紧,我带着伞!”
  昆仑掌门钟二先生又号铁伞先生,他随身武器就是一柄铁伞,钢骨铁柄,顶端还有机簧,内藏利刃,一推扶手,利刃就突了出来,是一枝奇门兵刃,平时用个布袋套住,以免引人注意,此刻就倚在亭柱边。
  那男子却动作很快,一把捞住伞柄道:“天雨路滑,上了年纪的人,摔一交可不是好玩的,老先生一定要走,我送老先生好了……”
  不由分说,扯脱了布套,把铁伞撑了起来说道:“老先生这柄伞真重,咦!怎么没个面呀,那可怎么遮雨呢,我看老先生还是坐一下,等雨停了吧!”
  这柄铁伞是没有伞面的,但份量沉重,约有一百多斤,那男子拿在手中却轻如无物,益发证明这对夫妇可疑了。
  钟二先生原本想取到兵器再发动的,那知被人抢先了一步,而且那男子手持伞尖对着自己只有四五寸。
  伞柄的把手在对方掌中,只要一推,尺来长的利刃就会弹出刺伤自己,可见对方早就知道伞中的秘密了!
  虽然身在对方的威胁下,钟二先生还是很沉得住气,目射精光,注定对方,以冷漠的声音说道:“二位别再唱戏了,亮出真身份来吧!”
  那男子一笑道:“老先生,这话是怎么说呢?”
  那妇人笑道:“我想是问我们的姓名吧,谈到现在还没有互相介绍呢?”
  那男子道:“我因为命中无子,奉了菩萨的指示,向那位老先生借个种,又不是招他上门做女婿,何需要通名道姓的!”
  妇人笑道:“人家可不放心呀!”
  男子道:“他有什么不放心的,我管吃管住,还赔出老婆跟他睡觉,事后还送他一笔银子,这种便宜上哪儿去找!娘子,你不晓得这批念书人肚子坏水可多着呢,如果告诉了他们姓名,以后敲诈勒索,一辈子都没有个完了。”
  妇人一笑道:“我看他们不像是坏人,告诉他们也不要紧。”
  男子沉吟片刻才道:“好吧!我姓梅,叫梅山白!”
  钟二先生与圆慧都是一怔,那妇人也笑道:“我是胡媚儿,大家都是熟人,二位这下子可放心吧!”
  梅山白一面笑,一面扯掉嘴上的胡子道:“我正要到少林去拜访上人,未料在此不期而遇,更没想到钟二先生也在一起,跟二位开开玩笑,万祈见谅!”
  扯去化装后,已经证实是梅山白了,圆慧却犹豫难决,因为他到现在,始终不知道梅山白立场何在!
  在少林本院前,梅山白计退盖天雄,智歼公孙弘,好像是帮他们的,但他跟修罗教的关系仍是很密切!
  梅山白好似看透了他的心意,笑笑道:“媚姐!你把上人放开了吧,我算是领教你的情丝手了!”
  胡媚儿将圆慧的手掌放开了一笑道:“我不是吹牛,那怕金刚下凡,遇上我也难逃掌握,不过这老和尚能维持个方寸不乱,也很有道行了。”
  圆慧这才吁了口气,满脸通红,梅山白笑道:“上人不必自责,媚姐的情丝是一种很玄妙的武功,你能在她手中支持这么久而不动心,足见修为有素,修罗九帝那么高的修为,也不敢受媚姐情丝一绕呢,玉手一握,意乱情迷,丑态百出,上人还是唯一能逃过那一关的!”
  胡媚儿笑道:“那也不见得,如果时间一久,我一定能叫他乖乖地投伏在我的脚下,言听计从,叫他往东,他不敢往西。”
  梅山白笑笑道:“这可不算本事,上人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形下先被你制你住了,否则你绝不可能如此轻易得手,佛门高僧,武林领袖,岂有如此不济的……”
  虽然梅山白在替他辩论,但圆慧听来却十分难堪,涨红了脸,沉声问道:“二位缀上我们,究竟用心何在。”
  梅山白一笑道:“上人虽然易俗装,但未改本来面目,瞒不过人的,且喜尚未被修罗教的人发现,否则又将多事矣!”
  圆慧道:“老衲势非作此一行不可,管不得那许多。”
  梅山白微笑道:“上人可是为前两天的事要到武当去兴师问罪,那就大可省此一行了,在下就是专为解释此事而来的!”
  圆慧怒道:“一清到底是什么意思。”
  梅山白笑道:“这件事是梅某的意思,上人问我好了,武当的人是我请一清真人派出来的,登门生事,也是我的请求!”
  “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梅山白笑笑道:“盖天雄重组修罗教,目标仍在武当少林两派,如果没有这一闹,他可能在最近就要对两派下手了,现在他乐得坐山观虎斗,静等你们两家人拼,以便坐收渔利,这是个缓敌之计,对你们都有好处。”
  圆慧怔了一怔道:“可是他们做得太过份了,而且一点消息都不透……·”
  梅山白道:“戏一定要唱得热闹才逼真,而且一定要斗得群情激愤,才能使盖天雄深信不疑,所以事前绝不能有所表示,这件事除了黑风双卫与一清真人外,武当在场的人也不知道,当然不能跟上人先打个招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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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六 章
  圆慧将信将疑地道:“梅大侠,你这样究竟是为了什么?
  到现在为止,我实在弄不清你在哪一边,从以前种种迹象看来,你对五大门派的确是很照顾,但你无缘无故地凑上这份热闹,总不是为了好玩吧!”
  梅山白微微一笑道:“上人问得好,我之所以介入这场是非,仍受了一人之托,这个人已经作古,上人印象也不深,但尊师一定是知道的。”
  圆慧上人愕然道:“梅大侠是……”
  梅山白点点头笑道:“上人知道就好,应知言多必失,切记金人之缄。”
  圆慧上人道:“大侠与那人是什么关系呢?”
  “是他的传人。”
  圆慧肃然起敬,合什一拜道:“难怪大侠有如此超人之智慧与绝世的才华了,既然大侠具此等身份,老衲自然俯身听命……”
  钟二先生这时才道:“梅大侠别具用心,老朽自是不便置词,武当的人出手太过绝情了,少林死了两位长老,这叫上人如何对门下解释呢。”
  胡媚儿笑道:“那五个人根本就该死,他们与武当被杀的那个人都是由我指定的,我有绝对的证据,判处他们的死刑!”
  钟二先生闻言似乎不信地道:“仙子可是指他们有通敌之罪,那不太可能吧,别的人不敢说,圆藏法师终年居寺中,难得一出……”
  胡媚儿笑道:“我还会冤枉他吗,他的后腰上有一颗痣……”
  圆慧上人睑色一阵黯然长叹道:“仙子不必再说下去了,总之是门户不幸……”
  梅山白笑道:“上人也不必为此歉疚了,人毕竟是人,修罗教的手段也太厉害了,专找人的弱点进攻,媚姐的七情殿就是专为诱惑那些人而设的,上人自己刚才也经历过了,怎么怪得了那几个师弟呢?”
  胡媚儿道:“那几个人我并没有报到修罗教上去,本来可以不必置他们于死地的,可是他们食髓知味,居然经常悄悄地乔装易服,下来偷期约会,日子一久,难免不为奸邪所用,还是及早处置了好!”
  梅山白微怔道:“媚姐!你怎么知道的?”
  胡媚儿笑道:“人间世上只有诱人入伏的第一关,除了七情殿主之外,我还有许多队属的人员,分驻在各大门派之侧,一则方便他们就近行云布雨,二则也便于搜集各门的消息,所以我的人世间虽然随着七情殿主之死而消灭了,这组织还是存在的,你怎么会不清楚呢?”
  梅山白道:“媚姐!这些事你怎么没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