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节
作者:飘雪的季节      更新:2021-02-17 21:29      字数:4777
  李明明眼望着盖天雄,厉声道:“庄主!你究竟怎么说?”
  盖天雄沉思片刻才道:“李姑娘,宁可人不仁,不可我不义,算了!黄河六鬼是有为而来,其他的朋友我都信得过,让他们走。”
  李明明大感愕然!
  盖天雄又叹道:“交朋友交到这种程度,盖某未尝不寒心,但黄河六鬼在此一年多,并没有能动到盖某一根汗毛,盖某也引以为慰,君子绝交,不出恶言,我决心放过他们这一马,以后他们再有明显的行动时,我自然会有适当的办法。”
  李明明道:“庄主!你不能这么屈辱自己……”
  盖天雄一叹道:“我知道十八友之设是为了对付五大门派以求生存,我们这一斗,岂不是为亲者痛而仇者快!何况刚才方仲瑜还有一句话,使我想考验一下自己,他说黄河六鬼在此颇有成绩……”
  了空道:“这也是他故作危言耸听,庄主怎么能信!”
  盖天雄道:“我是不信,但是我仍然愿意作个试验,现在请各位都回到住处去,假如真有人对盖某不满,就趁此机会跟他们一起走,盖某绝不为难,这是唯一的机会,留下的人,盖某将视为忠诚的兄弟,生死祸福以共,可是如果有人仍然想留此和黄河六鬼一样暗算盖某,就怪不得盖某手下绝情了。”
  说到这儿,他声色俱厉,不严自威,使每个人都感到心惊肉跳,慑然不安。
  了空怒叫道:“真有那种家伙,咱家一掌劈死他!”
  盖天雄回顾一笑道:“大师不必如此,各位真要够朋友的,就请留在自己的房中别出来,每个人只要对得住自己的良心,不必去管别人,盖某交朋友一场,希望落个好离好散,留个下次见面的情份,盖某语尽于此,宋贤弟,你代我送客。”
  方仲瑜与柳世宗默然起立,黄河六鬼则有点赧然。
  盖天雄道:“六位也可以回去收拾一下。”
  了空道:“慢来!咱家这条胳臂又怎么说?”
  盖天雄笑道:“大师别急,包在盖某身上,绝不会叫你残废。”
  了空道:“可是咱家这口气不能不出!”
  邵华风冷冷地道:“咱们在酒泉等你,任何时间,都会有个交代。”
  盖天雄道:“这样也好,等大师的手痊愈之后,盖某亲自陪大师到酒泉走一趟,无论如何,必会要他们作个交代,盖某对真心结交的朋友,绝不会让他吃亏的。”
  了空道:“这可是庄主说的?”
  盖天雄沉下脸道:“不错!你们各凭本事解决,盖某未便插手,只要方仲瑜敢多伸一手,盖某也就顾不得结盟之情,绝不会叫大师吃亏。”
  方仲瑜见盖天雄杀气已现,到底身在对方的势力范围中,不敢多说话了,与柳世宗首先出了厅,黄河六鬼跟着走出去,其余各人也鱼贯而出,由宋开山陪着走了。
  厅中只留下李明明、梁上九与梅山白三个人。
  盖天雄才笑道:“梅朋友,你真有本事,一夜楚歌声,吹散百万兵,你一天之内就把我的英雄馆掀起满天风云,盖某不能不佩服你!”
  梅山白笑道:“在下只是想为庄主略尽绵薄……”
  盖天雄脸色一沉道:“盖某并不糊涂,黄河六鬼到这儿来是什么居心,盖某早就知道了,否则他们在此一年多怎会毫无建树,何况你耍的那一手并不高明,那个粉头儿虽然受了你的银子,可也要命,到了我面前,什么事还敢瞒着。”
  李明明愕然道:“怎么,难道那都是假的?”
  盖天雄笑道:“解药是梅朋友早上才送去的,梅朋友在美华阁住了三天,早把马上飞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指环也早就划了裂痕,不过梅朋友能不知不觉地取下来,身手仍然可佩,假如我不是早知黄河六鬼心怀叵测,梅朋友,你现在就不会活着坐在此地了。”
  梁上九吓得浑身直抖,梅山白却依然从容笑道:“我早知这一手是瞒不过庄主的,只是借此测量一下庄主的警觉性以及闹件大点的事,使庄主对我多加注意罢了。”
  盖天雄沉声道:“现在你对盖某是否满意了?”
  梅山白笑道:“满意了,尤其是庄主最后义释黄河六鬼,这份气度与胸襟,在十八友中无人能及,相信我们能合作得很愉快。”
  盖天雄道:“我们有什么可合作的?”
  梅山白道:“庄主绝不会以坐拥洛阳一地就满足了吧,敝人愿竭一己之能,匡扶庄主,大展雄风,成就一世之霸业。”
  盖天雄冷笑道:“你凭什么?”
  梅山白道:“凭此一腔热血以及胸中万斗丘壑!”
  话才说完,盖天雄双手一抖,两枚铁胆疾射而出!
  梅山白怎么也没想到盖天雄会突然出手的,距离既近,又坐在椅子上,怎么样也躲不了。万分无奈下,他只有硬起头皮,电疾抽刀,拍飞了迎面飞来的一枚铁胆,铮然声中,钢刀一裂两截。
  第二颗铁胆已连续而至,击中了他的胸膛,将他打得连人带椅,翻倒在地,幸喜铁胆是圆的,撞击的力量虽大,伤害的能力却不大,所以他就地一个滚翻,跳起身子,反扑回盖天雄,手中半截刀子猛戮。
  盖天雄坦然负手而立,脸上带着微笑,一动都不动,断刀戮到盖天雄身上,隐隐有一股弹性将刃锋抵住了。
  梅山白微微一怔,随即退后一步,抛开断刀,抱拳道:“庄主神功盖世无双,在下十分佩服。”
  盖天雄笑道:“老弟,你的功夫很俊呀,居然能硬挺过我的一胆。”
  梅山白低头道:“幸蒙庄主手下容情,在下始得保全蚁命。”
  盖天雄道:“老弟别客气,你怎知我手下容情呢?”
  梅山白道:“庄主以追魂铁胆名慑天下,若非手下容情,梅山白血肉之躯岂能在中胆之后分毫未伤。”
  李明明这时正双手接剑,作势待发,闻言微怔道:“原来庄主的第二枚铁胆没有用力。”
  梅山白道:“是的,前后两枚铁胆劲力之悬殊约莫十与一之遥,否则梅某胸前中胆,早已肺腑为穿了。”
  李明明哦了一声道:“我还以为你是凭真功夫,硬抗住了这一胆呢!”
  梅山白惭然道:“李姑娘别开玩笑了,能以血肉之躯,硬受庄主一击而不伤,走遍天下,恐怕也找不到这种高人。”
  盖天雄微笑道:“梅老弟太过奖了,第二枚铁胆盖某是没敢认真,可是第一枚却十足用了劲了,老弟能以一柄薄刀架开了,身手亦不在盖某之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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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三 章
  梅山白道:“庄主又在谦虚了,第一枚铁胆劲力虽强,相信庄主最多只用了六成劲力,否则梅某仍是无法招架的。”
  盖天雄道:“何以见得呢?”
  梅山白笑道:“那是从第二枚铁胆的劲力上测出的,庄主双胆同时离手,一招两用,如果是全力出手,就无法控制得如此紧密了。”
  盖天雄微微一笑道:“老弟法眼如电,盖某简直无所遁形……”
  李明明道:“他说得完全不错吗?”
  盖天雄道:“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梅老弟是第一次与我接触,只能以两枚铁胆的劲距来衡量,可以说是完全正确了。”
  李明明道:“我说呢!假如庄主第一枚铁胆是以六成劲力出手,他挡得住才怪,依我看,庄主最多只用了三成劲力。”
  梅山白的一愕道:“那庄主的功力已臻天下莫敌之境了。”
  盖天雄笑道:“老弟过奖了,人上有人,天外有天,盖某这点本事与真正的高手相较,何异米粒之珠与星月争辉,但李姑娘的看法亦不足为奇,盖某对真正的朋友从不隐瞒实力,对外却必须稍作保留。”
  梅山白低了下头,盖天雄很热心地一拍他的肩膀道:“老弟,盖某先前是交浅不敢言深,但盖某没有否认李姑娘的评测,就是没再拿你当外人了,坐下谈。”
  点手向李明明道:“李姑娘,你也坐下,咱们可以深谈一下,梁总管,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去吧,吩咐外面,除了宋楼主外,任何人都不得入内。”
  梁上九被一连串的动作,惊得呆住了,直到盖天雄叫到他的名字才回醒过来,看看梅山白已经没有问题,被盖天雄认作知己了,方始转忧作喜,答应了一声,兴高采烈地去了。
  盖天雄清清喉咙,才朝梅山白道:“梅老弟由塞外入关多久了?”
  梅山白道:“实不相瞒,足足有两年了,这两年在下遍游各地,对豪杰盟中十八友大致都有了个了解,最后才决定以庄主为梅某栖身的处所。”
  盖天雄笑笑道:“才两年功夫,老弟居然能深入核心,像黄河六鬼与方仲瑜密议的事,老弟都知道了,倒是不简单。”
  梅山白道:“其实也没什么,梅某存观察之心,就不急于求售,专在外围人物中混,有时反而知道得清楚一点,以黄河六鬼那件事而言,亦是十分偶然,马上飞并没有强奸那个仆妇,但是他脾气较为暴躁,佣人们一个侍候不周,立刻拳打脚踢,有次打伤了个小丫环,她的父亲是集贤馆中的马夫,对黄河六鬼自然恨之切骨,我在那儿吃了一个月的闲饭,连方仲瑜都没见着,却因为常帮那个马夫刷马,间接的听到这件秘情,换个方法挤了他一下而已。”
  盖天雄笑道:“老弟总算是有心人,才能见微知著,不过老弟选择的结果,独独取中了盖某又是什么原故呢?”
  梅山白道:“自然因为庄主知人善任,武功盖世,而且气度魄力,也较之其他各人强得多,才帮我作了这个决定。”
  盖天雄又问道:“老弟在他处都未肯炫耀所学,深居外围,怎么能知道得如此清楚呢?”
  梅山白笑道:“各方豪雄都争延名家高手,以广声势,殊不知名家乎高手固有,浪得虚名的也不在少数,而他们所养的闲人中,虽是无名之徒,都也不乏真正的好手,这些人都因为所事非人,不想出头,暗中蹈晦以待而作,我接触到都是这些人,互相交换所得,对庄主都是有口皆碑呢。”
  盖天雄哦了一声道:“还有这种事,我倒要对红心堂的朋友多用点心了。”
  梅山白道:“这种人当然也不会太多,可是庄主的红心堂却没有,梁总管是个很精明的管事,不像别处那么懵懂,如有真才借隐,逃不过他的眼睛,也逃不过庄主的法眼。”
  盖天雄这才欣慰地一笑道:“梁上九是我的心腹,我相信他的眼光,才要他担任这个职务,而且我自己对红心堂的人也常常留心,就是怕有沧海遗珠之事,埋没了人才,也委屈了朋友。”
  李明明道:“梅朋友,说了半天,你投奔到庄主这儿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呢?如果是为了在义风楼上谋一席之地,你的武功也够了,干嘛要一进门就闹得天翻地覆?”
  梅山白笑道:“义风楼上养尊处优,生活享受虽好,却是个消磨壮志的地方,梅某还不到养老的时候。”
  李明明道:“那你想干什么?”
  梅山白笑道:“自然是想有一番作为,豪杰盟中十八友,谁不在动大局独揽的脑筋,盖庄主也一定未甘雌伏。”
  盖天雄笑道:“老弟可能是投错人了,盖某是最没有野心的一个。”
  梅山白道:“庄主何以欺人,表面上看,十八友似乎声气相通,实际上互相倾轧,三五结党已经到了水火不相容的程度了,庄主就是无心他求,别人也不会放过你的,方仲瑜暗通黄河六鬼前来卧底,就是一个例子。”
  盖天雄道:“我不犯人,也不容人犯我,自保的能力我还足够。”
  梅山白笑道:“庄主假如这样说,就是不拿梅某当朋友了!”
  李明明道:“庄主,我知道你也是有心发展的,只是怕实力不足,不敢轻举忘动而已,但梅朋友既然有一批人手……”
  盖天雄道:“这批人究竟有多少呢?”
  梅山白道:“人不多,大概是五六个,但他们已经根深蒂固,潜伏很久了,我是代表他们来向庄主探探口气的,只要庄主有这个意思,采取迅雷不及掩耳的行动,他们居中内应,必可一举而成功,何况十八友除了庄主这儿人心较稳外,有几处都是虚浮不定,只要把主脑人物解决了,整块地盘都可以接收过来,十八友能并其半,另外一半自然而然地投靠过来,武林霸主,唾手可得。”
  李明明兴奋地道:“对,庄主,攻击才是最好的防御,这是个难得的机会。”
  盖天雄沉吟片刻才道:“办法是不错,但事关重大,我要考虑一下。”
  李明明不悦地道:“庄主!我知道你还要和智者居里的那些老家伙们商量一下,他们是读书人,懂得什么?”
  盖天雄笑道:“我不会听他们的,但要动的话,细节交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