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节
作者:
飘雪的季节 更新:2021-02-17 21:29 字数:4902
目录
第一集
第 一 章 第 二 章
第 三 章 第 四 章
第 五 章 第 六 章
第 七 章
第二集
第 一 章 第 二 章
第 三 章 第 四 章
第 五 章 第 六 章
第 七 章 第 八 章
第 九 章
第三集
第 一 章 第 二 章
第 三 章 第 四 章
第 五 章 第 六 章
第 七 章 第 八 章
第四集
第 一 章 第 二 章
第 三 章 第 四 章
第 五 章 第 六 章
第 七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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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一 章
邪恶的势力掩盖了正义,江湖为一片愁云惨雾所笼罩着。洛阳大豪盖天雄的英雄馆前来了一个年青人。
二十四五年纪,七尺多高身材,微黑脸膛,浓眉,大眼,宽膊,虎背,熊腰,不算英俊,却很健壮,魁梧,而不显得臃肿,戴着露顶的遮阳笠,青布衫裤,登着粗麻的草鞋,腿上有泥,衣上有灰,显示他走过很长的路。
英雄馆是一所巍峨辉煌的广舍,是盖天雄专为接待四方江湖朋友的行馆,盖天雄不创门户,不立帮派,只能算为一方豪雄而已,但是他养士近千,为豪杰盟中的十八友之一。
豪杰盟是由十八个江湖豪雄所组成的,彼此实力相当,声气相通,分据于天下十八都邑,豪杰盟只是他们一个联谊的组织,彼此不相隶属,各霸一方,互不冲突,而且还互相支援,专与一些名门正派为抗衡。
这样一个壮大的组盟,自然势压天下,可是这十八人仍在继续充实力量,招亡纳逋,用人唯才。
因此十八友都有英雄馆类似的场所,不惜重金,用以款纳投身门下的一些死士。
能够在英雄馆中居一席地位者,都是手底下来得几下的纠纠武夫,以能为的高低分等级,因此稍具身份的门客,也必定是江湖知名人物,但也不会高于主人。洛阳的英雄馆为大豪盖天雄的别业,此人外号称为铁胆追魂。
除了一身兼修内外、已达炉火纯青的气功外,更练就一手奇特兵刃,两枚铁胆更是他成名的武器,铁胆不大,每枚仅鸭梨大小,也不重,充其量不过斤把上下。
然而在盖天雄手中就成了追魂帖、索命符,一胆掷出,势逾千钧,没有人能逃脱过或招架得住。
据说素以臂力见长的开山斧宋开山,曾以一斧猛砍,盖天雄用一只手挟住了一枚铁胆,架开了不说,还把宋开山的虎口震裂了,还有一次,号称煞剑的李明明登门求教,李明明剑下从无十招的对手,连攻八十一剑,全被盖天雄的铁胆架住了,末后飞出一胆,击碎了李明明耳下珠串。
就这样,宋开山与李明明都心悦诚服,成为洛阳英雄馆中的头号嘉客,守定了盖天雄,成为他的不二死士。
盖天雄不住在英雄馆,然而每天必来一趟,跟成名的一些名家高手谈天,聚饮,或是印证武功。
英雄馆门口不论日夜,都有四名衣服鲜明的大汉站班,接待来往的江湖人。
英雄馆的厨房司务多至六十人,分三班操作,灶下火不熄,厅中席常满,只要是江湖人,能够进得了大门,至少也可以饱餐一顿,到账房上领二十两银子走路。
当然要进门也不简单,最差劲也得跟门上的四个大汉玩两手。
英雄馆可以白吃白喝,再带走白花花的银子,但也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个资格的,不过已经成名的江湖人,或是其他豪杰盟中的门客,自然不必接受门口的考证,其待遇也不至如此简薄,至于如何特殊,则要视来人的身份而定了。
这个汉子才朝门口一站,最靠近他的海马周三,就横眼瞟了一下问道:“请教朋友有何贵干呢?”
门口站班的虽非高手,却也是八面玲珑人物。
周三早就打量过他了,看上去这年青人英气勃勃,不是会家子,也是练家子,不过一身衣着太寒酸,身边又没有带兵器,想来也不过是个籍籍无名的人物。
但盖天雄曾经有过指示,在没有摸清来人底细前,一定要拿出江湖礼仪,以免得罪人,所以他第一句问话还挺客气的。
年青人忙拱拱手说道:“路过宝地,想找碗饭吃!”
周三一听他的志气不大,不禁开口笑了,由客气换成了和气的神色说道:“成!咱们这儿正缺人,朋友这付身量就让人瞧了满意,咱们可以做个伙伴。”
因为年青人只要求一个栖身之处,大概没有多少真才实学,也不会受过明师指点,最多是块站门班的料,而他们站门班的很辛苦,二十四个人分六班,一天两个时辰,连个替班的人都没有呢,多个人,至少隔几天就可以轮休一次。
所以周三透着很热情,笑着又道:“这儿差事很轻松,一天站两个时辰的班,每个月领二十两银子,年节还有外赏,两三年下来,就可以娶个媳妇儿了,哦!老弟,你成家了没有?这儿可不能带家眷。”
年青人笑道:“衣食尚且不全,哪里还谈得上成家。”
周三笑道:“那更好,光棍儿一条,无牵无挂,洛阳地方的粉头儿是有名的,闲下咱们可以上琵琶巷去逛了。”
旁边一名汉子道:“周三,你别忙着找替班,这儿可不是你周三爷当家,再说,你知道他成不成?”
周三道:“一定成,光看他的身架也足够了,老弟!你有这付好结实的身架子,一定练过几手吧?”
年青人道:“练是练过几年,只是不成玩意儿!”
周三笑道:“练过就行,干这份差事只要有几斤气力,随便能弄几下就够了,老弟!你贵姓大名,宝乡是……”
年青人微笑道:“敝姓梅,贱名山白,原籍山西,兄弟自幼就跟随先父流浪塞外,刚到中原来。”
周三笑道:“我叫周三,外号叫海马,咱们都占一个三字,也算是有缘,梅老弟,你先进去填饱肚子,到帐房领十两银子,等我下班后,带你买身衣服换换,再领你去见梁总管说一说就成了!”
梅山白一拱手道:“多谢周三爷栽培!”
旁边那个汉子却道:“吃饭、领银子都是简单的事,老弟,我叫刘四黑,你叫梅三白,四黑三白,咱们也算是有缘,来!咱们拉拉手,亲近亲近!”
周三连忙道:“老刘!梅老弟新来乍到,你得多照顾一点,多个人轮班,你也能图个空闲。”
刘四黑斜起眼冷笑道:“谁说不照顾他呀!要不我干嘛找他拉手亲近呀,来!梅老弟,欢迎你参加为我们同行!”
说着,伸出一只手,梅山白才伸手,立刻被他握住了。
魏七急道:“梅老弟,他外号叫通天掌,就是手上的劲儿大,你小心一点,别叫他捏伤了。”
刘四黑指上用劲,梅山白像是不胜痛楚的样子,努力咬牙撑着。
魏七又说道:“老刘,梅老弟挨得起你一握,已经算是不错了,人家可不像你,练过黑沙功的!”
刘四黑嘴角带着残忍的笑意像是很欣赏别人痛苦的表情,手上的劲儿愈来愈强。
梅山白好像忍不住了,哀声道:“刘四爷请高抬贵手!”
周三也很着急地劝道:“老刘,人家已经向你讨饶了,你就放过他了吧,大家以后还是一条绳子上的伙伴呢!”
刘四黑大概觉得虐待的欲望已经得到满足,放松劲力,正想抽回手来,可是梅山白的手却紧握不放。
他先抽了一下,没抽回来,又用了点力,仍是纹风不动。
最后便出全力,那只手竟像是被生铁绕住了,一动都不动,他这才知道梅山白的手劲比他大得多,刚才是故意装出痛苦的样子,不禁怒道:“好小子!你敢消遣四爷!”
左手疾出,猛的一拳,击在梅山白的胸膛上,梅山白如同未觉,他的拳却好像击在一块硬石上,痛不可当。
连忙抽回拳头一看,拳面上的皮已碰破了,流出了鲜红的血。
他不禁怒声吼道:“好小子,你里面穿了硬甲!存心要老子的好看,老子非教训教训你一顿不可!”
握拳又要打,却想起刚才的教训,拳到一半就收住了。
梅山白用一只空手解开胸前的衣服,露出坚实的胸膛,双乳肌肉突起如丘,却没有任何的掩护,分明是凭着真功夫,硬挺了他一拳,震伤了他的拳头。
周三直了眼,呆了片刻才拱手道:“梅老兄!梅大爷!原来您是真人不露相,请恕小的有眼无珠,多有冒犯!”
梅山白一笑道:“周三兄太客气了,兄弟虽练了几年功夫,实在算不上什么玩意儿,只是在沙漠上把皮肤磨得硬了,擦伤了刘四爷的尊手,周兄替我求个情讨个饶吧。”
边说边又摇动那只与刘四黑对握的手,只听得格勒一声,对面的刘四黑已如杀猪般的痛叫起来!
周三知道刘四黑吃了亏,忙道:“梅大爷,四黑子只是喜欢开玩笑,并不是有心冒犯您,您就饶了他吧!”
梅山白这才把手松开笑道:“看在周兄的份上,我饶了你,赶快找个好大夫,或许能保全你这只手,不过以后千万别再使黑沙掌子,否则残废了可别怨我!”
刘四黑痛得满头大汗,先前那阵大叫,引来了不少人,一个帐房打扮的中年人,鼻梁上斜架着一付墨晶的眼镜,慢吞吞地踱了过来,操着吴越口音道:“啥事呀?像杀猪一样,叫成那个样子,你们还有规矩吗?”
刘四黑忙道:“梁总管,这小子上门生事,不知用什么手法,把我的膀子弄脱臼了。”
梁总管朝梅山白看了一眼,然后伸手探到四黑臂上一摸,脸上现出惊色问道:“他是怎么弄的?”
周三过去施了一礼,然后道:“梁总管,是这样的……”将经过的情形说了一遍。
梁总管慢吞吞地哦了一声道:“他就这么摇了一下,就将你的臂骨全都抖散了?”
梅山白笑了笑道:“梁总管,你这付眼镜恐怕不行,得去磨磨光,人的臂骨根根都有筋络相连,哪里抖得散呢?我只是震断了他四根臂骨而已,贵馆如果有好的接骨大夫,赶快用木板夹好了,将断骨接上包好,这样也许还能保得住,否则臂骨刺穿外肌,因而化了脓,就无药可治了。”
梁总管冷笑道:“这些事不劳阁下费心,洛阳英雄馆里有的是好的接骨大夫,还用不着阁下再来指点!”
梅山白耸耸肩笑道:“那当然,不过刚才总管摸了一下,居然没试出他的臂骨已断,在下只怕那些大夫更糟,硬把刘四爷的膀子给治残废了,在下怎么过意得去呢?”
这番话分明是拆梁总管的台,讥嘲他的评断力欠准。
梁总管不禁脸上微红,由鼻孔哼出两声冷笑道:“朋友!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究竟是因何而来?”
梅山白微笑道:“我不是说过了吗?来混碗饭吃!”
梁总管沉声道:“英雄馆原为接待四方武林朋友而设的,只要是有诚意而来,英雄馆一定不会怠慢,可是像朋友这样……”
梅山白笑道:“我的诚意不够吗?”
梁总管道:“以朋友的身手,该不会是只求一份站门班的差使吧?”
梅山白笑道:“这个我也不知道自己值什么身价,门上的周三哥认为我可以胜任那份工作,那位刘四爷还要考验一下,我只得应考,现在照总管看,我能混个什么样的活儿呢?”
梁总管被他用话堵住了,一时莫测高深,也弄不清他的真正来意,只得道:“那也难说,反正阁下已够进门的资格,请!”用手一比。
梅山白笑道:“不敢当,总管先请!”
梁总管再次一比手道:“朋友远来是客,理应先请!”
“强宾不压主,还是总管先请!”
梁总管笑道:“朋友太客气了,本处可没有这个规矩。”说着伸手去拉他。
梅山白连忙用手推道:“不敢当,不敢当,总管先请!”
两个人看似在互相谦让,实际已充满了杀机,梁总管的手藉拉扯之便,手指连续地点向他的穴道。
而梅山白巧妙地用手推架,始终不让他的手指沾身。
纠缠了一阵,梁总管看出梅山白的武功底子很高,乃放弃了试探,笑道:“朋友如此客气,兄弟只好先行了!”
说着返身前行,梅山白却似乎很懂规矩,不急急地赶上,等他走出十步左右,才举步相随,而且脱下了遮阳笠拿在手中。
梁总管走进了大门,步上正屋的台阶,梅山白还不过刚进门而已,梁总管回头一瞥,手中折扇轻指道:“来人哪,给梅壮士备客房!”
梅山白笑着道:“不敢当,随便找个地方就行。”
说着双手捧笠,在胸前一举,梁总管的脸色又变了,因为他的折扇,实际上就是一件防身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