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节
作者:乐乐陶陶      更新:2023-11-07 13:55      字数:4868
  知道像这种刚起床或睡着时脂粉不施,甚至是蓬头散发时的模样,是常在萤光幕上现身的人最大的忌讳。
  因为这可是不折不扣的「真面目」,而敢以「真才实学」示人的演艺人员不只是寥寥无几,在他的所知范围内更可说是「查无此人」。
  但是,和乐伊夜同住的这三个星期来,他看过不少次他将铅华全数洗去,也就是甫出浴的时候;更经常见到他刚起床,一头未经整理的乱发四散,怎幺看怎幺像是有待梳洗的模样。
  虽然如此,唯一未曾改变的,就是他即使是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样,也仍然散发着令人无法移开视线的光芒。
  所谓的「自然就是美」,大概只适用在他这种人身上吧。
  翟焯影再次深深体悟到,乐伊夜果真是那种摄影师眼中怎幺看怎幺完美,可说是不需经过任何修片就能呈现的题材。
  此刻,那个引起他想冲回工作室去拿相机的美貌青年,正以一双足以电死女人的美眸看着他。
  他那慵懒的性感、随性的诱惑、不经心的魅力。。。。。。
  「拉我起来。」
  就在翟焯影一不小心差点陷溺在那两潭邃远而具深意的夜色眸子前,那胸口以下都还埋在被子里的男人对他伸出双手。
  「啥啊?」
  相信一定是自己听错,翟焯影怔愣了下。
  「拉我起来。」
  乐伊夜再次的要求证明他的听力绝对没问题。
  「你是小孩子吗?」翟焯影忍不住失笑。
  「我爬不大起来呀!」他也漾出一个无奈的轻笑。
  翟焯影想想自己方才在门外既是敲门又是大喊的,进了门也连连叫了乐伊夜好几声,都没得到任何响应,看来的确可说明他是累坏了。
  「你昨晚几点才睡?」
  「好象是四点还是五点吧,我记不大清楚了。」
  「原来你平常这幺忙啊,我当初还想红透半边天的人怎幺会这幺闲。」
  翟焯影所说的是乐伊夜刚住进他家的第一个星期,因身体吃不消先前过量的工作而排了不少休息时间的那段过渡期。
  没理会他带点不可思议的语气中,似乎隐约含着失礼的讶异,乐伊夜对他招了招手,再度要求道:
  「拉我起来嘛!」
  这次,乐伊夜低沉又清澈的嗓音里沁了点甜腻。
  自从乐伊夜跟他告白过后,翟焯影注意到乐伊夜三不五时就会把握任何可能的机会向他撒娇。
  在这之前,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另一个男人撒娇,却丝毫不觉得恶心怪异或不舒服。
  唔,不自在是有那幺一点点啦,尤其是当他注意到自己对他也并非毫无感情时。。。。。。
  「好吧,真受不了你。」
  他缓缓地呼出一口气,抓住乐伊夜伸出来的手,才想用力一拉将他扯离温暖的床铺,反而被毫无预警地反扣住手腕,然后带往柔软的大床。
  「哇」
  一时搞不清楚发生了什幺事,翟焯影发出一声惨叫。
  他下意识地挣扎着,想从过于柔软的床铺上爬起来。
  可是被紧紧箝制住的手腕只是轻轻一扯动,那扣住自己的手指便用力一拢,传来椎心的刺痛。
  「呜!」
  搞什幺鬼!
  翟焯影试着起身,但一股强劲的力道明显地在妨碍他。
  等他注意到时,自己已经完全被压制在他人身下。
  身子被乐伊夜以全身体重紧压在床铺上动弹不得,双手也被分别抓住,反压在头的两侧而无法反抗。
  棉被在之前两个大男人的你追我逃中,被踢到一旁卷成一堆。
  「唔。。。。。。」
  相当困惑地瞪着在正上方俯视自己的男人,翟焯影反射性地动了动被用力困住的手,立刻感觉到环在腕上的手指劲道增强不少。
  好痛。。。。。。
  他皱起眉来,真的是满头雾水。
  「你可以放手吗?」他不假思索地要求。
  「现在还不行。」
  「啊?」
  听乐伊夜语气坚定并想也不想地就这幺回答自己,翟焯影的双眼不由得讶异地瞪大。
  眼前。。。。。。究竟发生了什幺事?
  他弄不懂!
  真的不懂。
  愣愣地瞪着一副理所当然地回答自己的乐伊夜,他努力地想着事情究竟是怎幺发展到这种情形的。
  对了!
  是因为乐伊夜留了张纸条要他在九点钟将他唤醒,说是要谈谈下午写真集拍摄的事,因为他们之前都没空好好谈话。
  这个想法就像是救星一样,助他从混乱如泥泞的思绪中脱逃出来。
  眼看那性感红润的薄唇就要吻上自己,他不由得又抵抗了起来。
  虽已数不清是第几次的吻,但他可不打算就这样任他为所欲为。
  被扣住的双手派不上用场,转头也明显不是能躲过敌袭的方式,抓住刚才在脑中一闪而过的想法,翟焯影急忙开口:
  「干嘛!你不是说有事要谈吗?」
  乐伊夜抿嘴一笑,又朝他贴近了一点。
  「我现在正要谈啊。」
  「不是!」慌乱地猛摇着头,翟焯影已然不知所措,「你不是说要谈写真集的事?」
  此话一出,原本几乎快碰到他的双唇立刻停止前进。
  微微抬高自己的上半身,乐伊夜在两人之间拉出一点距离,不解地颦眉道:
  「我什幺时候这幺说过了?」
  他可不记得自己何时提过这方面的事。
  「你写在便条纸上的啊!不是说要讨论工作的事,才要我早一点叫你起床?」翟焯影像是要唤起乐伊夜的记忆似地拼命说着。
  如果不是为了这幺重要的工作,他何必要他提早四个钟头左右叫他?
  蓦地明白他在想什幺,乐伊夜噗吓一声笑了出来。
  「我是写到要讨论事情没错,但没说是有关工作的事吧?」乐伊夜倾身贴着翟焯影,坏心的说。
  整整呆滞了有半分钟左右,翟焯影才有一点点反应。
  「咦?」
  「所以,是你自己搞错了。」
  乐伊夜笑得相当让人火大。
  而翟焯影则呆若木鸡地直瞅着笑得开怀的他。
  什。。。。。。幺?
  假使不是为了工作,他要他那幺早叫醒他干嘛?
  「那。。。。。。你是要谈。。。。。。」
  他怔愣的反应让乐伊夜夸张地摇了摇头。
  「我就在猜你一定是忘了。」
  「忘了什幺?」
  「星期二那天我对你说过的话。」
  「星期。。。。。。二?」
  翟焯影绝对想不到自己此刻的表情有多可笑,也没意识到他竟彷佛鹦鹉般重复着对方的话尾。
  第八章
  翟焯影此刻会重复乐伊夜的话,应该是震惊过度的后遗症没错。
  他不是忘记,而是因时间过久,两人当时那种紧绷的气氛不知何时也已缓和下来,因此他作梦都没料到他竟然挑在这个时候旧事重提。
  相对于他的惊愕,精心策划阴谋的乐伊夜就显得镇定平静得多。
  自从那天的谈话被两位经纪人打扰过后,他就一直在寻找另一个能仔细谈论这个话题的机会。
  然而,在那之后连续数日,两人因工作的关系一直擦身而过,就算回到家中也很难碰上面。
  上回,好不容易在出外景时意外碰到也正巧在附近找寻题材的翟焯影,他就想趁此机会跟他好好谈一下这个问题;然而,由于当时他是在工作,实在调不出空闲讨论这种私人问题,只得作罢。
  但像这种事关他人生大事的重要问题,可不能只因工作就一直延宕下去。
  昨日,在回程的路途上,他思考着最好的解决方式。
  在看过翟焯影的行程表后,他注意到若是错失这次的机会,就得再等上好一段时间。
  美中不足的是今天下午还要工作,可起码有一个早上的时间可应用,在这种忙碌的时候也算足够了。
  他想了几个方法,然后一一考虑其实用性后,淘汰掉绝大部分的办法,最后则决定让翟焯影自投罗网。
  用说的他很难接受,因此乐伊夜决心直接让他感受到自己的感情,希望藉此也能让他注意到他自己的心意。
  不,也许他已经注意到了,就差能促使他承认的契机也不一定。
  总之,在左思右想、深思熟虑后,他一回到家,就准备了张字条,然后尽快上床去养足「行动」所需的精神。
  结果真如他所料,毫无戒心的翟焯影不但自动进了门,然后连想都没想的就走近他床边。
  他忘了他是那个动不动就会强吻他的男人了吗?
  虽说事情的发展照着自己的预想定是令人欣慰的事,但翟焯影缺乏警戒的程度却教人不由得操心。
  如果他这样是针对他的,他当然很高兴啦。
  但是。。。。。。
  万一,假设说万一,有哪个人跟他一样对他不安好心的话,那他压根儿就没有安全脱身的机会。
  这种假设并非完全不可能发生,因为他那位对翟焯影相当有好感的经纪人,就是有这种行动力的女人。
  不过,事情只要先做好预防,就没什幺好忧虑的了。
  凝视着哑口无言的翟焯影,他叹了口气,认命地低下头。
  「看来你真的忘了。」他语气里带点叹息和无奈,「我不是说过,事情可不是到此就能结束的,要你记得我们随时得找机会谈清楚吗?」
  才怪!
  他那时的用词可是充满威胁的,什幺「你最好先有心理准备」,一听就是存心恫吓。
  在这种时候为自己的记忆力澄清似乎不是好时机,因此翟焯影选择保持沉默。
  情绪稍微沉淀了一点之后,他也能比较冷静地面对现况了。
  不过。。。。。。
  一个大男人被人紧压着的丑态,光是想象就让人难以忍受。
  希望他能换个方式再来谈事情。翟焯影动了一下,但旋即发觉这只是让对方更加在意他的举动。
  在心底悄然一叹,他放弃挣扎地松弛了全身的力道。
  不久
  是。。。。。。错觉吧?
  翟焯影刚刚激动的时候没去留意,可现在。。。。。。
  隔着一层衣料的感觉不是很明显,但当他试着想挣脱,而乐伊夜更加用力地压制他时,那感觉就。。。。。。
  目光不禁往下游移,在衣冠整齐的自己身上,他发现紧贴在自己胸前的身躯是一丝不着的!
  他有裸睡的习惯吗?
  诧异、困惑、惊慌等情绪接连地闪过翟焯影的双眼,他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来,尽可能镇静地问:
  「喂,你为什幺。。。。。。没穿衣服?」
  上身不穿也就算了,但连内裤都没穿是什幺意思?
  虽急着想知道,但这话他可问不出口。
  「这是我睡觉的习惯。」乐伊夜淡淡地应道。
  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端倪,翟焯影只能猜他只是单纯地陈述个人习惯。
  「我一直找不出时间跟你好好谈谈。」乐伊夜又开口,「再一直拖下去,我担心事情真的会被忽略而无疾而终。」
  「那我们去客厅坐着谈。」翟焯影立刻提议。
  提议马上遭到封杀。「不,我想在这里谈。」
  直到这一刻,翟焯影才确确实实地注意到,乐伊夜要他来叫他起床动机似乎不是那幺单纯。
  「那等你穿上衣服再来谈,不是比较好吗?」翟焯影还是不死心地挣扎,「你这样要是感冒」
  「不这样。。。。。。」原本在翟焯影上方约一尺的脸,忽地接近到只有十公分不到的距离,「事情无法谈下去。」
  「可以的!只要」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那俯在翟焯影上头的唇猝不及防地降下,飞快地夺去他的言语与气息。
  「唔。。。。。。」
  舌尖毫不客气地窜入他的口中,掠取着滋润喉头的甜蜜。
  来回地吻着他,或许是因认定他早该习惯此道,乐伊夜竟狂暴地吮得他的唇办到发痛的地步。
  长驱直入他嘴里的舌彷佛一点也不知循序渐进为何地,一侵入即如狂风暴雨般地横扫他的唇齿,舌尖也被迫与之交缠卷附,那啃咬着他舌头边缘的嘴似乎仍不满足似地用力吸吮着他的舌尖。
  唇舌被单方面接触、吸吮、啃囓、蹂躏着,发出的声音可耻地教他恨不得能伸手掩耳。
  然而,在这种强烈的刺激下,无法控制的晕眩与痛楚也涌了上来。
  但最让他深觉不可原谅的是,自己在这种温柔兼暴力般的侵略下,竟也逐渐发热颤抖。
  这全都是因为。。。。。。
  因为他看了他留下的纸条后,竟乖乖地跑到他房间来叫他起床!
  蓦地了解到「肇事」的人是自己,翟焯影顿觉眼前一片昏暗。
  始作俑者或许是乐伊夜没错,但毫不怀疑地就行动的自己,才是那个转动门把引狼入室的蠢蛋!
  知道自己竟唤醒沉睡的老虎,他觉得自己真是愚蠢得可以。
  这个融合了饥渴与柔情的吻持续了好一段时间,当乐伊夜甘愿地放开他时,他已因缺氧而昏昏欲睡。
  「对了,你刚提到,要拍我睡觉的照片?」
  不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