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
作者:乐乐陶陶      更新:2023-11-01 19:18      字数:4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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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这么强?追命边羡慕边嫉妒:不愧是传说中天神眷顾的绝世奇才啊!
  乖乖穿好衣服,用绷带把脚踝绑紧,看着床上一片狼藉想要收拾,脑子里一想,我凭什么收拾,谁的床谁处理!
  追命伸手把床单揉着更乱,看着床上一片山脉绵亘波涛汹涌,满意一笑,这才离开,跟着等在门口的无情一齐前往诸葛先生的书房。
  铁手今天的工作仍然没有新意,巡逻,巡逻,巡逻,他这个执法官的称号听起来比看起来要好很多。
  洛都很平和,有间谍,有小偷,却还是少的可怜,毕竟住在这里的人大都抱着对安稳生活的向往,这里是庇护所,每一个人都能得到庇护,每一个人也都会尽全力去维持这种庇护。
  铁手真正需要面对的是外敌,虽然表面上称他为执法官,负责治安,负责惩戒,但真正能够发挥作用,还是在鲜血淋漓的战场之上。铁手天生体格强健,不论拿在手中的是冷兵器还是超高性能的枪械,或者是手中什么都没有,能够伤到他的人仍是寥寥。
  铁手随身携带有两支无情亲手制造的重型机枪,在M16突击步枪的基础上进行改造,一般人双手都难以举起,铁手却能够一手一枪行动自如,不论是静止还是行进间,瞄准度都不会受到影响。当初无情改造枪的时候,特意量了他的手掌大小,测了臂力,可以说这一对射程一千五毁灭性相当于一枚小型手雷的双子枪,是为了铁手而生,因铁手而存在的东西。
  无情……那个天才,是他永久难以企及的梦想,他的追求,他存在的意义。
  他是……因无情而存在的人。
  铁手扶额叹气,收回思绪,指挥手下一干小兵把刚刚从外面运回来的钢板一类战利品装上卡车,送到无情的实验所去。铁手方才短暂的失神并没有被手下注意,就算注意到了,他们也只会以为这是他们不苟言笑严肃认真的头头在思考更为重要的计划,路过的少女少男大妈大姐们也只会面红心跳地赞美执法官俊美挺拔如古希腊塑像一般的身姿。
  其实铁手并不是不会笑,他只是不擅长,他笑起来的时候比平时千百倍地迷人,当然,这个笑一般只有神候府内极少数极个别群体能够看见,执行任务时的铁手绝对是万年不变的面瘫脸。
  由于今天的工作是运货,所以耽搁的时间久了些,货物运送完毕后又是巡逻,巡逻后给自己的小队开例会,等全部事情都弄完已经是深夜。铁手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房间,挺直的身板直到房门关闭才终于放松下来,铁手迅速脱了鞋子外套,连洗漱都省了,直接向亲爱的床爬去。
  扑通一声倒下去,却压到什么东西,这才发现床上原来还有一个人——那个依旧保持猫样入睡的追命。被诸葛先生亲自□了一整天的追命睡得死沉,被铁手那么大一只压上去居然都没有醒。
  看来以后要习惯两个人睡觉啊。铁手依然抱住了追命,把他往床中心拉了拉,防止再次被追命挤下床去。
  至于佣兵同学为什么没有醒过来,就有话可说了。
  长久以来的不稳定生活迫使追命养成了浅眠的习惯,睡觉时,哪怕是最困最困的时候,追命都能感受到最轻微的响动,并在最快时间内拔出枪,或是用那双速度惊人的追命腿把暗杀者踹飞。可是……这孩子今天怎么睡的跟猪一样啊……
  如果追命同学醒着,他一定会抱着铁手的大腿向其哭诉无情和诸葛死老头的累累罪行!好吧……诸葛先生我对不起你……
  其实是因为诸葛小花看追命聪明伶俐,虽然从外表上给人一种吊儿郎当又懒散愚笨的感觉,但仔细观察便能发现他在细微之处有着过人的敏锐和谨慎。表里不一,就连那张脸和真实年龄都差距甚远,这大概是佣兵生活培养出的另一种属性,在那个永无宁日的地方,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更好的活下去。
  慧眼识人的诸葛先生当下决定,一定要好好的研究研究这个看上去一无是处又自恋自大的家伙,命无情免了追命一切学习任务,带他到书房促膝长谈。
  不出所料,刚进门的追命故意表现得右腿伤势惨重,说话时心不在焉,完全是一副顽劣少年的模样,要是普通人一定早就被他骗了过去,认为这就是个痞子,更不可能继续深入交流。偏偏我们诸葛小花是被扔在普通人大队伍之外的,老狐狸面色平和地诱导话题,只一上午就把小狐狸治得服服帖帖,乖顺地接受教导。
  不输于铁手的体能,不输于无情的机敏,更有铁手和无情都缺乏的丰富的生存经验,除了技术欠些火候,追命绝对有能力赶超无情和铁手。诸葛先生虽然教学生,培养人才,但基本上都送给蔡京去了,自己只留下少数几个。这倒不是什么计谋策略,纯粹是因为遇不到满意的人选,有了无情和铁手这两个标兵,其他人怎么看怎么不合格。
  这个追命就是个空降兵,不偏不倚地落在小花面前,他若不抓住,岂不是有愧于上苍一番美意?无情的绝世聪颖加上铁手的稳健坚持,再添上追命这份鬼精灵,洛都的建设必然会更上一层楼。
  有了这样的想法,诸葛先生自不会放过追命,在长谈之后迅速决定要亲自教导。教他人情世故教他使用最新研发的枪械,还帮他改良那个自以为天下无敌的追命神腿,就差正式收徒,让他喊自己“世叔”了。
  对诸葛先生的赏识,追命受宠若惊,他虽然不喜欢诸葛,但人家好歹也是中国三巨头之一,能师从于他,这可是别人几辈子都求不来的好事情啊!追命很自恋但也很上进,平时再怎么油嘴滑舌不务正业,到了该认真的时候却比任何人都认真。这么一天学下来,大脑衰弱,体力受损,诸葛先生虽然顾虑到他的腿伤没有让他过多运动,但为了演示自创招数,还是有轻微的拉伤。
  回到铁手房里的追命只觉得面前的大床是全世界最美丽最可爱的产品,迅速扒了衣服冲过去,把自己扔进软绵绵的被子里。身体挨到床的瞬间,追命不可抑制地想起了从前,大脑虽然很快进入了睡眠状态,身子却条件反射一般摆出了戒备姿态,所以当铁手回来时,看到的又是一只蜷缩着的大虾米。
  梦里的追命踹飞了一个张着血盆大口扑向自己的食人变态,想,也许就这样在这里呆一个月也不错,虽然无情那家伙很讨厌,铁手那家伙很白痴,诸葛那家伙很压迫,但总比在外面餐风饮露天地为家要好很多,更不用说追命腿的精进改良了,只要一想到自己去汴京后就会变得天下无敌他就乐得想要淌口水。好吧,我那啥啥受伤的事大爷就高抬贵手大发慈悲饶了你们了,等到了汴京,就什么都有了。
  梦里的铁手一把捏住从坍塌高楼上掉下来的一根水泥柱,想,明天去找师兄,让他赶紧给追命安排个床位吧,再这么下去不是我骨折就是我的床板散架呀。
  早起……跟诸葛先生学习……吃饭……学习……吃饭……在洛都(的酒馆)里四处晃荡或是拉上无情麾下(压榨下?)的四个小童躲在储藏室里赌钱……回房间和铁手抢地盘……
  以上便是追命一天的流程,如果没什么意外事故,这一天就会以这样的方式度过,稍有不同的是回房间时铁手是否已经回来,以及由此导致的床铺面积大小问题。
  说实话,在这样的社会背景中能够过着这样的生活,真的是非常非常之幸运。无数没有机会来到洛都的流民在世界最荒芜的角落中慢慢枯死腐烂,食人众四处寻找着新鲜的肉体,茹毛饮血的同时吞食着自己的灵魂,追命曾经的同僚们在为每天的格斗和暗算提心吊胆,蜷缩在追命曾经蜷缩过的角落里,渴望一场安全酣畅的深眠。
  以及孕育在不同母亲体内的孩子,被选择的生命和被决定的未来,也许出生就成为帝国的接班人,也许刚落地就被自己的父亲当做食物吞咽入肚。交。合变成了一件与爱无关的事,每一次冲撞,每一声呻。吟,都只是为了宣泄,为了物种的繁衍和生存。没有婚姻更没有爱情,一夫多妻,不分性别的交。媾,无节制生产,无目的的亲吻缠绵。
  明明生活已经失去了意义,却还是在挣扎着生存,苟且得来的生命,每一个细胞都散发着悲哀和嘲讽的味道。
  太过清晰地了解着这一切的追命,打从心底里想要珍惜现在的这一段时间。
  由于这个小日子过得有点潇洒,追命觉得自己变懒了,成天不是坐着就是躺着。看着自己微微鼓起的小油肚,追命小爷对天长叹,此乃天妒红颜,天妒红颜啊!
  当然追命不知道的是,在周围人眼里,尤其是在铁手眼里,这个毛毛糙糙的可怜佣兵也变了很多。与其说是改变,倒不如说是原本被压抑的个性在这个自在的地方被暴露出来了,那张天真秀气的娃娃脸下掩藏的顽劣本性展露无遗,成天不是恶作剧就是给四小童灌输不良思想,猥。琐大叔的本质也愈发的清晰可见了。
  追命自己也察觉到很多变化,譬如对诸葛先生。他对诸葛先生的感觉完全的变了,他不再会私下里称诸葛小花为死老头子,当然,有时候开玩笑打趣他还是会这么说,但心里是真的开始崇拜这个老人。
  追命对无情和铁手的感觉也变了很多。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呀无奇不有!追命小爷摇着脑袋如是说。
  对无情的最初印象是神秘,而且是有点神圣的那种神秘感。这可不是夸张,再怎么说无情都是传说中的人物而且是被传得最玄乎的人物嘛,神秘感自然是不可或缺的。
  追命一直认为无情应该是那种戴着厚厚的眼镜,坐在一个钢铁制的随时闪烁着冷光的轮椅上,从这个实验室移到另一个实验室,从一个工作台转向另一个工作台的那种人。
  无情无情……只跟无机物打交道,他不无情谁无情啊!
  可当真的见到无情,尤其是被无情明里暗里折磨了数次之后,追命心目中的无情形象被彻底的颠覆了……什么书呆子!什么神秘感!完全就是一个恶棍!恶劣,毒舌,刻薄,小心眼,满肚子坏水!从没见他正经八板的工作,永远只见他带着四个小屁孩东转悠西转悠,或者是板着个脸对自己颐指气使,一不小心就会被整的很惨!
  不能走路……到底是哪个白痴说他不会走路!他那双钢铁腿比自己二十多年生死打拼练就的追命腿还好用,走路稳得像板上钉钉,抬脚踢人的时候完全不考虑别人的屁股是肉做的,说踹就踹绝不脚软。
  更不要说他那双手了,明明长得跟个未发育的小女孩似的,纤细得一吹就倒,偏偏枪法准得不像话,拔枪上膛扣扳机一气呵成,这一秒发现目标,一秒钟还没过完对方就已经倒地抽搐了。不用枪的时候用飞刀和各式各样叫不上名字的武器,唰唰唰的比六倍准焦镜还准,就是射程没有那么远。
  第一眼还以为是个好欺负的角色,欺负以后就后悔自己怎么没早点在荒郊野外饿死……至少有全尸,尸体更不会被插得坑坑洼洼……
  在神候府,甚至是在整个洛都,谁都能惹,就是不能惹无情,谁都能拿来说荤笑话,就是不能用无情,谁都能勾肩搭背喝酒抽烟,就是不能勾搭无情。此乃真理,此乃追命的前人们……无数向无情示好结果却被残忍虐待的前人们……总结出的真理。
  至于铁手……为什么也颠覆了啊?!
  铁手的名号没有无情那么响亮,虽然实力相差不大,但无情那张好皮相就远远胜过了铁手,那个胡子拉碴的大叔!……好吧,追小爷我其实也是大叔……但好歹我是小孩儿脸嘛!谁让他每天看上去都那么严肃,笑容那么少,能不显老么!
  想当初第一次见到铁手,虽然当时的自己处于一种较为(或者说极为?)窘迫且劣势的状态,但还是留心了一下肇事者的脸。棱角分明,轮廓端正,没有无情那种一见惊魂的震撼,却觉得很舒服,耐看,有一种值得信任值得倚靠的感觉。
  洛都里的人称铁手为“苍山一般的男人”,意为身材健硕,孔武有力,安全感超高,抗打击能力暴强,天塌下来只要躲在他胳膊底下就绝对不会有一厘半毫的损伤,充满了责任心和慈悲心,可谓比水源还珍贵的绝世好男人一只。
  追命听到最热切的评价就是“如果能被他那双结实强壮的臂膀紧紧拥在怀里,我宁可变成格斗练习专用的那个稻草人!”,与之相称的是说话者满脸的春风荡漾饥渴难耐,追命看着那个闭着眼睛完全沉浸于脑内幻象中的女人,只觉得身子一阵阵发寒。
  被那个木头用他那比大腿还粗的胳膊搂在怀里,再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