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节
作者:冷夏      更新:2023-11-01 19:17      字数:4919
  激烈的云雨过后,两人倒在床上一起喘息,不可思议的幸福感紧紧把他们包裹在一起。
  容恬伸出手臂,凤鸣顺着挨了过来,让他肆无忌惮地抚摸自己身体各处。
  两人体力都消耗甚巨,爱抚之后,相拥着沉沉睡去。
  第六章
  大概睡了一两个时辰,容恬被香喷喷的菜香诱醒。睁开眼,转头一看,原来不远处的桌上摆好了几碟精致的菜肴,碗筷也都整放着。
  一定是秋蓝几个侍女不敢吵他们,悄悄进来布置后又离开了。
  怀里传来轻微的动静。
  容恬低头,看着凤鸣在他臂弯里动了动,良久,抬起头,迷糊地看着他。
  容恬柔情满眸,「饿了吗?」
  「嗯?」凤鸣揉揉眼睛,又重新伏回他怀里半趴着。
  两人虽然有些饿,但又都不愿起来,就这样抱着躺在床上。
  凤鸣直把容恬当成一张高档大床单,在上面不时动一动,换个舒服的势,懒洋洋地卧了小半个时辰,才呼出一口长气,睁开明亮的大眼睛,算是真正的醒过来了。
  「我抱你去吃饭,好吗?」
  「不饿……再躺一会。」
  容恬轻笑道,「好。」
  伸手爱抚凤鸣的黑发。
  凤鸣在容恬怀里发了会呆,忽然低声甜笑,「容恬,如果不管什么军国大事,统一天下,我们天天就这样玩一下躺一下,吃饭睡觉,其实也不错。」
  容恬心里一疼,把凤鸣抱得更紧,往他贴着湿发的额上轻啄,沈声道,「凤鸣,是不是很辛苦?」
  凤鸣沉默片刻,几乎微不可闻地叹道,「我过去,从没有想过自己会亲手杀人,而且不止一个,杀了一个,又一个,剑上滴着血,满手都是血……」
  容恬立即道,「那我们不去同泽,立即返回东凡。丞相在东凡,有他在,你绝不会有危险,更不用杀人。等我处理了外面的事,就赶回来见你。」
  凤鸣缩在容恬怀里摇头。
  「凤鸣,听我一次。这些事不适合你,你从来就没正式学过行军打仗,对阵沙场,对付那些狡黠奸恶的权贵,我和你不同,我自懂事那天起,就知道日后要面对什么。」
  听着容恬认真而又充满柔情的劝告,凤鸣怔了片刻,轻轻咬唇,仍旧缓缓摇头。
  纵欲之后静谧暧昧的气氛中,西雷鸣王脸上的娇红一点一点褪去,恢复原来的白晳高贵,俊美的轮廓呈现出极罕见的沉默执拗,却又蒙上一层天真直白。
  极近的凝视,眼前的这一幕完全刻在容恬心坎上,双臂紧了紧,把凤鸣柔软的身子抱得更用力,彷佛一辈子不肯松手。
  轻轻叹了一声,问,「为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样我会心疼?你离开我一天,我的心就一天悬着。」
  抓着凤鸣的手,要他用修长圆润的指头触碰自己结实的胸膛。
  强壮的心跳,即使隔着锻炼得硬实的胸肌,仍然清晰地传递着生命的节奏。
  凤鸣把手按在容恬胸前,犹如被迷惑般,感受着容恬年轻富有活力的心跳。
  很久。
  凤鸣低声道,「我……想和你一起……永远被后世铭记。」
  「他们会铭记的,我的名字,会千秋万代和你的名字放在一起。」
  「不,不是那种。」
  凤鸣抬起头,坦诚地迎上容恬询问的目光。
  对看片刻,西雷鸣王双唇抿起,缓缓的,嘴角往上,拉出一个逸出光芒的俊容,「容恬,我要你让成为这片大地历史上,最幸福的君王。」
  仰起的面孔,犹带一丝稚气。
  凤鸣始终和出生在权贵之家,落地就高人一等的古代贵族不同,西雷鸣王和萧家少主的特殊身份,并未使他沾染上狂傲和不可一世的自大嚣傲。
  但是,他有自己独特的温和的,澄清潭水般的坚定。
  容恬在瞬间,竟觉得眼眶隐有热度。
  他知道自己注定纠缠在战乱和阴谋的漫长一生中,能够遇见凤鸣是一种幸福,却不知道,会是这样幸福。
  「凤鸣,我已经是最幸福的君王。」
  「还不算。」凤鸣用指尖默默数着容恬的心跳,「容虎说,王,都是世上最寂寞,最辛苦的人。因为他们的身后,永远没有别人可以依靠。大王只能做别人的依靠,只能做一个保护者,王者一旦失败,他所爱的人,所要保护的人,都会遭到覆灭之灾。所以,身为王者,不管伤得多重,只要还有一口气,就必须挺身站着,面对自己的敌人,保护自己的心爱之人。」
  容恬心里感叹,脸上却露出微笑,「容虎和你说的话还真多。」
  「我也是王者,我是西雷鸣王。」
  「你当然也算,不过……」
  「所以你不会寂寞,也不会独自辛苦。」凤鸣身子动了一下,把耳朵靠在容恬的胸膛上,听见胸腔里怦怦加快的跳动。他轻声道,「我虽然笨笨的,而且胆子小,很怕死,但我要按丞相的话去做,不断磨练,成为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鸣王。」
  凤鸣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出生命中份量最重的诺言。
  「从此以后,我受伤了,有你。」
  「你受伤了,有我。」
  「容恬,你的身后,有我可以依靠。」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不自量力,不过,至少丞相已经指给我一条可以试探的路。」
  「无论多危险艰难,我必须坚持下去。」
  这些几乎只要不竖起耳朵,就无法听清楚的话,有着让西雷王所有血管严重麻痹的力量。
  容恬从未觉得如此难以形容的感激。
  他发誓重回西雷之日,要举行最盛大的谢神仪式。
  是神灵把凤鸣给了他,赐给了西雷的王。
  这比将天下赐给他更珍贵。
  容恬把凤鸣抱在怀里,臂弯的身体还是如此熟悉、柔软,青涩的纤细,宛如少年般的修长骨骼,散发着纯洁干净的气味。
  可又多了一点什么。
  就像他小心翼翼保护的幼雏第一次在他眼前展开了美丽的翅膀,这双翅膀原本就存在,开始只是缩着,现在猛然张开,却以一种让人感动惊喜的美丽震撼了世人。
  许久之后,容恬低头,轻轻吻了凤鸣的额头一下。
  「凤鸣,」容恬道,「我们会永远被后人铭记的。」
  「西雷鸣王,一直都是西雷王容恬的依靠,这一点,从一开始,就没改变过。」
  容恬的声音,有着彷佛能安抚人心的从容和坚毅。
  「你可以继续你的行程,我也会竭尽全力继续保护你。」
  「别忘了,当日我已经对着西雷的山川立下誓言,天下江山,你我共享,唯有灾难,由我一人独挡。我不允许你有任何闪失。」
  「放心吧。」凤鸣微微一笑,「我也不会允许自己有任何闪失,还有,你也必须好好保重自己。」
  说罢,就着最方便的姿势,轻轻吻在容恬裸露的乳头上。
  容恬喉间逸出低沈的沙哑呻吟。
  「先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暧昧的问话在线条高贵的双唇吐出,安静的内室顿时弥漫若隐若现的淫靡甜息。
  凤鸣大愧,瞪容恬一眼,「谁要补充体力啊?」
  把头往丝被里钻。
  容恬发出悦耳的低沈笑声,用长布率性地围裹住腰间,遮蔽下身,下床拿起碗筷,琢磨着凤鸣的口味,挑了满满一碗菜,端到床边坐下,「来,鸣王乖乖出来,你不是王者,要独当一面吗?不吃饭没力气,怎能独当一面?」
  凤鸣钻出被子,兴奋地问,「我吃饱了力气够了,你让我抱吧。」
  「你的腰不酸了?要满足我可是很累的哦。」
  凤鸣红着脸要求,「你主动一点,坐在我身上,自己动就好了。」
  容恬玻鹁鞯难劬Γ臣丈洗糯傧恋奈⑿Γ诨卮穑磐馊辞『么慈莼⒌纳簟?br />
  「鸣王,属下有要事禀报。」
  容恬潜入同国的事情属于机密,外面的人不少是萧家派系的,虽然也算是自己人,但为了保护容恬的安全,越少人知道越好。
  所以容虎等人在门外禀报,只字不提容恬。
  凤鸣大叫扫兴。
  正在憧憬的好事,却被容虎打断了,凤鸣懊丧地直挠头,只好扬声道,「进来吧,容虎,是什么要紧事?」
  容虎进门,身后却跟着进来两个人。
  一个是吃饱饭休息过的子岩,另一个却也是令凤鸣有些惊喜的不速之客。
  「绵涯?」凤鸣露出惊讶的表情,在容虎等人进门前,早就用丝被将自己的身体遮掩起来,微笑着问,「你居然也赶来了?真是及时,什么时候到的?呵,今天真热闹,大聚会耶!」
  关上门后,几个侍卫不敢懈怠,首先都向大王和鸣王行礼。
  绵涯施礼后,才回答凤鸣的问题,「回禀鸣王,属下是刚刚才抵达韩若的。大王派遣属下领人打探各国情况,现在已经多少得到一些消息,根据东凡那边的报告,大王已经启程前来和凤鸣会合,所以属下索性亲自来同国一趟。幸好,在这里连大王和鸣王都见到了。」
  他也是风尘仆仆,黑瘦了不少。
  脸上干练之色越发明显。
  容恬现在最急需的就是各国情报,见了绵涯出现,心里也觉得很高兴。
  容恬首先就问,「若言现在何处?」
  「回禀大王,据属下最后得到的消息,离王若言仍在天隐逗留。」绵涯简单地答了一句,似乎另有要事,脸色并不轻松,又道,「大王,属下回来的途中,顺道去了一趟越重城,目前永逸王子已经取得永殷王的同意,正式将越重城列入管辖范围,有永逸王子照看,至少一段时间内,千林他们都不必担心永殷会对越重城大举用兵。」
  「嗯,很好。」容恬彷佛能看穿人心的目光扫过三个侍从的脸,淡淡发问,「现在,把坏消息说出来,究竟是什么让你们脸色这样难看?」
  「越重城一切安好,目刖繁佳和离国的情况,也和大王先前预计的差不多,只是离王若言奇怪的逗留在天隐多日。至于属下担心的事情,也是到达韩若后,向容虎问起才发现的……」
  「好了。」容恬把视线投向容虎,「容虎,你来说。」
  这三人都是容恬一手调教出来的,容虎的脸色比绵涯子岩更加难看,他怎会看不出来。
  略一猜测,心里也是微微一沈。
  难道烈儿出了事?
  容虎神色凝重,拱手禀道,「大王,绵涯在越重城见到永逸王子。据永逸王子所言,烈儿已经出发,前往同国和我们会合。」
  「啊?」凤鸣瞪着大眼睛,惊疑道,「烈儿什么时候出发的?我们一路上怎么没碰见?」
  「属下担心的……正是这个。」
  绵涯在一旁道,「永逸王子有书信托我转交给烈儿,所以属下见了容虎,就问了烈儿的消息,没想到,烈儿比属下更早离开越重城,可现在还没有和鸣王碰面。」
  「连消息也没有。」
  凤鸣蓦地紧张。
  他现在明白,为什么大家的脸色都如此难看了。
  以烈儿的行动力,如果一路顺利,早该和大家会合。即使路上被意外耽搁,一定也会想办法利用绵涯的情报网或者萧家情报网,送来一点消息。
  这样音信全无,彻底的失踪在越重城至韩若的路上,当真非常不妙。
  容虎虽然不安,看见凤鸣得知坏后脸色苍白,沈声安慰道,「鸣王不要过于担心,烈儿很机灵,就算遇上什么凶险,凭他的本事,应该可以应付过来。」
  容恬命令道,「绵涯,你立即调动你的手下,打听烈儿的消息。」
  西雷王的眉心也微微敛起。
  他几大心腹之中,右灵变,以曾在永殷王宫中潜伏多时的烈儿为最。
  永殷是烈儿极熟悉的地界,又有永逸这个王族的保护作为靠山,烈儿,却偏偏在最不应该失踪的地方失踪了。
  容恬心中,隐隐约约察觉出,一定有什么不妙的事情,正在无声无息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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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儿忍受着浑身疲惫的感觉,缓缓掀动自己的睫毛。
  虽然不能立坐起来,四处察看周围的情况,但凭 藉多年锻炼出来的敏锐观察力,他知道自己已经被人从晃动的马车上搬到了他处。
  体内仍然残留着如在马车中晃动的错觉,结合现在极度不适的身体,还有恍惚不清的视野,他猜想自己已经被某种致人昏迷的药控制了一段日子。
  他不知道被带到哪里了。
  勉强支撑着,不希望自己再丧失知觉 ,他幼力打量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