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
作者:古诗乐      更新:2023-11-01 19:17      字数:4748
  林江文一边抱头抽泣,一边准备挨打,这时却听了一个小孩子的声音响起:“你们在干什么啊?”
  林江文从指缝里看到林睿站在那里,歪着头问:“叔叔哥哥们,你们为什么堵在巷子里啊?阻碍交通是不对的哦!”
  “小孩子滚开。”许大哥冲他大吼一声。
  “说脏话也是不对的哦。”林睿笑着说。
  “这个小孩,好像是……是林江文的弟弟。”一个少年认出了他,向许大哥报告。
  “哦?”许大哥一把就把林睿提了起来。
  “别碰我弟弟。”林江文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大勇气,一挺身向许大哥扑过去,却被踢了一脚,痛得蹲了下去。
  “小家伙看起来真讨人喜欢。”许大哥用力扯着林睿的腮帮子,“你比你哥哥看起来可爱多了。”
  林睿淡淡地说:“他才不是我哥哥,我没那么差的遗传基因。”他眯着眼睛,已经在盘算着,怎么收拾这个竟敢扯自己的脸皮的人类了――送给火儿吃掉他?活埋?下油锅?丢进动物园的老虎笼?让他去陪刘地喝酒?让他吃周影做的饭?满清十大酷刑?
  许大哥不知死活地继续拍着林睿的脸蛋,“来,叔叔给你好东西。”说着取出了一个注有毒品的针管。
  “别碰我弟弟。”林江文知道许大哥打算干什么,挣扎着扑过来护住林睿,“我帮你去送货,以后我都听你的话,我弟弟他才上小学。”
  “哦,那你弄‘丢’的货……”许大哥阴笑着,他本来也不打算把事情弄大,只是想吓唬吓唬他就行了。
  “我赔给你,不管多少钱我都赔。”
  “早这么听话不就行了。”许大哥放开林睿,拍拍林江文的肩。
  “这个是什么东西呀?怎么会飞啊?”许大哥正在想要怎么利用林江文。忽觉手中一空――那个针管已经自动飞了起来,在空中转这圈。
  林睿微笑着看着空中飞舞的针管,忽然一挥手,针管一下子就扎进了许大哥的左眼。
  一声哀嚎响了起来。
  许大哥抱这脸倒在地上翻滚。周围的少年全都吓呆了。只有林睿还是那么天真可爱地笑着说:“叔叔怎么了啊?”
  许大哥挣扎着伸手去抓他,林睿灵巧地一闪,然后重重地一脚踢中了许大哥的肚皮。
  第二声哀嚎响起。
  “叔叔真的病的好厉害。”林睿一脸的同情,蹲下去在许大哥身上一阵乱翻,找出了几包毒品,“来,叔叔吃药吧!”说完扯开包装,把毒品全倒进了许大哥嘴里。
  “啊!”不知道谁先惊叫了一声,少年们转身飞奔着逃走了,只剩下林江文和林睿。眼看着林睿步步走近,林江文一步步后退着,看着他那恐怖的笑容发抖。
  林睿甜甜地一笑:“我不和妈妈、二舅他们揭发你,但是你要请我吃肯德基。”
  林江文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真没出息,还想做不良少年呢。”林睿撇撇嘴说,说着又踢了许大哥一脚使他又昏了过去。
  “警察,警察来了!”林江文听到由远而近的警车声,害怕的跳了起来,拉着林睿说,“我们快逃!”
  “我们又没有干坏事,为什么要逃?”林睿眨着眼睛问。
  “坏,坏事……”林江文结结巴巴地看着地上的许大哥说。
  “这叫正当防卫啊那些大人最好骗了。”
  “啊!?”林江文还没弄明白他的意思,一辆警车就停在了身边。完了,要坐牢了,前科、污点、一辈子的记录……自己的一生!林江文第一次想到了“自己的一生”这样的问题。自己以前有个梦想,想成为体育老师。这些完了,谁会让有前科的人去做老师碍……他的手在发抖,腿发软、眼泪直流,一看到两名警察出现在眼前,马上就想跪下去认罪,争取宽大处理。
  “哇……”林睿突然发出了大得吓人的哭声,“警察叔叔,救命碍……”“小朋友怎么了?别怕。叔叔会保护你的。”这名警察尽量用温和的语气对林睿说。
  林睿哽咽着,抽搐着身体好半天才指着地上的许大哥说:“他……他打我……还……还吓唬我……哇……”林江文的下巴掉了下来。
  “毒品!”一名警察检查了许大哥口里的东西,“毒品是谁的?是谁把他打成这样的?”
  “他……是……”林江文看着林睿发抖。
  “是哥哥把他打成这样的……”林睿边哭边大声说。
  “咕咚!”林江文倒在地上。手铐、法庭、监狱……越来越近了。他万分害怕的想。
  “他要哥哥带东西,哥哥不带,他就打哥哥,打我……哥哥就打他……然后他一下子摔在了地上,就成了这个样子呢。”林睿含糊不清的边哭边说。
  警察的一只手搭上了林江文的肩:“为了救弟弟这名勇敢,好小子!将来有出息!”
  “什么……”林江文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林睿这名说他们就信了?
  警察局里,警察们给林睿和林江文做着记录,许大哥已经被送进了医院。他这种前科累累的人渣说的话,和林睿这样天真可爱的小孩子的话相比,白痴都知道哪个更可信。
  “已经通知了你们的家人,他们马上就来接你们了。”警员疼爱地摸摸林睿的头。
  不用坐牢?也不用挨骂?林江文难以置信地看着警察。
  林睿的肚子及时地“咕咕”叫起来。一个女警察问:“小弟弟,你是不是饿了?”林睿却红着脸用力摇头,眼神偏偏按捺不住地去看一位正在吃午饭的警察。女警会心地笑着出去了,不一会热腾腾的炸鸡腿就出现在林睿和林江文面前。
  林江文吃着香喷喷的炸鸡时,忽然觉得大人也很愚蠢。
  ※※※
  “江文最近用功多了,也不出去乱疯了,让他受受那样的惊吓也好。看起来明年考高中应该没问题了。”林江文的母亲一边摆放碗筷,一边开心地向林青萍说着,“这也多亏你来帮他补课埃”“孩子大了,自己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江文本来就是个聪明的孩子。他为了救小睿才受了伤,我该感谢他呢。”林青萍笑着说。
  “本来他和那样的人混在以前,真该狠狠地打他一顿。但是他知道不该去干坏事,又知道要保护弟弟,吃一堑长一智,他自己心里得到教训就算了。”
  “江文,小睿,吃饭了。”两个母亲边聊天边做完了饭,招呼孩子们过来吃。
  林江文抬抬头,但是看到林睿还在写作业,又低下头去写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得到什么教训,他只是明白,和这个弟弟比起来,自己根本没有成为不良少年的资格。自己既不能心狠手辣地干坏事,也没有本事把大人耍得团团转……还是做个好孩子吧。这么想着,他又抱起书,认真地读了起来……
  奇谈之五 雾飞花
  南羽送走今天的最后一位病人,关上了灯又在黑暗中独坐了一会才走出办公室,她随口和走廊上来往的同事打着招呼,穿过医院繁忙的人群走出大门。
  最近天气一直不好,下了几天雨后便一直维持着潮湿闷热的空气,今天虽然天还死气沉沉地阴着,但是风中已经有了一抹凉意,南羽站在医院前的广场上仰头吹了一会风,喃喃说了一句:“要下雨了。”缓步向家的方向走回去。本来即使不使用法术也可以乘车回去,但南羽就是喜欢每天这样慢慢地步行,看着人类社会的百态走回离医院3公里的家。
  空气变得越来越湿粘,云层终于承受不了水分,雨大滴大滴地落了下来,街上的行人纷纷取出了早就预备好的雨具。
  为了不太与众不同,南羽也撑起一把桑
  红色的纸伞,竹做的伞骨,雨打在上面发出与塑料散布伞显然不同的声响。也许有点不合时宜,但南羽一直改变不了只撑这种伞的习惯。
  南羽拐入了一条小巷,人声远去,雨声大了起来,她低头看着脚下缓缓地走着,双眼注视的,是雨在积水的小路上留下的涟漪和流淌的痕迹,如果是青石铺的路的话,就更象故乡的感觉了。
  陈旧开裂的柏油路在脚下伸延着,逐渐出现了随风招摇的青草,开着花的草地,伸展着枝冠的大树……南羽收伞回望,她现在已经站在了一大片山野中:视野尽头青山连绵起伏,直到她脚下已经成了一个柔和线条的小山坡,坡下溪水潺潺,周围是点缀着无数野花的草地其间生长了很多株高大美丽的树木。时间是夜里,天上月皓星疏,几抹淡淡的云痕抹在深蓝色的天空中,风轻轻吹拂着。一棵松树下摆着石几石凳,原本坐在那里的一个人看见南羽后,远远地对她举起了杯。
  “孟先生,好久不见了。”南羽还礼,缓缓走了过去。
  孟蜀还是老样子、老装扮,连那把剑都依旧斜靠在石几边。他伸手把南羽让入座中,斟了杯茶奉上说:“今天月色不错,忽然想请你一起赏月。”
  南羽一笑,她举杯喝了一口——真正论起泡茶的手段,倒是那个从来不喝茶的刘地最高,没想到今天才知道孟蜀也有一副好手艺。南羽眺望长空,轻轻叹息一声:“我已经许久没有看过这么好的月亮了。”
  孟蜀向空中无言地举杯。
  南羽取出了一支玉箫,放在唇边吹奏起来。箫声清越飞扬,婉转流畅,在夜空中飘荡,孟蜀听的微微闭上了双眼。微风吹过,箫声中忽然产生了变化,呜咽凄切,断续不成声,南羽及时停止了吹奏,叹息一声。
  “月色不可扫,客愁不可道。”孟蜀和南羽之间有种同为天涯沦落人的感觉,彼此最能体会对方的心情。他叹口气站起身拔出了长剑,在草地上敏捷地舞动起来:“青天有月来几时?今要停杯一问之,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月色如水,茶香缭绕,英武少年、萧声缭绕……眼前的一切把南羽的思绪慢慢拉回了遥远的时空,遥远的地方……银儿拉开了窗,见外面的浓雾依旧没有散去,本来想开窗透透气的她怕湿气进来,又想把窗户关上。
  “银儿,让窗子开着吧,“一个虚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可是姑娘……”
  “行了,我现在还怕什么湿气吗。”病榻上的女子自嘲地说着。银儿见她想撑起身体,忙过去扶着她半坐起来,把一个枕头靠在她身后,又端过桌上的药碗。
  女子摇了摇头,伸手把药推开。
  “姑娘,你一直不吃药怎么行?你看你的气色,这么不好。”银儿说着眼眶一红。
  她自幼父母双亡,被狠心的叔叔卖进了勾栏院,要不是姑娘硬把自己要了来做丫环,自己恐怕也早已过起了那种朝秦暮楚的卖笑生涯了。她在世界上可以依靠的人只有姑娘而已,看到她病成这个样子,银儿心里象刀割一样难受。
  女子拍拍银儿的手,嘴角露出一抹苦笑。这是个十分美丽的女子,数月的缠绵病榻不但没有夺走她的美,反而给她增添了一种令人生怜的哀怨神情,她就是江南名妓,向以”才色双绝“闻名的秦素秋。
  银儿为秦素秋拉拉被子,又忙着用温水帮她擦擦脸,然后为她梳理起头发来。姑娘多美啊,而且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连那些达官贵人、王孙公子、持才傲物的才子们见了姑娘也都客客气气,不象院里其他的姑娘经常要受客人打骂。银儿对秦素秋充满了崇拜,自己长大后能象姑娘这样就好了。
  “姑娘,今天于大人又派人送来了燕窝,陈公子亲自上门送来了两支人参,刘员外……”银儿不无得意地向秦素秋宣布这些熟客们的关切。
  秦素秋一点也没有听进去,这些对她而言又有什么意义呢?
  “……只有那个王大人,还一心想着要把姑娘赎到他家去,哼!癞蟆想吃天鹅肉,听说还找了巡抚大人出面来妈妈答应呢!”
  银儿对这个一心想把秦素秋买回去作妾侍的人十分反感,在她心目中,姑娘就算是皇帝也配得上,怎么可能嫁给那种只会仗势欺人,没有半分真才实学的人。居然还大刺刺地说什么”一千两黄金,死活我都要秦素秋进我王家的门。”可恶之极。
  “银儿,外面的瘟疫怎么样了?”秦素秋忽然问。
  今年这一带真是多灾多难,先是雨水过多,河流泛滥冲毁了田地,造成了大批的人家破人亡流离失所,接着瘟疫又开始蔓延,药石无效,无数的人就那样死去了。
  “还是那样,听说一早又抬了一百多个人去化人常姑娘心地太好了,总是牵挂着这件事。”银儿知道秦素秋心肠好总是把别人的事挂在心上,所以没有说实话,其实外面一天死的人二百个都不止了。
  “老天碍……”秦素秋似乎低语着祈祷了句什么。她忽然说:“银儿,去请妈妈来。”
  “是。”银儿答应一声出去了。
  秦素秋取出了一块玉佩,贴在胸口。
  “这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