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节
作者:绚烂冬季      更新:2023-10-26 19:09      字数:4876
  梅宝的心情这才好了一点,不过还是有点偷偷怀疑。
  她发誓这是她最后一次剪短发。
  廖忠平在B市的调查取得了一定的进展,他没想到梅宝然是这个郑爷失散多年的亲生儿子,而且梅宝的童年是在孤儿院度过……不知道那是个怎样的童年,想来不会十分美妙。
  围绕这个女人身上的秘密非但没有解开,反而更多了,比如她在离开孤儿院到成为杀手之间经历了什么?她又是怎么走上这条道路的?……一切都将水落石出,时间早晚的问题。
  与此同时追捕工作也在逐级升级扩大范围。
  很快在据此以北数百公里的地方传来消息——某个村理发店遭一位暴力女子的打砸,根据相关人员的描述,那女人和梅宝的特征基本相符。
  廖忠平在地图上把B市和某村相连,并且一路向北,最后箭头直指一个他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方——帝都。
  79第13章(7)
  79、第13章(7)
  廖忠平现在已知是医生把梅宝从郑爷那救走,两人现在携伴亡命天涯……也许在事发之前他们俩就已经暗通款曲,梅宝在自己身边也许只是个暗桩,另有图谋。
  这样想着,廖忠平就更觉烦躁,想早一点逮住那对男女,他要亲自逼供,让他们尝他的手段。
  凭借着七处庞大缜密的信息网和先进技术支持,廖忠平步步紧逼,不放过一点蛛丝马迹,循着到那两人一路仓皇北逃留下的气味,他感觉离他们越来越近。
  两天后在帝都不远的偏僻地区终于发现了那辆逃亡车辆,只是早已人去楼空。
  廖忠平亲到现场查看,他手下技术组的人在细心把车子翻个底朝天。
  廖忠平在深秋萧索的荒原上举目远望,北方天际一团紫灰之气直冲云霄——地平线的那边既是千年帝都。
  对目标人物行踪的追查虽然一时失去线索搁置下来,但是七处中央总部却传来一个好消息——医生的真实身份被查到。
  这个神秘组织中已知最关键人物的背景已知成谜,他出现的时候似乎就是“医生”,连名字也是“医生”,他从哪里来、是谁,没有人知道。
  但是现在事情越发清晰,七处多方查证,终于揪住他的尾巴,把他从一片烟瘴的历史中揪出来。
  廖忠平拿到报告之后边看边皱紧了眉毛——他见识过很多穷凶极恶的人物、恶贯满盈的大毒枭、反社会人格的变态杀人狂、故作神秘的邪教神棍等等,但是很少见到这种类型——一个军医世家出身的天才医者,因揭露战友□虐杀女战俘而遭受恶意报复,导致精神崩溃,后从精神病院逃离失踪。
  而那之后的短时间内,当初参与虐杀涉嫌迫害他的战友陆续神秘死亡,死状恐怖。最后神奇的是法医鉴定皆为自杀。调查表明,他们死前疑似受到了遥控催眠。失踪的军医首当其冲成为嫌犯。
  但是他再也没有在官方记录中出现。
  直到这件神秘杀手事件中医生进入七处的视野。当年负责遥控催眠谋杀案的人一直没有放弃对此案的追踪,当他在内部通缉网络上看到医生的资料时既怀疑此人是当年从精神病院越狱的军医,容貌的变化可能是整容的结果。
  办案人员把两者的照片经过技术处理,从骨骼分部等角度来比对二人,结论是高度相似。最重要的是出现了一个关键性的证人——军医在医学院的师兄向警方报案说最近曾经偶遇一个和军医相似的人,对方还对他实施了麻醉抢劫。经过证人照片指证,那人正是医生。
  过去的军医就是现在的医生。
  报告最后附了一份当年精神病院主治医对他病症的诊断,其中牵涉很多专业性术语佶屈聱牙。简单地概括——他是个极度危险的精神病患者,症状复杂隐蔽性强,不发作的时候看似一切正常,一旦发作起来破坏性极强。
  打个比方,这种人就像是黄石公园那种超级火山一样的存在——六七十万年一个周期,漫长的时间里岁月安好,然而一旦喷发就能毁掉半个美洲和整个地球现有的生态环境。谁都不知道火山爆发以及医生再次癫狂的的确切时间,只知道这是一定会发生的事情,或早或晚。
  廖忠平合上报告,吃惊于自己居然隐隐担心梅宝的安慰——她是否知道自己的伙伴是个神经病?穷途末路上会不会受到对方的蛊惑催眠?又甚至她是否早已经被下了降头?
  他随即挥走杂念,工作就是工作,从他开始追踪梅宝那天起,她就仅仅只是他的目标人物而已。
  梅宝和医生弃车进京,隐身市井,成功躲过了诸多明岗暗哨,这得益于他们化妆易容的本事。
  医生装成一个口眼歪斜一只手像鸡爪一样佝偻着的偏瘫患者;梅宝则把胸绑起来扮成男人,反正她已经无可挽回地被剪了个短发。俩人的身份设定是弟弟带中风的哥哥进京看病。
  这样容貌风格大易的两人一路上有惊无险,居然真的让他们进了帝都。
  晚上他们在某个十元钱一宿的半地下小旅馆里做穴居动物。医生口眼歪斜地说:“来是来了,刘医生住在哪个医院你知道吗?”
  梅宝瞥了他一眼说:“这个房间里有几个人?”
  医生歪着嘴大舌头地说:“两、两个。”
  梅宝鄙视地说:“那你是装给谁看?!”
  医生压低声音说:“我不是想、想锻炼下演技……”
  梅宝说:“收回去,我不爱看你这副嘴脸。”
  医生就恢复了嘴脸,啧啧摇头说:“小梅啊,你说你这副唯我独尊的脾气,哪个男人受得了?你跟廖忠平一起的时候就这么损他吗?他能惯着你吗?”
  他这习惯性的嘴贱招来了梅宝一顿毒打。
  “我警告过你不要跟我提那个人。”
  医生护住头部等关键部位,抓紧说:“不提就不提呗,你急什么……你说你是爱廖忠平呢?还是恨廖忠平呢?为什么就不能提廖忠平这三个字呢?分手也能做朋友多好?你看我对刘医生……”
  梅宝继续毒打。
  外面服务员敲门,用京腔说:“里面作什么呢?!消停消停!以为你们住大酒店呢?这墙隔音不好不知道吗?!”
  顿了下,梅宝捣住廖忠平的嘴,狠狠又揍了几下,说:“对不起,我哥又犯病了,喊打喊杀,我这拦着他不让他出去打人。”
  服务员说:“哟!用不用帮你叫120?”
  梅宝说:“不用!老毛病了,我把他帮上过一会就好了。谢谢您!”
  服务员也不想惹麻烦,就走了。
  医生被揍得厉害,这下不用装就有点口眼歪斜的意思了,躺在地上痛哭地蠕动什么的。
  梅宝跨过他,坐到床上,给自己点了支烟,慢慢抽,说:“再跟我提那个人,打死你。”
  医生蠕动了一会,爬起来,说:“不说他了,说正事——到底要怎么才能找到刘医生啊?你有好点子吗?”梅宝说:“明天我们去见一个人。”
  医生说:“什么人?”
  梅宝说:“刘莲子他哥。”
  所谓的“见”,就真的是见——到某DZ机关大门口远远地看。
  日暮时分他们的蹲守有了回报,刘大哥那张精英脸在一辆轿车里一闪而过。梅宝开着辆从地下车行租来的黑车悄然跟上……
  80、第13章(8)
  80、第13章(8)
  X军某医院住院部以环境优雅闻名,和八宝山一样能够进住者非富即贵,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庭院里树木参天,很有点干部疗养所的悠闲雅致。偶尔可见白衣翩跹的医生和护士行走其间。
  乔木丛影影绰绰悉悉索索,从树丛后先后窜出两个白色的身影,细看是一个医生一个护士,趁前后无人又整理了下各自的衣服,像两个刚从偷情现场钻出来的J夫Y妇在打扫战场。然后他们确定周围并无耳目便旁若无人地沿着碎石小路向三号楼走去,偶尔有路过的行人,医生还背着手一脸正色地对戴口罩的护士说:“这个工作你赶紧落实一下,病人的事情没有小事……”
  等到路人走远,医生仍旧一脸正色地低声合计:“你说我的演技是不是天衣无缝?”他给自己贴了个双眼皮,眼睛有点微微干涩什么的。
  那留着一头沙宣齐耳短发带着白色护士帽和口罩的护士冷冷瞥了他一眼,说:“你是个人来疯。”
  医生用一种仿佛帝相级别的人物在谈论社稷江山一样的大情怀挥着手说:”小梅,你不要这么说么!”
  梅宝不自信地顺了顺头发,说:“闭嘴!”
  医生就很遗憾地摇摇头,闭嘴了。
  然而过了一会他就忍不住地说:“小梅,你说我这个样子去见刘医生她能认出来我吗?有段时间没见了我还真有点紧张。”
  梅宝冷声说:“她肯定认不出你。”
  医生有点慌神了,“那怎么办啊?要不找个地方我把双眼皮弄下来吧。”
  梅宝说:“你找棵大白菜问问它能不能认出你。”
  医生想了想说:“小梅你说的有道理,刘医生毕竟已经是植物人了,我不管什么样子她都不认得我了……”说着眼角隐隐有了点泪花。
  梅宝默默地和他分开点距离走,想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
  因为之前已经设法打探到刘莲子的具体病房,这次行动的终极目的就是瞒过众人耳目潜入病房。
  梅宝借乔装需要弄了一个漂亮的假发,在镜子前搞了一个多小时,总算是再次挽回了一点尊严和信心——长发果然是女人的王道!
  略有点遗憾的是为了不招风惹眼保证行动的成功,梅宝戴上口罩遮住漂亮的嘴脸。医生夸她此举体现了一个秘密工作者的专业素养和敬业精神。
  这所医院的名望虽然高,好在警戒级别并不高。大概也因为没有人会想到刘莲子这样的植物人会成为偷袭的目标,所以潜入工作比较顺利。
  刘莲子住在条件不错的单间,她妈妈每天定时过来探望,哥哥不定时来,平时请了两个护工轮班照看。
  刘妈妈从病房离开,房间里就只剩下一个护工,眼下没什么事做,她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书。
  门哗啦响动,一个神色严肃的医生和一个戴口罩的护士推门进来。
  护工有点茫然,不记得科里新来这么一位大夫,询问说:“您是?”
  医生说:“你是小姜吧,怎么还在这里躲懒!院长找你很久了。”口气很严厉。
  护工惶恐地说:“院长找我?哪位院长?”
  医生说:“还能有哪位院长,大院长!”
  护工更加一头雾水。
  梅宝直接向护工走过去,然后一个手刀砍在她脖子穴位上,护工应声软倒。她把护工拖到旁边角落外边看不到的地方,瞥了眼医生,说:“你废话个P!你的女神就在这边,你赶紧的!少给我啰嗦!”
  医生回过神来,喉咙动了动,有点激动地踉跄走向病床,逐渐看清了刘莲子那苍白清瘦的容颜,哽咽地说:“刘医生,我、我来看你了……我好想你!”趴在她床边呜咽什么的。
  梅宝站在床边冷冷地看着刘莲子,冷声说:“人你看到了,现在满足的话就撤退吧。”
  医生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声音哭咧咧的,“我走了多少路才见到她,才一分钟不到你就让我走,你怎么这么残忍!”
  梅宝说:“你要多久?”
  医生说:“怎么、也要十分钟吧!”
  梅宝说:“我只给你放五分钟的风,五分钟后你不出来我就一个人撤退。”
  医生挥挥手赶她,“给我一点二人世界好吗?我有很多话想对刘医生说。”
  梅宝退出,在门外把手上挂上一张“请勿打扰”的牌子,然后坐在门外的椅子上把守瞭望。
  时间分分钟过去,梅宝在心里默默计算时间,同时脑子里不免杂念横生。想到自己如今在刘莲子的病房前为她的追求者制造最后的浪漫就觉得不可思议。
  那个曾经他想用生命来打败的女人,如今成为一具徒剩呼吸的躯壳。
  梅宝心情复杂,并没有所谓胜利后的喜悦——在这场三角关系中,没有赢家。
  她想把脑中关于廖忠平和刘莲子的事情都排除,那一团乱码剪不断理还乱。为此她甚至强迫自己想点别的,比如泰国……然而因为不小心想象了下自己穿成人妖的样子去表演,让各国游客捏自己的胸部,就脸色发青,很不舒服起来……但这也好过想廖忠平。
  五分钟时间将近,梅宝默默倒计时。
  这时候走廊尽头却走来一个令梅宝意外的人。
  梅宝错愕之下,预感不妙,然而已经躲避不及,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