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节
作者:
瞎说呗 更新:2023-10-26 19:08 字数:4769
周行之无语,干咳一声道:“你看了半天,就看出这个来?”
李君逸左右看看空荡荡的大堂,说:“又无外人,我说一句又如何?”
“那你现在准备怎样?”
“这个我带走,余下的你处理。”
周行之点头:“也好。”
李君逸拎起黑色布包四个角往外走,走到门口正碰见郑青,他想了想,叫住他:“郑将军。”
郑青皱眉看过去:“李大人叫我?”
李君逸点头:“郑将军昨夜一夜警戒,可留意到什么可疑之处?”
郑青脸色微变:“没有。”
李君逸啊了一声转身要走,又想起什么来似的转过身:“郑大哥,你与其留意我,多留意下周围多好?也省下许多麻烦。”说完谦和一拜,转身走了。
周行之在后面看着不由暗暗发笑,想了想对郑青说:“如你所知,其实此人气量也不大,若真是要找我的茬,朝堂之上早就弹劾我数次了。”说着话头一转,说:“你去查一下,昨日中午,都要什么人不在营地。”
李君逸出了虎牙关拎着黑布包慢悠悠往县城赶,刚走了没半个时辰,就见前方道上奔来一匹马。冬日天燥,后面起了一阵尘土。不大一会儿功夫,到了近前,李知县在毛驴上瞅着八百里加急一样的褚日持双眉微蹙。
褚大公子纵马到了李君逸面前,跳下马来直奔他面前上下的打量,一副你有没有被怎样有没有少了胳膊少了腿的表情。
“你干什么?”李君逸微有不悦,大老远来接人是好事儿,可至于弄得好像他刚从狼窝里出来一样么?
褚日持又上下的打量了他一边才小心问:“你没怎样吧?”
李君逸皱眉:“我能怎样?周行之能吃了我么?”
褚日持大大的松口气,说:“我今天中午赶回来,听说你一夜未归,我便来找你。”
李君逸毫不领情:“那你为何不昨日跟我一起来了呢?”
褚日持刚要说什么,忽然看到李君逸手边的黑布包,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李君逸正好嫌弃这东西不吉利,顺手就扔给褚日持:“好东西,周行之给的,帮我拿着。”
褚日持伸手接住了,手里一摸却有些不对劲:“这是什么?”再一摸,就摸到个鼻子,顿时脸色就是一青:“人头?”
李君逸在毛驴上,还是有点居高临下的意思:“张之清的人头。”
褚日持一皱眉:“张之清?”
“对,张之清。”李君逸扬眉,漫不经心的问他:“你昨晚,干什么了?”
褚日持是聪明人,立刻听出蹊跷:“你怀疑我?”
“例行公事而已。”虎牙关戒备森严,如果不是虎牙关内部的人,那么可以来去自如得人,他也就想到这么一个。
褚日持挑眉把黑布包挂在马鞍一侧,翻身上马顿时比李知县高了那么一截:“前几日家中有信,说家里有人故去,我本不想回去,无奈有人意图夺我家主的位子,不得已,只好回去看看。”
“恩,是得回去。”李君逸想了想,忽然哎呀一声,满脸的疑问:“这丰州千里之遥,你这马果然神骏呢。”
褚日持更正他:“不是丰州,本家不在丰州,距离双桥县,不算远。”
李君一指身后:“其实你是东齐人?”
“对!”褚日持笑:“你信?”
李君逸哈哈一笑:“信!我自然要信的。”
“你分明就是不信。”说着一指那人头,问:“周行之给的?”
“不是,”李君逸说:“我要的。”
褚日持不置可否,看他一眼。
“约莫一个时辰前,在虎牙关发现的,正好我在,就要了过来,等验完了尸,好歹也给张之清张大人个全尸。”
褚日持皱眉,思忖道:“如此说来,这张之清果然是他杀的了?”
李君逸看过去:“何以见得?”
“若非他派人所为,这张之清的人头怎么会出现在虎牙关?虎牙关戒备森严,也不是随便什么人就可以大摇大摆把个人头埋在那儿的把?并且这人头怎么偏偏就你去了它就出来了?若说是旁人陷害,这手法也未免幼稚。况且这一个小小的双桥县就算张之清是被别人所杀,又是处于什么目的什么手段把人头埋在虎牙关?”
李君逸忍不住失笑:“那好,就算如你所言,这人呢是周行之杀的,那他为何还要把张之清的人头砍下来?还要把它埋在虎牙关?还要偏就被我知道?而且据我所知,这二人素无瓜葛,毫无冲突,周行之为何又要杀他呢?”
褚日持一时无语,问:“你怎么知道这两人就素无瓜葛毫无冲突呢?”
“周行之说的。”
“你……”褚日持哑然:“他说你就相信?”
“他说我为何不信?”
褚日持呆了一呆,拍马上前与李君逸并排,寻思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李君逸:“君逸,你与这周行之到底,是什么关系?”
第九章
褚日持呆了一呆,拍马上前与李君逸并排,寻思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李君逸:“君逸,你与这周行之到底,是什么关系?”
李君逸目不斜视:“我与他是什么关系,与你有什么关系?”
“若是没关系,你觉得我会问?”
“……那你便不该问。”
“你与他若是我想的那种关系,那他便理所当然是我的敌手,对与像他这样的敌手我应该可以利用你们的这种关系为突破口,你觉得呢?”
李君逸皱眉,狠狠瞪过去:“这种话你若是再说一次,我便不客气。”他是想用六年前的旧情牵制周行之,但并不表示他会喜欢别人也用这个方式,当年歌若让他用了五年的时间来平复心绪,但谁也无法保证,今日今时会有同样一个五年让他喘息。
褚日持丝毫不为所动,继续笑吟吟道:“看来,你说十分维护他的了!也是,一个是功高盖主的侯爷,一个是当今陛下宠信的功臣之后,传出去,毕竟不是什么好事。”
李君逸咬牙,抬脚朝褚日持的马肚子踢过去:“你一肚子龌龊,不要觉得人人都与你一样!”
褚日持看着他恼怒,得意一笑,一提缰绳,马儿一闪李君逸没踢着,反而把自己给掉下驴去,幸亏这路边的秋草厚厚一层,也没把他摔着。褚日持坐在马上看着他气急败坏的爬起,忽然皱眉:“这就是你昨夜未归的原因?”
李君逸从草窝里爬起来,瞅了眼褚大公子颇为阴沉的表情,兀自沉下气来,自顾自拍着身上的草屑坦然道:“我从未过问过你的事情,所以你最好也不要过问我的事情。”末了又说:“你褚日持也不是个清白人物,禇门的门主,特地来这儿,恐怕也不是闲逛的!我暂不管你,不表示我一直就不管你,你若是碍事儿,我自会想办法治你。”
褚日持静静听他说完:“好,就算是你我十年未见,你觉得我未必是当年的我,不信任我!可周行之呢?你们也是六年毫无联系吧?”
“那不一样,周行之为人我了如指掌,而你……”李君逸摇头,走过去把毛驴牵了过来:“而且我似乎是本来就对你知之甚少吧?”除了知道他是禇门的门主,李君逸想对这个人可谓是丝毫不知。
“我信他,就如我不信你。”
“不信我?”褚日持忽然发笑:“有些话,你不信我,可会吃亏的。”
“吃一堑长一智,我自得其乐。”
“好。”褚日持眼望前方,黄草连天,天清云淡:“但是君逸我得告诉你,周行之没那么简单,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周行之与张之清之死,确实有关。”
李君逸叹气:“你到底是与周行之有仇还是,张之清死前跟你说了什么?你为何就认定了此事与周行之有关呢?”
褚日持看着他,涩涩一笑:“张之清,与我是旧识。”
李君逸一愣,好大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难道还真是回去了东齐?”
“你信我?”
李君逸扬眉:“你若是拿这个骗我,也未免太无聊了把?”
“那你不问我本家是东齐的什么人?”
“这有什么好问的?反正东齐皇亲显贵中也没有褚姓!再说,你是为张之清的案子来的吧?我查清了案子,自然就没你的事儿了!我干我的,你查你的,互不相干!”
“既然目标一致,何不结盟?”
李君逸摇头:“那实在是对不住了,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与陌生人结盟。”
年少时在丰州认识此人,初识只知道这人风趣仗义,别人说他是禇门的门主城府极深,心狠手辣,他还不信,可后来听多了,慢慢的也有了些了解。十几岁的年纪就可以掌控禇门上下几千人,若说这人纯良,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他奉命来双桥县其一为的是张之清的案子,其二是为周行之一事,可现如今两件事纠扯到了一起,事关重大,在没有清楚褚日持目的前,他不准备与此人有过多公事上的交涉。
两人一路上还算是轻松自在,虽然是常常话不投机,但也有说有笑的到了县衙,进了门两人分开,李君逸直奔书房找主薄王大人。
李君逸对这个主薄还是挺客气的,虽说才是个九品的官儿,但人家好歹年纪大了,尊老也是行善,积德总是件好事。王主薄捋了捋山羊胡子,递上本儿册子:“这是大人您嘱咐的,都列好了册子了,请过目。”
李君逸接过册子,惊喜道:“这么快?辛苦了。”
“为大人分忧是下官的福分!”王主薄一脸喜色:“其实这么快就可以整理明白,全是托了钱老爷的福。”
“钱老爷?”李君逸稍稍一想:“啊!是说,行商的那个钱正泽?”
“正是,正是!”王主薄一阵感慨:“这钱老爷是此地有名的善人,冬舍棉被夏舍粥,这县里的学堂也是钱老爷出资协办!跟咱们张大人那是忘年之交啊!钱老爷是见过世面的知道大人要彻查张大人的案子,早就准备好了这册子了!”
“啊……”李君逸点头,凝神想了一想,也没再说话,径自翻开册子大略一番,不由的皱眉:“怎么?都是本县百姓?文华斋秋老板,铁匠张毅,云居楼路掌柜……就没有什么可疑的么?”
王主薄思索道:“张大人一向爱民,常在民间走动,接触的自然也是本地的百姓,这些人我也都认识,实在是没什么可疑的。”
“那书信呢?”李君逸问:“可有什么往来的书信?”
“张大人性情,微有些孤傲,甚少跟人有什么交情,家里也没什么人了,所以这书信也是寥寥无几。”
李君逸皱眉翻着册子,问:“这个木匠佟大是什么人?张之清大人最近还打过东西?”
“前阵子,张大人买了一只鸽子,所以打了座鸽舍。”
“……哦……”一只鸽子也犯得着专门找木匠?李君逸又问:“那这个醉衣轩是什么?”
“醉衣轩的千日留香酒,掌柜的是给张大人送酒钱来的。”
“酒钱?”
“啊,是这样!”王主薄解释道:“钱老爷嘱咐送的,张大人觉得不妥给醉衣轩送酒钱,醉衣轩的伙计收了被钱老爷骂了一通,所以就又把酒钱送了回来……然后没几天,张大人他就出事儿了!“
李君逸蹙眉,看来,他得抽空拜访下这个钱老爷了。正想着,忽然有衙役来报说虎牙关郑青郑将军到,李君逸忙请人进来,王主薄行了礼,退下。片刻,郑青进来,依旧是面无表情,待左右都退下了,这才沉声道:“查到那人了。”
李君逸微诧:“这么快?人呢?”
郑青微顿:“死了。”
“死了?”李君逸一惊:“怎么死了?”
“如果不是死了,也不会这么快查出来。”郑青说:“你离开后我就奉侯爷之名暗地查探,谁知才没一会儿,就有人在凉江边上发现了一具尸体,事后我再一问,才知道,死的这个胡贵就是那天不在营中的那个。”
李君逸凝眉:“怎么死的?”
“酒后失足落水,看死况,该是昨晚。”
“昨晚……”李君逸来回踱了两步:“可有他杀的可能?”
“不排除这个可能,不过胡贵此人性情急躁粗鲁,心胸狭隘,贪小好财,得罪之人甚多。”
“那昨夜都有谁见过他?说过什么话?或者,有什么可疑的行径?”
郑青微微一顿:“没有,据查,胡贵昨日下午出去就没再回来过,是一个人,问了问平时较近的几个人,也都说没什么不寻常的地方,既没有书信往来,也没人找过他,更没有可疑行迹。”
李君逸站在原地愣愣的发了回呆:“如此说来,这条线索算是断了?”不管他是否是他杀或者失足溺水而死,再揪着这一条查下去恐怕也查不出什么倪端了。
第十章
是夜正值十五月圆,李君逸闷坐树下,瞅着月亮不知神游何处。褚日持从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