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
作者:
孤独半圆 更新:2023-10-14 10:17 字数:4991
飞羽满脸的黑线,努力挣脱开那人的魔爪,有些窘迫地道:“呃,我不是鬼,我是飞羽。”
“哎呀,你就是飞羽哥哥呀,我是萨云呀,你的弟弟。”萨云开心地抱紧了飞羽,吚吚呀呀地大闹着。
飞羽听着他清脆的大嗓门在整个夜羽殿上空回响就头疼,抚着额呻吟道:“九殿下,您还是小声一点吧,会招来其他人的。还有,飞羽不是您的哥哥,您还是叫我飞羽吧。”
闻言,萨云也止住了声音,小声地问飞羽:“可是,父皇告诉我你就是我的哥哥呀,为什么不能叫你哥哥呢?”
虽然事实的确是这样,可飞羽还是牢记着师父的话,不敢乱来:“九殿下,这样吧。只有我们两人的时候,您可以叫飞羽哥哥,其他时候就直接唤飞羽好么?”
……
几经交涉,萨云终于还是同意了飞羽的提议,既然目的已经到达了,认了飞羽作哥哥,就又满意地游荡回了自己的流云殿,身后跟着两个无奈叹息的可怜影卫。
飞羽也终于松了口气,躺回了床上,想着那个自己以后要保护的弟弟,那就是自己的弟弟啊,小小的、软软的,和自己早已被练得精壮结实的身体不一样,像只小狗。
渐渐地睡了去……
命里有时终须有 多余
睡梦中,飞羽是被桃儿唤醒的,不知怎么回事,平日里习惯早起练武的他,此时却仍是迷迷糊糊的,头有些痛。
飞羽强打起精神,从床上支撑着坐了起来,被桃儿服侍着梳洗、穿戴好后,就被立刻带到了夜羽殿的正堂。
一抬眼,就见正堂的主位上正坐着昨日才见过的皇帝陛下——萨胤风。
此时的萨胤风并没有穿昨天那件耀眼的皇袍,而是简单的穿了件暗紫色的儒服,剔透的血玉簪将他墨黑的长发高高束起,使得那张俊美的面容多了几分雍容与邪气。
还有些迷糊的飞羽正要像昨天那样下跪时,被萨胤风微笑着让身侧的太监制止了,使得飞羽很是莫明。
“羽儿,你以后就是云儿的影卫了。云儿,你昨天也见过了,你的皇弟,萨云。”萨胤风轻啜了口茶,缓缓地说道。
而飞羽对萨胤风知道自己昨晚见过萨云的事儿一点儿也不惊讶了。毕竟,昨晚知道那事儿的可不止是自己和萨云。
而且,面前这人,可是当朝出了名的铁血帝王,连这点手段都没有,还能坐在这儿喝茶嘛~
自己虽然和师父一直待在山里练武,没见过外面的世界,可临行前,师父却是留下了一封密信,里面将这些皇族里有的没的都给讲了个透。
还好自己昨晚睡不着有看那信,不然,今天还真是又要被那皇帝给吓一跳了。
旋即,飞羽既不多想、也不多问,向萨胤风躬身回答道:“是。”这点倒是让萨胤风愉悦不少。
呵呵,影卫么?虽然对于一个皇子,去当自己弟弟的影卫是一种耻辱,但从小就被灌输是自己亏欠了弟弟的飞羽倒是觉得理所当然,还很是满意这个安排。
“你以后私下里就叫朕父皇吧。今天你先熟悉熟悉这里,明天就跟着影卫风去见见云儿。”兴许是因为自己不公平的安排而有些愧疚,语气也开始有了些柔软。
“是。”飞羽仍是只有一个字,没有过多的话,还真是严格遵守师父信中的嘱咐啊,“谨言少语”。
不过,他对面前这个皇帝陛下可是没什么好说的,毕竟,以飞羽的喜好来讲,能不讨厌他都已经是个奇迹了。
萨胤风见飞羽几乎不跟自己说话,虽然心中对他是有些愧疚,但自己也不是个能迁就人的主儿,也不再多说,兀自起身到御书房去了,似乎一刻也不愿在这里多留。
等到萨胤风走远后,飞羽那张绝美的脸上开始浮起一抹轻愁。自己以后的一辈子都只能被关在这个巨大的牢笼中了吗?还要一直当个见不得人的影卫。为什么,为什么不能继续过那个平凡的日子,自己宁愿不当什么皇子、不要什么绝世的容貌,只要自由,只要自由就够了,真的。
可,这一切都是自己亏欠了弟弟的呀。自己本就是个不应该出生的多余的人,夺了弟弟在母体内的养份,才让弟弟毫无自保能力而需要那么多的影卫。
现在自己这一身的绝世武艺,都是从弟弟身上抢来的。
连这条命都是呢……
飞羽烦躁地甩了甩头,想要甩掉那些烦恼与困惑,那一头如瀑的银丝凌乱而诱惑地飞舞着,流动的光华似乎能摄去人的心神。阳光下那双染着淡淡忧愁的银眸则是让人心疼不已。
第二日天还未亮,影卫风就来了。飞羽之前训练时就习惯了不眠不休的生活,所以他毫无困倦地跟着影卫风到了萨胤风的寝宫盘龙殿。
盘龙殿内巨大而精致无比的龙床上,精致的双龙戏珠盘旋在床头上,金丝的被褥显得华贵无比,散发着淡淡清香的楠木上睡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儿,墨黑的发丝彼此交结纠缠着,就像幅绝美的织锦。
飞羽从一进殿,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麝香味。咦,这味道,师父教过的,嗯,应该是欢爱后的气味儿啊……
飞羽郁闷地看着龙床上自己的父皇和皇弟,心想着这父皇也真是的,要宠幸后宫的嫔妃了也不知道让皇弟回避回避,多不好呀。诶,不过,为什么这里只有父皇和弟弟,却没有女人呢?嗯,大概是被送走了吧。
正当飞羽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床上的人儿都已经醒了。清醒过来的萨胤风迅速将还有些迷糊的萨云抱在怀里,用锦被裹住,斜倚在龙床上,眼角微挑地看向飞羽。
因为萨云将整条被子都裹在了身上,浑身□的萨胤风只有一条薄薄的毯子堪堪盖住自己的下身,将布满欢爱后的痕迹的上身暴露在空气中,完美的线条将他浑身的肌肉勾勒得矫健而不失优雅,修长笔直的双腿隐含着强烈的爆发力,小麦色的皮肤上仍残存着些汗液,使得他看起来就像一头即将扑食的猎豹。
看得有些呆愣的飞羽这才反应过来,惊骇地发现那两人都是赤身□,登时被眼前这暧昧的画面刺激得面红耳赤、气血倒流。
这……这,昨晚被“宠幸”的是萨云!?我的天啊……
而萨云则是揉了揉睡得有些迷糊的大眼睛看向飞羽道:“咦,哥哥,你怎么来了?”
“咳,”飞羽通红着脸,别扭地答道,“以后哥哥就是你的影卫了。”既然皇帝老子都准让叫父皇了,现在自己自称下哥哥该没问题吧。
“诶,是这样吗?哥哥不是皇子吗,怎么会去当影卫?”萨云仍是一脸的天真。
“因……因为,哥哥要保护弟弟呀。”飞羽心中有些苦涩,但脸上仍是笑得开心。
萨胤风哪里会看不出飞羽的不自在,等了许久,终于开了口:“好了,羽儿,今天就让云儿知道你是他的影卫就够了。你今天仍是去休息吧。训练嘛,还是算了,朕相信你师父已经把你教得很好了。三日后你就开始一直跟着云儿吧。”
“是。”飞羽应了下来,终于解脱了,有些落荒而逃地举步向殿外迈去。
临出门时,飞羽回头又看了一眼床上的那两人,只见萨胤风温柔地为萨云掖了掖被子,吻吻他的额头,才又轻轻地起身准备去上早朝。而萨云此时的眼里也满是被宠爱的孩子才有的喜悦的神色,还有对萨胤风满满的……爱恋。
那是自己的父亲呵,却是从未如此温柔地陪伴过自己,从未关心过自己,甚至,甫一出生就遗弃了自己。
呵呵,自己果然还是那个多余的人呐……
命里有时终须有 血族
出了盘龙殿,飞羽再也没有了逛皇宫的打算,而是径直地运起了轻功回到了夜羽殿。
拖着有些疲惫的脚步靠坐在一棵巨大的古松下,在松枝的阴影掩映下,就这样呆呆地望着头顶的太阳,只希望这一切能快点结束,快点,再快点……
“咚!”一颗松子准确无比地砸在了飞羽头顶的正中。
“痛……”飞羽抚了抚被砸到的脑袋,有些郁闷地抬头向树上望去。树上怎么会有人?自己全然没有觉察到呀,难道那人的武功超过了自己……十倍?
“啧,被遗弃的小皇子,真是可怜呀~爹不疼娘不爱的,还从皇子沦为了影卫。真不知该怎么说你的好。”一个略带戏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可恶的家伙,一定要抓到你好好地揍一顿!
飞羽气愤地抬头向上望去,只见一个躲在树荫里的高大男子穿着一件巨大的黑色斗篷,蹲坐在松树上,一脸的戏谑。
“咦,你是谁,怎么会在皇宫里?还知道我是皇子和影卫的事?”觉察到此人并无恶意,飞羽稍稍放轻了敌意,有些好奇地询问着,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高人,居然能让自己毫无察觉。
这皇宫还真是什么人都有啊~
“你问我啊,好吧,那就告诉你吧,这可是我第一次告诉别人我的名字呢。我叫德烈嘉斯。
我得说,你很幸运,被我看上了眼,所以我特许你叫我德斯。”那男子张狂地一拂飘在额前的碎发,邪肆的笑容映衬着一双迷人的黑眸,栗色的短发轻舞飞扬。
“你……好吧,德斯,你为什么会在皇宫里?”飞羽显然有些受不了这人的嚣张,语气已经开始变得有些不耐烦了。
“哦,这可是个很长很长的故事呢。简单地说,就是从我来到这个世界开始,我就在这个皇宫里了。你还是我看着出生的呢!”
“诶?怎么可能?你看起来很年轻啊,最多二十来岁的样子,怎么可能呢?”飞羽觉得今天的一切事情都很不对劲,尤其是面前这个男人。
“嘿嘿,二十来岁……外貌上来说,我确实是这样,可我的实际年龄啊,大到我都记不得了。所以,记住,以后不要再提到年龄来刺激我,我可是很脆弱的哦~”说着,还作势抚了抚自己的胸口,一副不胜打击的虚弱样。
“骗人!人怎么可能活那么久!?”飞羽一个白眼毫不吝啬地飞了过去,不过直觉却告诉他这个怪人没有撒谎。
德烈嘉斯兴奋地趴在树枝上,低下头看着飞羽道:“人类当然不可能了。可我德烈嘉斯不是人呀,当然能活那么久了。”说着,就像一只炫耀的孔雀一般翘起了尾巴。
飞羽被他的话弄得头昏脑胀的,抚着额头叹道:“拜托你,一次性把你的来历说完好不好?!”
德烈嘉斯想了想,神情变得有些严肃,双手撑着松枝俯视着飞羽道:“听好了,可爱的小皇子,我只说一次。
我其实是另一个世界的一个高贵的种族——血族里的一个亲王,嗯,血族有很多族系,亲王就是其中一个族系的王。
一般来说,我们只能生活在暗夜里,所以也有人叫我们暗夜之族。但能力强大的血族也可以承受一定的阳光,就像我咯。
我是被敌对方暗算到这里来的。那人本是想杀了我,却被我临时拼尽了力地破坏了他的法阵,结果不知怎的把时空缝隙给打开了,把我弄到了这里来。
到了这里有十多年后,我才确定这里根本没有血族的存在,所以,我就一个人一直生活在这皇宫里,反正这里有的是食物,而且住起来也比外面舒服,更不用说这里丰盛的黑暗气息了。
如果不是回不去了,我还真像在这里度假、休养生息呢~
因为血族生命的永恒,我已经在这里看过十三任皇帝的来来去去了,不过,你还是我在这个世界第一次感兴趣的人。
好了,愿意加入我吗?我可以让你和我一样不老不死哦。”
飞羽像看白痴一样看了德烈嘉斯一眼:“拜托,我不小了,你想讲故事找别人去,我就免了。”说罢,飞羽站起了身,拍拍衣摆上的灰尘,准备回他的夜羽殿。
这时,更加诡异的事发生了,飞羽迈出的步子怎么也放不下去了——他整个人都被冻住了!!
德烈嘉斯用斗篷把自己遮了个严实,跳下树来到飞羽面前:“小家伙,现在相信我了吧?”
“妖术!你练的什么邪功?!快放开我!”飞羽愤怒地瞪着德烈嘉斯,努力地挣扎着,却是徒劳无功。
“啧啧啧,小家伙,还嘴硬呐?”德烈嘉斯诡异一笑,露出渐渐变长的犬牙,“看来,只有让你真实地感受感受我们血族的‘觅食’了。”
说罢,两颗尖尖的犬牙压上了飞羽白皙修长的脖颈上。
“唔……”飞羽只觉脖侧一痛,不由得低声呻吟了一声,紧接着就感到了自己“咚咚”的剧烈心跳,听见德烈嘉斯毫无掩饰的大口吞咽声,那是,自己的血液!
他……他在吸自己的血?!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