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节
作者:左思右想      更新:2023-10-10 17:46      字数:4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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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杀了我,必会对云楚造成某种影响,长公主也没把握确定我的死会将云楚影响到什么程度,她爱云楚,因而在她还不确定我的影响力之前,她不会冒险非置我于死地不可。
  “成大事者,身边可以有很多他喜欢的女人,”长公主平缓而论,“却不能有一个真爱的女人,因为这样的女人能拴住男人的野心,羁绊男人前进的脚步。楚儿他可以对你有情,但绝不能因你而为情所困。你若是寻常女子,我就是让他娶了你也无不可,可你偏偏是他人的新婚妻子,我如何能让你活?”
  我波澜不惊的看着长公主,“你不让我活是因为你对云世子的爱,你不忍见他因我而丧志,但夫人现在也一定清楚,只要我死在日月国内,云世子必会疑心是夫人所为,那后果,我自不必说。”前一夜你还能选一个云楚不在的夜晚赐我毒燕窝,今日之后你却未必敢在日月国境内杀我。因为你是云楚的母亲比我更了解云楚,知道他爱上一个人将意味着什么。
  长公主冷睇我一眼,眼神犀利目光如鹰一般尖锐,“看来,你比我想象中还要聪明,既有胆色又善于观察懂得剖析利害,难怪楚儿一贯放荡不羁,风流成性,却会为你所吸引,你的确与众不同,值得楚儿欣赏。想必今日楚儿做出的这等失态蠢事也在你的意料之中吧。”
  好厉害的夫人,这不是直指我故意激怒云楚么?长公主柔和温良的面具下,果有一双锐利无比的眼睛。
  我暗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夫人既明白绝不能留我在云世子身边羁绊他,也明白我死在日月国境内的后果,可有想过别的法子消去你所有顾虑?”
  “哦?”长公主半睁着眼毫不意外的问:“这么说来,你有好法子?”
  “这个自然,我从哪里来,就该回哪里去,不是吗?”我娇笑着看着长公主,“醉城朝不保夕,夫人难道还怕我回去之后继续左右云世子的心绪?”
  长公主瞥了我一眼,又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仍是默不作声。我又道:“莫非夫人还有别的顾虑?”
  “哦——原来你的如意算盘打在这里。”长公主忽然站起来,看着我的肚子,“孩子何时出世?”
  “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直接答道:“入岁。”在古府安胎的时候,大夫就说过,过了年,入岁的时候,孩子就该出生了。长公主问这何意?
  “入岁?”长公主重复着我的话,自言自语道:“入岁,将是踏雪探梅而来的孩子。”
  “那好,”长公主顿了顿,“本宫明白你意思。在孩子出世之前本宫送你到醉城养胎,不过你要记住,这个孩子,本宫要了,这是唯一条件。入岁之后,本宫自会着人来接我的长孙。”这是长公主第一次在我的面前自称“本宫”,语气坚定,突显了一个公主的尊贵威严。
  可是,长公主忽然答应,我却不禁狐疑起来,她怎会如此爽快就答应了?我本还以为将有一场难打的口舌攻坚战呢……除了孩子,长公主该不会还有别的什么图谋吧?
  “怎么?你不想回去了?”长公主打断我的思量,“你若想改主意还来得及。”
  “不!”我怎会不想回醉城?我做梦都想回去,去救我爱的那个男人。
  长公主点点头,她的双眼深邃无比,不知在思忖筹谋什么,“如此甚好,这一两日我便会安排,遣人送你至醉城。”她这般云淡风轻的话语,我听来却更感忐忑不安,她要如何安排?是说服云楚放了我还是秘密遣送我回醉城?如今醉城被十几万大军围攻,我又要如何安全回城呢?
  这其中似乎还充满了变数,长公主却为何这般轻松的一口应下?是胸有成竹还是另有企图?虽然得到了长公主的承诺,可我的心还是七上八下,不敢不信她也不敢相信她。毕竟能做出与云楚意愿相背离之事的人,整个“弑君宫”中除了长公主,便没有别人了。可也正因为如此,长公主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既有野心家的权谋与手段也有女人行事的细腻谨慎,她真会放我回去吗?
  送走长公主后,我静坐在窗前,聆听着黑夜里的雨声,想遍了各种可能的情况,却始终揣测不出长公主那令人匪夷的心思。她的心里明明充满了杀机,想灭了我和孩子,怎么转瞬间又要我生下孩子?
  这个女人,真是难猜。
  第四卷 宿命 第七十六章 回城
  连绵夏雨意外的下了整整三天三夜,我的旅途也融进了雨中。雨水洗涤了尘土的燥气,还人一个清净清明的心境。凉风袭面,清爽中悄悄裹带了秋的凋敝气息,令人心里泛起无限哀伤。
  梦幻般,我来到那座宏伟的傍山宫殿“弑君宫”,搜寻传说中的极品诛颜,一切都如梦如幻,连离开也是这般传奇,仿佛发生在梦里。
  我再次确信,长公主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她的行动和思维一样迅捷,迅捷到不容我反应,只怕也没给云楚一个反应的机会,就已将我送出了落日城。真难想象,这个女人的心机智谋是用什么铸炼而成?我不知道她是怎样瞒过了云楚,反正我是越来越猜不透她了。她的心思比云楚更难猜,浮云般飘忽不定,像镜中花水中月,虚幻而不真实,当你以为你已看到了“花”和“月”时,却发现那不过都是些幻影。
  没有焦点的望着车外一闪而过的景致,我忽然发现我已弄不清楚,究竟长公主是云楚的弱点,还是云楚是长公主的弱点,我对自己曾经的判断越来越没有信心。因为直到此时,我仍没猜透长公主放我回醉城的真实用意。
  自两日前离开“弑君宫”的那个夜晚开始,我一直没有放弃思索这个问题,设想了多种可能,却没有一个能成功说服我自己。只是记得那夜长公主答应前,曾沉默良久,上下打量着我,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当时不觉有异,这两日想来,那种眼神令我的脊梁骨都寒颤不已。记忆中,我似乎见过这种柔中带刀的眼神,一种内心深处的危机感便时刻萦绕着我。
  在哪里?究竟在哪里?
  我在哪里见过这种眼神?
  “少夫人,前面十里处就到西墨郡了。”驾车的古巽拉开车帘欣喜道,他背上的刀伤已好了大半,只是似乎伤了些元气,看上去不如以前精神。飞羽一听到了醉城边界跟着雀跃起来,我的心却隐约仍警惕着什么,我自己也说不上来。
  是啊,就要到醉城了。难道是我太敏感,想太多了?自下“弑君宫”出落日城,一路都平安无事,临近醉城的地方百姓也都照常作息,人气旺盛,哪里像是有十万大军兵临醉城城下的景象?
  或许真是我想太多了……人一想多,有时就会神经质。
  可我却没办法抑制住自己的思维……
  长公主为我准备了最好的马车,虽是秘密出的“弑君宫”,连逸蝶也未辞行,但上百株诛颜随行,阵仗不大却也不小,云楚向来耳聪目明,不可能不知道。可两日来,马车换马日夜兼行,沿途竟通畅无阻。我没想过云楚会追来寻我,因为他毕竟是云楚,是个有太多欲望,太大野心的男人,不可能为了儿女私情放下他的理想,我在他心里的地位再高也高不过天下帝位。但我以为他至少会派人在沿途干扰拦截,可如今看来不是我低估了长公主稳住云楚的能力,就是我高估了自己在云楚心里的地位。
  还有,长公主究竟为何同意放了我?她的算盘到底打在哪里?若想沿途杀我,她是不是已错过了太多的机会?
  马车急行,黄昏时分,我已到了醉城西墨郡一个边县的城门外。醉城实行郡县制,主城之外为郡,郡下为县,县下为镇。醉城主城之外共有四个郡,以城的辖域人口来看,醉城属于一个超大的城;而以郡的辖制来看,醉城的四个郡也属于超大的郡。所以我娘曾说过,没人把醉城仅仅看作一个城。
  西墨郡是醉城四个郡中离主城最远的一个。回途时没有经过日月国的乌飞城,我便知道,长公主给我选了另一条回醉城的路,只是没想到会到了这里。我出城时走的并不是西墨郡,而是靠北靠主城的北番郡的一个边县,因此对眼前的事物稍感陌生。
  醉城的郡每年要向主城报上计簿,也就是郡内各项统计表册,即地方的行政成绩,包括财政、经济、教育、刑事、民事、灾荒、军事等事,每年上呈一个簿子,分门别类,在入岁之前呈报到主城,名曰:纳上。也就是中国古代秦时的上计。
  记得,我曾在古痕送来的一堆账簿中看到过西墨郡的“纳上”,印象中西墨郡的这个边县守兵多是疲弱伤残之辈,因为其每年的抚恤开支与匪患人祸比其他郡的边县都多,令我印象深刻。但现在看来,这里城门边防虽森严城门却依然敞开,任商旅百姓进出,井然有序,将士们也都年轻力壮精神振奋,倒是大出了我的意料之外。
  我原本以为云楚若真有十万大军围攻醉城,那么必定会先围攻西墨郡的这个边县——湟梁,而湟梁此刻也应该在积极备战,城门紧闭。
  “这真是湟梁县吗?”我禁不住疑惑。
  “是呀,少夫人,”飞羽接道:“城门上写着呢。”我笑了笑,知道飞羽没明白我的意思。
  我探颜看去,正好瞧见古巽将自己的名牌递给一个守城门的士卒,那士卒看了看,对身边一个满脸胡须的将官耳语了几句,那将官一挥手,一群守兵竟将我们的马车团团围住,将官喝道:“将所有人等统统拿下。”
  “看你们谁敢!”古巽跳下马车按住佩剑回斥,“没看到那是古府的侍卫名牌?你们好大的胆子,连古府的人也敢捉拿?”
  “老子捉拿的就是你们,”那将官理直气壮道:“晌午收到上令,古府侍卫名牌已改为大鹏展翅图,凡持有雄鹰名牌进出醉城者,皆为细作,全力缉拿押赴县府审讯,若遇反抗,可就地诛杀……怎么样,还是随我等走一趟县府大牢吧……”
  飞羽大惊,“少夫人,这可怎么办才是?”古府只有侍卫名牌没有丫鬟,夫人名牌,我和飞羽都必须借助古巽的名牌才能证明身份,否则说我是古府的少夫人,无凭无据,别人一定会以为我疯了。或许我当初应该将那个富商名帖保留着,如今恐怕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我怅然一笑,“这只怕是个阴谋。”古府何时不能更换名牌,偏偏在我回城的当口更换,显然是有人不希望我出现在醉城内。而我回来的消息隐秘万分,我又没写信回古府告知,清楚我行程的人就只有“弑君宫”里的长公主,如果说不是她暗中向某人泄漏了我的行踪,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知道我回来了。
  不好,我暗叫一声,古府的侍卫名牌向来用鹰图,古痕素来喜鹰,决不会换成“大鹏展翅图”,如果将官口中的上令不是假的,那么古痕是不是已经快不行了?否则别人怎会有机会传下这等有害于我的上令?
  耳听着古巽与将官的争吵越演越烈,我的心也烦躁起来,一方面气恼某人的暗害,一方面担忧古痕的身体。
  “飞羽,让古巽不要再争,随他们回去便是。”看来只有等进了湟梁县城再谋别的办法。
  飞羽看了看我,撩起车帘的一角,探出头去,大声道:“古巽,少夫人让你不要与官爷争了,随他们回去就是。”
  古巽一听,退到马车边低唤,“少夫人,这太委屈您了。”
  “没事,先进了醉城再谋其他。”我安慰着古巽,也在安慰自己。我知道,我唯一的希望可能在湟梁县的县令身上,守城的将官不过是听令办事的人,看他们严谨的模样,湟梁的这个县官或许不是个是非不明的人。
  “怎么?都不要么?”我看着飞羽抱回来的银子。
  飞羽点点头,“都是群木头,给银子也不要。”我却喜道:“他们不要,我们才有生机,若都是见财起意的贪婪之人,只怕你我就不能活着离开湟梁了。”小小士卒若都是贪财之辈,那县令岂不是更贪了,上梁不正下梁歪,那样的县令还不与某些不良之人沆瀣一气?
  马车在众士卒的押送下缓缓进了城,还好那个将官见我有孕在身,没有强要我下车受押。马车很快进了县府,我还没下车,就听有人报说县令巡视回府了,正好与我等不期而遇。
  “你们这是抓了何人?”一个年轻的男声响起,看来是个年轻的县官。
  将官回报,“回大人,是小的在城门口抓获的古府细作。”
  “细作?带来本官瞧瞧。”男人疑惑道。
  将官将古巽押上,又催促我和飞羽下车。我还没下车,就听见县官惊“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