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节
作者:
一米八 更新:2023-10-10 17:45 字数:5061
她冷笑一声坐到他身边,“若想真的醉便喝酒,喝水算什么?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不是有那句话么,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他抿唇笑了。
她蹙起眉头,逼近他,轻叫道:“出尘……”
他一怔,瞬间收了笑意,想要后退,被她一把抓住了胳膊。
“你不敢,你不敢醉。对不对?出尘。”
他惊惶地看着她,闭上眼睛,又唇张翕。
又在念经。佛祖真的能解救众生么?只不过是一种逃避世俗的方法罢了!
她伸手按至他的心口,迅速施了**法。
他的身体倏然一僵,菱唇紧闭。
“你说人的心是什么样的,这个世界就是什么样的?师傅,你的心是什么样的?”她将头倚在他的心口,听着那跳动的声音,伸手环住了他的腰。
“我的心是空的。”
“空即是色。你跟普通人一样,有感情,有需要,甚至也有怨,有恨,对不对?”
“不对。”
“对!”她仰头,伸手又在他胸口施了一道法力,重新抱住他,似在乞求地问着:“我什么都不要,我盼你好,盼你修成正果。给我一个真心的答案,我会把孩子生下来,绝不允许云熠将他送走,我要亲自抚养他,我把他养大,你在天上保佑我们,好不好?”
他不语,仍闭着眼睛,仿佛只有身体在这里,灵魂飘向了远方。
“师傅,你爱我吗?爱我吗?你说话啊?你到底……爱不爱我?”她说着声音欲加轻缓,到最后就如一声叹息吐在他的脸上,伸手抱住了他的肩膀,将自己的唇递上去,吻,还是不够熟练,时而狠狠厮磨,时而蜻蜓点水,他就是没有反应,浇灭了她所有的热情。
她失望至极,放开了他。过了许久,他才回过神来,睁开了眼睛。
她皱起眉头,看着他平静如常的表情,不禁问:“你刚才用了金蝉脱壳?”
沉默就代表着承认。
她一下子恼怒了,蓦地扑到他身上,狠狠地朝着他的脖子咬去……直
一种新鲜血液的味道,才放开。
她身体里涌动着异样的情绪,刚才,如果他不是出尘而是别人,她很可能会像邪魔妖怪一般,将他的喉咙咬断,吸干他的血!
瞬间移形至檐顶,看着他不动声色的脸,怒道:“你好无情!用金蝉脱壳对付我。人有心,妖精的心也是热的!从开始到现在,你对我的一嗔一怒都是在怪我,怕我会坏了你的修行,对不对?出尘,你真是枉僧!”
转身,快速飘去,眼眶里蓄了许久的眼睛狂涌而出。她拼命地擦着,在半空中盘旋。他不知道,虽然她刚才咬了他,骂了他,可心里也涌出了更多的情愫。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竟在她心里变得如此重要。
第二天一大早,小冬便兴致勃勃地为她梳妆打扮,换上那一袭瑰丽的长裙,长发挽成髻,描眉画黛,眼角处还抹了淡淡的红色胭脂。她看着镜子中那张变得妩媚的脸,那女子,全身透着魅惑像妖精。
小冬不禁赞道:“娘真美!说不定太子殿下见了心中欢喜,就把我们接回去了,不归殿可太冷清了。”
她笑了笑,冲着镜子里眨眨眼,“小冬看我像妖精吗?”
小冬不禁掩而笑,“娘娘您可比妖精还要美!”
这便好,她满意地点了点头。修行年,或许这是最后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了,怎么也要美艳一回不枉千年妖精的名头。
拖着迤逦的长裙,扶着冬,小心地迈着优雅缓慢的步子到了畅春园。
她已经早来半个时辰,没;到大多数人都就座了。施梦兰看到她时,脸色微变了变,最后的目光意味深长。她不以为然花枝招展地坐到了位上,这里的佳丽,哪一个有她漂亮?
过这端庄有礼真是累人,她一坐下便再也忍不住,轻吐了口气,悄悄对小冬道:“我做的好吗?”
小冬窃喜:“娘娘真棒!”
她笑了笑经意间又触到了腹部,不禁将手在那里停留受着那个生命的成长,脸上的笑容刚刚绽放瞥见了出尘的身影。他披了方袈裟坐于几案前,颈侧是她留下的咬痕的目光似是在看着她,又似在看着她身后更遥远的地方。她瞥了他了一眼,便过头去。昨晚倒是忘了问,他怎么也从扬州跑到宫里来了?
礼乐大作,钟鼓齐鸣。那空着的龙椅上,终于坐上了人。子夜不禁异,张了张嘴,没发出声。
新皇上,不是花泽少,也不是云熠。而是,被外人称作是断袖的无法传宗接代的云浦羲。
云熠和花泽少分别坐在龙椅左右首下的第一个位子。仿佛皇帝的左膀右臂。他们是兄弟,应该如此。她不禁有些敬佩起逝世去的先皇,他这样安排,定是预见到了同室操戈的后患。而她也得知了,先皇的遗诏里任命了四位辅政大臣,一位国师。出尘便是那个国师。慕容晏也到翰林院做了学士,圆了他的仕途梦。挂着驸马的名称,再不怕什么李相张相的。
她发现施梦兰的脸色异样,命小冬去向宫女打听,竟得知,先皇遗诏,登基大典过后,蓉妃和施美人一同前去帝陵,终生守陵,不得回宫……
庆宴将要开始之际,一个太监过来告诉子夜,太子殿下让她过去。她不禁转头看向云熠,他正看着她,面色有些憔悴,却仍透着霸气,摆手示意她过去。自从来到宫中,他将她安排至冷宫,他们还未真正的见过面。她不知道他心里现在是怎么想的,他是不是对她肚里的孩子心存芥蒂。
快步走至了他身边,笑着叫了声:“太子!”
他笑了笑,将她拉至身旁坐下,对面正是花泽少和慕容晏,出尘在下首,也正能瞧见。
云熠从桌下悄悄握住了她的手,低声在她耳旁道:“你今天跟往日不一样。”
“呃?”
“更像一个妖精。”
她一怔,感觉到他手里的温度,朝他笑了笑。发现花泽少正在看着她,目光灼灼,她便低下了头。
云熠注意到她些许隆起的腹部,盯着看了一会儿,慢慢道:“为何一个孩子要十月怀胎才能生下来,若是快一些该多好。”
“太子,你不喜欢他。”
“没有办法喜欢。”
“但看在我的份儿上,你将来能对他好吗?”
“我说了会将他送走。”
“不。”她低声道,却充满了固执与倔强,“我一定要抚养他。”
“子夜,我已经失去了云儿,失去了皇位,不能再失去你了。”
“失去了孩子就等于失去了我。”她看向他,语气中甚至带着一丝威胁,利用他对她的不舍。
正文 恨却休…2
宴在一声锣鼓声中响起,佳肴美酒,莺歌燕舞。'*觥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庆,子夜也暗暗松了口气。
几曲歌舞过后,花泽少忽地起身,举起杯中的酒向皇上致意后一饮而尽。子夜看到他眼中的落寞和苦闷,心中不禁为他担忧难受。
众人不知花泽少要做什么,皇上也问:“王兄有什么话只管讲,今日大喜,朕一定竭尽所能满足。”
花泽少微微一笑,看向子夜,眼中充斥着占有的**。子夜不禁有些担心,握紧了手掌,垂下头。
只听得花泽少含笑道:“可请皇上赐臣一个女人。”
“哦?”皇上笑了笑,“宫里佳丽三千,皇兄只管说来,要哪个?”
花泽少放下杯子沉吟了下,“自古红颜多薄命,好花常是无人怜。臣只要被打入不归殿的……子夜。”
此言一出,惊四座。
子夜震惊不已,没想到泽少会这样,会这么大胆,不过,这倒像他以前的作风。她不禁看向出尘,他却若无其事坐于案前,双目低垂。她在心内轻笑,他早先就极力搓和她与花泽少,恐怕,现在他心里也是在笑吧。
云熠即拍案大怒,“永福王,你太放肆了!子夜是我的女人你不知么?”
皇上愣了刻。也道:“王兄这玩笑开得过大了。”
花泽轻笑一声。不知从哪里摸出地折扇。轻摇起来。一如往日那般不羁。“臣可知道这宫里地规矩。并没有放肆。被打入冷宫地嫔妃。亲王若看中了是可以解救回宫地。毕竟人人都有怜香惜玉之心。还有。女人分你地我地。而是要分。爱与不爱。”
整个园内变得鸦雀无声。云熠地胸脯巨烈起伏着。眯眼看着花泽少。突然冷笑一声。“花泽少。你真是太自负了!”
这时施梦兰从容不迫地从位上站了起来中端着一杯酒。走至前面靥如花。“永郡王爷。永福王爷。今日可是个好日子。何必动肝火呢?”
施梦兰地话让众人都云里雾里。她一个即将去守皇陵地妃子味着青春没有了。富贵没有了自由没有了。地位没有了。甚至人生都没有了。怎多管起这等闲事?慕容晏明显地在位在坐立不安。直直地盯着施梦兰。
子夜不解地看着施梦兰。不知道她要干什么。没有人回应她地话轻笑了一声。似是自嘲吸了一口气。转向子夜“子夜。^^^*我可真地是……太喜欢你服你了!你看看这满座地文武大臣。他们看你地眼睛里都带着什么?”
此话一出,满座的臣子都倒吸了一口气,别过头去,有的喝酒,有的夹菜,再不敢把目光转到子夜身上。
施梦兰朝四周扫了一眼,低声骂了一句:“道貌岸然的东西!”然后又看向子夜,“你不过是我的一个丫环,到底有什么能耐惹得这么多男人,为你这般?不过我仍然佩服你。来!喝了这杯酒。感谢你将我的人生改变!感谢你夺走了我的一切!”
子夜看着施梦兰,微微一笑,“谢谢施美人。”
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但我对你更多的……是恨。”施梦兰又阴阳怪气道,“你知不知道,你就像一个不懂规矩的畜牲,一出现就搅乱了我的所有,把我辛辛苦苦编织了十二年的梦给破灭了!”
她淡淡一笑,“这些你已经说过了。”
施兰儿倏地凑到她面前,笑容诡异:“我就是要说,不停地说,就算是我死了也要夜夜去找你,缠得你无法活下去!妖精,别人不知道,你骗不了我,今天我就是要这些人都看看,你就是妖!”
“住口!”云熠与花泽少几乎是同声吼道。
宴席间发出一阵惊恐的声音,所有的人都不可置信地看向子夜。
她怔住了,看着手中的杯子,施梦兰的声音仍在耳旁响着:“你根本不是慕容府的丫环,你来历不明,连个姓都没有,却骗过了所有的人,用你虚伪的纯真!但我笃定,你就是妖精……”
一阵天施地转,好似要从万丈悬崖跌落,她在原地踉跄一步,“你在酒里放了什么?”
施梦兰大笑起来,温柔的面容忽然之间变得狰狞无比,尖声利叫:“妖精!我就让你现形!我早就觉得你不对劲,我就知道你是个害人的妖精!”
一把寒光闪闪的斩妖剑抽出,刺痛了她的双眼。
她捂着腹部,强忍着痛苦,一手扶着桌子,摇摇欲坠。
兰持着剑,双手颤抖着,指着她,疯狂似地喊着:了,她真的是妖精!是清风道长给的符咒,果然是妖精!我这就要她飞灰烟灭,要她还清所欠下债!”
话说着,施梦兰手中的剑已直直地朝着她的心窝刺去。
她抚着腹部,想要躲开,早已没了力气。
一袭白色身影疾风而来,长袖一扫,“啪!”地一声,斩妖剑断裂。出尘嵌住了施梦兰的手臂,沉声道:“娘娘,你糊涂了!”
腹部忽地一阵剧烈的揪痛,只感觉一股热流从两腿之间涌出,热泪毫无预兆地滚落而下,她微微张着嘴,发不出一点声音,不可置信地往下看,是血,鲜红的血!
出尘注意到她异样,往下看去,地上已是一片,不禁叫道:“子夜!”
云熠见状,紧紧拧起双眉。
花泽少跑到前去,惊道:“怎会这样?”
体内一股强的力量勃然爆发,抓着桌案的手骤然用力,噼噼啪啪,碗随着桌子的碎裂落了一地,她好像完全失去了自己,痛苦地仰起头来,朝天狂啸一声,嘶吼道:“我的,孩子……”
凄厉的声线撼天动地,裂云宵。
在场大臣们都吓得慌乱不已,有的甚至往桌下钻去。
“孩子?”花泽睁大眼睛,“你们有了孩子?”
云熠大笑,逼近花泽少:“我说了你太自负了!”
她听着他们的话,只觉得心中憋得难受,长袖一甩,畅春园内顷刻间天色惊变,尘土卷着落叶漫天飞扬,人群惊呼尖叫,“护驾!”的喊声不绝。
垂下头,望见飘扬在空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