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节
作者:
一米八 更新:2023-10-10 17:45 字数:4983
媚娘身穿红衣依然美丽,一手无着她的额头,脸上带着暖人的笑意,轻问道:“子夜,你看到了什么?”
她忽地晃头,胸内翻腾,挣开媚娘,朝着身旁的一棵树用尽所有法力击去。那树,轰然倒地,她的喉口亦涌上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她盯着自己的手掌,喃喃念着。
外面的侍卫听到了动静,纷纷出来查看,媚娘抓起她跃上了屋顶。看着那些人议论了好久,理不清头绪,最终散去。
媚娘伸手点向她的额头,似在她的脑海里输了一道灵力,立刻,那些似曾相识的缠绵画面在脑海里交叠相加,只是每一个画面里都多了一个身影,一个男人的身影,她却看不清他的脸,更不知道他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师傅,是谁?他是谁?是慕容公子吗?”她抱着双膝,想哭,却无泪,心内很是压抑。
媚娘忽地冷下脸,一把将她抓起,责问道:“我道我是那天底下最笨的妖精,应不了千年大劫,终日郁郁。没想到你比我还笨,子夜,不要再招惹别的男人了,你今生欠的桃花债已经够了!”
她摇着头,不懂师姐说的话,她没有去招惹男人,从来没有。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不知道人生的路为何有这么多烦恼,她只是渴望有一个身影,无论在何时都能长伴左右。她渴望做人,拥有人的感情,拥有人的快乐,拥有人的逍遥。她也渴望慕容晏,想要他来成全她,成全她……可是,刚才她脑海里那些芜杂的画面都是什么?
“师姐,我该怎么做?”
“你不是想做人吗?其实做人是最难的,要勇敢,很勇敢。你心里想着谁,就去找谁吧!”媚娘说完嫌弃地看了她一眼,飘然而去。
正文 梦半惊…9
心里想着谁?
她站在白瓦之上,看着浩瀚的夜空,那个隐藏在心底的身影,仍是模糊的,她只是想问,是慕容宴吗?
没有人告诉她答案,恍惚着,她失去了知觉。*
又做梦了,她飘荡在一个陌生地方,四周无人,她喊啊叫啊也没有人理她。然后她累了,就随便坐到了一块大石头上,似乎在等待着。忽而,仿佛天外,有一声柔和的深沉的声音对她说话,“子归,子归……不归,不归……”
子归?不归?这是什么意思?她不懂,迷茫地看着四周,寻找着这个声音的来源,但什么都没有,连最初的那个影子都没有了。她的良人,到底在哪儿啊?
绝望了,醒了过来。睁开双眼看到翠儿惊喜的脸,大叫着:“少夫人您可醒了!吓死我了!”
她揉了揉有些不适的头部,看了看房内,低声问:“惜朝呢?我怎么了?”
“小少爷在李嫂那儿呢,您不用担心。您啊,都睡了三天了,找了好多郎中都看不出病理,还是出尘大师来看了看,说您这是急火攻心,休息几日便可了。唉,少夫人,担心也没有用了,今日都开堂了。”
“什么?”她忽地从床上跳了起来,慌慌张张披上衣服,“三天了!今日开堂,我要去衙门!”
翠儿忽地拉住了她,“老爷夫人都去了,少夫人您不能去!”
“我怎么能不去?”
“出尘师傅说地。今日您不可往东。有灾难。老夫人出门时吩咐过了。让我好好看着您。出了事儿可要唯我是问呢。”
“出尘……”她喃喃地念着。
“对啊。出尘师傅说地肯定不会错地。现在连皇上都对他地话深信不疑呢。全城地百姓都尊敬他。磐若寺地香火可因为他旺了不知多少呢。少夫人。您躺下吧。多休息一下。既来之则安之。静候吧。”
她听翠儿地话坐到了床上。呆呆地看着墙壁。可是心越来越乱。睡梦中那个男子地声音又在她耳旁响起。“子归……不归……子归……不归……”
她忽地站了起来。子归不归。这预示着什么?他们……回不来了!
“少夫人您要去哪儿?”翠儿看到她往门外走去慌忙叫着。
她不理,快步走着。目无君主,妖言惑众,这可是诛灭九族的罪名,就算是皇恩浩荡,不灭九族,他们岂不还是难逃一死?慕容公子,花公子,她在这世上全部的牵念都在他们身上了,他们不能死,绝不能死!
翠儿哪能追上她,出了府门她便暗用了法术加快速度。扬州城,一向繁华热闹的扬州城,今日显得无比地冷寂,甚至大街上都没几个人。偶尔一两个与她擦肩而过也对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将到衙门的时候她便看到了好多的人,将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隐隐听到堂上传来主审问案地声音,她稍用法术不费力地挤到了前面,看到了相扶颤巍的公公婆婆和祖母,甚至看到了只有一面之缘的花老爷。公堂之上,花泽少与慕容晏都穿着白色的囚衣跪在地上,主审的人竟然是云熠!一旁坐着皇上,云浦羲,蓉妃还有青儿公主;另外一边是薛家地人和几个官员。
“花泽少,你且说‘平安’二字的用意何在?”云熠沉声问着。
花泽少淡淡瞥了他一眼,笑道:“平安乃是祝福之语,请问太子殿下,还能有什么用意?”
云熠地脸色一变,厉声道:“大胆刁民,从实招来!”
花泽少无奈道:“平安是福,恕草民无知,不知道它还有什么意义。”
云熠拿起案的卷轴看了看,“从花满楼搜出地那些诗,不法之心,昭然若揭。御华园,浮云斋,平安苑,皆是深隐不轨之意。”
他说完便与一旁的笔录使眼色,笔录立即起身,对着众人道:“御华园,浮云斋,平安苑,每一个名字里面都有一个隐字,乃是华、云、安。众所周知,华是先帝太上皇的字,云即是皇族地姓氏,安……安嘛,安是当今圣上的乳名。御华,浮云,平安,御、浮、平三字可以理解为是驭、伏、平三字。花公子,这其中地意思我就不用再往下说了吧,不然连我也要担个罪名呢。”
堂上堂下一时寂静无声,子夜在下面看着花泽少的后背,挺得直直地。
桀骜不逊的公子,他心里现在一定很难受吧。堂上那个人是他的兄弟,一旁的那个是他的亲生父亲,他们竟要治他罪?御华、平安、浮云,本是简单的字,为什么他们要想得那么复杂?
这时花泽少忽地
来,转身对着外面放声大笑,他看到了挤在前边的子掠过一丝不舍和疼惜,即而便闪开了,大声道:“全都是庸人自扰,太平盛世何来的不轨?我花泽少一生自在无争,是你们的心不干净,枉加曲解!安是皇上的乳名?请问,皇上的乳名我如何得知?”
他说着看向那蓉妃,蓉妃强装自然地闪躲过,端起案上的茶碗抿茶。
子夜不禁狠狠瞪着蓉妃,又看看薛字父子,满脸的得意之色。真是陷害好人,不得善终!
云熠忽地狠拍了一下桌案,怒道:“大胆花泽少!父皇的乳名哪能容你如此菲薄?”
一旁的皇上朝云熠使了个眼色,云熠便抽起行刑令甩到了堂上,大声道:“来人,给我好好教训这个狂妄之徒!”
立即有四个衙役拿着巴掌宽的木棍走到了堂上,花泽少还在笑着,倨傲,无视所有。皇上怒了,拍案道:“大胆花泽少,还不跪下!”
花泽少立即停止了笑声,偏过头,怔怔地看着皇上。确切的说那不是在看,而是在端祥,子夜甚至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敬慕,皇上亦被他这种目光看得不自然起来。他不知道,他将要处罚的人是他的儿子啊!
只是谁也没料到花泽少会说出下面的话。只见他先是郑重地向皇上行了一个礼,然后淡笑着,慢慢道:“皇上何劳再费神?既然认定了我是个乱民,便……终审吧。只是,我还有一个请求。慕容晏与我多年好友,一向本分做人,我们昔日所作多是出自我的笔下,与他无关。”
慕容晏在一旁惊地抬头,眼中复杂,无奈地看着花泽少,满含情愫地唤了声:“花兄!你……”
“有口无凭,怎能听你一面之词就免了慕容晏的罪名?”一旁的蓉妃慢慢说着,拉了拉皇上的衣袖。
皇上迟了一下,定是昨晚施梦兰成功地吹了枕边风,只见他看了慕容晏一眼,威严道:“朕曾读过你的一篇随笔,文法精妙如行云流水。你们慕容家几代经商倒是本分,你说,你可本分?”
慕容晏惶恐至极,忙在地上叩了三个响头,连声道:“小民一心向着朝庭,一心报效江山,只是无门。”
皇上干笑两声,“好,我倒看看你如何报效江山,你且起身候着。”
慕容晏忙起身候到了一侧,担忧地看着花泽少。
云熠便抽了令箭,拿在手里似里把玩着,慢慢道:“花泽少,跪听终审!”
花泽少听罢往前走了两步,竟坐到了正堂之下。堂外的百姓一阵哗然,都在说他胆大。云熠又惊又气,欲要开口,皇上扬手止住了他。皇上看着花泽少,隐隐觉得在哪里见过,在脑子里搜寻许久,终是想不起。疑是故人,且他就要赴死,就看在他为御华园出过力的份儿上,容他这一回。
子夜着急不已,看到一旁的花老爷竟颤抖起又手,嘴巴一张一翕似在喃喃自语。她竖起耳朵细听,听得他口中念的是:“造孽啊……”
子夜一惊,难道他早已知晓花泽少的特殊身份。这些年来,虽对他冷漠,却也纵容,因为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家子弟。
想起花泽少心里面那个跪在雪地里的柔弱母亲,痴等情郎,如何的辛苦?
“啪!”的一声,令箭落在了地上。云熠接过案卷,大手画了一个叉号,又递于笔录,笔录便端与花泽少,示意他画押。
子夜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便问一旁的婆婆,婆婆叹息道:“一画押罪名就成立了,可叹花公子一腔才华。”
“皇上会判他什么罪?”
“定是死罪……”
她忽得一阵头晕目眩,抬头望着天空,那上面映出了花泽少温和的笑脸……
那是第一次在花满楼相见的时候,他夸她美得像天仙,还念了四句诗——春林花多媚,春鸟意多哀。春风复多情,吹我罗裳开,好美的意象;接着便是扬州城的桥头,好多的人呢,但他就是那么显眼,花服锦衣紧紧的拥着她,那种温暖深入骨髓。还有他的唇,在她的耳畔轻啄着,简直要把她融化掉了。他还大笑着说:“我可是风流才子啊,就让他们看好了,看看我们有多甜蜜!”那一刻纵是扬州城繁华似锦,也不极他的笑容夺目。
她怎么能让他死呢?当初他要从她的生活中退出的时候她都觉得世界没有了,现在他就要从她的生命中退出了,她还能活么?
正文 梦半惊…10
发
是在云熠的话还未出口的时候,她大叫了一声,在众推开挡着的衙役闯进了公堂。'*
众人皆哗然,云熠手握惊堂木盯了她一阵,几乎是低吼着,“慕容氏你好大的胆子,扰乱公堂可不是小罪!”
她跪在了花泽少的旁边,低声道:“大人,民妇实在是无奈,不得已而为之。”
云熠轻笑,“不得已?你的相公现已无事,你还有什么不得已的?”
她看了一眼慕容晏,他正在朝她使眼色,那意思就是——退下,不可乱来。她摇了摇头,迎上云熠那恶狠狠的简直想要把她生吃了的眼睛,慢慢道:“大人,花公子何罪之有?扬州城谁人不知他的性情?况且……况且……反正,花公子为行宫事宜鞠躬尽瘁,没有什么目无君主之说。若都像这样逐字曲解,那天下的文人墨客以后谁还敢说话,谁还敢执笔?”
话音落,公堂之上静寂无声,她低下头心里有些忐忑,看了看坐在身旁的花泽少竟然面带笑意毫不避讳地看着她,忽觉得手上一阵暖意,她大惊,他竟偷偷握住了她的手!心里害怕,看看这些高高在坐的人,想要挣开,又欣喜不已,这久违的温暖,来自于他给的,他终于又对她好了。
薛子谦忽而站起,向皇上行了礼走至子夜身边,冷笑道:“妖精!”
子夜大惊,怔怔地看着薛子谦,心怦怦跳起。他这话,来得太突然,好似万里无云的天空中的一道惊雷,打得她失去了方寸。
众人惊异,皆抵首窃窃私语,有的则期待地看着薛子谦,想知道他的话是真是假。
子夜不敢动了,全身冰凉,只有被花泽少握着手暖暖的。
皇上吃惊地盯着她看了一阵。问道:“薛子谦何出此言?可有证据?”
薛子谦微微一笑。“皇上。卑职早先曾几次被这民妇捉弄。当时就觉得事有蹊跷。经过这段时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