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节
作者:一米八      更新:2023-10-10 17:45      字数:4985
  她一惊。正要开口阻止。又听他叹了一声:“可是。我们可以舍弃这里。却有太多东西不会放开我们。”
  她才暗自松了口气。紧紧地抓着他地手。
  到了药铺他亲自去问坐堂大会女子孕期事宜,药铺里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们,那个大夫竟还称她为“夫人”,慕容晏有些窘迫,她却高兴极了,“嗯嗯”应着,她本来就是要做他的妻子的。
  她把喜儿给她的银子全都买了药,好多包。慕容晏手里提着许多,她还抱着一捆。
  已近傍晚,慕容晏担忧道:“天快黑了,你一个女孩子回寺太危险了。”
  “那公子送我吧!”她忙道,这样又可以多跟他相处好多时间了。
  他却面露难色:“我给你找辆轿子吧。”
  “算了,我还是自己走回去吧。”她闷闷说着便去抓他手里提着的药。
  “不行,我一定给你找辆轿子。”他认真说。
  看来他还是很关心她的,她不由得笑了,宽慰道:“小姐没跟你说过吗?我走路走得很快的,一会儿就到。”
  “哦?”他眉毛一扬,“那刚才你还说我走得太快你跟不上?”
  “这个……街上人太多了总挡我的路。出了城就不一样了啊,何况天还没完全黑啊。”话说着她已经把所有的药都抱在了身前,朝他傻傻笑着。
  他抿着薄唇看着她,眼神复杂,略笑着说:“子夜,你是个好姑娘。”
  他终于夸她了!她抿了抿嘴唇,抑制着心内的兴奋,想了好久不知道该说什么,倒羞得满脸通红,抱起药便跑开了。
  “路上小心!”慕容晏在身后喊着。
  钻到人群中她才放开声音,边咯咯笑着边往前跑。
  凭着她小妖精的轻功不消半个时辰便到了磐若寺,天也黑了。寺门戒严,她只好绕到后面翻墙。有桂花树枝伸展而出的地方便是她们住的院子了,她笑了笑,运起真气轻轻地跃便站到了墙上,调皮间还咬了咬伸到脸前的枝桠,竟很苦涩。以前在山里,她很喜欢树枝树叶的味道的,没想到来到人间短短半年,味觉变了好多。
  她歪着脑袋把嘴里的树枝吐了出去便往下跳,忽听得“呲嚓”一声,一转头,衣服竟被树枝挂住了,她急着去抓却忘记了怀里的东西,刚松手,那些药便落了下去,她一着急,便摔了下来。
  本以为会像上次一样伤到脚踝,她刚要站起小腹那里一阵刺痛,她又倒了回去,趴上地上不禁捂住了肚子。好怪,她是妖精,只会受伤,不会生病,怎么会肚子痛?这时小腹处又一阵疼痛,不知为何背脊处也隐隐发凉,她扶着墙站了起来欲要捡起那些药,却觉得乏力无比,腰酸软不堪。这到底是怎么伤着的?竟这么难受。她刚想到着回房躺下,也许过一会儿就好了,谁知腰间酸痛愈加沉重,几乎另她无法站立。
  双腿蓦地一软,坐在了墙角。她蜷起双腿,脸颊贴着冰凉的墙壁,汗流浃背,和着小腹的阵阵刺痛,她呜呜地哭了起来。抬头看院子里,禅门紧闭,屋里面没亮灯,施梦兰和喜儿一定是去惠心师太那里上晚课去了,连一个帮她的人都没有了。想用法力,刚伸出手,却根本没有力气运气。
  从没想过自己会变得这样脆弱,她忍不住哭喊着:“师傅,好痛……子夜好痛,师傅……”
  她感觉到一股热流在腹下流动,每流一下便会给她带来一阵刺痛。小心地掀开裙褶,但墙角下黑糊糊的什么都看不到,她有些绝望,觉得自己要这样死在这里了,哭得更凶了,她不想死,她还有好多好多事没做呢,今天慕容公子刚夸了她,她的春天马上就要到了,她不能死……
  一袭洁白的身影落到了她面前,各着温热的气息和清新的男人味。
  出尘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拥在怀里,月光跃过墙照在他的脸上,隐隐看到他的眉皱到了一起,“小妖精,你怎么了?”
  正文 君心向-6
  她不舍地紧紧抓住他的衣襟,嘤嘤地泣着:“师傅你来了……你总算来了……呜呜……”
  “我感觉到你的恐惧,便过来寻你,你受伤了?”
  她的心忽然痛抽了一下,吸了吸鼻子道:“我感觉到我的身体要散开了,我要死了,没想到临死之前还能见到你。*”
  他皱头痛地一皱,慌忙道:“你伤到哪里了?我帮你治!”
  “我不知道,全身都痛,感觉元气都快没有了……是不是我的劫到了?可是……我还没嫁人呢……”
  他的身体忽地一颤,抱起她便往前院而去,口里伤痛地说着:“我帮你治伤,不管伤得多重,我都会治好的!”
  她的小腹又是一阵刺痛,指甲不觉掐进他的皮肤里。这么厉害的伤恐怕是治不好的,她不禁眼泪连连,悲戚地看着他:“师傅,我感觉……快不行了,我会不会像那个蛇精一样……灰飞烟灭,变成一个个白色的光点消逝不见?我死后,是抬胎做人……还是等待一千年的轮回?”
  他边快速地往院里赶边紧紧地把她的头按在胸口,声音竟哽咽了:“不会的……不该是这样的,你不该这样死,一定是哪里错了,不会的……”
  他径直抱她去了他的禅房,放于床上便准备为她输真气,她却抓住他的胳膊道:“师傅,我可能治不好了……我才发现你是有慈悲心肠的,为什么以前总对我那么凶?你实话告诉我,你是喜欢我还是讨厌我?”
  他竟动情地握紧了她的手,眼圈红了,低声道:“你是个善良的好妖精……”
  小腹又一阵刺痛,她不禁低吟一声,额头沁出了冷汗。* *他慌忙把她放平,伸出食指向她体内输灵气,她却感觉更加难受,不禁叫道:“不要!好痛……”
  他慌忙收了手:“哪里痛?”
  她指着小腹处哀哀地看着他。他皱头忽地一皱。脸色也冷了下来。神情由痛苦变得疑惑。继而变得平静。最后转身对着外面厌弃道:“你看看你裙下有什么?”
  她不解。都这个时候了问这么莫明其妙地问题。但还是掀开了裙子。不禁大叫一声。慌忙坐了起来。抱着双膝就哭:“是血!我真地要死了!你还没回答我地问题呢。你到底是……讨厌我还是喜欢我?呜呜……”
  他忽地转过身瞪着她道:“别哭了。”
  “你真狠心。我都快死了还不让我哭。你还没回答我地问题呢?这是我在人世中最后一个想知道地问题了……”
  他粗暴地抓起她地手腕摸起脉像。冷冷叫了一声:“你这傻瓜!”
  她被他这突然的转变给弄得有些懵了,抹着眼泪定定地看着他。他冷着脸,闷声叹了口气,似乎在思考什么,矛盾了许久,终于将她一抱而起,黑着脸道:“众生平等,谈不上喜欢和讨厌!”
  她很失望,又是众生平等,每次有什么都拿这个做挡剑牌,“你要带我去哪里?哎!你别飞太快啊,凉风一吹我更痛了……”
  他看都不看她,只撩起僧袍围在了她的腰间。
  出尘这次飞得很快,她感觉风都在耳旁呼啸而过,刚要埋进他的怀里躲风就看到了灯火通明的花满楼,难道这是报应?下午刚伤了花泽少,晚上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这个报应来的好快,她不要在这个样子被他看到。她开了口还没来得及发声,出尘便翻墙破窗而入。
  花泽少正在书桌前观书,看到他们这样进来很是惊异,接着便是不解。
  出尘忙上前闷声道:“无处可去,只能将她送到这里了。”
  花泽少打量着她不解道:“子夜,你怎么了?”
  她的眼圈一红,刚想说她要死了。出尘便冷冷地阻止了她,“你死不了。”
  “死?”花泽少很是震惊慌忙请出尘把她放到了床上。
  出尘行了个佛礼:“一切交给花公子了,贫僧不便多留,告辞了!”
  说着便要夺窗而去,花泽少忙追了过去急急问道:“师傅!她到底怎么了?”
  出尘侧了侧身有些窘迫,哑声道:“好像是初潮,她很怕,在墙角下哭,我碰巧遇到。”
  “什么?”花泽少很是惊讶,继而却露出了笑意,显然在幸灾乐祸。
  “贫僧告辞!”出尘也不再解释飞身而去。
  子夜躺在床上,既然出尘说她死不了,她也没那么害怕了。但看到花泽少笑着走至床边,面带促狭,左右打量着她,她忽觉得有些不自在,拉起被子紧紧地抱在了胸前,头也不觉埋了下去。
  他的眼神慢慢变得深邃,她不知道,她现在的样子,在他的眼里是多么地娇羞乖巧,让人疼惜。见他久久不语,她大着胆子仰起小脸轻声问道:“花公子,初潮是什么病,很不好治么?”
  他一怔,既而展开了笑容,俯在她的身前柔声道:“你果真是一个单纯的小傻瓜,难怪不解风情。别怕,你没病,我这就让人来帮你。”
  她听得一头雾水,花泽少则轻轻地揉了揉她的脸含笑而去。她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看着他俊雅的背影离去,觉得他真好,白天她那样气他,他也不计较。
  姚妈妈带着两个小丫头来帮她。她确定这是她人生中最最难忘的经历,由丫头帮着清洗那些血渍,听着姚妈妈拉长着嗓音给她解释月信出潮,她隐隐觉得这种事被出尘和花泽少知道是一件很丢人的事,不禁又羞又悔,紧紧地捂住脸任由她们帮她擦洗身子,不知道等一会儿该怎么面对花泽少。
  沐浴后她又被领回花泽少的房间,缩进他的被子里,觉得身上都沾满了他的菊花香气,仿佛他的人就在她面前一样,她的脸颊如火烧。檀木门开启,又是菊花香气扑鼻,连如雾的纱帐都轻轻飘荡起来,一定是花泽少,她忙用被子遮住脸颊,一动不动。
  他大步走至床前,撩开纱帐,笑看她:“我已经派人到寺里告之施梦兰,今晚你便留在这里。”
  她忙坐了起来,青丝披散,遮住两颊,抿了抿嘴唇道:“你要我在这里睡?跟你?”
  正文 君心向-7
  凉风从窗口吹进,烛影飘摇,映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的看不清他的表情。(*^)(*)她有些担心,拉起被子缩起肩膀。
  他忽而展露笑意,意味深长,一把将她从床上抱起。睡袍滑落,他垂目恰好能瞥到春光乍泻,她忙拢了拢衣带,双手遮于胸前,心慌意乱。脑海里不禁浮现慕容晏与施梦兰之间的缠绵悱恻,男女之间,若能爱得那得么激烈,那爱一定很深吧。只是他的眼眸幽黑不见底,她不敢确定他对她的是男女之爱,或许她像素心一样,有哪个地方像他英年早逝的母亲。
  他把她抱到了另一间雅洁的房里,放在了一张漂亮的大床上。跟她第一次来到花满楼时看到的那一张床一样,也是花被子,红纱帐,还坠着漂亮的流苏,她从来没有睡过这样好的床!
  他温和笑着,小心地扰起她耳边发丝:“子夜,你多大了?”
  他的指尖凉凉触到她柔软的耳垂,痒痒的感觉传遍全身,她禁不住笑了,“嗯,好像十七吧。”她只知道喜儿今年十七岁了,她们应该差不多大吧。
  “好像十七?”他凝神看着她,半晌,“都这么大了,也该懂事了,子夜。”
  她不太懂他的话,琢磨了半天,不解道:“懂什么事?”
  他轻笑,替她拉好薄衾,若有所思,似是自言自语道:“不懂也好……还是不懂的好……”
  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不懂,但她真的是不懂了。|…^*双手抓着被沿看着他,轻声问:“花公子,如果我不答应跟你,你就不会帮我赎身了吧?”
  他眼睛一睁,轻拍着被子道:“你要休息了,这些事以后再说。快闭上眼睛,我看着你睡。”
  他要看着她睡?她忽得想起那日他抱着她站在二十四桥头春风得意的样子,还有那些醉人的吻……万一她睡着之后,他再……
  虽然很担心。但看到他不可抗拒地目光。她还是乖乖地闭上了眼睛。本想用法力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他迷倒。但她现在身体虚弱又使不出法力。于是只闭着眼睛。佯装睡着。
  他什么都没做。静静地坐在床前。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真地睡着了。夜沉静。她隐约听到他轻步去关窗。阻隔了深秋地凉风。也将朗朗乾坤关在了窗外。又仿佛听到了他地声音。很遥远。又近如耳畔。缥缈得像天上抓不住地云。但她妖精地听力是超于常人地。也听得字字明白。“我不知道……那份情如何……割舍。更可悲地迷失了自己地心。不知道怎么去爱。也许……并不是爱……”
  她依然熟睡。可知道了。他地心门紧闭。她也不过是个匆匆过客。进不去。他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