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节
作者:一米八      更新:2023-10-10 17:45      字数:4993
  她了。不过贪心是她的本性,能多抱一会儿就是一会儿。直到烟花都放完了,人群都散去大半了,出尘都催了好几次了,她还赖着不放。
  “师傅,我知道你身上这种味道。”
  “嗯?”
  “就是有点咸又有点甜但我很喜欢的味道啊。它清新宜人,既不是熏香,又不是花香,是体香。喜儿告诉我,每个人的体香都不一样,你身上的这种叫做男人味,是不是?”
  “咳!咳咳!”她话音刚落他便连咳了几声,咳得有些不正常,一直定定不动的身体也动了两下。她忙起身煞有介事地问道:“你不会像施梦兰一样得风寒了吧?”
  他的软软的手掌忽地拍在了她的后脑上,似是在训斥:“胡说!你……你怎么不学好,真是让人头痛的小妖精。”
  她冤枉地摸着后脑:“我哪里没学好了,我每每听你的教诲都十分认真也付诸了实际行动,我帮小沙弥拾柴挑水,我还帮你捉妖呢!再说,你身上的本来就是男人味嘛,难不成还是女人味,你又不是女人。”
  他无奈地啧了一声,眉头都皱到一起去了,定定地盯了她许久才一字一句道:“以后不准说我身上的是男人味,是体味!”
  “喜儿说了,体味有三种,男人味、女人味和狐臭味。”她不禁理直气壮道。
  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不由分说把她揽到腋下朝着磐若寺的方向飞去。
  正文 黄花瘦-18
  这次出尘倒没把她带到前面寺院而是后面的庵里,准确地说是把她扔下扭头就翻墙而走了。都说翻墙是贼人的行为,她发现他最喜欢翻墙爬房,不管去哪里都是。
  一阵风吹来,她本能地拉了拉衣衫,还是他的怀里温暖,还是做人好啊。她朝着他飞去的方向看了一会儿便准备回房,这么晚了她们一定都睡了,她尽量放轻脚步往前走,可这中秋时节,地上满是落叶,她一踏步便响起枯叶被辗碎的沙沙声。反正这时候四下无人,她干脆用了一招移形换影,不动声响地便回到了房里。
  喜儿已经睡熟了,她刚要躺下,忽听得旁边施梦兰的房门吱呀响了。接着便听到了喃喃的低语声和细碎急促的脚步声。她微怔,是慕容晏,他竟然半夜里跑到庵里和施梦兰私会?施梦兰可算是个出家人了啊!这若是被别人发现还得了?她有些气愤,更多的是难受,上次蛇精事件后,她一直担心他,本来还想着今晚找个机会溜进府内看他,他却来这里看施梦兰。
  过了一会儿她偷偷到了院里,四下寻找了一番,终于在南墙处看到了一个纤瘦的身影。慕容晏正在爬墙,可怎么都爬不上去。她先从另一边出了院子,又用法术暗暗帮他。于是造成了他一跳下墙便看到了徐步走来的她,他们的偶遇。
  “公子?你……”她故意装作惊讶的样子小声叫着。
  慕容晏有些不好意思,别过头去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小姐已经出家了,公子,你这样做会坏了她的修行的,菩萨会怪罪的!还有那个薛公子,他知道了以后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一听这个有些慌乱了,两手在半空中停着,头晃来晃去,月光照在他俊秀的脸上,那样苍白。|…^*最后,他干脆抓住了她的手,求救似地说着:“子夜,求求你,千万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不然我和兰儿,我家里跟姑丈家里都会受牵连的。我跟兰儿真心相爱,她是迫不得已才出家的,是天妒良缘,天妒良缘。”
  她看着他纤瘦的手,反过来一把握住,这是她第一次握他的手,温热的,突出的关节有些咯手。虽然她明白他跟施梦兰之间的感情,但她不想飞灰烟灭,她一想到那个蛇精消逝在暗夜中的魂魄就害怕,她不要落得那个下场。消逝,就如那烟花一般,绚烂过后,没有人会记得你。他们这一世不能在一起,也只是一世,她若灰飞烟灭了便是一千年!
  “公子,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的。你跟小姐没有缘份,你要想想老爷和夫人,你作为他们独子要做到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我已经答应爹帮他管理茶庄了。”他淡淡说着,丝毫掩不去其中的不情愿。
  “所以你就好好打理生意。不要再来这里了。”
  “我……”他看着她。目光有些茫然。
  她上前一步鼓起勇气轻轻抱住了他。他惊讶不已。颤抖了一下。但没有拒绝。她好高兴。把头靠近他地胸口。嗅了嗅。却闻到了施梦兰身上地味道。玫瑰香薰。
  她告诉自己。她不介意。更不生气。他现在接受了她地拥抱。证明他并不像施梦兰说地恨她。
  “子夜……你……可以放开我吗?”他紧张地说着。连身体也变得僵硬了。
  她抬起头轻声道:“公子。你跟小姐断了吧。长痛不如短痛。以后我跟喜儿会好好照顾他地。我。我还会常去看你。跟你说她地情况。好么?”
  他迟疑着终是推开了她,并没有回答。
  她有些着急,好想用法力,但还是强忍住了。出尘说,要用真心,可是用真心换真心,真的好难。
  “公子,也许你命中注定的应该是另外一位女子,你们有着千年的缘份呢。”
  “千年……上辈子,上上辈的事情我根本一无所知,也不想知道,这辈子的我只知道,我喜欢是兰儿。”
  “可是这辈子你就是要跟那个千年缘份的女子结良缘的。”她说得笃定,终是引起了他的疑惑,不解地看着她。
  “子夜,你怎么说的这么肯定?”
  “我……因为,因为我就是那个跟你有着千年缘份的女子!”她一口气说了出来,仿佛心里一块石头放下了,有些轻松也有些害怕。
  “你是不是困了,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吧?”他往后退着,像在躲瘟疫一般。
  “没有!”她一把抓住他,有些激动,“我说的是真的,你是我的恩人,我会好好对你,好好报答你的,我们应该结为夫妻!”
  他笑了,眉头皱起:“你一定跟兰儿一样病了,你说的都是什么?我根本听不懂,我走了!”
  “公子,我说的是真的!”她抓着他的手不放,她感觉,这一放开,永远都不会有机会了。
  “子夜,你会有一个好的归宿的,你长得漂亮又聪明,过段时间我会托人给你务色一个好人家,你一定是长大了,想嫁人了。”他边使劲扳着她的手边往后退着。
  “我不会嫁给别人的,那样我会死的!”
  他的脸忽地冷了下来,伴着清冷的月光甚至有些骇人。她咬了咬嘴唇,眼睛都湿了,可就是流不下来眼泪,她现在好想流泪。也许,他看她泪流满面,楚楚可怜的样子就会信她的话的。
  “子夜,你快回去吧。我最讨厌这样死缠烂打的女子,我以为你不是这样的人,我很失望,告辞!”
  他说得淡漠至极,面无表情,用力甩开了她的手,她摔倒了,他看都没看一眼便快步往山下走去。
  裙子刮到了岩石,破了;手重重地擦过地面,也破了。她看着渗着血丝的伤口,轻轻一碰,疼得钻心。她施了法术自愈,没留下一点痕迹。看着山下那个慢慢消失的身影,她的心里面却绝望了,眼泪也流了下来,趴在地上一边用衣袖拼命地擦着,一边嘤嘤地泣着,嘴里含糊不清地念着:“做人好难,真的好难……师傅,师姐,我该怎么办?我注定要灰飞烟灭了……”
  正文 君心向-1
  第二天早上醒来,她发现自己是和衣睡的,头晕晕糊糊,也忘记了昨夜哭了多久,何时回的房。她起身看了看裙子,裙摆那里仍然是破的,便忙换了下来。这是花泽少送给她的,她已经惹得他伤心,再被他知道这裙子也被弄破了,他一定也像慕容晏那样不理她了,她不要那样。
  没想到过了中秋节后是这样一个阴霾的天气,天空中笼罩着一层厚厚的云雾,空气中停滞着许多细小的灰尘,连桂花树的叶子都无精打采地耸拉着,这一切的一切,让她感到窒息。她慌忙跑进了施梦兰的房间,喜儿正给她梳头呢,她踏进去时正听到喜儿说着这样一句话:“小姐的头发长得好快哦,以后又可以绾发髻了。”
  施梦兰脸上略过一丝悔恨,淡淡道:“长得再快也没用,总有一天会全部被剃光的。”
  喜儿一听便慌了,忙道:“小姐说什么呢?出了家也是可以还俗的。”
  “嫁不成表哥,还俗又怎样?这便是命。不过我至少得到过,是我们彼此的珍贵,不管以后谁做了他的妻子,都在我之下,表哥的心里只有我!”
  听到这里她便走了进去,喜儿忙放下梳子朝她走了过来。
  “子夜,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
  她朝喜儿笑笑,施梦兰戴好了立帽转过身淡淡道:“想必花公子的招待太热情,你舍不得回来了吧?”
  她想起昨晚的事情,不想跟施梦兰说话,便淡淡道:“我去领早斋了。”
  “让喜儿去吧!”施梦兰忙叫住了她,“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她迟疑了一下便走了过去,喜儿便跑出去了。施梦兰起身走到香案前,坐到了蒲团上,向菩萨拜了三拜。
  “子夜。我想好了。既然花公子那么喜欢你。你就跟他走吧。”
  她一怔。昨日在花满楼她惹得花泽少不高兴。又不辞而别。她怎么跟他走?再说。花满楼是青楼。是男人寻欢作乐地地方。她不要去。
  施梦兰见她不语便疑惑道:“你不是很想离开寺院么?怎么现在又不高兴了。”
  “我不想去花泽少那里。”她别扭道。
  施梦兰蓦地转头。凌厉地审视着她:“你还想着回慕容府吗?哼!那你就永远呆在这里吧。”
  昨晚慕容晏也讨厌她了。怎么可能会娶她?如果施梦兰非要让她走地话。她不知道该去哪里。她无家可归。没人要了。
  “我不管你怎么想的。明日我便邀花泽少来把你领走。”
  她一听便着急了,忙抓住施梦兰的衣袖道:“你不要叫花公子来,也不要叫我走了,我没有地方去。”
  “那你就回家,反正我不想留你了。”
  “我也没有家。”
  “你……你不是不存心气我?还装得这么可怜……”施梦兰生气了一下子站了起来,可话未说完忽然捂着嘴干呕起来,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
  “你没事吧?你的风寒还没好,这可怎么办呢?我这就去请郎中!”她说着便要往外跑却被施梦兰一把抓了过来。恰好喜儿回来了,忙放下斋饭把施梦兰扶到床上,轻轻为她捶了背,又端了茶水。
  她在一旁看得糊涂,便问道:“不用请郎中么?我看小姐病得厉害。”
  喜儿笑笑:“不用不用,小姐这不是病了而是……”
  “喜儿!”施梦兰一下子打断了喜儿。
  “而是什么?”她追问着。
  施梦兰淡淡道:“没什么,就是吃东西噎住了。”
  “哦。”她心里不禁怀疑,早斋刚拿来还没吃呢怎么会噎住,看样子再问下去施梦兰也不会说,她便住了口。
  天气总是阴晴不定,而且就得越来越冷了,她知道冬天就要到了,会一天比一天冷,不知道树叶落光的时候,庵里面是何等凄清。她这几天小心观察着施梦兰,竟发现她总是呕吐。而且她的风寒还没好也不吃药,就那样一直咳嗽着。她很着急,但更疑惑。问了几次喜儿,喜儿又吱吱唔唔地不说。她有些生气,再怎么说她们三个一起住在庵里也是一家人了,为什么有什么事情都不跟她说?完全把她当外人。一气之下她便溜到前院去找出尘。他是高僧,天底下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今日虽不是大晴天,但没有雾。寺里面的香客也不少,她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也没看到出尘。正打算冒险去他的禅房,忽瞥见香坛那里有一个白色的身影闪过。她忙跑上前去,果然是他。看到她,他的脸冷淡至极,快比上那天晚上慕容晏的脸了。然后就绕开她准备走开,她忙挡在了他面前,诚恳道:“师傅,我今天是有事情问你的。”
  “与佛法无法的事情恕不奉陪。”他淡淡说,天气寒冷,他只穿着薄薄的僧袍,斜襟处有些松,锁骨那里裸露了一整片的蜜色肌肤,看上去好看又有光泽。他总是这样,不论什么情况下,身上任何一处的线条都是完美的。
  “你穿这么薄不冷么?”她不禁问。
  他的眉毛一下子皱起:“你就是来问这个的?”
  “不是不是!”见他又要走她忙拉住他。
  “佛门净地不要拉拉扯扯!”他毫不客气地打开了她的手。
  “施梦兰病了,很奇怪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