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节
作者:一米八      更新:2023-10-10 17:44      字数:5009
  “兰儿看上的人,祖奶奶哪有不给的道理?”
  “兰儿谢祖奶奶了!”
  完了,子夜的心就如那被摇了十下八下的骰子一般扑咚落下,看着老太太跟梦兰皆大欢喜,不禁在心中叫苦:我辛辛苦苦挣来的机会被你们三言两语就给打碎了,看来做下人没有主动权,早知如此就说是慕容家的远房亲戚胡编乱造一通,好歹是个主子的身份,不会被当作礼物相赠。
  正文 佳期梦-1
  夜深人静,慕容府内静得都能听见微风吹动树叶的簌簌声。月华如水,透过枝叶间的缝隙在地下墙上投出一个个白点。子夜趴在窗户边,看着对面慕容晏房间的窗户,真是阴差阳错,眼看就要成为慕容府的丫环了,现在如何是好?虽然知道梦兰小姐是出于喜欢她出于好心,她还是忍不住有一点小埋怨。
  现在她跟喜儿一起住在慕容家的客房里,喜儿长着圆圆的小脸,大大的眼睛,正如她的名字一样,是个机灵讨人喜欢的丫头,现在已经搂着枕头进入梦乡了。子夜却睡不着,妖精本来就觉少,今日的好计划泡汤,她也没心情睡觉了。走到床前唤了一声喜儿的名字,没有回应,应该睡得很沉了,她便吹了蜡烛,悄悄出了门。
  径直穿过大大的院子到了慕容晏的房前,灯还亮着,依他的性子想必是在看书用功了。如此想着她便在窗户纸上戳了个洞往里看去。
  只见他伏在书桌前认真地写着什么,时而抬手醮墨,时而面露思虑之色,摇曳的烛光跳动着照耀着他俊秀的脸庞,她不禁痴痴地瞧着,总有一天她会光明正大地痴痴看他。白天在醉仙楼听说他是扬州三大风流才子之一时她便觉得有些不像,风流之词,用在花泽少身上还贴切些。他应该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有志之士。
  想到他官途失利,她不禁为他叹息,再向里看,竟发现他发困伏在桌上睡了,毛笔还握在手中。她笑了笑,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轻轻拿下毛笔,轻轻撩起他额前滑下来的青丝,终于近距离看到他了,心内欢喜。
  三师姐曾告诉过她一个得到男人的方法,只需和他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然后做了那件事,就算老天爷也无可奈何了。这么大好的时机她何不一试?早一天与他相守,便早一天快乐,也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变故。
  她轻拍了拍胸脯平定下自己激动的心情,刚要趴到他身上实施,又怕惊醒了他,便提起真气冲入他的**道让他昏睡,以保万无一失。
  真气一注入,他的头果然耸拉下去,磕在了案上的白纸上,她的心一跳,忙上前扶起他,竟发现他连睡着时眉头也是微皱着,笼着淡淡忧愁。她轻抚着他的眉眼处,不禁轻声道:“公子也要学会放开,才会得到快乐。”
  踌躇了好一会儿,她终下定决心闭起眼睛往慕容晏身上靠去,凭空里忽传来出尘训斥的声音:“小妖精,你用邪术惑人,心不诚必误事!”
  她惊得浑身一颤,也不敢就此回应,放下慕容晏跑到院子里,转了一圈才看到出尘盘坐在屋脊之上,一手持礼,一手转动着一串佛珠,淡淡地朝她望着。
  被他撞到这样的事,她有些害羞,摆了摆手道:“师傅你先下来。”
  他眉毛一挑飞身而下。瞪了她一眼问道:“你刚才要对慕容晏做什么?”
  她咬了咬嘴唇。半天才道:“这么好地时机我可不想错过。何况简单一下就行了。三师姐对我讲过我懂。”
  出尘一蹙眉。沉声道:“离地三尺有佛祖休要乱说!”
  “我没乱说。就是……”她闭起眼睛抿起双唇慢慢朝着他地脸颊处移去……忽地被他一掌推开。她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你干什么?修行之人这么鲁莽。我看你也是不知道了。其实人与人之间地事就这么简单了。”她说着抬起手背轻吻了一下便朝她得意地笑。“你天天呆在菩萨身边还不懂这个吧?”
  “小妖精你……”他又瞪她。似带着一丝笑意。
  “就是……亲一下了。”
  他嘲笑出声,嫌弃地看了她一眼道:“听说你修了一千年了,竟这样理解这件事。”
  “我是要做人陪在公子身边的,你学学你的菩萨师傅大慈大悲就当作没看见吧,佳期难逢没听说过么?你不准再管我啊,也别在这儿看。”她说着转身要到房里把刚才没做完的事做完。
  出尘从后面一把把她拽了回来,似有些幸灾乐祸道:“小妖精,我告诉你,你这样也成不了人。”
  她有些气恼道:“那要怎样?我就知道你从一开始就看我不顺眼,连连坏我好事,一点都不像是佛门弟子,就是个恶鬼,本性难改。”
  “你……”他面色倏然阴冷,哼地一声放开她飞身跃上屋檐,洁白的袍子在夜风中飘扬,一尘不染,孑然独立,竟让子夜有一瞬间的错觉,以为他是仙人。
  “小妖精,你三师姐媚娘应劫未成心生执念,你不要听再听信她的话,好自为之。”
  她正要说什么,他拂袖飞走,消失在夜空中。
  哼,说他是鬼就生气,脾气这么大,一点都不像修行之人。她不管,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是真是假,返身去慕容晏房里,继续。
  另她沮丧的是,慕容晏短短一会儿又醒了,她只得乖乖回房。一定是出尘算到了他醒才负气而走的,小气鬼。
  正文 佳期梦-2
  可能是晚上折腾得太久,子夜竟一觉睡到太阳高升,还是喜儿大叫着把她弄醒的。|…^*她发现,来人间才几天怎么睡的时间越来越长了,细想一下,应该是好事,越来越像人了。
  慢慢腾腾地穿着衣服,因为这丫环的衣服上身和下身不是连在一起的,要一件一件穿,还有很多线扣,她不慢也不行。
  “哎呀快点啦!要侍候小姐梳洗的,小姐还要给祖奶奶、夫人、舅妈他们请安呢。”喜儿似是看不下去地大声嚷着,编起来搭在肩上的小辫子一跳一跳的看上去很有趣。
  “昨天祖奶奶说了,小姐身体未愈不用请安了。”她提醒道,昨天她听得清楚着呢。
  “说不请就不请啊?小姐只是嘴上那么应,小姐做事一向追求完美,除非爬不起来,不然就面面俱到,每个房里都要请安,何况这是在慕容府。”
  “嗯嗯嗯……”嘴里应着终于把衣服穿好了,却发现了一个更大的难题——丫环的头发她可不会梳,太复杂了。
  喜儿一听气得直晃脑袋,大步走到她面前,郑重问道:“你真的不会梳头?”
  “真的。”她点头,她没说谎。
  喜儿白了她一眼拿过梳子:“真是的,什么都不会做还出来给别人当丫环。”
  “以后你教我就可以了嘛。”她透过镜子对喜儿笑了笑。
  “以为来了个帮手,没想到还要我侍候。”
  看着眼前地铜镜。她不禁捧了起来。就着清晨射进来地一缕阳光细细打量。花泽少说她貌美如仙。此时看着自己灿若桃花地粉面。双眸水盈盈。形似桃花花瓣。眼神似醉非醉。笑时眯起。像一对月牙儿。原来她真地是貌美如仙。
  总算梳好了头。她还没来及欣赏一下就被喜儿拉扯着到了梦兰小姐地房里。梦兰已经醒了只是仍在床上躺着。脸色一如昨日苍白。还有些咳嗽。但仍坚持穿衣打扮去给各位长辈们请安。(*^)(*)
  喜儿在床前忙着。不时地叫着:“子夜帮我拿毛巾!”
  她忙拿了毛巾递去。反正她什么都不会只有听任喜儿差遣了。
  “哎呀!毛巾不湿怎么给小姐擦脸啊?”
  “子夜帮我递过来胭脂。小姐脸色不好要多擦点儿。”
  她忙过去在梳妆台上瞅着,上面放满了一盒一盒的东西,盒子上又没写字,她哪知道什么是胭脂,什么是水粉,这种东西她们妖精从不用的。
  “哎呀,这是水粉,小姐的脸本就苍白哪用得着水粉?”喜儿一脸叹气地看着她,只好放下眉笔亲自去拿。
  “好了喜儿,子夜刚进来诸多地方都不懂,你得教她啊。”梦兰小姐笑了笑。
  “哦。”喜儿嘴上应着,不忘再瞥她一眼。
  她只好站在一旁,看着喜儿在桌上瞅来瞅去找胭脂。
  “哎呀小姐,我明明记得带了胭脂的怎么没有了?这下坏了。”喜儿看了一遍没找到,立刻垂下了眼睛,一副犯错的样子。
  梦兰看着镜子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道:“反正再涂也掩不去苍白,今日就算了吧。”
  “哦……”她低低地应了一声忽又看向了子夜,“反正你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去帮小姐买胭脂吧,今日不用明日也要用啊。记住一定要去紫檀轩,要杭州的上好胭脂,给,把银子拿好别丢了。”
  她巴不得出去遛一圈儿呢,欢喜地接过银子就往门外跑,又听得喜儿追到门口大喊着:“快去快回别贪玩儿!”
  反正她什么都不会做,不趁此机会在外面贪玩一会儿怎么行?一溜烟儿便出了院门,正要过中门忽地碰上了一个软软的东西,她一捂额头踉跄退了一步眼看就要跌倒便被那软软的东西揽到了身边。
  “花公子?怎么是你?”她揉着额头叫道,没想到花泽少的骨头这么硬,碰得她的头生疼。
  花泽少仍抱着她,狡黠一笑捏了捏她的脸蛋问道:“原来你就是在慕容府上做工啊,跑这么快要去哪儿?”
  “要给小姐买胭脂。”她笑了笑,忽闻到他身上一股淡淡的菊花香,不禁贪婪地吸了一口。
  再回过头,发现花泽少眯着眼睛一直在看她。
  她朝着他的脸挥手,他仍不动,一时调皮看到他腰间别着的扇子便伸手抽了出来,打开一看不禁叫道:“这上面有人……哎?这人怎么这么面熟?”
  花泽少反应过来忙把扇子收了回去,目光如炬,头慢慢朝她低下,喃喃说:“你觉得面熟就好。”
  她嗅到一股危险的气息,本能地挣开了他,退后两步便朝着大门外跑去。
  “等你知道了她是谁我便给你一份大礼!”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心里一阵高兴,想起刚才他抱着她的样子咯咯笑出了声,待发现路人奇怪地瞧着她才掩嘴飞快而去。
  到紫檀轩买了杭州的胭脂,看了看天色还早,她便沿着扬州城大街悠哉游哉地边看边走,怎么也得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回去。
  上了二十四桥忽见桥下人头涌动,还听到欢庆的吹打声,她远远望去,眼中顿时一亮!是“喜”字!很大的,贴在那些人抬着的礼盒上。媚娘说过,有喜字的地方就有嫁衣!
  她迫不及待地跑了上前,在人群后面跳着往里看。无奈人太多,她跟着这队伍走了好久也没挤到前面,更没看到别的什么。一气之下跃上屋顶,边走边看,妖精就这点好,可以翻上爬下。
  轿子在一家民宅前停下来了,人群又是一阵躁动,听到有人说什么新娘子的嫁衣是上好的苏绣,一整套的凤冠霞披漂亮至极。她不禁大喜,果然有嫁衣,想必就在最前面的花轿里吧。
  这时花轿旁边那个浓妆艳抹的妇女笑嘻嘻地一面给守门的人发赏钱,一面带说着些吉利话。子夜想快点看到嫁衣,等的着急。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听到有人喊了一声:“新郎官来了,要踢轿门了!”
  她不懂轿门为什么要用踢的,这人太粗鲁了。
  新娘子真是千呼万唤始出来,四周的人都沸腾了,跳着叫着,生怕看漏了什么。
  花轿前铺了红毯子,又有人放了火盆,子夜不懂这是在干什么,也没空想,呆呆地看着新娘子身上穿的嫁衣,不禁张大了嘴巴。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嫁衣……
  只见新娘头上顶着一帕绣着鸳鸯的红盖头,刺绣的红外衫,斜压大红的中衣;珊瑚红的襦裙,层层叠叠;还有那裙底惊鸿一瞥的红锻面绣花鞋……
  真的如媚娘说的那般,很美很漂亮!
  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既然见到了,她一定要穿上。
  此念一起,再也控制不住,眼看新娘子被新郎官拉起手踏过了火盆就要进宅子,子夜连忙提了一口真气,运起法术。
  凭空中忽地飘来一阵风,新娘的红盖头险些被吹开,众人蓦地一惊,再看时不禁叫出声来,真是活见鬼了!
  刚才还一身凤冠霞披的的新娘子转眼间竟然衣物尽除,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红色亵衣。微风吹拂,纱衣单薄,新娘子玲珑的**若隐若现,惊慌地大叫起来,新郎官亦没了主意,还是刚才那个浓妆艳抹的妇人慌忙把新娘子扶进了花轿里。
  子夜穿上红嫁衣盖上红盖头,喜不自胜,又怕街上之人看到,下了屋脊跳到朝着胡同的那一面,站在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