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节
作者:
瞎说呗 更新:2023-10-05 23:46 字数:4798
“啊,他是来看苏婧的。”我轻轻丢下这句话,就径直回到座位上去了。
放学路上,史云又再次叫住我:“忧忧,刚刚西扬真的是来见苏婧的吗?”
“是啊。”我对她笑笑。
“原来传言是真的!都是真的!”她呆住,眼眶一下子红了,“他这次是来真的了!”说着说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掉了下来。
我没想到她会有这个反应,立刻给吓到了:“你不要哭啊!有话好好说嘛!”
“不,你不知道,”她哽咽着说,“我是真的喜欢他啊!可是这次对方是苏婧,我赢不了的!”
我为她搽去眼泪,心中一片悲凉。是的,我早就知道,你是真的,真的喜欢他。可是,陆西扬只有这么一个,又有多少女孩能够得到他呢?
不知何时,吹起一阵凉风,沙子迷住了我的双眼。于是,我也流泪了。
回到家,父亲正在书房里看书。我静静看着他挺直的鼻梁,坚毅的下巴,想着:父亲当年也是个美男子吧!不知道在那个年代,有没有其他女子为他落泪呢?
这时父亲已经发现了我,他放下手中的书,笑着向我张开双臂:“回来啦?”
“恩。”我扑进他怀里,温暖的气息让我觉得鼻子有些酸酸的。
“爸爸,你为什么希望我去念一中呢?”我用下巴磨蹭着他的肩膀,轻声问。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那里比较适合你呀!”父亲低低笑起来。“不过,”他把我的身子扳到面前,温柔地说:“这也是有着因为爸爸曾经在那里当过学生的原因啊。爸爸曾经在那里留下过许多美好的回忆,所以希望我的宝贝女儿也一样,有一段幸福快乐的高中生活啊!”
“我在一中,会变得比较快乐吗?”我想起了很多很多往事,就模模糊糊的问着。
“会的,当然会的。”父亲的声音,像被施了魔法一样蛊惑着我。
“好吧,爸爸。”我凝视着他的眼睛,轻轻说:“我决定了,要去念一中。”
绿窗春睡
轰轰烈烈的中考终于完结了,毕业班的人都提前步入了暑假。阿极已经迫不及待地策划起假期旅行旅行来。
“去哪里好呢?泰山?黄山?还是庐山?”他拿着一本中国地图向我和扬眼巴巴的询问着。
“去哪里都好,只要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眼前!”给他缠得烦了,扬没好气的骂他。
我见阿极脸上迅速换上小媳妇的委屈表情,不由得大笑起来:“去泰山好了,练练你的男子气概!”
阿极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一个劲地骂道:“你们两个就是合着伙欺负人,真是天生绝配!”
扬听了,含笑看了我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我看得呆了一下,心里不由得骂他到:“怪不得有那么多女孩喜欢你!整个一个乱放电的暧昧狂,也不知道招惹了多少人会错意!”想着想着,心里不由得有些酸起来。
正发着呆,阿极忽然指着我惊慌地叫起来:“忧忧,你鼻子流血了!”
我下意识一摸脸,果然,满手都是是鲜红的血,触目惊心。
扬立刻紧张的不行,慌忙叫阿极:“快拿纸来呀!愣着干什么!”
阿极赶快拿了一大卷纸巾塞过来,扬则立刻把纸巾分成小块,然后飞快递到我手里。
我不敢抬头,只得用手捂住鼻子,盯着他们动作,心理的唯一念头是:“这两个人才是真正的绝配呢。”
“没事没事!”我一边止血,一边安慰他们。因为看见另外两个人脸都白了,就哼哼叽叽的解释着:“这是我的老毛病啦,每年夏天都犯的!不过是上火而已。”
阿极松了一口气,就开起玩笑起来:“我还以为你是看见我们两个帅哥,兴奋地流鼻血呢!”
我仰着下巴,啐他:“想的美吧你!成天看你,我都审美疲劳了!”
扬却一直不说话,只是担忧地看着我,面色沉重。我给他看得不自在起来,哼哼着:“看什么呀?”
他用很认真的态度询问我:“你说这是老毛病,有多久了?有没有去看过医生?”
我一呆:“没有哦,妈妈只说是我内火重。我每年夏天都这样子,稍微热一点就流鼻血,大概都持续有两三年了。”
阿极在一边插话:“怪不得你中看不中用,身体这么不好,怎么上体育课啊?”
我回头顶他:“我只不过抵抗力差一点,身体虚一点嘛!”
扬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看着我轻轻嘱咐着:“回家叫你妈妈常熬绿豆汤给你喝,记得要先放在冰箱里冻一下哦!”
“这样有用吗?”我好奇地看着他。
“有的,我妈每年夏天都这么做。”他很温和地笑着,继续帮我撕着手里的卷纸。
暖意从心底里漾开来,扬,你真的对我很好啊!可是,你却不过把我当妹妹……
血流了好几分钟都没有止住,我看着满手的血,只觉得恶心,连空气里也有淡淡的腥味,胃一下子痉挛起来。阿极有些慌了,说:“要不要打电话叫阿姨过来?”我也六神无主起来,以前可是很快就止住的啊!我可不要成为史上因流鼻血死掉的第一人……
“不要慌!”关键时刻,扬的声音像天籁一样响起来。“忧忧,举高你的手,跟我到厨房来。”
我莫名其妙地抬着手,跟着扬来到厨房。他带我来到洗手盆边,弄湿了自己的右手。
“把衣服领子拉开一点。”他举着湿答答的手,命令我道。
“干什么?”我瞪他一眼。
“既然你是因为上火流鼻血,那么主要是说明你的微细血管太容易破了。高举手可以减缓血液的流动,我再用冷水帮你拍拍脖子,镇定一下,看看能不能止住血。”他无奈地解释道。
“哦!”我傻傻点头,拉开了衣领。
扬的大手在我的脖子后面轻而有力的拍打着,一下,两下……冰凉的水珠缓缓渗进衣服里,有些发痒。
“好凉!”我咯咯笑起来。 “不要动!要平静一点儿,兴奋会加快血液流动的!”他责怪地看了我一眼,继续为我轻轻拍打着:“你呀,真是个小麻烦!”
我不敢造次,只得乖乖任他摆布。
不知过了多久,我隐隐约约感到周围的氛围安静得似乎透明起来。
“扬,”我被这气氛弄的迷迷糊糊,就轻轻叫着他的名字。
“什么?”他好听的声音从我的后面传来,蛊惑而有磁性。
“你以后去做医生吧!”我突发奇想。
“为什么?”他低低地笑。
“好照顾我这个小麻烦呀!” 我趁机耍起了赖皮。
“好啊!”
他那时,几乎没有犹豫,就这么答应了下来。
血真的很快止住了,扬开始细心的为我檫起脸上已经干枯的血迹起来。
“哇,是不是很恐怖?”我看着他手上的湿纸巾很快就染红了,不由得开始想象自己的脸上有多少乌黑的斑点。
“你呀,什么样子我没看过?幼儿园连你换尿片我都看了!”他取笑着我。
因为靠得很近,少年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我估计自己的脸都红了,就别扭地说:“我就不信你还记得我小时候!”
“我当然记得!”他为轻轻我檫去最后一滴血,满意地笑起来:“我记得的事多着呢!”
“记得些什么?好的还是坏的?”我好奇起来。
他笑而不答,只是把我向厨房外推去:“好啦,止住血了!快去告诉鲁阿极那个呆子,不然他要打电话给你妈了!”
哎,扬,我是真的想知道:你那时侯,到底记得我些什么呢?
风过蔷薇
虚惊一场后,我们继续在阿极的房间里玩起扑克牌来。
“耶,我又赢了!”摊开手中的牌,我再一次大声嚷嚷起来。
“你瞎吼个什么劲啊!”阿极看着得意洋洋的我,嫉妒得脸都扭成一团:“还不是有人放水!”
“谁啊?谁放水了?”我不服气的还嘴,还向他扮了个鬼脸。
“陆西扬!你说是谁?”阿极已经开始七窍生烟,矛头直接转向在场的唯一旁观者。
“啊?”扬一脸惊讶,摇头笑起来:“我怎么知道?”
“陆西扬,你就说瞎话吧你!”阿极开始破口大骂:“以前我们在一起打牌的时候,你多心狠手辣呀,一帮兄弟都只有干哭的分儿,今天你怎么就输得这么窝囊!”
扬耸耸肩,依旧只是笑:“人家卓忧厉害嘛!”
阿极已经快气得口吐白沫了,指着他连声音都颤抖起来:“你这重色轻友,吃里爬外的家伙!”
我见他这么滑稽,也笑得不行,就拉拉他的袖子,央着:“哎呀,你就不能让着我一点儿?”
“一点儿?”阿极哭笑不得的大脸直直向我压来:
“姑奶奶,你可是连赢了十二回呀!”
一直到回家的时候,我还在和扬取笑着阿极当时的表情:“估计要是我再赢下去他就该哭出来了!”
扬看着我眉飞色舞的样子,一直笑而不语。
“哎,”我突然想起一个重要问题来:“你打牌是不是真的很厉害的?”
“一般般。”他弯着身子,低头看着路面,轻描淡写的说。
“你骗人!”我猫腰钻到他头下面,把脸蛋直直对向他:“你今天明明有放水!”
他先是被我突然冒出的脸吓一跳,接着看向别处,有点不自在地轻轻说:“不就是看着你身体不好,迁就你一下么。”
“谁要你迁就啦!”我小小声的抗议,脸上却忍不住悄悄绽放出笑容来。这个呆子!也不会做的隐蔽一点,连续让我那么多,怎么能不让阿极怀疑啊?
到了家门口,扬忽然出声,叫住正要上楼的我。
“忧忧,你会继续念附中吧?”
他看着我的眼睛,静静的问。
我转身站在楼梯上,怔怔看着他。
“呃……我是说,因为我和阿极都只报考了附中,所以看看你……”他的声音,在昏黄的灯光下,吞吞吐吐起来。
那一瞬间,我想起了苏婧妩媚的面容,史云悲伤的眼泪,父亲期盼的眼神……甚至还有商汤奇怪的笑脸。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凝望着楼下少年的身影,喃喃自语着。
扬显然有些失望,他低了一下头,随即又振作起来,笑着说:“没关系,还有一年呢,你可以慢慢考虑啊!”
“恩。”我被他明亮的笑容所感染,也冲他莞尔。
可是,扬,我们都忽略了啊:一年的时间,足可以把很多事情,整个的改变!
我的暑假也很快到了,期末考我没有例外又拿了班里第一,父亲觉得相当的满意。
这天 ,他把我叫到跟前,微笑着说:“忧忧,今天叫妈妈把你收拾得漂亮一点,爸爸要带你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
“什么人啊?”我好奇起来。
“爸爸的老师,他想见见你。”父亲说到“老师”的时候,脸上是很郑重的表情。
于是我乖乖换上最漂亮的白裙子,放下长发,还被带上了浅蓝色的发箍。母亲折腾了许久,终于满意了:“反正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怎么看都是个小淑女啦。”
匆匆和父亲出了门,才知道原来要见的人居然是一中的老校长!
“爸爸,我不想去呀!”猜到父亲是想把我介绍到一中去,我不由得慌了神。
“不要紧张,汤校长是很有学问的老知识分子,对学生态度很和蔼的。”父亲只当我是害羞,安慰着我:“再说,爸爸也算是他的得意弟子,他不会为难你的!”
我知道再解释也来不及了,就嘟着嘴沮丧起来:早要是当初就不要那么快答应父亲念一中就好啦!
汤校长的家坐落在一个幽静的小区里,一看就是那种特别有历史的红顶漂亮洋房,独门独户,专门给高干住的。
“校长家是世代书香,你进去说话要谨慎一点。”父亲先叮嘱我一番,然后走上前按响了门铃。
门很快开了,立刻有一位大妈级人物出来领路:“卓先生是吧?汤老正在书房里等着你呢!”
我跟在父亲后面直咋舌:乖乖,现在社会主义还来这套?这屋子的主人多大来头啊?
到了书房,果然见到一位鹤发童颜,气度不凡的老先生。他一见我父亲,就大笑起来:“小卓啊,好久不见!”
父亲的态度很是谦恭:“汤老师,好久不见了。”
接着两人开始寒暄起来,什么三十年前啊,文化大革命啊,简直越说越激动。我躲在父亲后面差点没开始打呵欠,不过表面上还是保持着面带微笑,仔细聆听的模样。
过了一会儿,老先生似乎终于注意到我:“小卓,你后面的小丫头很不错嘛!”
父亲这时才连忙介绍起我来:“这就是我跟您说过的,小女卓忧。”
老先生先是用锐利的眼光把我从头到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