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节
作者:雨帆      更新:2021-02-17 21:14      字数:47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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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钝妖从车窗翻了出去,原本停留的地方炸得浓烟一片。
  “哦呀,这是逃了吗,不下来的话,你的小丫头可是在我手上哦。”
  血猎大声笑着,愈合的手指搭上阿茉的脸颊,“这么嫩的肌肤,血又这么香,真不知什么味儿呢……”
  阿茉毫无犹豫朝血猎的手指一口狠咬下去。
  钝妖脚落在火车车顶,四周一望,汽鸣声中已经驶进了山脉,四周是起伏的墨绿青黛的森林与深渊般狭窄的峡谷。
  钝妖神色冷漠地俯□,手掌按上火车车盖。
  嚓。
  阿茉被摔倒在地上,金发散开,一把寒气湛湛的长刀蓦地插在她眼前,以微妙的距离在她的脸颊上划上一条细细血痕。
  “对称了呢……”血猎笑着摸摸她脸颊另一边结痂的血痕,那是之前被钝妖捏碎的玻璃杯碎片划伤的痕迹,“那么这第一条是谁下的手呢……”
  阿茉狠狠瞪着他,被他刀刃割出的伤口开始源源不断地溢出血来,她不知道这样的伤口不会愈合结痂只会流血直至她死,现在她只是狠狠瞪着他。
  “瞪我也没用,他不下来呢,上面都是阳光可是讨厌的紧啊。”血猎摇晃着被她咬出血的手指,笑了一半忽然抬起了头。
  阿茉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货物间的四面墙壁如一张泛黄古旧的羊皮卷,仿佛被风沙雨雪侵蚀,渐渐渗出暗色霉斑来,一点点地,渗出来。
  然后那些深色的霉斑渐渐扩散成一只只蝴蝶的轮廓,颜色鲜红,墙壁如同禁锢它们的沼泽,那些红蝶挣扎着粘稠飞出,最后挥舞着鲜艳的翅膀密密麻麻充满了整个房间覆盖视野,朝血猎喷袭而来。
  ……
  火车车顶微微颠簸,劲锐的山风吹开钝妖的苍金色的刘海,黑色大衣无声抖动着。
  他站在另一节车厢上,面前的最后一节车厢的玻璃窗里飞出无数只蝴蝶,一团黑影嗖地飞出砰咚砸在车盖上。
  血猎扯掉噬咬他面庞的一大把蝴蝶站起身来,手里拎着阿茉的衣领,蝴蝶于他身侧焚化飞散。
  阿茉身上只剩捆住双手的绳子,她被血猎强硬粗鲁地拉起来,不得不与前方的男人对视。
  钝妖面无表情,英俊宛如大理石皇家雕刻的五官依旧深邃硬朗,因沾染斑驳血迹而呈现一种清冷阴寒的错觉。
  他也在注视她,用那双因光阴太长而沉淀得读不出情感的暗金眸子。
  阿茉第一次站在车顶,四周大片辽远深陷的山群与峭壁,列车正于山峦间开辟出来的铁轨上飞速驶动,风吹的她睁不开眼,她想努力地把钝妖的模样看清一些。
  血猎的笑声响在耳边。
  “是不是因为她在这里你怕伤了她,你才不愿使出全力?”血猎眼睛睁得大大的,“E,我找你这么久你不愿现身,之前那么几次你也不让我打个痛快。”
  他那把雪白的长刀扛在肩上,即便饮血过多也依旧锋利凛冽。
  “多想见识一下传说中王牌的真正力量啊……我想你想了好久了,”血猎将阿茉攥到身边,舔舔嘴巴,笑得又露出了獠牙,“强大的对手,才是我血猎的真正喜欢的东西啊哈哈。”
  追逐更强的力量,与更强的对手战斗,这才是能够填满血猎内心饥渴空虚的香甜鲜血。
  他把刀架在阿茉脖子上,钝妖盯着他,眼底结出霜来。
  “不过现在看来,血族最锋利的剑有了弱点,也会生锈呢,”血猎挑挑眉,“你在害怕什么呢,害怕让她看到你真正的样子?有什么可怕的,血族王牌可不允许有害怕的东西哦。”
  血猎将阿茉推到火车尾部,脚下是不断延展的车轨,火车碾过溅起飞石,他拿刀指着她心脏的位置望着钝妖道,眼中被狂热与兴奋充满,“跟我打,你赢了,就能救她——这令血族蒙羞的弱点你可以苟延残喘地保留下来,当然为了表示你想救她的诚意,先自行卸下一只手臂给我看看吧。”
  “什么……?!”
  阿茉一眼惊惧瞪向血猎,他在开什么玩笑?
  钝妖往前踏了几步,阿茉心惊肉跳。
  她不知道这个被称为血猎的男人究竟如何能力,至少之前钝妖打开货物间的门时,应该是确定他已经杀掉血猎了亦或者是剥夺对方的行动能力——而实际上,身体剩下了一半鲜血淋漓依旧能够迅速复原,这便与胜败无关了。
  这个红发的男人,就算不会胜出,也决不会失败,他对力量的追崇大抵会令他战斗至死。
  那么钝妖呢。
  她望向一身是血的黑衣男人,又望望红发血猎指向她的那把长刀,若有所思。
  很奇怪的刀,之前残杀旅客时即便是一道不甚严重的伤口,那些人也死得透彻。她又摸摸自己的脸,那道血痕依旧如同刚划下一般淌着鲜血,流到她下巴上然后滴滴答答落下去。
  伤口没有愈合。
  钝妖……会死吗。
  黑衣男人漠然地望这血猎,一步一步稳稳踏过去,鲜红的蝴蝶在他肩头不安攒动着飞出,暗金的瞳孔渐渐收缩变得尖细。
  他眯起眼睛,吸食三位纯血皇族的力量的红发半吸血鬼,恐怕连如今纯血种都得忌惮几分。
  他吐出口气仿佛无奈,神情似乎无多大在意的样子,一手伸向自己手臂与肩膀连接的位置,手刀劈下。
  “钝妖!”
  车尾的阿茉忽然尖叫着冲他喊了一声,他转移了目光落到她身上,她半边脸全是鲜红。
  列车轰隆作响,阿茉微微颤抖地看着他,因为他刚才的举动她眼泪都出来了,她嘴巴张了好一会儿才深深吸口气,攥紧胸口的衣服。
  “我喜欢你。”
  血猎眉毛一挑,嗤笑一声,钝妖沉默着凝视她。
  风刮过她金色长发,她脏兮兮的裙摆在飞扬。
  阿茉挤出一分微笑来,血流进嘴巴里铁锈般的腥甜,“我喜欢你……很喜欢你。”
  就算被当做替代品,就算你是血族,就算没有结果,就算□时你叫着别人的名字,我还是喜欢你。
  这些难过全部都不能抵上你对我温柔的半分。
  “可我什么都没有为你做过,还不停地惹事让你受伤……如果是小爱的话,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吧。”
  如果是小爱的话,一定不会让他困扰的,一定不会说让他生气的话,一定会保护他。她能做什么呢,至少不能再让他受伤了。
  阿茉双手忽然握住了血猎的刀身,在血猎微惊的目光中催发教团结界,金色的锁链哗啦啦抽出盘缠住刀身。
  就算困住他哪怕一秒也够了。
  血液啪啦啪啦从她指缝间滴下来,她冲钝妖笑了一笑。
  “十七年不长的,钝妖你等小爱的下一世吧,说不定是个更加优秀的女孩子呢……”
  钝妖听闻一震,脸上面具裂开一丝缝隙,他意识到什么张口:“阿茉你——”
  阿茉嘴角滞留笑容,她身子朝血猎猛地撞去,毫不在乎“安蒙奈特的獠牙”没入她柔软的身体,人类少女的鲜血如飞花喷薄而出。
  鲜红泼洒视野,血猎因她这般愣了一愣,而在这瞬间,她已经紧紧抱住了血猎,金色锁链将两人紧紧缠绕,她拖着他一并坠下火车——在列车呼啸声中掉入望不见底的深渊峡谷中。
  阿茉摔下列车的刹那,悠悠朝钝妖那儿望了一眼,那一眼没有望清,下坠的过程中连疼痛都变得模糊,耳边大风呼啦作响。
  她闭上眼,没有看见列车上钝妖震颤收缩的瞳孔与凌乱爆散开的冰冷杀气。
  钝妖想都没想跟着她跳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通知一下,周日入v,连更三章,更加劲爆的要来了感谢你们陪伴阿茉和钝妖走到这里,他们的故事还会继续,希望你们和我一起看着他们走下去入v了,千里努力加快更新速度吧~
  ☆、Chapter 26
  蕾娜第一次羡慕别的女人是在三十一岁。
  之前的人生里有遗憾有痛苦,但第一次羡慕;是在三十一岁。
  不是嫉妒;是羡慕,因为差的太远;所以连嫉妒都排不上了。
  她羡慕的是个小姑娘;当她看见那个一直以来冷漠沉默的男人在悬崖底端紧紧抱住那个姑娘发不出一点声音,她发现她是羡慕的。
  等她再走近一些,发现男人苍白的手指在压抑地发抖。
  金发少女身上的血染红了他们脚下。峡谷峭壁间窜动着空碎的风声似低低悲泣。
  她也许来晚了,血猎的身体血肉模糊支离破碎地倒在一边的砂地上,肉块散布四处,明显是E出手所致,只不过那些残尸正在聚集融合;血液也缓慢地回流。
  要不了多久;红发男人从地上爬起来,目光落在插在少女身体里的那把刀上。
  “真是扫兴,不过刚才那仅仅一招我很喜欢……”血猎将自己红色刘海捋到脑后摇摇晃晃朝半跪在地上的钝妖走去,露出了久违的满足笑容,“强者……才是我所喜爱的啊……”
  黑衣男人背对敌人依旧抱着少女,仿佛什么都听不见。
  血猎话说到一半停住了,同时也停下了脚步,他看到了蕾娜。她穿着紫色的裙子宛如幻象似的站在他面前。
  血猎眨了眨眼睛,表情渐渐收敛,眸中的狂热熄灭被阴冷取而代之。
  “啐,你怎在这,”他哼了一声,“有本事嘛,他带你来的?”
  蕾娜依旧以家族良好礼仪教养下的站姿端庄地站在他面前,今天她画了精致的妆,雪白的肌肤嫣红的唇,棕色长发挽了起来显得高雅秀丽,她看了眼身上衣服已经破烂不堪的血猎,心想,他果然一点没变。
  “‘安蒙奈特的獠牙’的力量对埃德尔利特家族的人无效,你应该知道这是它唯一的弱点,父亲铸造的剑……父亲的灵魂怎可能会伤害自己的女儿。”
  蕾娜静静开口,真的已经很多年了,距离上一次相遇。
  “一旦刺中我,这把刀的力量便会生锈一般失效,你如果想杀他,经过我。”
  蕾娜笔直站在他面前。
  那么这个,是不是最后一次相遇了呢。
  应该是最后一次了罢。
  三日后的蕾娜回想起来时,留下的约莫只是当时那个血族王牌抱紧全身血红的少女画面,他的头埋得很低,埋在少女的胸前,使蕾娜看不清他的表情。
  它定格在她的脑海里,红发血猎的模样反而慢慢远去了。
  那个男人追求力量与血性,她的出现扫了他战斗的兴致于是草草了结,他拔了刀没有对她多说一个字,挥挥手就离开了。
  如此简单。
  噗咚。
  炉灶上熬的药汁冒出泡来,蕾娜回过神,用布包好药罐的手柄然后端出来,棕色粘稠的药汁倒进碗里,腾出白茫茫的热气。
  小木屋的门开着,门外灿烂阳光映得花园里的叶片发亮。
  传说中血族王牌居住的地方竟然是这种宁静偏僻的森林木屋,蕾娜现在想来有些不可思议。
  蕾娜把药罐放回原位,等药凉了些端着碗递给床前守着的的男人。
  “谢了。”
  钝妖声音低沉,他眼都没抬接过碗,把药搁温了饮下药汁俯首捏住床上金发少女的下巴,对着她微张干裂的唇喂下去。
  蕾娜站在一边默默看着这一幕,床上少女面色如纸无一丝生气,睫毛长长,此时真如漂亮的瓷娃娃一般了。
  埃德尔利特家族祖辈生性敛财,以前詹姆十世在世人类与血族关系还未有如今这般僵持时,家族中与血族贸易来往频繁。
  即便是现在,也暗中有来往,祖上人为向富有的血族献媚,或多或少家中总有一些血族的书籍,每一本都记载着一段人类所不知的历史。
  她遇上那个教她给E下毒的陌生血族,也是生意中认识的。那个血族告诉她,接近E,便能够再次见到血猎。
  什么是血族,那样的……生物。
  等一整碗药汁喂完,蕾娜看着钝妖宽阔的肩才开口。
  “她说得对,其实你可以等十七年,等下一世,也是一样的。”
  对于血族而言,只是弹指之间罢了。
  她不懂。
  “虽然也为半吸血鬼,但是你是特例——父亲为至尊纯血种帝王,你血液里的力量拥有选择的权力。”
  成为人,或成为血族。
  “如今你为了她,拿自己血的给她换血,强行签订契约催动仪式,相当于舍弃你血族的那一部分作为代价来挽救她剩下的生命,值得么?”蕾娜眼中闪烁着什么,她抿了抿唇,胸口微微起伏。
  作为这个世界的两大根源定律,时间不可超越,生死不可超越。
  而那个时候,这名少女的的确确是死得通透了。
  血族不都是残忍而冷漠的么,他们生命无限漫长他们看过太多人事,怎么可能为短暂一瞬路过风景而停留半分。那个红发血族不就是这样的吗,母亲明明那般爱他最后仍是徒劳无力,即便是她……他也没有多看一眼。
  那明明是不可能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