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节
作者:没事找事      更新:2023-09-29 21:55      字数:4964
  贺雪微笑着看着安嘉宜,心里只觉着奇怪,安嘉宜刚才看着那车的神情,敏感而又脆弱,分明已是爱惨了周予浵,可提到了婚姻,安嘉宜这平静的样子却 又有些油盐不进。
  贺雪忽然很想看见安嘉宜平静面容的裂缝,便开口道:“其实我以前也交过一个家世很好的男朋友。”
  安嘉宜忽然有些厌倦:“周予浵?”
  贺雪没想到安嘉宜直接就挑明了,心里有一丝慌,却仍镇定的说道:“是。”
  安嘉宜不再说话,只一小口一小口,浅浅的品着杯中的茶。
  贺雪决定将储存在脑中记忆全部提出来,清空,便以一种追忆的口吻说道:“认识他的时候,我才工作没两年,但在台里领导很重视,也有了些名气,真的是有些春风得意的感觉。有次采访认识的他,然后他就追我。他很会宠人,做得不露声色,任由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跟他在一起,我有过许多以前没有过的惊喜,大牌时装、珠宝首饰、名车、豪宅,他满足了我对物质所有虚荣的幻想。我以为我是他捧在手心里的人,谁知道不是,连一个他死活不肯娶的女人在他心里都比我重。我跟他闹过,最后他让我开个价码。这样的话说出来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更何况他那样的神情。我开了个自以为合理的价码,拿钱走人。男人没有了,钱不能也没有。我不想装清高,我和他是我的第一次,我总要留下点什么。有时候我想,是不是因为我表现得太物欲了,才让他看轻了我。安小姐,你说呢?你会看不起我吗?”
  安嘉宜终于喝完了最后一口茶,放下手中的杯子,温和的说道:“是他拿物欲诱惑的你,他就没资格因为你物欲看轻你,至于我,贺小姐,我只是个外人,没有资格对你评头论足的。”
  两人正聊着,曹雷找了过来,只觉着两个美女如花,十分得养眼,便也笑着问道:“你们聊什么呢这么投机?”
  贺雪笑着跟曹雷道:“在聊我们快结婚的事呢。”
  曹雷满脸笑容的看着安嘉宜:“安小姐,你可是第一个知道我们快结婚的朋友,到时候婚礼,你和周总一定要来啊。”
  安嘉宜答非所问的说道:“我刚刚已经恭喜过贺小姐了,现在也恭喜你啊。”说着又寒暄了两句,便起身告辞了。
  81嘉宜的决定
  第二天是周予浵的生日。嘉宜想还是等他到公司再打电话祝他生日快乐吧。
  嘉宜知道周予浵上班决算不上早,总要在九点半钟以后,便不时的瞟着客厅墙上的钟。
  可是还不到九点钟的样子,周予浵的电话就来了:“嘉宜……”
  周予浵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急,安嘉宜飞快的说了句:“生日快乐,予浵。”
  周予浵顿了下,笑道:“嘉宜,你这生日礼物真是省啊,叫声予浵就行了么?”
  安嘉宜笑:“那你要什么?”
  “回来再跟你要吧。”周予浵不无烦恼的说道:“嘉宜,我马上要陪我妈回北京一趟,我外公突然得了肺炎住院了,他已经九十多岁了,情况有些麻烦,我得回去看看。”
  “哦……”安嘉宜只觉得一颗心晃晃悠悠得往下沉:“那你去吧。”
  “唔”周予浵道:“嘉宜,你要记得打电话给我。”
  “嗯”安嘉宜答应着,听到电话那头张庆娅的声音说道:“予浵,你跟嘉宜说,有什么要帮忙得就找潘军。”
  “好的”周予浵答应着,跟嘉宜说道:“听到了?有事就找潘军吧,我把他电话给你?”
  “不用,不用了。”嘉宜喃喃得推辞着,心如刀绞。
  安嘉宜的声音听起来兴致不高。
  周予浵本来是想安排他母亲回北京前跟嘉宜父母见一面,将他和嘉宜结婚的事情定下来的,昨晚也跟他母亲商量了。可他外公住院是大事也是急事,其他事情只有先让位。
  周予浵低声安慰安嘉宜道:“好了,嘉宜,我会尽快回来的。一切有我,嗯?”
  周予浵的语调一如往日那样强势得不容置疑,嘉宜轻声答应道:“嗯,我知道了。”便挂上了手机。
  嘉宜一个人坐在桌边想了会儿,起身到书房的书柜抽屉里翻出了她上次的病历和出院小结,打了车去了省人民医院。
  对于她的病,自打那次去医院,恰巧碰见高博和于丽丽后,嘉宜就没有再多做考虑,在那之后,她再没费神想过关于生孩子的问题。
  即便是做了手术后,对于医生的交待,嘉宜也是过耳没过心。
  她和谁生孩子? 嘉宜以前并没有做母亲的渴望。
  可是现在嘉宜想搞清楚,就算是死也死得明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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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诊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医生,对于嘉宜询问受孕概率的问题,答复很简单位脆:“这个要看各人情况,所谓的:25%也是大概统计数字,具体到个人头上,没有任何意义,1%可能的事情,你怀上了就是100%,90%可能的事情,你怀不上还是怀不上。”
  这跟没回答一样,嘉宜倒不知道问什么了。
  女医生道:“你是不是打算要孩子了,如果夫妻生活正常,等手术后半年还没怀上的话,基本上就说明手术效果不很理想。目前的话,我建议你做个输卵管照影,看看通畅度,也可以避免你宫外孕。”说着便低头给嘉宜开单子:“你例假还正常嘛?”
  嘉宜答道:“哦,不正常。”
  医生道:“最近一次完了几天?”
  嘉宜道:“完了,差不多要二十天了吧。这个月应该快来了”
  “哦,那你还是等例假来过十天左右来做。”医生道:“单子日期我就不帮你写了,你到时候自己填吧,省得再挂号了。”就着将单子递给了安嘉宜。
  嘉宜起身接过单子,又问道:“医生,请问那象我这样的情况可以做试管婴儿吗?成功的机率大吗?”
  “可以做。”医生说着,看着嘉宜道:“机率多大,我还是那句话,具体到个人身上,没有任何意义,有人一次就成功了,有人四五次也成功不了。”
  嘉宜见医生已是很不耐烦的样子了,便说了声谢谢,拿好单子走了。
  走在路上,嘉宜也觉得自己有些好笑,这年月,哪还有医生会给或者敢给病人打包票的。
  嘉宜进了N大家属区,没走多久,便看到周予浵的车停在了路边。
  嘉宜心里一阵惊喜,小跑着到了车边,里面却没人。
  嘉宜连忙往家走,迎面而来的却是潘军,嘉宜心里一阵失望。
  潘军快步走到嘉宜面前道:“安小姐,你好。”
  安嘉宜有些奇怪:“潘经理,你怎么来了?
  “哦,我送张主任和周总到机场,张主任临走时关照我过来看看安小姐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嘉宜心里有些反感,却还是客气的说道:“没什么要帮忙的地方,谢谢你跑一趟。”
  潘军迟疑的说道:“张主任说得是那个出国的手续……”
  安嘉宜重复道:“我会自己处理的,谢谢。”
  潘军有些无可奈何的说道:“那你自己就去中介跑一趟吧。”
  安嘉宜心里一动,忽然有些惊奇:“是不是我找哪家中介,你都会插手拿过去办?”
  潘军坦然的说道:“就是有些麻烦。”
  安嘉宜眯起了眼睛,细细的上下打量了下潘军。
  潘军看上去是那种存在感不强的人,却原来是有隐藏的力量的。
  安嘉宜忽然有些愤怒:“你以为你是谁?克格勃吗?”嘉宜有些任性得想,她哪家中介都不找了,倒看潘军怎么插手。
  “安小姐,你多想了。”潘军难得的笑了笑:“安笑姐,有件事我要跟你道歉,你的一些情况是我告诉张主任的。”
  安嘉宜蒙了一下,旋即释然道:“这事是事实,也不是你瞎编的,你用不着道歉。”
  潘军的目光在安嘉宜的脸上停顿了两秒钟,才开口道:“安小姐刚才不是问我是不是克格勃吗?”
  安嘉宜惊异得看着潘军,她不过是随口发牢骚的,不至于就说中了吧。
  潘军微笑了笑,脸上有了些个人色彩:“我当然不是,不过我以前当过兵。周总他外公忽然想找个讲乡音的警卫员,我很幸运的被挑中了。在张老身边干了六七年后,周总回国了,又要到J省来发展,张老就让我复员,跟了周总。张老当时说不知道周总在美国学得啥,可他一辈子的晚节不能叫周总给毁了,让我看着周总,别让他干杀头蹲大狱的事。”
  “嚯”安嘉宜不由惊叹,周予浵口碑真不是一般得差。
  潘军看了安嘉宜一眼,目光看着远处,象是跟嘉宜在说话,又象是在自语:“我刚到张家的时候很拘谨,不过不到两个星期我就发现他们家人都很好,很客气很随和,一点架子都没有。就是部队里一个连长,不,哪怕是个小排长,看上去都比他们谱大。”潘军微笑了笑道:“后来时间长了,我才知道,有时候真正的门槛是在心里的。”
  安嘉宜抿嘴笑了笑:“是周予浵的母亲让你来劝我得吗?”
  “不,不是。”’潘军急忙否认道:“安小姐,他们不会来做这样的事情的。是我和安小姐聊起来,心里有些牢骚想发发罢了。象我们这一行的人,能看到很多东西,但是未必都赞同,也转不过弯来。就比如周总刚回国的时候,不顾家里人反对,和一个小明星同居过,后来那个小明星怀孕了,可能是她耍了些手段怀上的,也可能真不是周总的,结果是周总不认。那个小明星以为爷爷奶奶总会要孙子的,想尽办法想找周总父母,可是没人理她,每个人都当她是空气。后来她受不了压力,自己去把孩子做掉了。这事要换了平头老百姓,可能没几个能这么坐得住的。”
  安嘉宜脸色发白,笑道:“潘经理是要我知难而退吗?”
  虽然那确实是他的目的,也是他的任务,可潘军能这么掰开了讲,自问却是出于一片好意。潘军微皱了下眉道:“不是,我是一片好意。安小姐,我看得出你人不错,周总对你跟别人也不同。可这种事情我们见多了,他们父子、母子再怎么闹再怎么斗,到最后还是一家人,其他人掺乎进去的,都没什么好果子吃。哦,我不是都说得周总,周总他只是张老最小的孙子。安小姐,你能明哲保身,不是坏事。”
  安嘉宜深吸一口气道:“谢谢你提醒,潘经理。”便大步往家走去。
  回到家后,嘉宜一个人面壁想了很久,终于从包里拿出了手机给郭潇天打了个电话:“潇天哥,我是嘉宜,高博说你有个哥们是做留学中介的,你能不能请他们在最快的时间里办我办好手续啊。”
  郭潇天在那边大拍胸脯,连连保证,没有问题。
  安嘉宜放下电话,只觉得心里空荡荡。
  等周予浵知道嘉宜出国的时候,正是他最难的时候。
  年后城西中心十几块地的协议招标中,腾辉的标书泄露了。
  结果是有四家公司提供了完全一模一样的标书。
  本来在公开的招标条件上是有预算一致时,优先考虑优质的对N城发展有贡献的公司的。
  可四家公司提供了一模一样的标书,事情还是有些诡异。
  一时间流言四起,很快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匿名的人民来信纷纷寄到了省市纪检机关,指控国土局的人泄露标底,收受贿赂,才有了四份一模一样的标书这种乌龙事件。
  各方的压力聚集在一起,市纪委开始邀请各公司老板喝咖啡谈心,协助调查。
  周予浵也在受邀之列。
  当周予浵看到纪委的同志递给他看的四份一模一样的标书时,便知道这就是一个针对他的局。
  谁是那个出卖他的人?谁又是那个受益最大的人?
  在纪委喝完咖啡后,周予浵一直琢磨着这个问题。
  两天后,周予浵决定出手接招。
  他命人将公司所有接触过标书的人,集中到会议室开会。
  负责收发的小妹却送来一个快递的包裹。
  周予浵看清寄件人是安嘉宜时,心中便已有了不妙的感觉。
  等他拆开包裹后,却顿时犹如石化。
  包裹里有一封信,还有他送给嘉宜的平安夜礼物。
  有人在办公室门外敲门,是叶盛荣的声音:“予浵,人到齐了,就等你了。”叶盛荣说着就推开了门。
  周予浵一把将那方方正正的盒子猛得扎了过去,怒吼道:“滚出去!”
  那盒子越过叶盛荣的头顶,正扎在门框上,“当”一声,落在了地上,小小的银色金属书摊了开来,百天的周予浵笑得天真无邪,无忧无虑。
  心痛
  靠, 一大早上的就恶言相向,暗器伤人,还一副满眼喷火,脸色铁青要吃人的样子,叶盛荣瞪着周予浵,忽然担心周予浵是不是提前进入更年期了,才这么不可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