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节
作者:没事找事      更新:2023-09-29 21:54      字数:4807
  郭潇天想想也是,便道:“那你自己仔细些,不过也别太心急,嘉宜不是小孩子了,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可能一时接受不了,一人在哪儿躲清静呢。”说完就开车回家了。
  郭潇天一走,高博在沙发坐了一会儿,也拿上车钥匙出门了,他实在难以忍受一个人等在深夜里的那份煎熬。
  午夜的城市银灯夜幕,有着别样的宁谧。路边,三三两两携伴出游的年轻男女的欢笑打闹声代替了白日车水马龙的喧嚣。
  高博开着车在城市的丛林里缓缓而行,每看到仍在营业的茶座,饭店或酒吧,高博就停下车进去仔细的寻找一圈。这样的寻找犹如是大海捞针,但高博仍勤勤恳恳一家不落的找着,他不是想碰运气,只是想老天爷看在他一片诚心的份上,开眼让他找着灯火阑珊处的安嘉宜。
  而此刻的安嘉宜正在午夜的N城中灯火最辉煌的地方——“天上人间”里。“天上人间”是夜上的N城最HIGH的夜店。刚开业时,高博也曾带嘉宜来玩过一次,可嘉宜受不了里面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和光怪陆离的灯光,只待了一会就拉着高博走了。
  可今天安嘉宜在街上恍惚的转悠了一天,才领悟到她和高博是两棵从根上就长在一起的树,偌大的城市,她竟然找不到可以躲开高博的地方。可她不想看见高博,她害怕听到高博即将要对她说出的每一个字,不管是什么,哪怕只是问一句“嘉宜,你吃了吗?”
  小时候,爸爸妈妈领嘉宜去看过一次川剧的变脸,在大人们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年幼的嘉宜却吓哭了。此时此刻的安嘉宜只要一想到高博,便会惊惧的想起那个在台上熟练的换脸的演员。她害怕看到高博温柔宠溺的面容下,还有一张她不熟悉的脸。
  所以当出租车司机问她:“小姐,你要去哪儿?”安嘉宜精疲力竭的说道:“天上人间。”至少在那里,喧嚣的音乐声中,没人会听见一个女人伤心的哭泣声,闪烁迷离的灯光中也没人会注意一个女人脸上的泪水。
  可等安嘉宜到了天上人间时才发现她来早了,晚上六点多钟的“天上人间〃还没开始上客,偌大的场子里,只三三两两的坐着几桌客,她一人到这里显的格外醒目。
  安嘉宜转身就想走,领坐的侍应生笑道:“小姐才来怎么又要走了。”
  安嘉宜含混的说道:“这里的人太少了,哦,不是是太多了。”
  她说得语无伦次,可侍应生仍是听得明白,殷勤的笑着道:“小姐,我们楼上有包间的,隔音效果很好,你要嫌人多,关上门可以和朋友聊天唱歌;要是嫌人少,打开门站在楼道上,这楼下的场子看得清清楚楚的,也可以下楼来玩。”
  安嘉宜给他绕得头疼,便道:“那好吧。”
  侍应生便将安嘉宜带到了楼上,开了一个包间,体贴的介绍道:“小姐,这是我们这里的小包间,您要是就两三个朋友的话就开这个吧。”
  安嘉宜点点头,便进了包间,跟侍应生说:“谢谢啊,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侍应生礼貌的说了声:“知道了”就出去了,嘉宜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心里空落落的,手机的铃声又响了起来,嘉宜拿出来一看,仍是高博。
  嘉宜笑着又落下了眼泪,她已经习惯将他当做是可以停靠的宁静港湾,如今却他却突然变成了一场海啸掀翻了她的整个人生。而她习惯了他的呵护,竟没有勇气和力量来面对这一切,至少现在还没有。
  随着几声敲门声,三名侍应生端着盘子走了进来,看见泪流满面的安嘉宜,都楞了一下,忙道:“对不起,小姐打扰了。”
  安嘉宜赶紧抹去脸上的泪水,问道:“你们是不是走错地了,我没点东西啊。”
  侍应生们很是歉意的说道:“小姐,我们小包间的最低消费是998元,这些东西都包含在里面了。”
  嘉宜这才明白她叫人宰了,不过此时这些都无所谓了,便点头道:“放下吧。”
  侍应生们放下托盘,就带上门出去了。
  嘉宜看托盘里东西倒也不少,酒水饮料,瓜果小吃无所不包。嘉宜此刻才想起自己从上午到现在连杯水都还没喝过呢。面对着满茶几看上去颇为诱人的食物,安嘉宜决定化悲愤为食量。可是也不知道是因为饿过头了,还是那些食物不够美味。安嘉宜吃了几口,总觉得难以下咽。
  透明的水晶瓶子里酒水是深红色,在灯光下有着别样的诱惑,安嘉宜倒了一杯,浅尝了一口,发现虽然有些酒味但味道甘美,口感不错,便一杯一杯复一杯的自斟自饮起来。
  等安嘉宜起身上洗手间时才发现脚底下软软的,象是踩在棉花里似的,这才发现自己自己喝多了。嘉宜最后的意识便是自己好不容易从包间的洗手间走出来,真打算拿包结账走人。
  凌晨三点钟是天上人间开始的打烊时间。侍应生们开始催请还未离店的客人结账走人。可敲开安嘉宜的包间却发现她在沙发上早已醉得不省人事。
  周予浵和天上人间的夏老板还有几个朋友走出包间时,正看到两个侍应生架着安嘉宜下楼。周予浵忙喝止住他们,快步上前一看,安嘉宜已是烂醉如泥。周予浵对侍应生道:“这是我朋友,你们能不能客气一点。”
  周予浵是这里的常客,又是老板的朋友,侍应生们当然认识,连忙道:“周总,这位小姐喝醉了,我们又要打烊,所以才架她出来。”
  周予浵伸手接过安嘉宜道:“交给我就行了,她的帐记在我名下。”
  侍应生们不好意思的说道:“帐已经结了,小姐钱包里有现金。”
  正在这时周予浵的几个朋友也走了过来,看着周予浵怀里的安嘉宜笑道:“予浵,你今晚可是财色兼收啊。”
  周予浵笑骂道:“别他妈瞎扯,天都快亮了还今晚呢。”说着便把安嘉宜打横抱在怀里,扬长而去。
  离婚
  周予浵将嘉宜放到他车上,便把她的包打开,可拿出嘉宜手机一看,却已经没电了。周予浵想了想,仍开车回了甘盾路的公寓。到了公寓楼底下,便将安嘉宜架到了楼上,搬到了客房里。安嘉宜也不知到底是喝了多少酒,绕是这番折腾,她仍是酣醉如泥。
  周予浵打开了床前的灯,坐在床边细细瞧了安嘉宜一会,她不是他安心要张网捕回来的鸟,奈何她却次次撞在了他的网上。
  周予浵皱着眉,苦恼了一会儿,便俯身吻住了安嘉宜。嘉宜的舌娇小细软,犹待着水果的甜味和淡淡的酒味。周予浵浅浅的品尝着,并无意深入,却又不肯离去,就只在那一处和她纠缠着。
  过了许久,周予浵似满足又似压抑的长叹了口气,便遽然离开了床边,头也不回的出了嘉宜的房间,又顺手将门替她轻轻带上。这个吻,于嘉宜,那是她应给他的奖赏;于高博,却是他该得的惩罚。可是,也就只能如此了。
  等第二天,安嘉宜还没睁眼,便闻到了一阵咖啡的香气。有那么一会儿,她以为自己是回到了她和高博的家中,可等她很是头痛的睁开眼睛,却立刻清醒了很多,眼前是她全然陌生的地方。
  安嘉宜忙打量自己的身上,虽然已经是皱皱巴巴的了,可好歹身上仍很齐整的穿着昨日的衣服。安嘉宜费力的将衣服整了整平,便悄悄的打开了门,走了出去,眼前的情景却又唬了她一跳,安嘉宜嘴里惊讶的喃喃自语道:“周总?”
  周予浵正坐在餐台边吃早餐,闻声抬头看着嘉宜,也有些惊讶:“我还以为你会再睡会,所以没准备你的早餐,壶里还有咖啡,要不要先来一杯?”
  安嘉宜却是答非所问,结结巴巴的问道:“我…我…怎么会在你这儿。“
  周予浵莞尔一笑:“这就要问你了,你昨天先是猛闯红灯,撞上了我的车;接着便醉倒在夜店里,撞上了我的人。安嘉宜,到底是我运气太好,还是你太猛了?”
  安嘉宜这会儿头仍是痛的厉害,但也大抵知道周予浵昨晚是帮了她的大忙,便道:“对不起周总,给你添麻烦了,谢谢你昨天帮了我。”
  周予浵审视了她一会,便笑道:“你这对我一客气,我还真不习惯,总觉着你这话里话外还是有寒碜我的意思。”
  安嘉宜很是诚恳的补充道:“不是的,周总,我是诚心诚意的。”
  周予浵笑着叹了口气:“得了,什么也别说了,等我这杯咖啡喝完,送你回家吧。”
  安嘉宜忙道:“不,不用了,我要去上班,自己走就行了。”
  周予浵上下打量了番安嘉宜,笑笑的问道:“你确定你要这个样子上班吗?”
  安嘉宜也知道自己宿醉后,想必脸色很难看,而衣服又是皱皱巴巴的,便沮丧的说道:“哦,那我回家了。”
  周予浵猛得一口将杯中的咖啡喝完,拿起台上的车钥匙,笑着说道:“别,还是我送你吧,昨天起码有一打以上的人看见是我将你带走的,等下你要是出什么事,你那律师老公有得找我麻烦了。”
  安嘉宜听了,唇角微微有些苦笑,便也不再多话,跟着周予浵就出门了。
  那厢,高博开着车在路上找了一夜,直到天色大亮,才开车回了家。虽然是又困又累,脑中却是清醒的可怕,一丝儿睡意也没有,便站到了阳台上,只对着小区的门口翘首以盼。渐渐的便有早起的人,进出小区的门口。时间再晚些,又是一起上班的人。高博看着晨光中一个个,一双双,来来往往的人似乎是都带有种平静的幸福的光彩,不由心中暗暗祈祷:“嘉宜,只要你回来,我们一定可以象以前一样的幸福。”
  可是当上班的人渐渐的都走完了,小区的门口重又变得冷清时,一亮黑色的宾利雅致缓缓的驶进了小区内。高博看着周予浵打开车门走了出来,绕到另一侧车门前,小心翼翼的扶出了安嘉宜,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在那煞那间都已结成了冰。好像有千万种声音在心里咆哮呐喊着,高博飞快的从阳台冲出了门去。可电梯却停在顶楼迟迟不肯下来,高博想也不想的就从安全通道上往下冲去。
  安嘉宜昨晚宿醉一场,早上起来头便痛得厉害,坐在周予浵的车上回来时却碰到了早上的高峰期,车子几番停顿,嘉宜只觉得脑仁似要炸开来似的,抱着头便在副驾驶上的位置缩成了一团。周予浵见她疼成那样,也很是担心,终于到了嘉宜家的小区内,便缓缓的将车停下,下了车就去将嘉宜扶了下来。
  嘉宜下了车,只觉得心中一阵恶心,弯着腰半蹲在路边,要吐却又吐不出来。
  周予浵犹豫了一下,仍是伸出手,在她背上轻轻的拍着,只才拍了几下,别被一路冲过来的高博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下巴上揍了一拳。
  周予浵微眯了眼睛,“呸”得一声,吐掉了口中的血水。那边高博象暴怒的公狮子一样又冲了过来,周予浵待他扑过来时,猛得侧了一下身子,然后一个右勾拳狠狠的击中了高博的腹部,便将他撂倒在地。
  安嘉宜直起腰来,立刻被眼前的情景吓呆了,她见周予浵冷笑着向前逼近高博,忙上前拦住他,叫道;“别打了,别打他了,你快走吧!”
  周予浵冷冷的瞪了安嘉宜一眼,哼了一声,看也不看地上的高博一眼,便开了车扬长而去。
  安嘉宜看见高博终于爬了起来,却仍是满脸痛苦的样子,只稍一犹豫,仍上前问道:“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高博看了看安嘉宜,一张脸立刻由白变红,由红变紫,恨恨的哼了一声,也掉脸上了楼。
  安嘉宜愣了一下,也跟着他上楼了。可刚到家门口,嘉宜便听到“砰”得一声巨响,走进去一看,高博把茶几上的一套茶具全都摔到地上。那还是他俩结婚时一起挑的,安嘉宜愣愣的站在门口,只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也跟着碎了。
  高博摔了东西,似乎心中的怒气消了一些,他瞪着安嘉宜,恨恨的问道:“你和他什么时候开始的?是去上海出差的时候?”
  安嘉宜脸色苍白,恍惚的笑了一下,摸到沙发边上坐了下来,安静的反问道:“那你和她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高博愣了一下,便愤怒的吼道:“我和她就是个意外,我对她根本没什么感情,就是个意外!”
  安嘉宜淡淡的笑着补充道:“就只是意外的上了次床?”眼中的泪水却已开始往下掉。
  高博有煞那间的狼狈和心软,可看着安嘉宜的样子,怒火又烧昏了头脑:“那你和他呢?不止一次吧,你和他昨天在哪儿风流快活了?”
  安嘉宜猛得抬起了头,清楚的说道:“高博,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