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节
作者:绝对零度      更新:2023-09-25 12:33      字数:4775
  “这锦盒,是不是你娘说过的那个?”孤清平忍不住问道。
  “恩。”
  “那,云公子……”
  “去帮我找锦盒的。我在竹叶县偶然拿到这个锦盒,不想却被人拿走,没想到,云楚泽突然失踪是为了找这个锦盒,还受了伤。”
  孤清平晃悠到飞扬身边,“除了你娘说的那个,你还有几个啊?”
  孤飞扬莫名其妙地望着他,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作势要揍他,被他灵巧地躲开。
  天刚蒙蒙亮,里间的门被推开了,三人围过去,西楼额上全是汗珠。
  “怎么样?”
  西楼看了看烟霜,“酒旗。”烟霜听了,惊愕地看着他,“酒旗?你是说,酒见愁?”“对。”
  “酒见愁?”飞扬惊呼,“那个终日嗜酒成性杀人不眨眼的酒见愁?他似乎已经六年没有在江湖出现了,怎么会为了个锦盒动手呢?”
  “这个锦盒有什么来历?”烟霜问。
  “没有啊,就是我娘的陪嫁品,后来成了我的东西而已。”
  “那他就是为了见你,或是我们中的某个人。”
  飞扬点点头,“我也猜到这一层了,所以安排人加强了防范。”
  西楼点点头,晃了两下就向前栽去,烟霜赶忙托住他。孤清平抽身挡在他俩中间,“我来扶他就行了,怎么能叫你一个女子费力呢?”他刚想伸手去扶西楼,就被烟霜冷冷地一眼扫开了。
  “你耗费了太多体力,云楚泽伤得很重吗?”飞扬担心地问道。
  西楼摇摇头,“还好,只是在他右肩上打了一掌而已,但是酒旗内力太深,我费了好多内力才打通气血。”
  “他的伤口……”
  “伤口我已经替他包扎好了,他现在在休息,我们不要去打扰他了。”
  飞扬点点头。烟霜扶西楼坐在一边,替他运功,孤清平在一旁看得吹胡子瞪眼。
  外面传来了刀剑相击的声音,四人纷纷坐直身子,孤飞扬站起身,“我去看看。”
  第 10 章
  孤飞扬走出房间,随着声音的方向寻去。
  花园中,一个身着粗布衫的中年男子,正在与古疏过招,右手还拎着个酒囊。左手就能安而不乱地抵抗古疏的佩剑,此人功夫了得,除了师父,飞扬还从未见过这么厉害的人,想必就是酒旗了。
  那人掌风一转,两指指向古疏的左胸,飞扬见状,赶忙挥指一弹,一个小石子飞将过去,正对着酒旗的左手。他赶忙收回手,向后让了一步,古疏借机逃开。
  那人被袭击,显是有些懊恼,转头怒瞪孤飞扬,看到他,却十分激动,道:“哈哈哈哈!徒弟!好徒弟!原来你在这里,让为师好找!来来来,让为师看看……”说着已经来到飞扬跟前,伸出大手,飞扬向后让了一步,却激怒了酒旗,他大喝一声:“混账!你这个臭小子,一声不吭就想逃跑,现在还想躲我!?没门!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就要打上来。
  孤飞扬一边躲闪一边道:“我不是你什么徒弟,你看清楚!我师父早死了!”
  “臭小子!很久没收拾你了,你居然越来越胆大,敢咒我!?”
  孤飞扬连翻白眼的时间都没有,忙着抵挡酒旗来势汹汹的招数。有这么当师父的么,对徒弟下手这么狠!匆忙间险些中招,孤飞扬后退一步,等待机会。酒旗不慌不忙地喝了一口酒,突然吸吸鼻子,“我闻到徒弟的味道了!在那里!”说着便向后院跃去,孤飞扬一看,是云楚泽休养的那个房间,赶忙追上去。
  “哈哈!臭小子,我找到你了!”酒旗落在房间门前,烟霜连忙站起,拔出佩剑。酒见愁吊儿郎当地走到桌前,拿起锦盒。
  “你别碰它!”孤飞扬在身后喊。
  酒见愁不屑地斜了孤飞扬一眼,“哼,老子才不要你的劳什子!锦盒在这儿,我徒弟也就不远了,说!他在哪里?!”
  飞扬大惊,这酒旗只与楚泽见过面,莫不是收了云楚泽做徒弟?
  烟霜和西楼也想到了这一点,西楼拿出刀,和烟霜挡在酒旗面前,“孤二公子,你先进去,照顾一下云公子。”
  “好。”孤清平悄悄地往里间走,这时,那酒见愁吼道:“畜生!站住!原来你在这里!快给我滚过来,看老子今天怎么教训你这个不学无术的家伙!”
  飞扬忽忆起那年,刚到护龙院时,不愿学武,整日不说话,也不练功,师父总说自己不学无术,却拿他没办法。后来,师父说,只要能打败他就能离开护龙院,自己还就真信了,苦练武功,一练就是这么多年,渐渐的不再讨厌这个地方,渐渐开始依赖师父,渐渐爱上了武学。
  回过神来,只见酒旗已与清平动起了手。孤清平也是学过武的,可哪是酒旗的对手,一掌就被推翻在地上。
  “你这死小子,走了都不说一声,出来寻乐是不是!?我叫你寻乐!看我今天不把你打得屁股开花!”飞扬等三人不约而同上前一步,酒旗手一横,“家务事,你们别插手,不然我可不客气了!到时候血溅护龙院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酒见愁抽了一根树枝朝孤清平挥去,突然,一把剑横在树枝面前。孤飞扬想出手阻止,都停住了,看着拿剑的烟霜。
  “小姑娘,看你长得挺漂亮,我不跟你计较,识相地就退到一边儿去!”
  烟霜一动不动,“他不是你徒弟。”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不是我徒弟?他就是我徒弟!”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是你徒弟?”冰山一号依旧冷冷的。
  “我……我,我……他就是我徒弟!我徒弟长什么样儿我知道!”
  “那你徒弟叫什么?”
  酒旗想了想,“孤飞扬!”
  烟霜抬眼看了看孤飞扬,只见他错愕地站在原地。她用剑指了指飞扬,“他在那边。”
  酒见愁回头看了看,“不对,他不是我徒弟!他师父死了,我才不要死!”
  众人相视,叹了口气。
  酒见愁揉着脑袋,突然一拍额头,道,“我知道了!我徒弟叫云楚泽!”
  抽气的声音。
  “不可能。”“不可能。”烟霜和西楼同时出声。
  “为什么不可能?”这回连孤家兄弟都问。
  烟霜西楼对视一眼,道,“你徒弟会武功么?”
  “当然会了,我这么厉害,我徒弟怎么会……”
  “云楚泽不会武功。”
  “哦。”孤飞扬点点头,怎么自己都变笨了……
  “那,那我徒弟是谁?我徒弟是谁!?”酒见愁疯狂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向外走去。
  众人楞楞地望着他,恍然大悟,原来酒见愁是个疯子。
  里间传来咳嗽声,孤飞扬第一个冲进去。
  “你怎么样了!?伤口不疼吧?还有没有哪里受伤?要不要喝水……”他终于意识到身后的三个人都在看自己,住了嘴。
  “渴……”云楚泽虚弱地说,孤飞扬跳起来倒水。
  “糟了,发热了。”西楼摸了摸云楚泽的额头道。
  “什么?发热了?”飞扬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烫的可以烤山芋了,“古疏,快去传太医!”
  “等一下,”西楼阻止,“不用传太医了,这个现象是正常现象,就算太医来了,也就开那几副药罢了,我们练武之人,受的伤多了,自然之道该开什么药方,我写给你就是。”
  “那怎么行!?楚泽和你们练武的人不一样,他的身子骨没有你们结实,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飞扬还是执意要请太医。
  烟霜挡在前面,“不可。孤大人,你们府上有人出走想必不想让别人知道吧?要是传了太医,恐怕很多人就知道这件事了,包括酒见愁来护龙院的事,到时候,消息不胫而走,那可是拦不住的。”
  飞扬怔了怔,随即又道,“现在人命关天,我还管得了消息走不走漏?我知道二位有心帮助我,孤某感激不尽,只是现在我已无暇顾及这些,皇上怪罪下来我也管不了了,只要他能好好的就行!”说着就往外冲,走了两步突然停下来,回头看着惊异地望着他的烟霜和西楼,自是自己刚才过于激动有些失态了,可又不知怎么解释,也就愣在那里。
  坐在一边很久没有出声的孤清平道:“你就让他们看吧,这件事情,毕竟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何况,受伤后,不及时处理,发热是必然的,你太紧张了。”孤飞扬泄气一般地靠在门框上,点点头。西楼转身替云楚泽搭了脉,又开了药方,让古疏去遣人抓了来。
  服了药,云楚泽又睡了过去,孤飞扬让大家都回去休息,自己一人守在他身边。折腾了一天,早已筋疲力尽,加上和酒见愁那个老鬼过了几招,消耗大量的力气,他此刻也无力多想,靠在桌上打盹。
  耳边一阵‘呼哧呼哧’的鼻息声,飞扬睁开眼,眼前赫然出现一张放大了的人脸,孤飞扬整个人都跳了起来。那人捂住他的嘴,“嘘!——出来!”,是酒见愁。孤飞扬看了看床上还在安睡的云楚泽,跟着酒旗走了出去。
  “我要住在这里!”酒见愁与飞扬鼻子对着鼻子,斩钉截铁地道,好像不是在征求意见,而是在命令。
  “不行。”
  “我就要住这里!”
  飞扬灵机一动,“你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让你住。”
  “好!”酒见愁像个孩子一样跳起来。
  “你为什么要拿我的锦盒?”
  “锦盒?什么锦盒?”
  气结。“就是那个紫檀木的。”
  “哦!那个啊!告诉你一个秘密,”酒见愁凑到飞扬的耳朵跟前,“那个锦盒,是我的!”
  孤飞扬翻了个白眼,用手捂住鼻子,挡住熏天的酒味,“那个锦盒是我的。”
  “不可能!是我的!我捡到的,就是我的!”
  捡到?这么说,这锦盒确是自己丢掉的了?
  “云楚泽是怎么找到你的?”
  “云楚泽?谁啊?”
  气结。“就是那个被你打伤的书生。”
  “哈哈!那个书生?哈哈!那个书生,他一来就要抢我的锦盒,我就跟他打啦!可是他抢不走我的锦盒,嘿嘿!他就说,接我一招,让我把锦盒给他!这书生真是傻,为了个锦盒,想接我酒旗的招?哈哈哈哈……”
  飞扬听得心里不是滋味儿,这个傻子,居然替自己去找锦盒,还白白挨了一掌,书生就是书生,没脑子!
  “不过,他还真是厉害,结结实实中了我一掌,居然能忍着不吐血!我顺着血迹找到这里来,想把锦盒找回去的,这个臭小子真是傻,以为我给了他锦盒就会罢休,谁会想到我这么聪明,居然跟着来了!嘿嘿,我要把那个锦盒拿走!所以,我要住在这里。”
  飞扬看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酒旗真是个疯子,昨天还说要找他徒弟,今天就说要偷锦盒,他到底在干什么!?
  “好了,我问完了,多谢,不送。”
  “好,好。”酒旗点着头走了出去,似乎已经忘了自己刚才是来干什么的。
  重新回到房间,孤飞扬望着躺在床上的人,叹了口气。
  “不是我骂你书呆子,你真的不是一般的呆。居然为了个锦盒去挨人家一掌,锦盒丢了就丢了,你这样会把命搭进去的,如果你死了,我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我当初怎会选你来当文书?如果选了别人,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我还是我,永远都不会变。”
  他又叹口气,将盖在云楚泽额上的毛巾拿下来,换了浸在冷水中的一块,拧干了,敷在他头上。
  “我以为我可以浑浑噩噩地过一辈子,逍遥做官,什么都不用在乎,反正我对男女之情毫无兴趣,就这样一个人也挺好,可现在,真不知道能不能继续下去,不知道我能不能控制住自己。若是你那天走了就不再回来,我也许就能忘了,不再受困扰,可是,你回来了,还带着锦盒和一身的伤……”
  “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面前?你一出现,什么都乱了。我居然为了你去接那毒蜘蛛,因为你,我都不能坦然面对王爷,他在酒里下了药我都没闻出来,居然……居然,还做了那种事……”
  “若不是你的存在,我恐怕早就一刀了结了自己,可是……我总想和你解释清楚,我怕,怕你骂我,呵呵,可你终究还是骂了,我终究还是没能解释,我开不了口,我为什么要解释?我孤飞扬不就是这样的人吗?我突然觉得,你骂我,反而能让我保持清醒,让我不再妄想与你……”
  他深吸一口气,咽下了后头的话,“我知道我已放不下,但我会让一切都过去的,不可能的事情,我不会去想。”
  他站起身,深深地看了昏睡的人一眼,走出去,轻轻关上了门。
  脚步声渐远,云楚泽睁开眼,看着门口半晌,又回头盯着帐顶。
  第 11 章
  第二日,飞扬处理完手头的事情,来到云楚泽休息的房间,清平和西楼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