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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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格 更新:2023-09-21 13:49 字数:5081
“去你的吧,净骗人。”筱翠手指狠狠地在Ala鼻子上按了一下。
“哎哟。”Ala借这一按的劲就势倒了下去。
“啊呀,按疼了吧?”筱翠着了急,忙俯身去看,被Ala搂头抱着,狠狠亲了一下。
接下便是Ala开心大笑:“今天可是赚了。”
筱翠慌忙躲开,离他远远的,说:“你快回去看看,兴许柏敏又找你。秋儿在拉兹那里。”拉兹是新来的保姆。
Ala不停地大笑着出来,便碰上了阿桂。
“什么是这么高兴?个老远我就听见。”
“还不是你老公我又发财了。”
十二
吃过晚饭,Ala催柏敏洗澡,柏敏知他心里想什么,一边慢腾腾地去毛巾,一边问:“你呢?一身的汗味,隔老远就闻着。”
“你先洗,我就来。”Ala趁柏敏不注意,匆忙掏出两个白药片投进杯子,拿一根筷子捣碎了,待柏敏去了洗澡间,他往杯子里倒些酒,溶解了。端着去见邝妹。
“喝。”
邝妹感到有些蹊跷,不好拒绝。接过来喝了。
“晚上留着门。”Ala说一声,便跑了。
回来,柏敏还没出来,便过去敲着门大叫:“好了吧?”
“好咧!”柏敏出来,上下打量着他,“咦,怎么一头汗?”
Ala一摸,果然满头是汗,忙编道:“刚刚喝了口酒,又热。”
“为什么不开空调?”
“不浪费吗?”
“咦,你今天真是怪怪的。”柏敏边说边擦干了头发。
“好了。过来帮我搓背。”
“才不帮你呢。”嘴上这久说着。柏敏还是过来帮他了。
洗完澡,Ala自个儿揉着肩,说:“我忽然想起绿珠来,唱得好看,会按摩,床上有滋有味……”
“得了吧,没把你整得皮包骨头?”柏敏故意打击他情绪。
“是啊,老婆还是自己的好,谁比得上我的柏敏呢?”Ala说着便要动手,就听见有人敲门。
“扫兴。”Ala咕哝一声,高喊,“谁呀。”
“少爷,是我。”是老仆人汤姆,“小姐生了。”
“生了!”Ala惊喜得声音颤抖。
“是个大胖小子。您快去看吧。”
“好,一等,我就来。”
柏敏“哼”了一声,Ala以没看她,匆匆穿上衣服,隋汤姆去了医院。
王先生正在门口等他,脸上的喜悦几乎无法形容,见Ala来,便话语不绝:“本来没想到这么顺利,就没通知你,可是,才刚四个小时,就生下来了。是个大胖小子,和你一个模样……”
Ala来不及听他唠叨,忙着进去看王姐。
王太太正抱着阿蒙在旁,Ala过去接过,高兴得手也有些发抖,抱着看个没够。
王太太道:“别乐了,快看看阿秀吧。”
Ala这才把阿蒙还给岳母,过去在王姐床边弯下腰,替她拭去满脸的汗,心疼地说:“看把你累得,脸也苍白了。谢谢你。”
王姐笑笑,很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王先生进来了:“Al,你让她睡一觉。你也早些歇息吧!”
“可我睡不着。”Ala仍不想走。
“睡不着也得睡。别忘了明天早上来吃早饭。”
“Yes.”Ala的响亮地回答。
回来见了见柏敏,Ala又兴致勃勃地说那阿蒙如何如何可爱,柏敏重重地哼了几声。Ala知她在乎自己,便再三地发誓爱她。
第二天,Ala去岳父那里吃了早饭,便去公司送糖给慕容、邓萍吃,却老不见邝妹来。给她打了电话,也不见接,他知道那迷幻药的量有些大,只好坐着批材料,等她来。
十点,邝妹方是姗姗来迟,笑靥如花,满面羞涩。
Ala知道效果不错,却明知故问:“咋晚了上班?这可是头一次。”
邝妹一声不响,只是低头批文件,脸上通红。
“邝妹。阿蒙昨晚降生了。”
“噢。”邝昧应了一声,似乎没有想到,似乎又在意料之中。
“以后吧,”Ala看了看她没有反应,方继续说,“我要照顾两个儿子的妈妈,就不能经常陪你了。”
邝妹仍是不语,Ala一笑,过去看慕容。
慕容和邓萍正窃窃私语,见Ala过来,抬头笑他:“快去找看你哪有功的娘子,跑我们这里干什么?”
“我这部过来问问你啥时给我生儿子嘛。”邓萍居然没有用英语,这令Ala很高兴。
“哼,你不跟我……我怎么会有儿子?”邓萍红着脸说。
“你别急,我会让你生的。”Ala半开玩笑。
“你……”
“我过些年改学生物,搞科隆技术,再让你生十个八个的小邓萍,我的儿子就不愁没媳妇了。”
“美你的吧。”邓萍啐他。
Ala这才正色问:“酸枣小说怎么样了?”
慕容说:“《晨曦》早已结束,已开始了你的新加坡生活。”
“这就困难了,来新加坡后,我手懒,日记也少。”
慕容笑了:“可以问你嘛。”
“也是。”Ala不自然地笑了,他知道,她,必然要问及田颖,而田颖的事他决不想提的。
“这一部叫什么名字呢?”邓萍问。
“《叆叇》,就是云彩很厚的样子。”她把这两个字在纸上写了下来。
“为什么叫这么个奇怪的名字?”Ala有些好奇。
“我也不知道,感觉中就选中了它。”
“你是云中的月,我是月边的星。”邓萍忽然写下这么一行。
Ala又问:“那,小说要写什么?”
“写你命运的第二次转折,从大陆到新加坡,从幼稚到成熟,从无知到博学,从普通到伟大。”慕容认真地说。
“嘻,我倒觉得牵强。”Ala说。
“但你代表的是新一代的风尚,这是毫不牵强的。”
“何以见得?”
“本世纪每个年代都有其鲜明的特征:起初十年是清朝垂死挣扎。革命风暴在酝酿之中;1911年民国成立,结束了封建帝制;1921年,中国共产党成立,中国革命面貌焕然一新,从此,小国革命和建设在共产党的领导之下;以后的特征体现在几句顺口溜里,‘三十年代靠土地儿,四十年代闹穷气儿,五十年代走社会儿,六十年代样板戏儿,七十年代排资辈儿,八十年代有学问儿。’”
“什么意思?”Ala不解。
“三十年代中国还是沿袭半封建,‘三十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便是当时的理想;四十年代开始了土改,‘穷棒子闹革命,人民翻身做主人’;五十年代社会转型迅速,三大改造,大跃进,低级社、中级社、一下到了高级杜;六十年大干社会主义,农业学大寨,陈永桂从一个大队书记戏剧性地一步跨进国务院,更有‘爬雪山,过草地,不如一块样板戏’;七十年代‘学会数理化,不如一个好爸爸’,那时‘抗日战争吃过糠的,自卫战争扛过枪的,抗美援朝渡过江的’才是功臣;’78年恢复高考之后,八十年代一大批有科技的人才得发挥才能,并且这一社会集团掌握了国家政权,当今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江泽民,总理李鹏就是那时走上政坛的。当然,文革的后遗症没有得到完善的处理,从而事后引发的一次极大波动的“6·4”事件……”
“九十年代呢?〃Ala却问。
“九十年代你便是代表,你的身上集中了这个时代的鲜明特征:敢闯,不相信命运,尝试伴着泪水,风流伴着成功。泪水与成功共存,爱情与荣誉同在。我就要写这么一个人,以揭开中国一个时代的特征画面,而你是这画面上的唯一人物。”
“怪不得你时时、事事以他为中心呢。”邓萍恍然大悟。
我们的Ala梦寐以求的大学生活便这样在平稳中不断起伏着过了一年。对慕容,没有什么值得庆幸,也汉有什么特别的伤悲,有的是旋转在命运里的无奈和不可挽回的现实带给他的创痛,而这更加速了他的成熟,催动着他在人生道路上前进的步伐。
我们的Ala是优秀的,是有神灵庇佑的。如果你仔细,你会发现,在他放荡的行为举止后面隐着一条腾飞的龙,那是祖国的崛起;如果你仔细,你会发现在他日渐沉沦的生活后面,隐着一只展翅的鹰,那是民族的振兴;如果你仔细,你会发现,在他明快眨闪的眼睛里隐着一丝忧郁,那是他成熟的际志。
我们的Ala长大了,脱离了以前的幼稚,成为一个深思熟虑的领导、父亲和丈夫。他如何在这风云变幻的世界继续成长、成熟,如何长成祖国大地上托起的一枝优秀,我们拭目以待
引子(二)
萍儿有词《鹧鸪天》云:
两弯柳叶细长眉。一对醉人笑漩涡。
嘤咛一声呻吟轻,夕阳暮里嗔哥哥。
涟漪荡,柳絮落,嫩芽柳枝随手折。
一双玉人相依恨,燕儿呢喃轻诉说。
人?
一
暑假过了,开学选课时,不知出于什么理由,Ala这个选了古代汉语、中国古代文学。王先生也是感到诧异,问他,他只是淡淡一笑,说:“我的汉语底子太差,应该补补了。”
今天的中国古代文学课讲的是《孔雀东南飞》。那位来自于台湾的干瘪老头在讲台上大声地念“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 随着它的诵读,Ala的思绪却早已飞向了古代。
“懦弱!焦仲卿太懦弱!”Ala感慨,转念一想,自己在家时何不这样呢?母亲让他娶卢花,几乎不忍拒绝。这样一想,他又理解焦仲卿了,开始深深地同情他。一时间竟有些恍惚,仿佛自己变成了焦仲卿,对着妻子哭泣。一节课就这么过来了。
下课时,干瘪教授让他们写感想,Ala思绪涌动,竟是瞬间成文,提笔记下,交了上去。
是一首诗,带有模仿的痕迹。
孔雀赋
君子爱美女,世上无所求。昨夜忽梦见,撒落点点斑。醒来长相思,日夜以嗟叹。若能得此女,此生不复求。若不得此女,一生不得意。日日长相思,夜夜长叹息。忽如有一日,得以见此女。本是贫家女,我为富儿郎。门户不相当,何以成夫妻?
恹恹坠入病,相思终成疾。大夫但摇首,父母床前泣。我儿何所求,切莫相遮掩。若能为汝成,去后无所憾。我亦无所求,我亦无所憾。但有一好女,日夜成相思。家住浣纱溪,自名秦罗敷,姿色十般美,西施无复比。身材楚楚娇,四体恰恰好。父母闻我言,脸色有悖意,张口斥我曰:休得胡思想!
却待数十日,辗转弥留际。自知大限制,对镜惆怅泣。恍惚当日女,前来相致意。君自先别忘,我自后来随,愿赠钗一股,日后做凭证。他年相见时,莫忘此中意。
夜幕低低垂,寒风阵阵吹。一灯奄奄熄,自去另一世。手握一凤钗,身自腾空起。天地雷声响,心自乐靡靡。却顾群芳中,但有一好女。年少有十五,隐约曾相识。上前与相见,出钗与相识。亦出钗一股,恰恰钗相符,上前相拥将,此生不分离。
老头当场评了一个“优”字,并说:“以其父母宁可儿子死去也不肯娶贫家女,对封建礼教批判极其犀利。”
Ala一时便有点飘飘然,自以为能写出点东西了。
放学后,Ala径是出了教室。勒利已在等着,接过Ala手里的书包,打开车门,特Ala上车坐好,方才关上门,转过来,上车,开车。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你只要坐在车上等我,我自己会开门。”Ala又一次说。
“可是这是我的职责。”勒利还是这样说。
“你心情好吗?”Ala问。
“我不知道。”勒利目不转睛,车开得极为认真。
“我讲个笑话,你的心情不太好,咱俩乐一乐。”Ala说,“有一个戏团排练请葛亮‘草船借箭’的戏。诸葛亮是中国古代一个很有名的谋士,会算,逼天文、地理、阴阳、八卦。这天烈日当空,演员‘诸葛亮’,手摇羽扇安捧演员‘鲁肃’如何草船借箭。台下观众阵阵欢呼。‘鲁肃’嫉妒‘诸葛亮’深得观众的心,便想折腾他,于是心生一计,恭恭敬敬地说,‘诸葛先生,您看天这么热,您能否推算一下三天之后的天气?’‘诸葛亮’毫不惊慌。只是手摇羽扇,面带微笑,板着手指细细算了一番,说,‘你附耳过来’。‘鲁肃’依言,只闻,‘瞎了你的狗眼’。”
笑话讲完,Ala大笑起来。勒利附和地一笑,丝毫不是心底的笑,也许由于这个故事的东方文化味太浓,勒利听不懂:也许这个故事本身并不可笑。Ala闭了眼,不再说话。
“我们去哪里?”勒利问。
“王姐那里。”
车转了几个弯,上了快车道,疾驶起来,勒利忽然说:“少爷,刚才那笑话的确很可笑。只是……”
“我知道。我们的文化氛围不同,以后我会讲克林顿你听。”
“不,你还是讲中国的,其实我也有中国血统,应该听得懂的。”勒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