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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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格 更新:2023-09-21 13:49 字数:5031
‘阿声哥——”小燕扑在他怀里大哭。
“谁?”阿拉明白了。
“李子辉。”
“他妈的,我操这个畜生。”阿拉起身去找李子辉。
“你听我解释!”李子辉急着说。
“我不听!”阿拉咆哮。
“我知道你疼爱她,可我喜欢她。”李子辉特阿拉安静些,“我爱她,我十七岁来到这里,从没真正喜欢过任何女孩,因为我一直都在寻找,后来我发现,就是她……”
“你就强奸她?”阿拉瞪着眼睛吼,“你难道不知道她还是个孩子?。”
“没有,我们是自愿的!我敢发誓!”李子辉说。
十四
快过圣诞节了。玛丽打来电话。
“阿声,我知道你来了。去哪了?”
“中华人民共和国。”
“你呀——真逗!”玛丽在电话里笑了起来,“我要去看你。”
“我两只眼睛,一个鼻子,—张嘴。有什么好看的?”
“我爱你。”
“我也爱你,Bye。”
“Bye。”
大伟、二伟跑来找阿拉,他俩现在是原“鸿达”和“亿利达”的“老管”。
“阿声,王姐来了。”
“什么?!”阿拉惊了一跳,“快领我去!”
果然是王姐,在原“鸿达”那年轻茂盛的榕树下踯躅。
“王姐。”阿拉迟疑上前,叫了一声。
“啊!”王姐已经双手半举起来,向后退了一步,“阿声!你,你,你没有坐牢?”她跌坐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
“阿水在里面。”阿拉脸上肌肉扭曲了,从怀里摸了一张照片,光秃秃的头,黧黑的皮肤,一口小白牙,两个小虎牙特别好看。
王姐愣了一会儿,忽然又放声哭了起来:“阿声,你骂我吧!是我告了你,是我!……”
“应该是我说对不起。”阿拉轻轻抱住了她,在她额上深深地吻着……两个在树下拥立着。
已有几个女孩远远站着看了
“那不是经理吗?”
“那一个是王姐,他们才是一对呢,王姐海外爸爸回来了,她便走了……”
“和柏敏不相上下,听说过去争得很激烈。”
“她要不走,恐怕永远轮不到柏敏,哼,柏敏算老几。”
“她又回来干什么?……瞧,经理还爱她。”……
王姐的哽咽声渐渐停止了。阿拉捧起她的脸仔细端详着,她仰起脸来看着他,他又高了。
“留下来吧。”阿拉深情地说。
“嗯。”她点了点头。
“我有儿子了,他叫秋儿。”阿拉说,“也许应该他是我们的,可他却是我和柏敏的。对不起……”
王姐捂住了他的嘴。泪水再一次涌了出来。
一年来,她每天沉浸在巨大的悔恨和痛苦中,她睁眼便见阿拉在狱里的狰狞面孔和麻木的神情,她的心在无止地责备自己,忏悔逼着她再一次踏上这她挥洒无数青春的土地。终于。她看见了。他心爱的人还好好地在这世上。他有了儿子,这对她悔忏的心何尝不是一个安慰?
她又走了,留下了一封信。
阿声:
你是我爱的,我知道,你未曾爱过我。为了得到你,我使用了很多的手段,终归徒然。我失去了很多,但我并不后悔,你给我以刻骨铭心的记忆。
由于我。是的,由于我,你失去了你初来时那纯真的微笑;由于我,也正是由于我,你开始了放弃。你并不是爱我呀,但你为什么却如此迁就我?应该承认,你是世界上能称得上男人的很少的男人中的男人,不管从哪一方面,你不愧是一个伟大的男人。你并不爱我,但你从不让我看丝毫的厌烦。你承受了—个男人几乎无法承受的耻辱。一意地保护着我。体贴我。我却在这女人最幸福的时刻离去了。我多么地傻。
—年了。一年前的今天,我离开了你,临走时把你往魔鬼的地狱里推了一把,幸亏你是男人,男人意义上的男人,另外的一个伟大的男人先跳进地狱,用他伟大的双手托出了你。—年后的今天。我是多余的,在你的世界里,再也无法写下“王姐”两个卑鄙的字眼。
我庆幸做过你的女人,至今仍为众多的女孩所羡慕。我该知足了。
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你的王姐
11。25
阿拉读完了信,呆呆地坐着,他的嘴唇紧闭着。他摈弃了往日的苦恼、哭泣。
阿拉进了理发馆。理发师于姐笑盈盈地迎了上来:“呀!阿声,两个月没见了!”
“有那么长时呀?”阿拉故作惊讶。
“哼,你9月17来过。今天11月15,多少天?”
“好好。”
于姐把他拉到椅子上,回身拿工具,肥臀便摆在阿拉面前,阿拉“嘿嘿”一乐,抱着在那上面狠狠啃了一口。
于姐娇娇地叫了声,回脸嗔他:“你死呀,衰佬(坏蛋)!”
阿拉此时不知有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是有一个念头——软囊囊的,他想起二伟曾说过这于姐是兼“另一职”的,他冲动地站了起来,把她往木板隔开的那一间屋里逼。
“你干什么?”于姐娇声喊叫,往后退了几步,胖乎乎的手在墙上抹了一下,木板壁的小门便打开了,于姐闪身躲了进去。阿拉也笑嘻嘻地追了进去。
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她紧在腿上的牛仔裤扒了下来。那一处却胖鼓鼓,胀得发紧,中间一缝渗出晶亮的粘汁……
也不知过了多久,阿拉才爬起身来,他把一省钱夹在女人肥硕的胸间,头也不回走出来。
田芬和后妈吵翻了天。
“你滚,你少在这里飞扬跋扈,这个家并不是你说了算。”田芬嚷。
“好你!我刚侍候死子老头子。你就赶我走?我告诉你。这个家是我的,谁也别想赶我走!”那个女人哭了。
当初,她是怀着对田颖父亲崇拜的心情嫁给他的。她的前一个丈夫是个标准的窝囊废,第一次同房,他便给她留了极恶劣的印象,以后的日子里,他像条水蛭般吸贴在她的身上,直到她遇到了田芬的父亲——那个刚刚离了婚的,表情严肃的中年人。他需要女人,她需要男人,她便投到他的怀里,刚刚尝到生活的甜童,她崇拜的男人便告别了。她开始怨恨命运,她将自己的不幸变本加利地算在了单纯而有修养的田颖和尚未成年却又不甘束缚的田芬身上。
她出身于护士,过着分分计较的小市民生活,她的存折从未出现过五位数字。当那日本人把100万日元送到她的手里,她的心颤抖了,姓很年轻,可她的情已经衰老了,变成了对金钱和物质的追逐,她又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问心有愧,她的内心极为矛盾,害怕田颖会像田芬当初那样出走,她几夜没敢睡觉。
一次偶然的机会,她在千佛山相了面。相面先生说她颧骨高,寡妇相,又说她生命线冲上月丘,绝不会有子女,别人的孩子也是养不得的。她信命,虽然是名护士。于是,她想方设法尽快把两个名义上属于她的女儿商品一样拍卖出去。以证实相面先生的先见之明。
田芬上了高中,学习异常紧张,她几乎跟不上,处处、时时的不顺心,使她更加憎恨这个社会,她眼里,一切都是龌龊的。当然除了她心目中那纯净的神圣的偶像——阿声。
阿声好吗?她不知道,她不愿用凡夫俗子的语言来议论阿声,阿拉和她并不是一个世界,她更不愿用平凡无聊的小事去玷污阿声,她想给他写信,写了很多,却又挑剔着每一个字眼,始终没能发出去。
“妹妹。阿声又来信了。”田颖说。
“他的名字是你随便叫的吗?”在她,“阿声”是神圣的词儿,容不得任何人随便叫。
“我在你眼里就那么卑鄙吗?”田颖黯然神伤。
“你是我的蛆姐,我唯一的亲人,可他却是我的上帝,我的保护神!”
田颖明白她的心理。
阿拉在信里说,田芬快要期末考试了,问她是不是学习跟得上,并祝她取得如意成绩。
田芬心里极不平静,她不愿辜负阿拉的期望,可她的成绩却难以示众。
田颖第二天上班,见肖护士长走来,连忙问好。
肖护士长问她:“田颖。和那日本人怎么样了?”
“绝对不可能的事。”她凄然地说。
“就是嘛,你这么漂亮,怎么会找个老头子?我给你相中一个,就是内科的小鲁。你看怎么样?人长得蛮师,又是研究生,虽说嘴巴歪一点。不笑也看不大出来,和你嘛,真是天生一对。”肖护士长脸上绽开了花。
“肖姨,我,我还不想找。”她忧郁的语言说得很坚决。
护士长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颖儿呀,人不能高不成低不就的,人家小鲁还不定看上你呢!”
她说完走了,田颖忽然哭了,她恨那那日本人给她惹出了许多麻烦,她生气护土长好心过度,这许多天来。别人的话她受够了,也许在别人眼里,小鲁算得上“如意郎君”了,但她却不知怎么想的。
她初来医院的时候,—下子哄动了,几年了。没有人敢向她求婚,她太美了,美得令人有一种压抑,甚至把所有的欲念在看她一眼的刹那,都忘却了。
今天闲着。她坐在窗前,随手翻着《中医学》、《生理学》、《解剖学》和《组织、胚胎学》……在这上面,她付出的太多了,甚至忘却了她自己。她该想一下自己了。
她坐在那里,双手叠放着。眼睛望着没有一丝瑕疵的玻璃,记忆的丝缕跳动着,飘荡开来……
“哇,好大的蜘蛛!”一群孩子看见一只蜘蛛扯一根丝从五楼滑了下来,叫着,跑着,孩子们顺着楼梯跑。
忽然,年龄最小的辛蕾一脚踏空。从楼梯上滚了下来,右脚骨折,大人们赶紧把他送到医院。
骨固定好了,可小辛蕾却失去了一条腿,原因是护理不当,骨组织坏死。
“我长大了要当护士阿姨。”看着可怜的小辛蕾,从小向往白衣天使的她用童稚的声音对爸爸说,那时她才七岁。
“对,祖国缺护士,更缺好护士。”爸爸甚是欣慰。
转眼小学毕业,她进了中学,最爱学的便是生理,生物竞赛获一等奖,作为保送生,她如愿以偿地进了医科大学。
中学还有什么?她用针灸帮一个同学治好了胃疼。
她爱背诵中医汤药歌:“四物穹归芍地黄。妇科治病此方良,调经养血益虚损,产前胎后用此方……”像歌谣一样,她背得津津有味。她在高中又迷上了有机化学。能写出胆甾醇的分子式。她把课本上治疗疾病的有机物都抄在一个笔记上。她还在课余时间读了《本草纲目》白话译本、《伤寒杂病沦》、《针灸大成》等医书,这使得她在大学成绩优秀,她着实热爱医学,热爱自己的职业,毕业后,她如愿做了一名护士。
接下,父母离异。父亲去世,妹妹出走……她整天在奔波,太累了……
耳边又响起阿拉的声音,“田颖你真美!”阿拉是第一个当面夸他的男人。在大学里,她认识的是清一色的女生,她现在才知道,自己对世界的另一面如此陌生,过去提“男性”这个词,她想到的是书中讲的男人的第一性怔和第二性怔,现在再提到“男性”一词,她首先想到的是阿拉,她忽然发现男女的区别并不是那么回事,而最重要的是一种意识上的区别:男人意识上是一种力量,女人则是一种寄托,—种温柔的情结。
父亲去世后,她同“妈妈”没有话说,只是默默地在自己的圈子里活着……
她不再想了,拿起书,随手翻下几页。耳里又响起阿拉的声音,“田颍,你真美!”她惘然地看看天,哦,我美?!这美的祸害却惹出发这么一场风波。“自古红颇多薄命”,我也许会这样吧?
窗外远处的法桐叶早已掉光,只剩孤零零在秋风颤抖的几个树枝,屋里空调开着,她还是有些冷的味道,阿拉信里说,他厌恶深圳的冬日对人过分的温情、溺爱;她呢,却不喜欢北国冬日的残酷,肃杀,人在残酷中竞争、淘汰,阿拉说他喜欢这样,她不喜欢。
有位同事跑了过来:“田颖,电话!”
她去了,是阿拉打来的。
“田颖,好吗?”
“哦,好的,有事吗?”话一出口,她又后悔,难道有事才能打电话?
果然,阿拉沉默了一会,才说:“是这样的。这次有个青岛人回家,我让他带去箱衣服给你姐妹俩……”
“谢谢。啊,不要的,不要的……”她差一点气晕了过去,这是什么话?再说,阿拉还没说完呢。
“喏,再见。”阿拉说。
“再见。”她的近似本能的条件反射。
跑回自己屋里,她抑制不住哭了起来,可又不敢出声,她使劲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