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节
作者:阎王      更新:2023-09-21 13:48      字数:4835
  来。
  甄语贤痛得全身都崩紧了,却不断吻著冯子岩的额头,发出诱惑沙哑的呻吟:“子岩……”
  其实冯子岩在春梦里,不知道梦见过眼前这个人多少次,更不知道压抑过自己多少次。
  现在这种状况在冯子岩看来,完全是甄语贤自找。
  抚上甄语贤的肌肤,冯子岩觉得心都颤栗了。既觉得罪恶,又有难以形容的快感。
  其实指下的触感并不那麽好,甄语贤刚受过鞭刑不久,摸上去全是细碎伤疤。然而对冯子岩来说,就是有那种令人无法拒绝的巨大诱惑。
  冯子岩激动的喘息著,将一根手指探进甄语贤的臀瓣间,用力抵了进去。
  他依稀记得甄语贤进入时的步骤,却完全忘记使用润滑的东西。
  甄语贤痛得全身崩紧了瞬间,接著便忍住痛,尽量将身体放松下来,将双腿更加打开,让冯子岩容易进入一些。
  这时候天色已渐渐暗下来,屋内的家具轮廓都渐渐隐没在阴影中,应是掌灯时分。然而两人处於这种状态,谁会想到点灯。
  冯子岩对於这种事情,实在是没有什麽经验。将一根手指插入甄语贤的後庭之後,也不继续做扩张,便拔了出来,直接抵上自己业已坚硬的分身。
  用力往前顶去,传来裂帛般的声响,甄语贤闷哼了一下。
  刚进入的时候,冯子岩被夹得生痛,并不好受。然而进去之後,便有大股稠滑的液体,自交合处流出来,润滑了通道。
  天色很暗,冯子岩看不清,怀疑是甄语贤流了血,但是又想著自己以前和甄语贤在一起做的时候,从未曾流过血,正有些犹疑,却只感觉到甄语贤的双臂缠了上来,声音低沈中带一丝黯哑,诱惑非常:“子岩……快些动。”
  语调未见半分痛楚。
  冯子岩便放了心,抱住了甄语贤的腰,借著稠滑液体,开始拼命在那片炽热包裹中抽插。
  这一场由冯子岩主控的交欢,可以说是技巧拙劣到惨不忍睹。冯子岩自己身体上得到的满足,恐怕还不如在甄语贤控制下的时候。
  不过,谁说交欢就一定要有无上技巧呢?
  只要有那个人,能够引起最原始最本能欲望的那个人,已经足够。
  人与人之间的欢爱,固然少不了肉体的逃逗接触,然而只有发自精神上的欲望,才是本源。
  冯子岩在甄语贤体内抽插著,心中有一个无法忽视的声音响起──
  他是属於我的。
  他的感受他的反应,他的整个人,统统都是我的。
  而且如果我愿意……他将会一直是我的。
  ……
  差不多这样过了大半时辰,在甄语贤的体内泄出两次之後,冯子岩满身的热汗,终於疲累不堪,喘著气,软倒在床上,进入失神状态。
  甄语贤却凑了过来,伏上他的身体,伸出舌尖,一点点舔去他皮肤上的汗水。
  从锁骨、到胸膛、到小腹的白浊残液……一直到胯间。
  被吮住了分身顶端的冯子岩呻吟一声,喘息著道:“不要,很脏……”
  “才不会。”
  甄语贤低低的笑,刻意发出很大的吸吮声:“子岩很干净……很甜呢。”
  就这样,已经筋疲力尽的冯子岩,又在甄语贤的嘴里被迫泄出了一次。
  这一次,是真的累到连半根指头也没办法动弹了。
  他在神志模糊中,听到甄语贤的吞咽声。似乎是将他释放出的液体,就这样吞了下去。
  不脏吗?不难堪吗?被上过之後,还要做这种事情……不觉得,淫秽下贱吗?
  为什麽要做到这一步?为什麽能够做到这一步?
  冯子岩闭上眼睛,眼角慢慢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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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子岩完全没料到,第二天早晨起来,会看到自己睡在近乎於凶案现场的地方。
  乱自不必说。最令人触目惊心的,是床单上那一大片一大片的血渍,浸湿了近半张床单。
  半张床单,是指甄语贤睡的那半张。冯子岩睡的地方,却没有染上什麽污渍。
  显然是昨夜,甄语贤把干净的地方让给了他。
  甄语贤似乎早就醒来了,身体赤裸的趴在枕畔,睁著眼睛看他。
  他脸色灰白,唇色泛青,望著冯子岩的眼睛却明亮清澈,温柔得似乎要滴出水来。
  冯子岩受到眼前场景惊吓,很快清醒过来,霍地坐起身,打量四周。
  只见甄语贤的双腿之间,满是半凝固的血痂和白浊。床单上那些吓人的血渍,显然是甄语贤昨夜所遗。
  冯子岩用手按住了额头,喃喃道:“天哪。”
  继而拧紧了眉毛,望向甄语贤:“既是这样,昨夜你为何不说?你不觉得痛吗?”
  岂止如此,简直百般迎合。
  甄语贤摇摇头,笑容中带著些虚弱:“不觉得。”
  冯子岩瞪他,心头火起:“你是笨蛋吗?!”
  甄语贤继而道:“你说要和我互不相欠,再不相见的时候……我才觉得痛。”
  伸出十指缠满绷带、上著夹板的手,抚过左胸处心脏所在的位置:“这里会很痛,比什麽都来得痛,比死还要痛。”
  冯子岩只觉得鼻子发酸,慢慢将头靠进他宽厚的胸膛,泪水便落下来:“笨蛋,你就是个笨蛋。”
  哽咽至一塌糊涂。
  甄语贤唇畔露出浅浅微笑,用缠著绷带的手指,轻轻拂过冯子岩乌黑如缎的发:“子岩,答应我,不要离开我。任何状况下,都不要离开。”
  冯子岩抽泣著点头。
  心里已经很清楚,他喜欢甄语贤,不受控制的喜欢。
  甄语贤已经是逃犯,送他回甄家去也未必好……只有让他就这样留在自己身旁,才能彻底放心吧。
  ……等到自己三年任期满了,手里攒下些银钱,便寻个理由辞官,带他回江南老家,买房置地过日子。
  那里没有人认识他,更不会有通缉他的告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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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月之後,正值秋季。
  许四姑终究耐不住寂寞,於深夜偷偷去了冯子岩的卧房。
  这些时,他那卧房容不得任何人进入。他去公堂断案,或者有事情必须外出的时候,都要在门上落一把锁。
  她本想敲门,然而尚未来得及敲,便听到里面的纠缠呻吟声。她舔破了窗纸,在窗前站了大约一炷香以後,默默离开。
  第二日,她红肿著双眼,来到冯子岩面前。
  冯子岩刚断完一个案子,官服都没换,坐在偏厅里喝茶。看她这般模样,也知道自己冷落了她,觉得心里很过不去,柔声道:“找我有什麽事吗?”
  她咬了咬下唇,鼓起勇气开口:“老爷屋里那个人……老爷心里明白。”
  听闻此言,冯子岩顿时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既然如此,老爷为什麽要娶奴?!”她眼中泪光盈盈。
  “我……”
  冯子岩面对她的质问,张口结舌,半晌後方叹道:“是我对不起你。”
  “老爷不能这样。”她用红肿的眼睛逼视他,“老爷应该让他走,现在就走。奴说这话不但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老爷的前程……若不然,老爷便给奴一纸休书,让奴回家。”
  “奴虽是商人之女,却也深知礼义廉耻。老爷这样下去,便是害了奴一生。”
  冯子岩别过头去不看她,沈默片刻,挣扎著开口道:“对不起,我去给你写休书。”
  她终於泪水坠地。
  ……
  许四姑双目垂泪,怀中藏著休书,抱著小包裹,由两个衙役护送著,离开府衙。
  她适才说那些话,只是想要逼冯子岩决断。没料到,冯子岩真的写了休书。
  她这样回去,该如何面对父亲?冯子岩误她这一次,她虽是完璧之身,然而将来再嫁,大约也只能嫁予贫门鳏夫。
  胸中怨悔,渐渐转为怨毒。
  ……
  冯子岩送走了许四姑,心情变得郁闷,独自回到卧房。刚进门,就被甄语贤揽进怀中,嘴里被塞进一瓣甜桔子。
  “老爷,好不好吃?”甄语贤手里拿著剥开的桔子,笑著问他。
  冯子岩一边嚼一边点头,眉端却是深深锁著的。
  “子岩有心事。”甄语贤松开他。
  冯子岩把嘴里的桔肉咽下去,低声道:“我刚刚休了四姑。”
  “为什麽呢?”
  “她发现了我们的事情……说是要麽休了她,要麽让你走。”冯子岩叹道,“我对不起她。”
  甄语贤闻言不由心花怒放,俯首亲了一下他的面颊:“既是如此,让她走也好。过两日,子岩寄几箱笼财物给她家,就当是她下次的嫁妆,让她体体面面再嫁……若看到合适的男人,也为她多留心就是。”
  冯子岩再度点头,若有所思道:“语贤,这一次是这样……但是,我们终究都要成婚。”
  甄语贤渐渐不笑:“不是。我这一生,没有打算成婚。”
  “虽然我也觉得没有必要,不过,这样是不可以的。”冯子岩明显内心纠结挣扎著,“冯家就我一个单传男丁,爹娘在世的时候,都盼著我留下子嗣……语贤同样是单传,说是这麽说,家里想必也是一样。”
  甄语贤扳过冯子岩的肩膀,与他四目相对:“子岩,你要做什麽事情,相信都有你的理由……所以,你有想要娶妻生子的那天,我也绝对不会阻止。我只要你知道,我从没有想过和别人在一起。”
  “只和你在一起,只想和你在一起。”
  在从白云观回来的那一日,在决定舍弃了所有,用生命去博弈的那一日,就已经很明白。
  冯子岩听他这麽讲,心中不由大为感动,仰起头,吻上了甄语贤的唇:“语贤……无论如何,今生今世,我定不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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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数日之後,忽然有消息传来,巡抚带著一队人马,进入冯子岩所管辖的城市。
  巡抚管辖著整个省,而冯子岩只是管辖著这个省当中的一个城。顶头上司到了,冯子岩自然是要去迎接。
  结果穿戴整齐,带著一个小厮到了驿馆,却发现来的人不是巡抚,而是巡抚手下的一名金牌捕头。
  面对巡抚的直系手下,冯子岩同样不敢怠慢,於是请他们到茶楼喝茶。
  那捕头倒也不拒绝,领著四五个手下,跟冯子岩去了茶楼。
  一众人坐下,喝茶吃点心聊天,就这样过了小半个时辰之後,那捕头忽然开口:“大人恐怕还不知道,我们此行目的。”
  冯子岩点点头,茫然道:“是,请讲。若有下官帮得上忙的地方,定当鼎力协助。”
  捕头望了望窗外的日影:“这时候,我带来的那些人马,应该已经在大人府中。”
  “大人上了锁的卧房,应该已经被打开了。”捕头微笑,“里面若真有重犯,应该已经被逮起来了。”
  冯子岩心头顿时如遭重击,刚想站起身,捕头却呛啷一声抽出腰门佩刀,将锐利刀锋横在冯子岩的脖颈上,正色道:“有人告大人为官不正,私藏重犯……如果不是,那就最好。如果这事是真的,恐怕大人的仕途也到了尽头。”
  冯子岩咬牙看著他:“原来你设计我。”
  捕头笑了笑:“大人不必著急,我们这就一起去大人府上。”
  ……
  许四姑抱著包裹,站在街道来来往往的人流中,看到冯子岩被一群带刀捕快包围著,朝府衙的方向走去。
  这是怎麽回事,她再清楚不过。然而,却完全没有想像中的快意,只觉惆怅郁结。
  纵然报复了,又将如何?
  不爱依然是不爱,依然要擦肩而过。
  但是什麽都不做,就这样离开的话,究竟意难平。
  无论怎麽样,都不好过。
  惆怅间转过身,忽然看到街道一角,摆著个小小卦摊。摆摊的是个老道士,鹤发星冠,仙风道骨的模样。
  女人总是爱求巫问卦的,特别是在这种惘然无助的时候。她踌躇片刻後,走到卦摊前,开口道:“道长,问卦。”
  老道士点点头,望了她一眼。从袖筒里掏出个装著铜钱的龟壳,拿在手里晃了晃。
  她站在老道对面。不知怎地,恍恍惚惚就觉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三个铜钱在桌面上撒下六次,成六爻卦法。
  老道士朝她笑了笑:“是吉卦。”
  又道:“贫道只送女施主六个字。莫悲怨,休执著。”
  许四姑错愕片刻後,心中似有所感悟,在老道面前放下一小块银子,便转身离去。
  老道望著她离去的背影,轻轻一叹。
  因果轮回,欠债终须偿还。而胸中若有一点执念未消,死前不得超度,更是哪怕历经千百道轮回,终究再次经历前生挣扎苦恼。
  执念若到了往生仍不消解,挣扎苦恼便继续不休,直至反复,直至洪荒的尽头。如烙印,如诅咒,如影随形。
  所以人若有执念,大多不是好事。
  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