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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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凉 更新:2023-09-15 22:22 字数:4762
,原因竟是如此,也难怪,老爷子最疼他了。
她挂上得体的笑容,稍微整理了服饰,看着镜中妆容无懈可击的女子,迈开了步子,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桑榆,你今天很漂亮。”
秦越泽从来就不吝啬的夸赞她,稍俯□,蜻蜓点水般的吻划过她的嘴角,似还不够,她忙后退了一步,双手抵住他的胸膛,道:“客人已经来了,我们该下去了。”
他站直身躯,狭长的眸子满是笑意,抬手捋了捋她耳后的发,忽然大笑出声:“桑榆,不要这么紧张,记住,你的背后永远站着秦家。”
还没待她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他已经拉着她的手腕,大步的走下楼。
她站在他侧面,只能看见他弧度优美的下巴,带着丝张扬的味道。
婆婆林雁青看见他们下来,朝他们招了招手。
“越泽,你许伯伯来了,快去打个招呼。”
秦越泽闻言嗯了声,看向公公秦伟奇的方向拉着她准备转身朝那边走去,被婆婆林雁青拦住。
“越泽,你一个人去就好,桑榆跟我去见你许阿姨。”婆婆指了正要进门的女士,秦越泽看了一眼神色未变,然后放开她的手,朝公公秦伟奇的方向走去。
“妈,我们过去吧。”
许阿姨,沈桑榆以前便见过面,那时候她才刚进秦家的大门,婆婆林雁青和许阿姨的关系很要好,曾一度要撮合许阿姨家的女儿和秦越泽,若不是许阿姨家的女儿当时正在国外念书,而秦越泽婚结的也很仓促,说不准……
“林阿姨,真是越来越年轻漂亮了,用什么护肤品的,快告诉颜夕。”
沈桑榆望向眉目精致的年轻女子言笑晏晏的挽着婆婆林雁青的胳膊,许颜夕,许阿姨唯一的女儿,也是许氏唯一的继承人,林雁青曾内定的媳妇,比她小几岁的年纪,已拿到企业管理硕士学位,而她,除了嫁给了秦越泽,这个年纪算是一事无成,别人尊敬她,无非是看在秦越泽背后的势力。
“真是越大越不懂礼貌了,还不快叫人,这是你林阿姨的媳妇沈桑榆。”许阿姨出声,虽是指责,里面宠溺的味道一听便知,曾几何时,她也曾这样的活泼,任性,有家人无限的宠爱。
许颜夕转头对上她的眸子。
“桑榆姐,结婚的时候我在国外,未能参加你们的婚礼,真是非常抱歉。”
“无事,心意收到就好。”
“这怎么行,改天叫上越泽哥,我们出来聚聚。”
这么多人在场,除了答应还有什么话说,只是不知道她是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颜夕,路上来不是一直说要见见越泽哥吗,现在怎么还不去?”许阿姨望向许颜夕,林雁青也笑出声:“小丫头想越泽了,也是,三年未见了,还不去看看,跟你爸站一起的就是。”
“林阿姨,我早看见了。”
许颜夕松开林雁青的胳膊,提着裙角小跑了过去,隔着人群,她看见许颜夕站定在秦越泽的身后作势要拍他肩膀,男的高大俊朗,女的美丽大方,看上去的确是一对非常登对的璧人,怪不得婆婆林雁青有此想法。
若是真的成真,她是不是可以解脱了。
收回视线,正好看见婆婆林雁青投来探究的目光,她略低了低头,等再次抬头时,脸上依旧挂着从容的笑,笑着与宾客交谈,虚与委蛇,本就是秦家媳妇的必修课,再怎么说,修了三年,也该有点样子了。
“你去看看老爷子。”林雁青挽着许阿姨走了两步,忽然回头对她道,她颔首,礼貌的告别,提着裙角穿过人群。
老爷子今天大寿,精神格外的好,穿了一件藏蓝色的中山装,花白的头发倒有几分仙骨的味道,拄着拐杖在警卫员徐枫的搀扶下缓缓下楼。
“爷爷。”她上前从徐枫手中接过老爷子,步子迈的不大,徐枫跟在后面。
“丫头不去招呼客人,管我这老头子作甚?”老爷子一笑眼便眯成一条缝,看起来格外的亲切。
这丫头嫁过来几年,着实是吃了不少苦,光是不肖孙子在外拈花惹草,她也没说一句话,安安分分的做好秦家孙媳妇该做的一切,大度的让人怀疑,不过,孩子们的事情,还是自己解决比较好,他这个长辈也不好插手。
“爷爷才是今天的主角,而且楼下有秦越泽在,没事。”
“你这丫头,越泽的意思能瞒的过我?不就是想借这个机会,把你介绍给大家认识,倒叫你给跑了,呵呵~~”
猜想是一回事,但真当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沈桑榆还是微微吃惊了一把,掩藏好情绪扶着老爷子转过转角,一眼便看见人群中西装笔挺的他,隔着人群似乎也能感受到他灼热的视线,她稍转了身对着老爷子说话。
“丫头,越泽刚刚在叫你。”老爷子突然指着秦越泽的方向说,沈桑榆觉得疑惑,她明明没听见。
“真的?”
“我老头子还骗你不成,说不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你快去看看。”不仅老爷子听见,连他身后的徐枫也一副我真的听见的样子,不得已,把老爷子交给了徐枫才缓步过去。
秦越泽灼热的视线落在人群中朝他缓缓走来的桑榆身上,隔着人群和老爷子相视一笑。
寿宴进行到一半时,何墨阳大摇大摆的进来了,那气势就像是来砸场子的,不过在看见他身后的女人时,吃惊的差点打翻手里的香槟,不可思议啊,竟然是她,安穆,有JQ,如果没有猜错,刀枪不入的何墨阳唯一的软肋便是她。
好像还是刚结婚那会,一天晚上秦越泽和他几个兄弟在‘炫’买醉,因为司机临时有事,她便被抓去当了回司机,进去时几个男人都喝的差不多的东倒西歪,当时何墨阳醉的最厉害,直接倒在了地上,她好心的把他拽到了沙发上,不小心听见他嘴里喃喃的念着的名字。
秦越泽显然也看见,嘴角的奸笑煞是好看,隔空和季潇然,傅凌宸交换了眼神,揽着她继续介绍。
“你不去见见?”她问。
“早就见过了,倒是你,若是好奇,改天叫出来给你看看。”
“不用了。”没有告诉他,安穆就在她咖啡厅里工作。
“累了吧,过去歇歇。”
今天的秦越泽出奇的体贴,语气也柔的能滴出水来,“先去吃点东西垫垫,别饿坏了。”
宴会进行到一半时,老爷子和公公秦伟奇发言,她站在秦越泽身边,承受无数道视线落在身上,有羡慕,有不屑,有打探,估计过了今天,整个B城都知道秦家的媳妇沈桑榆这号人物了。
送走最后一批客人时已快深夜,老爷子早在徐枫的搀扶下上楼歇息了,公公秦伟奇要务在身回了部队。
“你们今晚就在这休息吧,明天再回去。”
☆、婚了
身体疲惫至极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头顶一盏橘色的壁灯静静的笼罩着黑暗的卧室,侧过脸,便可看见他隐隐约约在黑暗中的侧脸,即使睡着了也不会显得亲和。
今天发生的一幕幕在脑子里回荡,沈桑榆三个字已在不知不觉中和秦越泽紧紧地绑在了一起,不管愿不愿意,都无法在生命中抹去他的存在,就像不管她怎么努力,卫俊楠三个字始终在她心中,一碰就痛到流血流泪。
她稍稍的掰开他的手,掀开被子下床走至露台上,尽管已是夏天,夜晚的风仍旧带着些凉气,吹起她单薄的睡衣,不一会便觉手脚发凉,身上起了鸡皮疙瘩,她趴在栏杆上,看着夜色笼罩之下的沁园,泻了一地的月华,斑驳的映在青石板上,树影婆娑,微风移动。
“怎么醒了?”
沈桑榆一惊,忙转过身来,他已穿着白色的棉质睡衣光着脚丫站在露台的玻璃门前,屋内并没有开灯,昏昏暗暗,看不清他此时是生气还是压抑的神色,又见他向前一步,“怎么还不进来,外面湿气重,睡不着也别乱跑出去。”
这不由得让她想起刚结婚不久时的事情,那天晚上她也是睡不着跑到了露台上吹风,刚坐下不久,他便醒了沉着一张俊脸站在玻璃门前,那会对于他的脾性她多少是了解了一些,胆战心惊的上前扯他的衣服,被他一把甩开跌倒在榻上,他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的抬起她的下巴道:“桑榆,从嫁我之日起,你就不在是沈家的千金大小姐,记得不要做惹我不开心的事情,明白吗,还不进来睡觉。”
同样的情形,三年之后再次上演,她以为他会发飙,至少狠狠的训她一顿才会罢手,未曾想到他会伸出手,暖暖的大手包裹她冰凉的小手把她拉进了屋里。
“睡吧,若是睡不着就睁着眼数绵羊。“
这真的是秦越泽吗,她在黑暗中眨巴眨巴眼睛,严重怀疑他被雷击过了,亦或是脑袋给驴踢了。
诽谤间他已把她打横抱到了床上,用被子裹起来,然后接着身旁一陷,把她锁在怀里,两个人皆没有言语,偌大的空间里,剩下的是彼此绵延的呼吸。
她的心跳跳的很厉害,也未能把他跳醒。
可能是半夜瞎折腾了一下,后半夜竟然睡得格外的好,等醒来时已快到第二天中午,秦越泽难得的还在床上没有去公司,正靠在床上噼里啪啦的打着键盘,怪不得睡梦中听见一阵古怪的声音,这就是见不得她睡得香,非得把键盘搬到你耳边子来打字。
她卷着被子本想再睡一会,想到宴会过会很多事情需要打理,撑着身子起来。
“再睡会,后面的事情已经交由专门的人负责。”秦越泽看着她穿好衣服才不咸不淡的抛出这么一句话,沈桑榆想发飙来着,但看见他嘴角挂着邪痞式的坏笑时,她偏不如他意,微笑着踩着拖鞋进了浴室。
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秦越泽心情很好的酌了一口咖啡,合上笔记本,起身伸个懒腰,朝浴室门口走去。
“桑榆,你的浴巾忘拿了。”
“啊~~秦越泽,你给我滚出去……”
某个被肥皂砸的退出来的男人,理了理衣服,吹着口哨下楼了。
长长的檀木桌上只有他们二人,老爷子身体不好,一般是在房间里用餐,而婆婆林雁青头疼的老毛病犯了,今天也没下来吃饭,李嫂送了上去。
秦家的餐桌上一向是比较清淡的菜色,偶尔几道算是重口味,也只是放了些少许的辣椒,这对于爱吃辣的她来说,无疑是煎熬,瞥了眼对面吃的面不改色的男人,心里微微舒了口气,幸好他也是重口味。
“怎么,吃不习惯?”
秦越泽放下筷子,盛了碗汤推到她面前,“我让李嫂特地给你熬的,多喝点。”
她心中疑惑,端起来放鼻尖闻了闻,一股子淡淡的药味,虽然很淡,仍能闻出,记得以前母亲生完她后身体一直不是很好,父亲便常会哄着她喝,说是调理身体,里面那股子淡淡的药香她闻了十几个年头,直到母亲去世,又怎会错。
“秦越泽,我没病,不需要喝。”
她把汤推到桌子中间,继续吃饭。
“桑榆,没人说你有病,你身体太弱,这只是补补身体而已,喝了吧。”
秦越泽再次把汤端过去,不过这次没有放在桌上,而是一直端在手中,逼着她去接。
“秦越泽,我身体很好,完全不需要。”
他清楚的看见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恐惧,甚至连身子也微微的颤抖。
“站住,桑榆,你在怕什么?”
他冰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沈桑榆脚步停在楼梯口,才迈前一步,瓷碗破碎的声音和李嫂的惊呼声清晰的传入耳膜,呵呵~~多好,今天又把他给惹毛了。
“桑榆,别任性了,给我过来喝了。”
哈哈,任性,她还有任性的资本吗,从沈家败了的那一刻,她就再也没有了,像个垃圾一样被亲戚们扔来扔去,尝尽了世态炎凉,为了父亲和弟弟答应嫁给他的那一刻,从前那个活的肆意的沈桑榆就死了,现在的沈桑榆只是个没有灵魂的玩偶,任他的喜好摆布。
即使是个没有灵魂的玩偶,她也会怕,现在给她补身体,等补好身体然后做什么,给他生孩子吗?不要,她绝不要为他生孩子。
就算为了自己最后的幸福也要放手一搏,她逼回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一口气跑到了楼上,反锁了门,她明白,如果他执意要进来,别说是反锁了,就是加个十几个锁的他也能进来,更何况这原本就是他的房间,他有钥匙也不足为奇。
如她所料,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激烈的敲门声,然后几秒后恢复平静,不到一分钟,他拿着钥匙气势汹汹的进来了,门再次被反锁上。
她闭着眼睛蜷着身子坐在露台的榻上,等待他宣泄心中的怒火。
感觉身旁的软榻陷了进去,她不由得绷紧的身体。
秦越泽看着身旁明明怕的要死却又极力掩饰的女人,差点闷笑出声,心中的蹭蹭的怒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