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炮台下面等着，我的车可以开进去。”李明诚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不用了，我另找地方住。”钟离衡一想到李秋瞳也在，就倒胃口。
  “那好，先这样。”李明诚那头好像有人正在向他汇报什么，他匆匆挂了电话。
  钟离衡回过头来，萧萧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炮台上似乎比刚刚还热闹，甚至还有人跳起了街舞。他们两个沉默的人影站在这里，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走吧。”钟离衡说着走下去，萧萧跟着他的步子离开了炮楼。
  李泽给他们找了一间私密的酒店，确切的说个古色古香的宅子，里面有阁楼，有传说中的抄手走廊，凉亭，他们去的时候是晚上，所以廊下燃起了红红的灯笼，远远看去更像一条蜿蜒的火龙。
  据说这里曾经是清代某位亲王的私砥，现在被人买了下来改成酒店经营。只是这里每次只接一单生意，不管是一个人还是一对情侣或是一家人，总之主旨是体验古代权贵的生活。
  晚饭是吃的这里的私房菜，典型的北方菜式味道偏清淡，很符合的萧萧口味，她吃了不少，而钟离衡只是看着她，自己却很少动筷。酒是陈年佳酿，二十年的正宗女儿红，钟离衡不是贪杯的人倒喝了不少。
  酒足饭饱，酒店的服务人员把他们领到了温泉浴池，虽然是人工的，却砌得很美，池水上洒满了花瓣，让很容易联想到电视剧里那些后妃出浴的情景，不同的是中间飘浮了着一艘装着水果、酒品的船，而且是露天的，抬头就可以看到满天的星光。
  工作人员把浴袍等洗浴用品搁下后就出去了，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本来快初夏了，这里却雾气缭绕的，蒸得她浑身发热、发闷，有些喘不上气来。
  钟离衡已经脱了身上的衣服，正准备下水，却发现萧萧还僵直地站在那里。他光着脚走过去，精壮的身子贴上她的后背，萧萧下意识的想躲，腰身却被他的手臂箍住。
  “也许我对那你昨晚那个要留在我身边的话理解错了，但是留在我身边，即便没有心也是要付出身体的。”他的吻落在她的发际，明明是很宠爱的动作，却让她抖了一下。
  他很确定昨晚她的反应不是自己的错觉，那种身心合一的快感也不是可以营造出来的。可是今早醒来她便开始退缩了，难道只有像昨晚那样的刺激下，她才肯拿出一点点真心？
  她说要留在自己身边，他以为是她想跟自己在一起的意思。但是她这一天的反应都在告诉自己，是他错了，她待在自己身边，仅仅只是因为他的胁迫。而昨晚，只是个意外。
  萧萧侧过头来，不自然地对他笑了一下：“我知道。”
  她知道她昨晚的放纵给了他不该有的想望，而自己今天又亲手打碎了它。但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她现在能守住的已经太少太少，但起码守住自己的心，要保证自己在那个秘密有一天揭发后，他的抽身离开不会让自己太痛太痛。
  “那就履行你的义务吧。”钟离衡说着动手开始剥她的衣服。
  萧萧的身子虽然还是很僵，但还是配合他。钟离衡把她打横抱进来放进池水里。温热的泉水包裹着彼此的身体，他进去的时候很顺利，却没有快感。
  他在她僵硬的身体上驰骋，却得不到任何回应。这样平淡的性，没有激情，没有抚慰，跟昨晚的心灵碰撞相比，平淡一如温水，如此索然无味。
  她的目光木然地天花板，眼睛一眨不眨。仿佛是在给自己催眠。
  “萧萧，看着我？”他捧着她的脸让她面对自己，他的目光依然咄咄，仿佛想从她的眼底看出什么。
  萧萧承受不住地侧过头，微阖了下眸子，低声说：“你答应过不问的。”
  钟离衡的身子僵住，是的，他答应过不问。所以呢？没有了心，连身子都是她这要死不活，不情不愿的样子？
  “我是答应过不问，但是我要的不是你这副死鱼一样的反应，取悦男人不会吗？”得不到满足的男人开始口不择言。
  萧萧眼中含着泪，缓缓撑起上半身，两条玉一般的胳膊环住他的脖颈，唇轻轻地吻上他的唇角，仍然有些微微的颤。眼睛一眨，一颗泪就滴了下来。
  钟离衡嫌恶地扯开她的手臂，将她的上半身压回去，沉声说：“环住我的腰。”
  萧萧的眸子张大看着他。
  “快点。”他不耐烦的催促。既然想当作交易，那就拿出卖的样子来！
  萧萧缓缓伸出修长的腿依然照做。
  钟离衡的双手撑着她的腰，狠狠地撞击起来。只是尝试过身心的结合，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味道，原来幸福如此短暂……
  早上，萧萧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房间里了。雕花的大床，华贵的绸锻被面。只是偌大的床上，另一侧的位置摸上去凉的，不知道是因为他走得太久，还是因为本身是丝绸的原顾。
  手撩开青色的床帐，看到那些窗子竟然是纸的，投在地上的阳光被窗上的格子分隔成一块块的，整个房子的摆设都是东方古典的韵味。但是她没有心情体会这些，只想拖着酸疼的身子快速起床。
  房间里什么洗漱用具都没有，她只好打开门。门外已经站了个酒店里的服务人员。
  “萧小姐，洗漱用品都在隔壁。”那人说着给她带路。
  萧萧跟过去，隔壁房子的外观也是这样老式的房子，只是里面的设备倒是现代化的。等着萧萧收拾完，那服务员又带她去用早饭。
  “钟离先生呢？”梨花木的圆桌上只摆了一份早饭，她终于忍不住问。
  “衡少和李先生一早就出去了。”那服务员回答。
  萧萧点点头，没有再问，一个人吃了早饭又在这院子里转了又转。临近中午突然跑来个服务员。
  “萧小姐，您的电话。”
  萧萧点点头跟她去了前厅，她接了才知道是钟离衡。
  “我和李泽有点事已经回J市了，你乖乖待在那里等我来接你。”钟离衡的声音不是平时的冷，显得有点严肃。
  “好。”萧萧也没在意，只应着。
  电话很简短，挂了之后她反而松了口气，因为暂时不用面对钟离衡。但她以为只是一、两天的事，却没想到钟离衡走了五天都没有消息，直到第六天的傍晚，她却意外地又接到了另一个电话。
  “萧萧，季杰不见了！”是绿萍的声音
  062我若想，在这就能把你上了
  萧萧，季杰不见了！
  萧萧听到这句话时，脑子几乎一片空白。她楞了足有两秒才回过神来：“绿萍，季杰怎么会不见呢？”
  她不是说会和方文格好好照顾季杰的吗？为什么会不见了？季杰什么都不知道，在街上乱跑出了事怎么办？
  “萧萧你别急，文格已经出去找了，你快回来，快回来好不好？”绿萍的声音也很着急，都带着哭音了。
  “好，好，我马上回去。”萧萧这时的脑子已经乱了，匆匆忙忙地挂了电话，就赶快回房去收拾东西。
  “萧小姐，衡少走时吩咐过，请您一定要等他回来。”酒店的经理在她要出门时阻拦。
  “我有急事，他回来你可以告诉他我回J市了。”萧萧说。
  那经理见她执意要走，露出为难的神色，不知道该怎样挽留，所以一时也没有走开，仍然挡在她面前。
  萧萧皱眉，不高兴地瞪着他。觉得他一个饭店工作人员管的是不是太多了？连客人的来去自由都限制吗？还是钟离衡的特别交待？
  “萧小姐，我们先给衡少打个电话可以吗？这么晚了您一个人回去也不安全，衡少或许会派人来接您。”钟离衡走时可是把人交给他了，经理也怕萧萧出事。
  萧萧虽然着急，这句话却听进去了。看来真是钟离衡特别交待过了，想想他虽然知道自己回去找季杰生气，可能会比自己偷跑回去被知道好点。何况这经理说得对，外面的天色都快黑了，她自己随便坐车也不安全，就勉强点了点头。
  那经理见她答应总算松了口气，然后急急忙忙地去打电话，可令人泄气的是钟离衡的电话竟然处于关机状态。他挂了电话再看几萧萧时，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为难，不知道还能怎么留住她
  “我回到J市就可以见到他，我会跟他说是我自己执意要回去的，你不用为难。”萧萧说。
  “好吧，那萧小姐稍等，我让给您叫辆可靠的车。”经理没有办法，马上出去安排了。
  萧萧等了一会儿，那经理很快就回来了，送她上了辆出租车。
  萧萧在路上很焦虑，她想季杰到底去了哪里？他精神失常的在公路上乱跑会不会出事？夜里碰到坏人欺负怎么办？目光掠过外面的高架桥，她忽然觉得钟离衡的离开也有些匆忙，算起来已经走了６天５夜，连电话都关了机，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她上车的时候那司机本来很热情地跟她说话，见她心神不宁的，才意识到人家可能有急事，不然也不会这么晚了还回J市，所以也就闭了嘴，就这样一路安静地回到了J市。
  萧萧直奔方文格的家，拍了半天门都没人应，门缝里甚至没有一丝灯光透出来。她想可能是出去找人了，下楼找女房东借了电话，结果方文格的手机也处于关机状态。
  所以只能给绿萍打，绿萍说她现在在家里照顾母亲，让她过去。有点吞吞吐吐的，萧萧太着急也没有在意。
  打了车直奔绿萍的家，破旧的旧楼区连路灯都没有，街上偶尔还有三三两两的醉汉说着荤话。萧萧虽然害怕，但心里的担忧最终还是抵住了恐惧，凑准机会绕过他们几乎是疯了一般的朝绿萍的楼里跑，心都快跳出来了。
  楼道里好歹还有感应灯，她扶着楼梯喘了几口气，奔上３１２室按了门铃，门很快就开了。
  绿萍穿着身休闲服站在门内，脸很素净，只是神色不太好。她的母亲还在房间里的拆着抱枕，依然弄得满地满屋子的羽毛。
  “季杰呢？”萧萧抓着她着急地问。
  “你先进来说。”绿萍把她拽进屋子。
  “今天早上我和文格下班回来，发现门是敞着的，文格觉得不对劲就先跑进去了，结果发现季杰不见了，我妈还没起床。那保姆提着早饭回来，她说出去买早饭的时候还在，她非狡辩说她出去时是关好了门的。”绿萍说着经过，提到保姆的态度时还有些生气。
  那是保姆粗心没有关好门，所以季杰跑出去了？可是季杰的情况，如果没有什么刺激到他的话，他是很安静的，根本不会自己到处乱跑。
  “文格呢？他的手机为什么关机了？”萧萧又问。
  “他…出去找了，一天都没有回来，可能还在外面找吧。”绿萍低下头回答。
  “那报案了没有？”萧萧揉了揉眉心又问。
  虽然没权没势的，那些警察不会专门去找一个精神失常的病人，但是有一点可能，她也该尝试。所以这三年来，她也报过无数次案，虽然每次找到季杰的只有自己。
  “我也不知道，这些都是文格处理的。”绿萍的声音越来越小，都有点不敢看她。
  “绿萍，当初是谁说会好好照顾他的。”萧萧看她的样子一下子就火起来，出了事她可以不怪她，可是她为什么这样一副什么也不知道，也漠不关心的样子？
  “对不起，萧萧，我没想到会这样。”绿萍看着她道歉。
  萧萧看了她那还在从抱枕里抓羽毛的母亲，心里突然无力。算了，季杰刚刚丢了，那保姆看来也不可靠，她可能只是担心她妈妈而已。
  “是我太着急了。”萧萧平复了一下心里的焦躁，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去季杰的房里看了看，只有一张床，除了大物件的家具，柜子、桌子上几乎没有一点多余的东西，看得出来绿萍很有照顾精神病患的经验。床单有些乱，枕头掉到了地上，她捡起来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平安符。是季杰身上的，他当年就是凭这个跟他的父母相认的，所以她认得。
  把东西握在手里，她转头对绿萍说：“我先走了。”
  “你去哪里？都这么晚了？”绿萍问，有点着急。
  “我去想想办法，文格那边有消息让他给我打电话……”说到一半才忘了自己的没有手机。眼睛盯着绿萍手里攥着的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拿了过来；“手机借我一天，明天还你。如果文格回来，让他给我打这个电话。”
  她想文格如果有消息，也会想第一时间通知绿萍的。虽然强用他人手机这种行为很不妥，但她现在顾不了这么多了。
  “萧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