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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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网 更新:2023-09-15 22:21 字数:4890
他只是专心赚钱的路外人士。
所以对於来搭讪的,无论是男是女,是为了他还是为了承颀,书歌一概不多做理会。对方问什麽答什麽,再想进一步,却是绝无可能。
每天就在上课放学图书馆社团活动室寝室之间活动,直到有一位学姐在打水的路上劫下他,说要和他“谈谈”。
书歌停住脚步,不悦於被对方耽搁时间:“学姐要和我谈什麽?”
“叶学弟,你是男人。”那位学姐迎面来了这麽一句。
书歌皱起眉头,侧头看她:“难道我是女的?”
“男人和男人是不应该在一起的。”那学姐眼瞬也不瞬地看著书歌说,“就算偶尔有什麽出格的事情,也只是相处时间长了产生的错觉。”
“什麽错觉?”书歌越听越是不解,盯著那学姐,“你在说什麽?莫名其妙。”
“我莫名其妙?”学姐冷笑一声,白净的脸上显出几分凌厉和刻薄来,“你每天和会长在一起,出入都不分,听说连周末都是坐他家的车跟他回家。你说我莫名其妙?”
书歌一震。
“会长从来没对别人这麽过,他和副会长,和朴冬都是好友,但他什麽时候这麽对过他们?会长对你已经不是对朋友该有的态度了,若说其中没有问题才是见鬼!”学姐看著他,冷冷地说,“你也不想想会长是什麽地位,在学生中有怎样的威信。现在在大二里已经有这样的传言了,万一传到老师耳朵里……”
“有这样的传言?”书歌打断她问。
奇怪……好像什麽地方不对劲,但是是什麽呢?
想不出来,算了。
“你和会长,是个人就能看得出来好伐?”学姐连地方用语都出来了,“不是说人人心中都有一座断背山麽?可你也要知道断背山里面那俩人最後可没什麽好结果,可见即使在开放的国外,同性恋都是不被接受的,何况这里是中国,你……”
“断背山是什麽?”书歌打断她的话,一脸茫然问。
虽然听著耳熟,不过从来不看电视电影也不关注娱乐新闻的书歌对这个名词的感觉也只有“耳熟”而已。如果是其它流行的东西,也许承颀还能跟他讨论一下,至少普及些知识。但那片子既然是这种主题,又是那样结局,承颀避之尤是唯恐不及,又怎会提起。
学姐当然不知道书歌的迟钝,只当他是故意装傻,;脸色不豫:“你装傻也没用,就你们cos社还有漫画社那帮女生,就算什麽都没有她们都能把人扯上关系,何况像你和会长那样!”
说来说去,这学姐其实也是听著别人猜测甚至想像,才“断定”这两人之间是那种关系,实际并无半分证据。
自命为正义的人实际上经常是炮灰和靶子,一副凛然状说著笑话:“我读过相关书籍,男生在成长过程中总有一个时期是对同性的兴趣和好感大於异性的。在这种心理趋势下,表现出的情况就是他们对身旁同性产生朦胧好感,甚至会有性上的朦胧需求。这种现象在相对封闭的男性聚集场所尤为突出,例如学校、军营和监狱……”
“‘病态心理探源’,刘谡著。”书歌忽然开口说,“这本书以胡乱引用材料和论述武断观点老旧出名,我在图书馆里面看过,也看过对这本书的反驳。”
那学姐愣了下,轮到她听不懂了。
“从性朦胧时期的好奇和冲动得出同性恋就是性欲的错觉,这是完全错误的推导过程……”书歌开始评点。其实进大学之後,他倒没有多少时间泡图书馆读书,只是这本书在他高中图书馆也有,他曾经看过。进大学之後偶然见到这本书,并且看到旁边有评点驳斥这本书的著作,一时好奇就借来看了。
他说了半天,见那学姐已经没有反应,心中懊恼自己怎麽耽误了这麽长时间,拎起水壶转身。学姐听不到他的理论,总算回神,上前一把拉住他:“你别走,我还没跟你说完……”
她这麽拉拉拽拽的,书歌护著手里两个暖瓶,左躲右闪。而且对方是女的,虽然书歌其实没什麽绅士意识,也觉得女人力气不如男人,动手是不对的。
但是闪避的时候难免不稳,尤其手里暖瓶满满都是水。单纯拎著自然没什麽感觉,同时还要灵活躲闪就比较辛苦一些。
“会长以前谈过恋爱,他是喜欢女人的。所以肯定是你……是你拐坏了会长,你个恶心的同性恋!”学姐被他闪来闪去,有些怒了,“T大一向作风严谨,如果出了这种事情,你让会长怎麽在学校立足……你知道现在那帮人都怎麽说会长?本来嫉妒他的、在背後说他坏话的人就多……”
Fans热情如此,著实叫人敬佩。
“第一,同性恋只是性取向和大多数人不一样,并不能用恶心之类的词语来形容,也不应该和作风严谨对立起来。”书歌回答,“第二,我和承颀不是那种关系,我也没有拐坏他……”
“啊!会长!”学姐忽然低叫一声,瞪大眼睛看书歌身後。她本来在和书歌拉拉扯扯,现下急忙收了动作。但是乍然一停,惯性不止,整个人就向前跌去。
书歌思考了一秒锺,左手伸远,保护住南穆的暖瓶。人已经来不及闪开,被那位学姐压在身下当了垫背。而他自己的暖瓶则落在地上,一时碎裂声不绝於耳,银瓶乍破水浆迸,水花飞溅一地。
“书歌!”书歌听到稍远处响起承颀的声音,仰头向後看,见承颀匆匆跑过来,一脸担忧表情。他笑了笑,被滚水烫到的地方才感觉到了疼痛。
幸好入冬了,衣服穿得多,否则不得成烫猪皮。
这种时候,书歌脑中还有空滑过奇怪的念头。而且还抓紧承颀跑过来前的一点时间,跟那学姐说:“十元。”
学姐此刻以很不雅观的姿势趴在他身上,听到这句话忍不住愣了一下:“啊?什麽?”
她也被水溅到,不过她身上捂得严实,又手套围巾裹著,基本上没事。她想起承颀就在不远处,连忙撑著书歌身体试图起来。
书歌被她这麽一按,跟水接触面积更大,被烫伤的地方磨著地面,疼得他脸都变了色,声音也弱了些:“暖瓶一个十元,学姐记得赔给我。现金或者暖瓶都可以。”
那学姐一傻,随即肩膀被一只手拽住,身体被粗暴地揪起,然後被抛向另一边。
“书歌,你怎麽样?”承颀把障碍物扔走之後,也不顾地上碎片和热水,连忙抱起书歌,慌张地问,“是不是很疼?我马上带你去校医院!”
“那个……”书歌被他一系列动作弄得头晕,过了片刻才说话,“我医疗卡没带在身上……”
虽然平时都会带著,但是打水的时候总不会拿太多东西……
这家夥,都这时候了,还在想些有的没的!
承颀脸都白了:“这你不用管,疼就给我闭嘴!”
“哦。”书歌乖乖闭嘴。
被比自己矮的人抱著,感觉真奇怪。
注:那本书是俺顺口编的──大家看看就好。。。。表研究逻辑问题嫋。。。
六
学生会长就是不一样,如果是其他同学不带医疗卡来校医院,挂号处那边肯定让他先付全价,以免非学生过来蒙骗。学生会长带来的人却天然受到信任,直接就可以往里带。
“小夥子啊,好像前些日子你也被这麽抱著来过校医院一次?”老校医笑眯眯,虽然人老了记性不好,来校医院的学生又多,不过被学生会长抱著进来的男生可就这麽一个。
上次也是好像因为承颀。书歌心想,好像认识这家夥之後就总是倒霉,套个词就是“带衰”?或者是两人八字不合?
“还好,烫伤面积不是很大,就是右手和颈後情况比较严重。多注意点好好养著,应该不会影响到考试。这几天最好找个同学照顾你,别拿重的东西……”校医滔滔不绝地交待,最後说,“好好养著,一两周手就能好得差不多,正好赶上期末考试。你是理科生吧?理科生考试写字不多,不要担心。”
书歌低下头,睫毛覆上眼,看不到眼神。
校医一会儿去忙别的,告诉书歌再休息一会儿就可以走了,病房内剩下书歌和承颀二人。
“你不要住寝室,跟我回家好不好?”承颀有很多要说,想了片刻,还是先说这句,“要是你的伤不快点好的话,考试会有问题,宣传也会比较麻烦……”
书歌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手和脖子都被包著。校医院的病房不是专门的病房,午後阳光从窗外打进来,照在他身上,似乎连身边的空气都静止住一般。
低头侧脸,想摇头又想起自己的脖子不方便动弹,只能开口:“不了,我会照顾自己。”
这话语气甚是疏离,疏离而客气。承颀怔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刚才那女的是特意来找你麻烦的?她跟你说什麽了?”
书歌看著自己被包得像个粽子一样的手,低声说:“没什麽。”
承颀起身到他面前,忽地蹲下去,从下向上看著书歌。阳光从书歌身後倾泻而下,让他有些睁不开眼,脸却显得灿烂。
他抬头,因为光线的关系,实际上已经看不清书歌脸上表情。然而他终是温柔笑了:“她说我喜欢你,是麽?”
书歌惊跳了一下。
想躲开,想远远逃离眼前这个人,想消失在这阳光中。
他没有听到,什麽都没有。
但是他动不了。他只是坐在病房的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看著蹲在自己身前的那人。那人真的好看,白皙皮肤洒著阳光,修长的眉轻轻挑著,一双眼映的都是金黄色的明亮。
书歌被这光芒映得有些眼花,他开口,声音还不及他自己的心跳强烈:“不是,那位学姐只是……”
“我知道有些人在私下议论你我,但没想到会有人跑到你面前搬弄是非,还伤了你。”承颀说,直视著书歌,“我会让那些人都闭嘴的,但是书歌,那些话,并不是假的。”
“学姐说我勾引你。”
“啊?”
“学姐说同性恋很恶心,说你原来谈过恋爱,说是我带坏你。”书歌一口气地说,“她说有这种谣言的话你就无法在T大立足……这些话,都不是假的吗?”
承颀微微尴尬:“那个,她是在胡说……”
“那就好。”书歌微微笑起来,“这位学姐大概比较鲁莽吧,我不会把她的话当真的。”
承颀气恼,明明听她们说都是说自己和书歌是一对如何如何,为什麽蹦出来的这女的竟然要说这种话。
不过想想也是,只有偏执并且有点笨的人才会这麽迫不及待地跳出来维护正义,说的话自然也高明不到哪里去。
承颀看著书歌,只是想叹气。他伸出手去,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书歌受伤的右手,然後去握他左手。
“到现在你还要装糊涂……也罢,由你。”承颀见书歌没有挥开自己的手,得寸进尺地凑近了些,几乎要黏上书歌,“来我家住吧好不好?你在寝室的话,一定还会做你那些翻译啊什麽的,让手闲不下来。我可不想你到期末考试的时候,考卷上还染著血。”
书歌并不回答,承颀知道他心思,说:“谣言什麽的,我不认为你会在意,我也不会。而且这种小事情,解决不过举手之劳。”
“其它的事情先放到一边,以养伤为重,OK?”承颀柔声说,“你是因为才受这个伤的,在你伤好之前,我不会让你烦心。但是你,也别让我担心,好不好?”
话说到这种程度,书歌还有什麽办法拒绝。然而心里是反感的──承颀这番话软的有硬的也有,隐隐还有威胁之意。
其实承颀一直如此,表面看来和善,却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主儿。书歌和他人是不是一天两天,自然也清楚。
但是还是不希望他把心机用在自己身上。
“我可以说不麽?”有些情绪地反问。
“书歌,不要生气。”承颀站起身,反占据了制高点,靠近到让人有种他要吻上书歌的错觉,“请你相信,在你我之间,我绝对是处於劣势的一方……”
“因为,我在意的更多。”
书歌最後无法,只好去康家养病。这一下更是出来进去都和承颀在一起了,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人在背後议论什麽,大家都是称赞学生会长对朋友够意思之类,连那名学姐都没有再出现。
她还欠他一个暖瓶……甚至仔细追究起来,挂号费和药费都应该那位学姐出。
可是那些都是承颀拿的。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