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节
作者:
使劲儿 更新:2023-09-15 22:21 字数:4808
瓢珊蚄TV,美女都很正点。”她说完,有意停了下,然后就听见他嗯了声:“继续。”
“布达拉宫的厕所,是我印象最深刻的,你知道整个布达拉宫都建在山上,我累死累活爬上去,进了厕所才觉得害怕。很原始的坑,从上边能以一眼看到山底下,如果有小孩子来肯定会顺着掉下去。”
他忽然咳嗽了两下,像是被烟呛到的感觉,然后才说:“笑笑,你的观察力一直很好。”
萧余看着箱子上的托运标签,密密麻麻几乎要贴满了,这几年一直是这样,总去做需要频繁拍片的客户,想要到处走走,试着会不会走到一个地方豁然开朗,不再纠结于他了。
观察力如果不好,又怎么打发那些辛苦的跟片过程?
他嗯了声:“我马上到首都机场,要不要在这里等你?”
萧余随口道:“我还没起飞呢,你去机场送人?”
“向蓝家里有点儿事,急着回云南,我来送她。”
很平静的话,可每个字都烫着她的心,很长的静默后,许南征才叫了声笑笑。她没有说话,就听见电话旁有熟悉的声音问是不是信号不好?她果断挂了电话。像是有什么堵在胸口,每一下呼吸都是生疼地扯着心,不管是轻是重,最后只能屏住了气,狠命攥着手机。
手指不停用力,用到发酸,还是控不住情绪,最终还是狠狠地把手机扔到了远处。
砰地一声闷响,机壳电池四分五裂,顺着反光的地面滑的更远。她低着头,盯着行李箱的锁,拼命告诉自己冷静。
登机的提示,蔓延在候机厅的每个角落,前往北京的CA1415将要起飞,远处登机口已经排起了队,她仍旧坐在角落里,努力压抑着鼻酸。然后就看到一双登山鞋停在面前:“还好你用的是诺基亚,适合发泄,摔完继续服务。”
已经装好的手机被递到她眼前,萧余盯着看了半天,才接过来,抬头看他:“谢谢。”
他的眼睛就这么直看着她,笑着问:“是因为他辞职了吗?”
辞职?
萧余不解看他。
“看来你还不知道,”他晃了晃手机,“今天早上3GR对外宣布,许南征已经辞去集团亚太区行政总裁,3GR的CEO从今天开始换人了。”
辞职?脑子里一瞬都是他的脸,还有刚才电话里的轻松语气。他竟然放弃了?从运营经理到现在,虽总被人说父荫如何的话,可3GR真的是他的心血,怎么可能轻易就放弃了?她下意识开机上网,可手机屏幕刚才闪了下,就彻底没电了。无奈下,只能去看韩宁:“还有后续的新闻吗?”
登机口已经开始叫着她和韩宁的名字,韩宁伸手接过她的行李箱:“上飞机再说。”
这样的状态,她也不好拒绝,只能先跟着他上了飞机。
很巧的是,两个人又是在一排,依旧是整排都仅有他们两个。萧余坐在窗口,看了眼表,这个时间到北京已经是十二点多了。她不喜欢坐夜航,太过安静,每个人都闭着眼在休息,让她有种莫名的背井离乡感。
纵然是回北京,这种感觉依旧很强烈,就像是在寂静中被送到个陌生的地方,没有任何与自己有牵扯的人,也没有任何与自己有瓜葛的事,一切都会真正结束。
但她怕结束,纵然看不到希望,可她怕真正离开许南征。
“除了这个消息,基本没有其它报道,就连谁会接任3GR这个空缺职位,也没有官方消息,”他很简单地说完,正好空姐推着饮料路过,便要了杯橙汁递给她,半真半假道,“我怎么这么自虐?非要注意许南征的消息。”
萧余接过橙汁,静了会儿才说:“算了吧你,别说的这么一往情深,算起来我们只认识十几天而已。”
他仰着靠在座椅上,很慢地说:“我对你是真的有感觉。”
萧余看着飞机外的城市缩影,说:“做朋友可以,千万别在我身上认真。”他轻叹口气,微扬着嘴角说:“有这么个女孩我又有感觉,又是门当户对,一样的环境里长大,完全不会被父母排斥,多难找啊。”
她终于被他的语气逗笑了,回头看他:“你知道有多少和你门当户对的大龄女子还没嫁出去吗?要不然我给你去搞个内部征婚?”
他好笑看她:“你真以为我找女朋友,需要征婚?”
萧余没再接话,主动结束了如此直白的对话。
为了再和他保持距离,她伸手关了阅读灯,闭上眼休息。刚才你来我往的逗贫都不过是条件反射,只要一静下来,就不停是他辞职的事情。到飞机要落地时,她的耳朵开始疼起来,坐了这么久的飞机,只要是状态不好就会这样。
她摸出口香糖,放在嘴里,看到他也闭上眼在睡觉。
闭上眼的他像是一下子变得平淡起来,很柔和的五官线条,丝毫不像是北方人的长相。很薄的唇,微抿着,就像是在和谁较劲一样,有点儿好玩。她看到他嘴角有些上扬,才发现他已经睁开眼,看着自己。
这样被捉到还真是尴尬,她只能递给他口香糖:“要吃吗?”
他接过来,倒了一粒:“你耳朵疼?”
“嗯,休息不好就这样。”
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直到走出廊桥他才问:“有人接机吗?”萧余想起许南征的话,估计自己就这么挂了,他也不会一直等在机场:“没有,我直接打车。”
他很自然地接过萧余手中的箱子:“那我送你一程。”
也许是因为已经到了北京,也许真的是刚才降落的疼痛刺激,萧余莫名有了些烦躁,尤其是看他这么理所当然,正想着怎么说再见摆脱他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在叫自己。
因为听力还没恢复,她不大确定地四处看了一下。
在往来的人群中,许南征就站在远处给她打了一个手势。因为身高的优势,那个手势就如此清晰直接地落入她的眼中,这么个停不下,永远领着所有人往前走的人,就如此站在原地,只看着她,对她招手。
这样的画面,似乎被封藏了很久。
'正文 第八章辞职卸任(2)'
他难得不穿西装,只穿了件黑半袖,随意弄了条迷彩裤和军靴。
男人一但上身军装总会增色七分,绝不是夸张。萧余忽然想起了几年前和他去俄罗斯旅游,穿着迷彩服竟比当地人还显气势,身形气度都狠压住了陪同的人。
只可惜,天生的军人骨,却偏不念军校。
他身侧走过了几个日本小姑娘,都不停拿着手机拍照。萧余过去时,看到他正蹙眉听着那几个小姑娘说话,然后侧过头做了迷惑的表情,耸肩说了句sorry。
她远看就觉得好笑,那几个小姑娘继续叽里呱啦地说着,他终于无奈看迎面走来的萧余:“替我和她们说,我不合影。”
萧余笑了声:“骗谁呢?你日语比我都好。”
许南征一个眼神,就让她彻底投降,对那几个小姑娘说了两句话。其实她的二专是西班牙语,日语真不算好,也就仅能应付几句,好在小姑娘们也算是给面子听懂了,只遗憾地又看了两眼许南征,才说了句再见,相拥着走了。
萧余这才想起韩宁,礼貌性地退后一步,站在韩宁身侧:“这是韩宁,”然后又看示意性指了下许南征,“许南征。”
深夜的首都机场,依旧是穿行不息的人流。
许南征带了几分审视看他,韩宁亦是笑而不语。
过了会儿,还是许南征先伸手,一把揽住他的肩说:“好久不见。”
韩宁哈哈一笑:“真是好久不见了。”
萧余怔了下,立刻恍然,这两个人以前真的见过。
自己竟被韩宁骗了,脑子里一瞬都是她对韩宁说过的话,立刻有了些不自在。这些话除了自己两个根本不认识许南征,又远在上海常住的闺蜜,她从没告诉过别人。
“比五年前瘦了啊。”
“可能是到北京后,反倒水土不服了。”
许南征重重拍向他的肩:“真没想到,你爸肯让你来北京。”
韩宁有意闪了下:“怎么办,军校四年熬坏了,连和女同学说话都要写检查。我爸又不让我出国,怕离得太远见不到,最后只能逃到北京了。”
“你倒真是本性没敢,永远是嘴上风流,”许南征把车钥匙扔给萧余,“一起吃宵夜?”
“上飞机前就早吃了,”韩宁看了萧余一眼,“既然萧余有人接,那我先走了。”
说完将萧余的行李很自然递给了许南征,就这么挥挥手走了。
他很熟悉萧余的习惯,这几年因为出差太频繁,不管多晚,都会下了飞机再吃饭。所以基本没有任何征询,就把她直接带到北京饭店,随便吃了些东西。
吃完饭,她就坐在网球场外休息,看他练完几百个回扣,也刚巧喝完了第三杯咖啡。
他走出来时,才忽然问她:“你怎么认识韩宁的?”
萧余两只腿都搭在沙发一侧扶手上,光着脚晃荡着笑:“西藏的艳遇。”
许南征站在她身边,沉吟片刻,才笑着拿网球拍敲着她的膝盖:“挑的好,也挑的不好,要看你能不能镇住他了。”萧余没说话,拧开一瓶水递给他:“你真有体力,我已经快站不起来了,只想睡觉。”他接过水,坐下来:“要不要给你开间房?”
她想了想,才说:“好,反正我也懒得动了。”
其实她住了那么多天酒店,更想回家洗个澡,好好睡一觉。但是这么晚,她不想让他再费体力送自己。
很高挑的一个酒店服务小姐,端着两块热的毛巾,弯腰递到他面前。
他随手拿了一个,扔给萧余。
不是很烫,恰到好处的温度,她接到手里就有种舒适的倦意升腾开来,拿着擦了擦手,又觉得不过瘾,索性盖在脸上,仰面躺倒在了沙发上。
深夜三点多,除了他们两个没有其它人,很安静。
她迷迷糊糊躺着,只觉得这么睡死过去也好。正是被毛巾闷得有些难过时,却觉温热忽去,脸上凉飕飕地。她困顿地睁开眼,发现他正俯身看着自己。
近在咫尺的一双眼睛,只要望进去,就再也挪不开视线。
她仰头看他,竟有一瞬想去抱住他的冲动,可是到最后,连手指都没动上分毫,只懒懒地笑了笑:“差点儿睡着。”
他问她:“怎么了?真这么累?”
她眯着眼看他,不答反问:“你辞职了?”
“决策失误,总要有人负责,”他笑着把毛巾扔到桌上,“总不能让我手下那帮兄弟都走人吧?他们即使想负责,不管公司内外也不会有人认的,我走了,反倒都会给个面子留住他们的位子。”
萧余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沙发扶手上连声附和:“是啊,都盯着你呢,所以我就说凡是做事的人,大多吃力不讨好。许叔叔怎么说?”
他似乎不大在意:“应该知道了,不会说什么的,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
这话她不是第一次听。
其实,他在父辈那里得到的关爱总是很少。这种感觉她亦是感同身受,估计是军人家庭的缘故,骨子里继承的就是独立,要为自己负责。当初念大学,每个学期她也就能接到父亲三个电话,都是几分钟挂断,内容也大多是叮嘱不要犯错误什么的……
况且他有痛苦都是自己扛着。
连最亲近的人,也找不到突破口安慰他。
许南征很快开了间房给她,直到刚才那服务生拿来门卡,他才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边把卡扔给她,边很慢地说了句话:“我很快就会到下一家公司,有没有兴趣去做公关经理?”
萧余愣了下:“下一家?这么快?”
他不置可否:“做这行不能停下来,也只是帮朋友个忙,临时牵头。”
萧余看他神情似乎不是玩笑,笑着嘲了句:“怎么,摇身一变,成职业经理人了?”
“过渡而已,“他站起身:“不用急着告诉我,先想清楚。”
她嗯了声,站起身跟着他上楼。
两个人的房间是一层,他帮她放好箱子,萧余才忽然想起向蓝的问题,装作不大在意地问了句:“你辞职了,向蓝呢?她不是还没转正吗?”
许南征替她拉上窗帘,随口道:“你不过资助了一个学生,难道还让我负责她一辈子工作?”
不过一句话,已放松了她所有的情绪。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用在许南征身上再合适不过。
这件事她徘徊了很久。
许南征的事,再加上格外难搞的客户折磨,让她简直焦头烂额。
拍摄那天,代言明星足足嚼了一上午的口香糖,她看得都想吐了,客户竟还嫌弃明星嘴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