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节
作者:
向前 更新:2023-09-15 22:21 字数:47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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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儿,乡下人都习惯了,打完烟两天就好了。”他无谓的笑着,黑黑的脸庞映衬下,牙齿洁白。
龙云悠安静的陪在于东海身边,看他熟练的上烟。上完一摞,便起身去地里再打一摞。龙云悠想进去烟地帮忙,他不让,说你不会。想帮他上烟,他也不让,说你不会。龙云悠只能偶尔在他身后替他扯一下快打结的麻绳。她感觉自己无聊的好没用。
终于上完了一根绳的烟。于东海叫龙云悠帮忙,将这根绳挂到了烟架上。烟叶一片片的,头朝下垂着,等待自己变黄变干的重生。微风拂过,烟叶间互相碰触,发出沙沙的声响。
又打好一摞烟叶,放在地头上,于东海扭头看向龙云悠。她呆呆的蹲在烟架下,百无聊赖。于东海走过来,解开自己腰上的塑料筒裙。
“渴么?”龙云悠摇摇头。于东海眼珠一转,“想不想吃甜棒?”
甜棒?龙云悠疑惑的望着他。于东海说“你等我一会儿”,扭头就钻进了烟地旁的高粱地里。不一会儿,手上提着两棵戴着饱满穗子的高粱走了出来。龙云悠瞪大了眼睛瞧着他。
只见于东海咔嚓几下,把高粱杆的穗子撅掉,然后又霹雳哗啦的把高粱叶子扯掉,只剩下光秃秃的高粱杆。他抵住膝盖,将高粱杆顺着节处撅成一段一段,递给龙云悠。
“这是刘振邦家的高粱地,他家的高粱杆最甜了,我尝过。”说完嘿嘿笑了。
刘振邦是老刘家的老人,就是老三老四老五的爷爷,龙云悠见过几次他来龙家药店买药,走路拖拖拉拉的不利索,整天穿着大大肥裆的裤子。
龙云悠接过来,瞧了半天,喃喃说,“这个,怎么吃啊?”
于东海愣了一下,很快反映过来,她没吃过。他便拿过来,用牙顺着刚撅断的节处把高粱杆的皮撕开,露出里面微绿的瓤,递给她。
“你嚼嚼,可甜了。”龙云悠咬下一口,嚼了嚼,一股清甜的汤汁瞬间被挤出来。她新奇的又看了手里剩下的甜棒。
于东海问,“甜吧?”她点点头,吐出刚才已经没汁的渣滓,又咬了一口。于东海便也坐在她身边,嚼了起来。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怒吼,“谁又祸害我家高粱地了?这穗子浆上的多好啊,这时候祸害庄稼,是哪家的小兔崽子?”
两人一惊,慌忙起身,于东海拉起龙云悠就跑。
后面已经隐隐看到刘振邦的身影了,两人吓的慌忙躲进玉米地,蹲在垄沟里,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就听见外面刘振邦看到了烟架下的高粱穗子,骂骂咧咧了好生一顿。龙云悠听他骂的难听,小脸气鼓鼓的,可又不敢出去,窝在那里憋屈的不行。
刘振邦四处张望了几下,见没人,便转身走了。龙云悠透过玉米地的缝隙,依稀看到他还是穿着那条肥肥裤裆的裤子。
“刘振邦,大裤裆。”龙云悠想也没想就嚷了出来。
于东海一惊,慌忙用手捂住她的嘴。
刘振邦听到声音,折返回来,“谁?哪家的小兔崽子!给我出来!让我抓到,非找你们家大人去!…。。”
一个人影也不见,微风吹过,只有庄稼沙沙作响。又嚷嚷了半天,刘振邦才悻悻的走了。
于东海长吁了一口气,这才回过神来。一低头,才意识到自己一只手握着龙云悠的手,另一只手还堵着龙云悠的嘴。因为握的紧,又堵的急,基本上算是将龙云悠整个人扯在了自己的怀里。怀里的小人儿可能是因为呼吸不畅,脸蛋憋的红红的,大大的眼睛无辜的看着自己,慌乱无措。
于东海慌忙松开手,却见龙云悠的两颊,深深印着自己的五指印记。他伸出手想给揉散,半路又觉得不合适,结果又硬生生收了回来。“云儿,我……没弄疼你吧……我……”他慌乱的话不成句,眉眼里满是愧疚。
龙云悠大口的喘了几下。她看着于东海那慌乱的眼神,噗嗤一笑,“我没事儿。”
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小脸一沉,“走,咱再去刘振邦家撅几棵高粱去。哼,谁让他刚才骂咱们。”说着一把拉过于东海的手,朝玉米地外走去。
于东海愣愣的看着走在身前的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小手牵着大手,在玉米地里穿梭。微风拂过,玉米叶上下舞动。高高的玉米秸秆上,玉米苞吐着金黄色的,柔软的穗。
作者有话要说:
☆、十年后·我爱你,心就特别暖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周末,龙云悠起的很早,打算要去见河晓宁。
搬来于东海这里有些天了,白天公司里小白领忙的昏天黑地,下班公寓里小保姆忙的不可开交,一直没顾上回去看看河晓宁。周五下班前,她还是决定给河晓宁打了个电话,约她周末抽空见个面。河晓宁电话里听起来人精神一般,连声音都是淡淡的。但是听的出来,对于约她见面,还是感到很高兴。
一大早,她抓紧在厨房忙碌着,熬了点粥,面包机里,烤着几片全麦面包片。于东海打开房门,脚步闲适地走了过来。她扭头,梨涡便浅浅的迤逦开去。
“昨晚你睡的那么晚,怎么不多睡会儿?是不是我吵到你了?。”
于东海张着惺忪的睡眼,身上穿着那套龙云悠在日本穿过的,浅灰色睡衣睡裤,表情慵懒懒的靠在厨房门口,眼神里哪里还见的到总经理的冷漠冷静和冷淡,随意却又那样柔软。被瞧的龙云悠,蓦的就觉得心里有点儿暧昧的紧张。
粥香渐渐溢了出来。龙云悠白皙的手心握着勺子,升腾的丝缕白雾将她绯红的面颊映衬的愈发红润。她轻缓的,边搅拌边柔柔地说道。
“你看什么呢?饿了?”
于东海没有说话,依旧保持着那个略带懒散的姿势,光明正大的盯着龙云悠忙碌着。他嘴角轻扬,双臂环胸,面前的人儿身影便深深的嵌进一双黑眸最深处。
龙云悠被盯的心里发毛,脸上红晕大有愈演愈烈之势。趁着自己还能含混的遮盖过去心跳的速率,她放下手上的勺子,走过来将于东海身体扳了个个儿,两手半推着于东海便往浴室走去。
“快洗洗去,等下好吃饭呀。”
于东海这次到是很乖,没有反抗,任她温热的掌心贴在自己宽阔的后背,推着往前走去。
简单吃过早饭,龙云悠走进浴室,对着镜子,简单化了个裸妆。粉底混在乳液里,柔柔的用指尖混匀,缓缓涂在双颊。睫毛刷过后,显得愈发黝黑浓密高高翘起,一双大眼睛更加晶亮有神。直到她拿过最爱的藕粉色唇膏,准备点一下唇色的时候,才发觉,于东海保持着刚才厨房门口的姿势,不知道哪一刻又粘了过来。姿势依旧那样慵懒闲适,暖意洋溢的黑眸里,蕴的全是笑意。
龙云悠嗔怪的瞥了下门口的人儿,温柔如水的小嘴轻抿,佯装的愠怒一瞪,在于东海看来,眼前的人儿,眉眼间,便千山万水走过。
“你又在看什么?不会又不认识我了吧,要不要我自我介绍下啊,于…总?”
捉狭的故意把最后两个字拖的长长,引的于东海嘴角眉梢笑意更浓。
“我没在看……”
龙云悠故意斜着视线,嘟起的嘴唇上,点起了亮莹莹的藕粉色泽,光洁白嫩的面庞愈发娇嫩。
“没看,那你现在这是干嘛呀。”
于东海随意地将重心换了条腿,脚上,是龙云悠新买的拖鞋。他的声音依旧低沉而浑厚,却夹杂了太多的深情调味儿,在龙云悠听来,竟像是幽幽打开的陈年酒酿,浓浓醇香扑鼻而来,胸中竟生出了些许醉意来。
“我只是在欣赏。”
龙云悠梨涡一圈圈的荡漾着,眉梢眼角都是俏丽丽的柔情。
“油嘴滑舌,这么多年没见,谁说于东海不爱说话不会说话的。”
侧身挤过于东海身边,龙云悠准备换衣服出门去了。
于东海温柔的牵住了她右手的手腕,掌心里,那串晶莹的白火石微凉。
他低下头,手指轻轻的抚过手链上的每一颗石头。龙云悠心里痒痒地,就像是他抚摸着的,是自己正在砰砰跳动的,炙热的心脏。
“好不容易周末,就两天在家,你还要出去吗?”
龙云悠又笑了。心里一琢磨这人今儿是怎么了,彼此就是彼此的大宝啊,本来在公司天天见,回家了还是要见,周末出门去见个朋友,搞的还跟出趟远门似的。
她左手覆上他握着自己右手手腕的手背,感受着彼此的温度。
“你也说是两天么,一天朋友日,一天家庭日。”闻言,于东海笑了,放开了钳着她的手。
河晓宁早早就坐到了约好的咖啡厅,等着姗姗来迟的龙云悠。望着杯子里暗褐色的液体,恍惚着,便失了神。半响,她幽幽地叹息一下,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像是要努力把那些不该挤占她脑容量的胡思乱想,都甩掉一样。
龙云悠进门的那一刻,便看到了这样的河晓宁。她看起来没那么有精神气,盯着面前的咖啡出神,人就如同丢了魂似得,空荡荡的飘忽着。
“晓宁,抱歉我出门晚了一会儿,害你等了我半天了吧?”
龙云悠边坐边说着,手包随意放在旁边空着的座位上。
河晓宁笑着回应,“没,我也刚到。”
望着龙云悠红扑扑的脸庞,粉嫩欲滴的嘴唇,还有明亮如阳光的双眸,满脸都是被爱情滋润着的甜蜜和满足,河晓宁目光似乎有着洞悉一切的魔力,她故意夸张的上下打量着对面的人儿,声音暗含着戏弄捉狭,“都这么多天了,怎么还这样难分难舍啊,我猜你就是被他缠住了不放,又不是出来见男人。”
龙云悠刚叫过WAITER想点咖啡,听到河晓宁的话,红晕瞬间就从额头晕倒了脖颈。她低着头,红着脸随意的点了一杯,慌忙的打发走了服务生。
河晓宁看着她娇羞无比的模样,哈哈笑了出来。“被我猜个正着吧,哈哈哈哈,不过还真看不出来,那样个木头桩子,又冷漠,没想到在咱龙大美人面前,照样化成了绕指柔啊,哈哈哈,说说说说,他在家,是不是温柔如水,乖巧似猫?”
龙云悠的脸红的赛过红番茄,她急急地拍了下河晓宁放在桌前的胳膊。
“呀,你,小点儿声…。。”
河晓宁可是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瞧着龙云悠被她捉弄,觉得真是好玩极了。她故意神秘兮兮的将脑袋往前探了探,夸张的压低了少许音量,摆了摆手,示意龙云悠将头往前够一够。
隔着桌子和两杯咖啡,河晓宁刻意低沉喑哑的声音响在龙云悠的耳畔。
“我可得提醒你,千万叫他做好措施。”
说完身子往后一靠,正襟危坐的搅拌着身前的咖啡。龙云悠也坐正了身体,眉头一皱略一思索,陡然间明白过来。她慌忙地大喊了声。
“晓宁!”
周末的上午,咖啡厅里客人零星。此时都齐刷刷的望着她,囧的龙云悠赶忙低下头去,嘴里咬牙切齿地对河晓宁说道,“你瞎说什么呢你,满脑子都是男盗女娼。”
河晓宁一副稳坐钓鱼台的从容不迫,“什么瞎说啊,和我你还装什么装?这么多天,你别跟我说,他碰都没碰过你呢……”
龙云悠掩饰的喝了口咖啡,醇香的香气,竟然让她恍惚的想起早晨于东海望向自己的眼神。她面上的红晕渐渐变成淡粉色,却始终没有褪去,嘴里羞怯地嘟哝着,用只有河晓宁能听到的音量。
“他,确实没,咳咳,也不能说没,但是,也确实没……哎呀,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子……”
河晓宁放下搅动咖啡的手,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
“你说真的呢小悠?啧啧,那只有一个可能了。”
她似乎一切胸有成竹。龙云悠直直的望着她,明眸中满是急切的等待。
“他,身体,有病。”
一字一字地,河晓宁慢吞吞地,正正经经的说着。
龙云悠嘴里没咽下去的咖啡一下呛到了嗓子眼里,无法控制的剧烈的咳着,肩膀抖做一团。河晓宁欠身递给她几张纸巾,脸上满是捉弄成功的得意洋洋。
跟河晓宁分别时,已经下午四点。两人喝完咖啡,逛了会儿街,因为担心河晓宁初愈的腿,龙云悠没有让河晓宁走的太多。午间找了家安静的餐厅,边吃边聊,时间也就消磨的差不多了。
黑色的路虎缓缓停在街对面,电话响了。河晓宁一看明灭的屏幕,便张罗着要起身。龙云悠接起电话,嘴里说着再等几分钟。
她按下河晓宁已经站起的半个身子,表情多少有些严肃。河晓宁重新坐了下去,表情亦不复先前的松弛自如。
还是龙云悠先开了口。
“晓宁,其实我一直在犹豫,想着要不要问你,直到电话响起之前我还有些不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