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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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是不进球 更新:2023-09-09 21:14 字数:4865
我年青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着,外在的世界才是幸福的来源。有一天,上师要我去一个有钱人家,我到他家正是他临终之时。他说:“出家人,请祝福我吧。”他显得很忧伤而且眼睛满含泪水。
我问他:“你为什么哭泣?像个可怜而又无助的孩子。”
他说:“我真想是一个孩子,我现在才感到自己是多么贫穷,而且是世界上最软弱的人。固然我可以得到享受和财富,但是此刻有什么用呢?都是空的。”
我马上明白这位富人内在的贫穷。自此我研究过许多垂死的人——包括诗人、作家、哲学家、政治领导人物,发现他们在死前总是不安,他们对生命以及对世俗财物的执着导致他们的不幸。清楚内在是不朽的人就自由自在,而且不会执着世界的财物,他们在积极的意识下离开躯体。
有一篇叙述一位圣者柴坦尼亚·玛哈·帕布(ChaitanjaMahaPrabhv)的文章里写道:在他死后,整个房间的波动都是他生前反复唱颂的咒音。某次在康普耳,一位医生世家;做妈妈的很相信神,也是我的学生。在她死前六个月,她决定单独一人住一个房间,念神的名号并静坐。六个月以后,她生病了,躺在床上,生命垂危。她的大儿子唐丹博士非常孝顺,执意随侍左右。妈妈说:“我不要你那么依恋我,不准坐在我的旁边,对你我已经尽到了母亲的责任了。现在我必须单独走上这条旅程,你这样做,并不能够给我什么帮助。”
一般来说,垂死的人会变得孤单、恐惧,心中没有丝毫安全感,他们会非常执着于孩子,以及所拥有的财富。但是这位妇人一直处于祥和之中,完完全全集中在念神的名字。她跟儿子说:“我在大喜悦中,而你的执着没有力量能留得住我。”
儿子抽泣的很厉害,说:“妈!我那么爱你,你不爱我吗?我的母亲呀!你怎么了?”
她说:“该来的已经来了,我自由自在,我是这喜悦汪洋上的一滴,我不再忧愁、畏惧了!你只是执着这个身体,而我知道这只是个躯壳罢了,你还称这个身体叫母亲吗?”
当时我在场,除我之外她不准任何人在房间。死前5分钟,她笑笑地小声告诉我:“这些人以为我不正常,其实他们不知道我得到的有多少。”随后她要家人全部进来,她举起手祝福他们之后就圆寂离开了。
她死后,房间四周都是真言的声音在震动,每个到房间的人都有这种感觉。有个人告诉我说声音还在震动,我不信就再去那栋房子看看,果然她的真言仍在震动。
真言是一个音节或一个字,或是一组字。人念着真言,虽然他不一定时时觉察,但真言的咒力已储藏到无意识的心灵里。在死的时刻,心灵不再作用时,执着身体或财富的就会惶恐不安;就在此时,储藏在无意识心灵的声音就成为向导。这种分离的时刻对无知的人来说是很痛苦的,有信心于真言的人就不会这个样子,因为在转变的刹那,有真言在引导着他;而一般人都怕的要命。死亡并不痛苦,害怕死亡才真是痛苦。真言非常有力地引导着,使垂死的人安详地穿过无知的黑暗。真言就是护人穿过生死间走廊上的火炬,一直充满信心念着真言是个保证,所有灵性修练都用此法。一个纯净心灵的人知道在变化的当儿,利用真言来帮助驱逐黑暗。真言是位珍贵的朋友,不论何时在需要它的时候,它都会帮助你。从现在以至永远,常记住真言,灵修者之心灵就会刻出深深的沟槽,日久功深,心灵的波流自然地就会顺着这个沟槽流动。真言是灵性的向导,它驱除死亡的恐惧,领你到永恒的彼岸。
瑜伽行者认为身体就像一件衣服,一件破旧的不堪用的衣服就应丢弃,没有什么可惜或害怕的。通常瑜伽行者离开身体的方法也是不寻常的。
在阿拉哈巴德(Allahabad)举行的灵修大会(KumbhaMela)里,我很幸运地看到这一幕。灵性大会在印度每十二年举行一次,为期一个月。在这个月当中,灵修锻炼的人、圣人等多聚在恒河岸边,彼此交换经验与知识。印度所有的宗教团体和灵性的追求者很喜欢参加这种聚会。
在这段期间我住在圣河岸边的一间花园房子里。某日凌晨三点,有人告诉我说大师威拿奕(VinayMaharaja)决定准时在四点卅分离开他的身体。大师是我上师的弟子。我立刻跑到他住的小茅屋,与他谈了将近三十分钟,论及吠檀多瑜伽的高深锻炼。房间内还有六个出家人环绕在他的身旁。在谈完“坐脱立亡”的方法之后,他向我们道声珍重再见,并说:“神祝福你们,我们在彼岸相见。”然后他变得肃静,眼睛紧闭,寂然不动,我们从他头部听到“梯咔”的声音,这是顶门裂开的声音,这就是从梵穴轮离开肉体的过程。稍后我们把他的身体沉入恒河。我亲眼看过很多瑜伽行者如上述坐脱立亡离开肉身的真实情形。
现在的人懂得吃喝、谈话、穿衣以及生活,也知道如何顺产,无痛分娩,但是却不知道如何快乐地自动离开肉体,死亡一来就感到无比的痛苦与内心的争战。现代科技的发展对生死的奥秘仍然是一无所知,近代的人还没有发现到内在的根源。
死亡是肉体变化中必然的过程。垂死的人需要以训练来认识此一时刻。死亡是不可避免的,其自身本无痛苦,痛苦乃缘于对死亡的畏惧而产生。现今社会多教育人如何成功,但是没有人传授如何自在的超越死亡带来的恐惧。当前人类最重要的是人类需要寻找安乐自在,于无痛苦中自然死亡的方法。
十三、超越生死 离舍法
离舍法
我和两个朋友从甘果垂旅行到巴垂那特。时当七月正是旅行的季节。我们选择的是除了瑜伽行者外很少人知晓的羊肠小径。从甘果垂到巴垂那特这段四十公里的小径用步行约须四天,如果走一般的登山大路则需要更多的时间。当我们行进在三千六百公尺满覆白雪的山峰上时,举目一望尽是前所未见的绝妙景色。
我们从甘果垂出发,在走了十五公里后夜幕低垂,我们就地扎营。此处恒河的对岸是保加巴沙,这里所长的树木它的皮可以作为记载经典之用。隔天早上,我们正准备从果木克(Gomukh,为恒河发源地)经由险峻的小路翻山越岭到巴垂那特之前,一位从马德拉斯来住在此处恒河的年青出家人来看我们。他说的是南印度的塔密尔语(Tamil),他仅能以不流畅的印度话和我们交谈。他曾在喜马拉雅山著名的学者和苦行僧塔钵南门下受教过十几天。我们一行四人就继续沿着山脚下结冻的冰河往果木克行去。我们有个小帐篷,一些干粮和一些爆米花。在果木克我们又碰到一位出家人汉斯;也加入了我们的行列。从这里再前去就没有人烟了——没有瑜伽行者,也没有出家人。汉斯每年夏天都住在这里,他以前是一位海军军官,后来厌倦了海上的生活便一心一意到雪山来参访各地的行者。三十五岁的年纪就过出世的生活,他知道此地适合他平静、温和,喜好大自然的个性。
第二天我们向汉斯道别,因为他实在不喜欢我们专走陌生路径的冒险行程。当天我们在四千八百公尺处扎营,第二天在五千五百公尺。空气愈来愈稀薄,没有氧气设备路是愈来愈难走了。三天的路程像是在太空上漫步。走在世界屋脊之上可以看到清澈的蓝天,星光灿烂,高高地挂在无垠的天空。
我们的帐篷非常小,在寒风大雪,呼吸困难的气候里,靠着暖和的衣服及体内散发出来的能量,帮助我们渡过酷寒的夜晚。午夜,那位中途加入的年青行者决定要在这高峻的喜马拉雅山上进入涅槃。我想他不是因为挫败而做此决定,可能他认为时候到了,是该走的时候了。
在深雪里,慢慢地把衣服一件件脱掉,整个身体会无痛、无感觉。的确,在喜马拉雅山高处的厚厚的冰雪里,人会逐渐麻木没有知觉。我从各种不同的典籍、圣者、甚至包括从西方来征服喜马拉雅山的人所写的书里收集到了这资料。但是瑜伽脱离肉身的方法是藉着正确的功夫来达成的。在三摩地中让冰雪冻死是雪山某些特殊瑜伽派别传统上死亡的方法。这种方法称为希姆·三摩地。
在潘檀加利瑜伽经中常论及三摩地这个字是指一种宁静的境界。但是照喜马拉雅山上传统的说法:各种脱离肉体的方法,也可称为三摩地。所以常听到瑜伽行者说:“某某人进入三昧大定”意思也就是说:“他离开肉体了。”
我们不想这位年青的瑜伽行者单独留在风雪中,试图说服他跟我们走,但是语言沟通困难;直到早上十点钟仍然无法做成说服。他早就决定在此众神的圣山上离开身体。因此只好放弃说服,继续我们的旅程,两天后到达巴垂那特。犹第斯悌是大战诗篇(Mahabharata)中极有份量的人物,他在临终之前告诉妻子说他要到圣山上。与众神会聚,然后走向他最后的归宿。
这是其中一种自愿离开肉体的方法;还有很多其他不同的方法。有一种称为佳尔三摩地(JalSamadhi),是浸到洪水里屏息而去。司塔尔三摩地(SthalSamadhi)是以完美姿势端坐静坐,打开梵穴轮而去;这种死亡的方式是处于意识控制下,毫无痛楚,而且有方法可循,这些例子在雪山上常见,不过西方世界却很少人知道。这种示寂不同于自杀而是有方法、有过程地离开不适宜再做为悟道的肉体,此时这种身体被视为是一种修道上的负担——一种障碍,当临去之人要通过他无意识广大的记忆贮存所时,它可能阻挡了圆寂之人最后的人天路程。一般人因为没有从事更高深的修练,也没有开发自我控制的能力的人,也只能接受世人俗一般的死亡方式;这种方法当然比瑜伽方式较为逊色。
还有另一种稀有的死亡法,就是集中在太阳神经业做静坐,内在的火焰会在瞬间将整个身子烧为灰烬;这是死神雅玛(Yama)传授给钠基卡塔的方法,在加德奥义书(Kathopanishad),中有此叙述。在世界的各个角落都有这种死法的实例,一般人或许会觉得奇怪,但是在许多古典像玛哈卡拉·尼地中都有详细说明。
生、死是生命中的两件大事,然雪山的行者与圣者对此却看得很淡。现代人努力去发掘生命的奥妙,满怀欣喜的来准备一个人的诞生;但是若是缺乏生命的真实知识,今人就无法接受死亡的来临。对于一位瑜伽行者而言,死亡是肉体的习性,也是生长过程中的一种改变。有一些接受瑜伽的锻炼的人,在垂暮之年,即使发现自己孤独无依,受人忽视,也不会觉得不幸。我奇怪人们为什么不研究一下如何挣脱脱亡的恐惧。西方世界除了口头的演讲外,至今仍在寻求解决之道;但是没有人将死亡的方法公诸于世或写成书本。瑜伽所留下来的文献记载和修练方法,它既不是宗教也不是一种文化,它被证明是非常合乎科学的,可以用这些方法来帮助人们安然的离去和解除临死的痛苦。
十三、超越生死 超越生死的上师
超越生死的上师
一九四五年七月里的一天,上师说他想要离开他的肉身,我跟他辩说:“经上明载着,上师留下愚笨的弟子在世上是有罪的,要下地狱。”
所以他说:“好吧!因为你仍是愚蠢又无知,我就不走了。”
后来在一九五四年(在我准备动身前往德国之前),我在恒河沐浴时,想着:“我这样做是不对的,我不应该强迫他束缚在肉体里,他已经给我太多了。”
我到上师的跟前,尚未开口,他就向我吩附:“叫其地的弟子在今天下午五点三十分到这里来,听取最后的教训,我要离去了。”我们住的地方靠近一间庙,这间庙在喜马拉雅山四千八百公尺高处,位于巴苏达拉和巴垂那特之间。
在我们的传承里,能够见证一位瑜伽行者离开肉身是很有价值的经验,故上师临终时我们都希望能够在旁边;如此也证明一个人可以依其意愿离去。上师要活多久,他就可以活多久;一旦决定哪一天要离去,他就像蛇蜕皮一样离开他的肉身。
他说:“你刚才在沐浴的时候,在认为你没有权利留住我。现在你已很坚强而且学到点东西了。你已成熟并已在这世界能够独立自主。我觉得可以自由地踏上我的归程。”山上有五个弟子跟上师在一起,他坐在我们中间,问我们有无要学或想要知道任何灵修法门?我极度悲伤,同时又不愿意表现出我对他的执着,想着这个身体迟早会变为尘土,这是无可避免的。所以我努力控制自己,他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