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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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是不进球 更新:2023-09-09 21:14 字数:4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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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见过上师后,把发生的经过向他坦白。他微笑,然后说人在深沉静坐的时候,旁边的生物也会进入静坐的状态,这是很自然的事。
还有一次,我经过多种训练后,再度遇上蛇的恐怖的经验。我奉命前往南印度,就是现在公认印度的文化发源地。在一个寒冷的夜晚,我到庙里求宿。开始,他们推拖道:“你是出家人,为什么还要住的地方?”这时从庙里出来一位妇人,她对我说:“跟我来,这里有住的地方。”
这位妇人领我进入一间仅四分之一坪大的小茅屋,她要我住在这里,说完她就走了。我只有一张静坐用的鹿皮和身上的披肩、缠腰布而已。屋里没有灯,不过我可以籍着人口处透过来的光线看到一些东西。过了几分钟,看到一条眼镜蛇在我前面爬着,转头,发现身旁又有一条。不一会,我惊觉屋里竟有好几条眼镜蛇。我才知道身陷蛇庙!情况危险,我很怕。这妇人或许想考验我是不是真正的出家人,事实上,我还是在出家受训期间。我实在很害怕,但是心里又这么想着:“如果趁夜里逃跑,那我要到哪里去呢?何况我若一走,恐怕这妇人以后再也不会施舍给出家人了。”我决心留下来。即使我死了,至少也没有坏了出家人的清规。
继而又转念一想:“这妇人看来并没有开悟,可是她却能进出自如。所以必定有方法使我待在这里而不受伤害”我回想上师的教诲,并告诉自己:“安静地坐着,看蛇对我怎样?我又没有它们要的东西。”我彻夜坐着看蛇,没有静坐瞑想,我所能想到的唯有蛇而已。
即使有了这两次经验,可是对蛇的恐惧依然没有褪去。因为我是年轻的法师,故有许多人甚至有些政府高级官员,也前来拜访、作礼、祈求祝福。但是在我心中仍然萦绕着对蛇的恐惧。我经常教学生大梵经(BrahmaSutras)——教人无畏的哲学,但是恐惧仍然留存我心。我曾努力地想用理性的方法,怯除心中的恐惧,然而我愈这样做,愈恐惧得厉害,甚而恐惧到惹出问题。有时突来的声音,也会令我联想到蛇。更有甚者,静坐之前,我往往睁着眼睛四处巡视,生怕有蛇。不论到那里,我总是在找蛇。最后,我警告自己:“即使为此而死,你也要除去这种恐惧。自己的恐惧尚且无法克服。那又怎能引领那些敬爱你、仰赖你的人呢?你有这种恐惧心却还引领别人——你这伪善的人。”
我去见上师,我问:“老师……”
他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怕蛇。”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怎样怯除这种恐惧?”我问道。
他道:“为什么要说,是你要问我才对。为什么你一直要瞒着我?”我从没瞒过他什么秘密,只是这件事倩我没告诉他。
随后,他带我到森林里,说道:“从今天起,我们要禁言。清晨三点半你要起来,搜集些叶子、野花,我们要做个特别的礼拜。”(原注:这个敬拜称为ParthivPuja,也就是拜希瓦神LORDShiva)。
第二天清晨,我找来一大堆叶子。因为视线不清故拾起这堆叶子的时候,才发现里头有条眼镜蛇。蛇在我手上,要逃也不可能。我手足无措,吓得几乎要崩溃了。我的双手不停地擅抖着。上师在旁边说道:“拿来给我。”我却无法移动。他道:“它不会咬你的。”
然而心底的恐惧却一股脑儿涌了上来。我心里想:“你手上拿着的就是死神。”我相信我的上师,但是恐惧却淹没了我的信念。
他道:“你为什么不试着去喜欢它呢?”
“喜欢?!”我喊道:“去喜欢威胁我们的东西?怎么可能?又怎么去爱?”这个情形在世上也是相同的——要是我们怕某个人,我们就不可能喜欢他了。我们心里无时无刻都有怕他的阴影,恐惧的种芽也就在心底滋长。
上师说道:“你瞧,这是多么漂亮的动物。它四处漫游,但是看起来依然干净。你却不够干净,所以每天还要洗澡。蛇是世界上最干净的动物。”
我道:“它干净,可是不也很危险吗?”
他说道:“人比蛇更脏、更毒。人会杀人、伤人。每天他都散发怒气以及其他不好的情绪,强迫周围的人接受恶气。而蛇只有在自卫的时候才伤人。”
他接着说道:“你熟睡的时候,指头会戳到自己的眼睛吗?牙齿会咬到自己的舌头吗?为什么不会?这是很容易了解的。有一天当我们同样的了解到万物也如自身一般都是一体的时候,我们就不会怕其他的生物了。”
他讲话的时候,我手上虽然还是捧着蛇,但是我的恐惧却渐渐消逝。我就想:“如果我无伤害蛇的念头,蛇为什么会伤我?蛇不会无缘无故咬人。蛇为什么会咬我呢?我又不是什么特别的人。”我的心理慢慢恢复平静。从这次经验以后,我再也不会怕蛇了。
动物天生就很敏感,很容易感受到爱、恨的波动。只要人无意伤害,动物就会变得温和友善。即使是野生动物往往也喜欢跟人在一起。好几年来我在喜马拉雅山山谷观察到许多动物都有这种倾向。动物夜里来到村庄附近,直到大清早才回到森林里。它们看来喜欢亲近人类,但是又怕人类的凶性。人类多因自私、执著、憎恨,而失去了人的本性,动物则是受到惊吓后才会作自卫性攻击。要是人能温和地对待动物,它们是不会攻击人类的。瓦密奇(Valmiki)、圣方济(St.Francis)和佛陀爱护动物的方式,我时常记得,我也会尽力效法他们的榜样。
恐惧产生不安全感,没有安全感,导致心灵不平衡,不平衡的心灵就会影响到人的行为了。恐惧症会钳制人的一生,最后令人步入精神病院。我们深入推察恐惧的成因,常会发现它往往是基于想像而生,日久熏习的结果,便成了事实。恐惧会带来危险,所以人要保护自己不要受到执假为真的伤害。我发现一切的恐惧、疑惑,只要有实际的体验,便不难克服。
瑜伽经开始的十条戒律,是达到三摩地(Samadhi译案:人与无限融合时的喜悦状态)的基本条件上。其中第一条是Ahimsa,也就是不杀生、不伤害。由于自私自负,人才变得麻木不仁,因而失去本能的力量。
这些年来,我在印度森林山区漫游,从来没有听过出家人或瑜伽行者受到野兽的袭击。这些人也并没有刻意躲避野兽,天灾(像山崩、雪崩),以求安全。这是种内在的力量,使人无所畏惧;也只有无所畏惧的人,才能跨过小我的意识,而与宇宙意识合而为一。
五、克服恐惧 老虎洞
老虎洞
有一次,我在塔来巴瓦(TaraiBhavar)独个儿往尼泊尔山区行去。这是一条往尼泊尔首都加德满都(Katmandu)的路途。我每天走三、五十公里路。太阳下了山,我就升起火来,静坐,然后休息。我通常在第二天清晨四点钟启程,走到十点钟,才在树下水边度过中午。待到下午三点半再上路,直走到晚上七点钟。我背着毯子、虎皮、水壶,赤脚行路。
一天傍晚约莫是六点钟左右,我觉得很累,临时决定在在路旁三公里处的山洞里打个盹。因为洞里有点潮湿,我就把毯子铺在地上。我躺下来刚闭上眼,三只乳虎突然缠住我,一面低声叫着,一面用足掌抓触我的身体。它们很饿,还以为我是虎妈妈。它们仅有十来天大而已。我躺着抚摸了它们几分钟。我坐起来的时候,母虎正站在洞口。起先我怕它会冲进来咬我,但是内心却升起一种强烈的感觉——我想:“我无意伤害这些幼虎。要是它离开洞口,我就出去。”我动手拾起毯子水壶。待母虎退出洞口,我才出来。我出了洞口大概十四公尺远,才见母虎静静的走入洞里。
这类经验能帮助人控制恐惧的心理,也能一睹人兽的和谐。动物能轻易地嗅出暴力与恐惧的气氛,并为防卫而示以凶猛。一旦动物变得友善,反能帮助人类,保护人类。处于危险时刻,人或许会弃他人于不顾,但是动物很少如此。固然所有生物保卫自己的意识非常浓厚,但是动物却比人类更能真心相爱。动物间的情谊不但十分可靠,也是无条件的;而人际间的关系却处处要讲条件。筑墙自围的结果,使我们不但失去了内在的本性,也无法与他人沟通。如果能恢复人和人间本来就有的安全感,那么想要了悟也就并非难事了。
六、出世之路 天 眼
天眼
两年多以来我时常去拜访序纳迦(SriNagar)附近的一位法师。我总是侍候着他,但是他从来没跟我说过话,更难得睁开眼睛。他的法号是哈里·欧姆(HariOM)。整整两年,他看也没看过我一眼!
自一天我向上师诉道:“那位法师我真受够了。我像是去侍候一块木头一样。”
上师说道:“别这样说。虽然你不知道,但他真的是在看着你。”
我道:“他怎么可能看我?他眼睛闭着呢。”
那天我去见哈里·欧姆的时候,他哈哈笑道:“我是块木头吗?我是在大喜悦中,所以用不着睁开眼睛,这你可知道?我已经与美和荣耀的泉源合而为一,我为什么还要张开眼睛?大多数人所追寻的不全的喜乐再也不能让我满足了。所以我不须要睁开眼睛。我们的感官能力有限,只能感觉到有限事物中有限的美,而只有张开你内心的眼睛方能感受到这永恒不变的美。”
他这一番话,令我深受感动。后来我再去见他时,他的眼睛张开了一些。微张的眼睛这时就像美酒从杯中溢了出来般。你甚至可以体会到其中流露出来的喜悦。
他嗦喃地颂出一句梵偈:“众人皆睡,悟者独醒。”接着解释道:“静谧的夜晚是美好的时光,可是几乎没有人知道怎样去利用。有三种人在夜里不睡—瑜伽行者、俗人、病人(theyogi;thebhogi;andtherogi)。瑜伽行者在静坐中享受喜悦,俗人享受感官的乐趣;而病人由于痛苦而辗转难眠。这三种人都没睡觉而只有静坐的人得到益处。俗人感受到一时的快乐就不断的寻找同样的体验,希望能扩展到永恒短暂的快乐。老天哪,这种方式是绝对无法把快乐扩展开来的。藉着静坐!真正的喜悦才会扩展到永恒的空灵之中。”
“无意识地闭着眼睛!脑子里空空洞洞的,这是睡觉。闭着眼晴,而有知觉,这是静坐的一部分。瑜伽行者闭上眼睛,收敛感官的感觉,便跳脱出苦乐的相对世界。他闭上眼帘是为了要睁开内在的眼睛。一般人藉一双小小的肉眼来看世界的东西,但你可知道——我整个人都成了一只眼?”(译案:那只眼就是指第三眼。)
六、出世之路 我与舞娘
我与舞娘
上师常常这样告诉我:“这整个世界就是学问的舞台。你不该光靠我来教你。你当从每件事情学到东西。”有一次,他道:“孩子,达吉林(Darjeeling)城外河岸有个火葬场,你到那儿去。不管发生甚么事,在四十一天之内,你都要做一种特殊的灵性锻炼法,方法我会教你。切记,不论受到多大的蛊惑,劝诱你不要修炼,你绝对不可以离开那个地方。”
我道:“是。”
人多半怕到这种地方来。他们装有奇奇怪怪的愚蠢想法。这于我倒是无妨。到了那里,找到安身的小茅屋,便升起火来煮东西。那个时候我还在大学念书,这会儿正值暑假。我心想:“静坐过暑假,倒是不错。”
我照着上师指定的方法修炼,过了三十九天一直安然无事。但是我心里这时涌出了一个强烈的念头:“你与世隔离,在这荒凉的地方穷耗,你竟做这样的傻事,青春大好时光你都浪费了。”
我上师说过:“记住,在第四十一天你必定会发现本身有进步的徵兆。不到这个时候不能算成功。不要受自己心里的暗示而动摇——不要与诱惑妥协。”我也说过:“我一定做到。”。
可是第三十九天,我心里一再的提出理由反对我做的事。我想:“多两天又会有什么不同呢?三十九天了,什么都没感受到。你答应过朋友要写信给他们,可是一封信也没写,只是住在死人堆里,这是那门教法?你上师为什么要你这样做?他不可能是好老师。”我决定离开火葬场。
我倒了一桶水把火浇息,又把小茅屋拆了。夜里寒冷,我用毛毯披裹住身子,走向城裹。大街上,我听到有人弹奏乐器,同时有位妇人随韵歌舞著。歌词这样的:“人生油灯将尽,而夜色无垠。”她反反覆覆的唱着。歌声使我驻足。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