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节
作者:精灵王      更新:2023-09-09 21:13      字数:4796
  我们又一起看了会热闹。
  然后我问,“多少钱可以不让那个男人的名字见报?”
  “嘿嘿,多少都不行!我们社长倒找钱都要报道这消息。”
  “凭什么,凭什么,名人炒作这么容易。”
  “那当然了,要不大家怎么都想着出名呢。喂,用你几张最丑的照片怎么样?”
  “没问题,那种看不出是我的都行。怎么丑化怎来。”
  不久后,易凡喜滋滋地上车。
  “让我猜测一下,你和林七分手了?男人果然都不是好东西啊,甩了一个女人居然这么高兴。”
  “真是狗咬吕洞宾啊。我这是帮你报仇,你就这个态度!挑起女人间的战争真是太有趣了,难怪男人们都乐此不疲地找三妻四妾……比商战有趣多了。”易凡兴奋地嘀咕。
  我为他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心理汗了一下,然后提醒他:“可是难道你没发现,欺负我的,有你一大半‘功劳’?还有你这么做太嚣张太让林氏失面子了,林七以后很可能来找我麻烦。”
  “我欺负你……哼哼,林七找你麻烦是你的报应,谁让你给我介绍了这么个人!你品位太差认人不准,这算给你个教训!”
  第二天,我就在本地热卖小报的娱乐版看到名为《AC总裁抛弃富家女,怀抱牡丹妹》的头条。还好,只登载了一张易凡为我拉拉锁的照片,报社挺会选,照片中易凡的表情很好,而我,根本没有露脸。报社赚足了“牡丹妹”是何许人的噱头。
  三十
  3月21日 星期五 天气:飞絮漫天
  ——————————————————
  这几天在公司,觉得周围气氛明显不对。我感受了一下,发现这种状态可以总结为:大家都在你背后议论纷纷偏偏瞒着你一个人的千夫所指如芒在背的状态。
  难道东窗事发了?我心虚地想。不能啊,照片上我只露出腰际线往上肩胛骨往下大半部分还被易凡的手臂挡住的二分之一个后背,善后应该做的很好了啊。
  显然,舆论监督的力量不是我这等良民可以估量的。
  午休的时候,络络把我拖到了卫生间,眼神诡异地打量了我一圈。
  “你……干嘛?”我被她食肉动物见到肥美小白兔般的眼神吓到了。
  “干得好啊,关小蓓。”络络阴阳怪气地说。
  “什么?”我心里一个一颤,“络络,她们在议论什么了?告诉我,我能接受。”
  “哎呀,也没什么没什么。看你瞎紧张。来,我昨天买了条裙子,帮我试试。”络络从纸袋里掏出一款黑色小连衣裙。
  “你买裙子要我试什么?”
  “我总觉得有些部位效果不好嘛,自己又看不清,你穿上我自己看看。要你穿你就穿,废什么话。”络络三下五除二把我扒干净了,把裙子套上了。我只能顺从地穿上裙子,背过身来任她审视。
  身后一阵吸气声:“咝——太像了,太像了!”
  “像什么?”我茫然地问。
  “来来来,小蓓啊,你欠我那三千块钱可以还了吧?”络络马上变身无耻地主婆。
  “我什么时候欠你钱了?”
  “哦,没欠啊?没欠没关系,现在你可以欠了。来,在这张欠条上给姐姐按个手印,你就欠了。”络络迅速地掏出一张万事俱备只欠手印的欠条。
  “你要干什么!”我警觉地藏住自己的手。
  “不按啊,那好,请问关大小姐,你对林氏集团掌门大小姐林七被人横刀夺爱的事件有什么看法啊?”
  呵,这等着我呢。
  “没有想法。有钱人那些事,跟咱八竿子打不着。”
  “关小蓓,你别跟我装了!别人不知道,我还不清楚!小报照片上总裁抱着的那个人就是你!”络络扯着嗓门嚷。
  “嘘,小声点。”我赶紧上前堵她的嘴,“你,你怎么知道的?”
  “当时看那人就觉得眼熟……这条裙子背部设计和你的那件礼服一样,我是考据派嘛。不过你还知道小声点啊。来,我指给你看,”络络带着我来到走廊一扇临街的窗户前,“街角咖啡厅里坐着的那个人,是某八卦杂志记者,已经盯着AC大楼里进进出出的女性一个上午了,据说牡丹女正面特写照片,啧啧,有价无市啊。”
  “啊,幸亏我走的地下停车场。不过……我怎么不知道这些,你也不告诉我?”我埋怨络络。
  “光顾着和总裁卿卿我我的人,怎么能注意到我们这些平民小老百姓的娱乐啊。”
  “我没有……”我欲争辩。
  “管你怎么说。这张欠条你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我这里可是有你三百六十度多方位多造型照片呢。”
  “你不能这么没人性。”
  络络突然抱住我哀嚎:“小蓓啊,我也是逼不得已啊,这个月银行已经催款四次了,再不还钱,我就要被拍卖了啊!”
  我打车回家,翻出仅有的一点存款和那天染了酒渍的小礼服一起带给络络:“我不知道原价多少,可是易凡送的……洗一洗,应该能卖些钱吧。”
  “总裁买的一定是好东西。”络络欢天喜地地接过那裙子,“啧啧,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行事都跟总裁一个风格了。放心,你的秘密在姐姐这里是安全的。赶紧搞定总裁,跟他吹吹枕边风……要他给我加薪啊。”
  络络马上请假去银行还钱了,而我打算下楼取份文件,刚走了几步就被走廊里斜冲出来的一个人抓住了腰捂住了嘴,往少有人走的安全通道拖去。
  “唔……”我挣扎,娱记都来绑架这招了?
  “嘘,是我!”那人在我耳边说。
  “胖子啊。你吓死我了。”我抹抹惊魂未定的心脏,“你干什么啊!”
  “别出声,跟我来。”他在我头上扣了顶帽子,扔给我个墨镜,又给我了一件麻袋似的披风,带着我从地下停车场溜了出去。
  “哎呀,大白天玩能明目张胆地玩绑架,真是太爽了。”胖子乐呵呵地说。
  此时,我已经被迫坐进胖子的车,任他一路急行驶向一条人烟越来越稀少的路。
  “我下午要上班的啊。旷工扣钱的!”
  “欸?宝宝说你现在都没有钱赚的。”胖子惊异地问。
  “哼,真不知托谁的福我被留职查看呢,查看期过了就有得赚了。”
  “没钱赚,还天天被天雷宝宝欺负……这破工作真不知道你怎么能一直干下去。小蓓啊,不如辞职跟我一起干。你胖哥哥我一定保你工作比娱乐还娱乐!”
  胖子勉强可以称得上职业的工作……是贩卖成人用品。他的话加上目前荒郊野外这状况……
  “死胖子,你到底要干嘛!让我下车啊!”我吼。
  “欸?这时候不是应该喊丫麦呆的嘛。”
  ……
  很快,胖子飞车来到郊外一个小山区。三月底,树木开始吐出新绿,已经有小鸟在林间清鸣,仔细听居然还有叮咚的水声。胖子带着我七拐八拐,居然来到一座典雅的小别墅前,红砖绿瓦清泉鸟鸣,已经有了世外桃源的意味了。
  但胖子却没有带我从正门进,而是绕了个圈,钻了个洞,从一条地道进到了那个小别墅里面!钻出来,我发现整间屋子居然比地道还黑暗,门窗似乎都用厚重的帘子给遮盖住了,借着从窗帘缝隙中透露出的一点光线,我勉强摸索出自己是站在客厅里。而客厅的一个角落里,放着把藤制摇椅,上面躺着一个人,手臂高高吊着脑袋上缠满了厚厚的绷带。凭感觉,我知道他在盯着我,目光从一条狭窄的缝隙中透露出来,嘴角也抿得刻薄而扭曲。
  我真害怕了,转身连连后退了几步:“胖子,我要回去上班了。你赶紧送我回去,我说真的啊。”我听到自己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这时,那个噩梦般的木乃伊说话了:“我今天批准你休息了。”
  静默,长久的静默。
  我慢慢转身,听到身体里锈死的器官“咯吱咯吱”的声音和自己难以置信的语调:“易凡?”
  “我说死胖子,就一个擦伤,至于把我包成这样么?”茧里的易凡抱怨。
  “不相信我海军陆战队随队军医的手艺么!”胖子眼里闪过少见的肃杀之气。
  “不信,你不就学过几天急救嘛……给我拆了!”易凡挣扎。
  “要的,要的。”胖子像小女生一样扑上去阻止易凡,“不包好了要毁容的,宝宝你伤的这么重。”
  我汗了一下:“谁能告诉我,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
  “一点小意外。”易凡轻描淡写地说。
  “小意外?怎么能说是小意外呢?我知道宝宝你要强,怕小蓓担心,可是不说出来她会更担心的啊。”
  “我不担心,真的,一点都不担心。”我小声嘀咕。
  胖子没听到我的话般继续说:“今天上午我和宝宝去高尔夫球场打球的时候遇到了林七。那个恶婆娘一见宝宝,二话不说,开着车以一百八十迈的速度就冲过来了,把宝宝直接撞翻在地。这还不算,宝宝都晕倒了,她还冲下车举起球该劈头盖脸地就打,打得宝宝那是血流满面脑浆遍地啊……”
  我抖了一下。
  “一百八十迈?脑浆?胖子,我不是小强!”估计易凡是想吼来着,可是脑袋包得跟个松花蛋似的也吼不出什么威慑力,“没这么夸张,就是打球的时候遇到了林七,她开着球车撞我的车来着,我一躲,车翻了,腕骨骨折了……脑袋上的伤,倒是林七打的。”
  “啊,严重么?”我赶紧上前去查看易凡的手腕。
  “哎呀呀,轻点。”他倒吸着凉气说。
  我有点难过,既然手都这样了,那脑袋……
  我轻轻地摸着易凡椭圆形的布艺的脑袋:“胖子,你说咱家宝宝这脑袋……以后要是天线没有了可怎么办啊?”
  “怕什么,哥以后给他装俩避雷针!”
  “真默契!”我捧着肚子和胖子笑到了一块。
  “你俩有没有人真心关心我啊!”易凡用趋于崩溃的声音控诉。
  “听声音就知道没事。不过胖子啊,至于裹成这样么?虽说很好玩,可是太浪费资源了,易凡这脑袋也不小。”
  “你俩一个问题,就是不信我的话,告诉你们我二十公里外就能闻到各种微波信号的味道。你看……”胖子“哗”地一声拉开那遮盖严实的厚重窗帘。
  我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不是因为突如其来的阳光,而是来自四面八方的闪光灯。
  “娱记啊,真是本世纪最爱岗敬业的劳动者。”胖子感慨。
  “好了,你俩好好呆着,我走了。”过一会胖子说。
  “干什么去?我也走,我可不在这么个僵尸屋里呆着。”
  “劳动去,送你没钱赚,送货可是有得赚。”谈到事业的时候,胖子的表情居然很严肃,“还有啊,小蓓,我说你把手里的梨分给易凡点吃吧,我觉得他那眼神,快要吃人了。”
  我回头看易凡一眼,发现椭圆形上的两条缝,迅速移向一个虚无的空间。
  “你要快去快回哦。”我向胖子摆摆手。
  “你俩不要打架哦。”胖子向我摆摆手。
  胖子走了,我又开始削一个苹果,削着削着,觉得一道目光落到我的手上,我抬头那目光走了,低头,回来了。
  我从削好的苹果上切下来一小片放到易凡的嘴边,轻声说:“渴了吧,胖子……是不是虐待你了?”
  易凡摇头,嚼了嚼苹果片,咽下去,坐等。
  “可是他也没给你削苹果吃是不是?”我又给了他一片。
  易凡点头,默默吃苹果。
  “好吃吧?”我给了他第三片。
  易凡满意地点头。
  太乖了,简直是某种小动物嘛。
  我又切了一片,放到他唇边,他凑过来咬,马上要咬到的时候,我突然把苹果片抽了回来。鸡蛋上的缝露出探寻的光。我又往前递递,他往前凑凑,抽走,张嘴追了一程,放弃。再递到嘴边,不动了。
  “没劲,逗两下就不玩了。”我把苹果片塞给他,手一挨到他的嘴边,就感觉一张牙尖舌利的嘴向我的手袭来,就在他要得“嘴”的那一瞬……可惜,胖子手艺真的很好,易凡张不开嘴,最后只能在那里咬着纱布条玩。
  “哈哈哈,易凡啊易凡,你太可爱了。你让我重新认识到养一条狗的乐趣啊。”
  易凡气呼呼地站起来,去冰箱里找了一听果汁闷闷不乐地吸着。
  吃完水果,我去洗盘子,电话铃响了。
  “关小蓓,电话。”易凡用八十年代传达室大爷特有的气急败坏的声音喊,“小白哥?什么恶俗的名字啊。来,我帮你改改!”
  “碍你什么事啊。”我从易凡手中抢过电话,“小白哥你好……”
  “像狗的名字,我下一只狗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