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节
作者:
精灵王 更新:2023-09-09 21:13 字数:4812
身边,童言无忌地大喊:“妈妈!看,那个姐姐装成了个小鸡鸡!”或是有不良小青年跟我说:“哟,小姐,你们这是什么牌子的套套啊?”的时候,我总能在一回头间看到易凡幸灾乐祸的笑。
我决定用我手中唯一的权利去报复易凡。我拿着大把的回扣,毫不犹豫地把易凡出卖给了民间各大相亲组织,使得他瞬间成为婚介界的风云人物,连街道爱给人做媒的大妈,都知道手里拿一张易凡的照片,以示自己业务的精良和手中资源的优秀。
易凡依旧从容淡定地以一天一个的速度见着相亲的女孩们,而我愈发崩溃地以一天五次的频率跳着“香肠之舞”。
临近圣诞节,看到满街的姑娘戴着红色的小帽子幸福地依偎在男友身边,为圣诞狂欢养精蓄锐,而我只能顶着个巨大的香肠和家庭主妇们讨价还价的时候,我意识到不能让自己的生活更悲剧了——圣诞夜当晚在各大酒吧会所门口穿着香肠套装和面包套装跳“热狗之舞”——我决定主动投降。
“咱们讲和吧。”我在一根香肠的表情范围内尽最大努力做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易凡捅了捅香肠的顶端,看着我裹在里头晃了晃,说:“关小蓓,是你挑起这场战争的,而在我斗志高涨的时候却想鸣金收兵?哼,在我的世界里,根本没有谁可以全身而退。即使是投降,我也要他对我俯首称臣任我蹂躏!”
“宝宝啊,做人要给自己留有余地啊。”我语重心长的规劝。
易凡听到“宝宝”二字,眼睛里就闪过一片肃杀之气:“关小蓓,做人不能一次又一次地触人底线!”
“那好吧,”我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今晚你去见这个女孩。”
易凡很阴谋论地很谨慎地把那女孩的资料看了又看,抬头问我:“十六岁?”
“十五岁半。五年后她二十你四十。怎么,堂堂AC总裁对自己没信心了?”
“哼,笑话。我就是到了八十岁想吃的嫩草也没有吃不到的!”易凡拿着十五岁小萝莉的联系方式走开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无声地笑:哼,想吃嫩草装副假牙先!
十五岁半萝莉的名字叫李丝丝,拒绝了易凡在咖啡厅见面的请求,要求在一家叫做“朱迪”的酒吧见面。用她的话说就是:“红妆落啊,这名字一听就是阿姨们相亲的地方,哥哥我们还是到酒吧见吧。”
我先他们一步潜伏到了酒吧,而易凡先李丝丝一步来到酒吧。
“咦?今晚没请你来啊,一会不还有一个夜场的香肠宣传么?”易凡问。
“我和别人换班了,圣诞节我跳一宿热狗舞。”
易凡警觉地看着我,挑了挑眉毛。
“是的,我是来看热闹的。”我冲他扬了扬手中的清酒,甜美一笑。
丝丝准时出现,黑色短裙黑色靴子黑色烟熏妆,整个人成熟性感完全看不出只有十五岁的样子。
“哥哥,你来啦。”丝丝几乎是一路欢跳地来到易凡面前,“咱们来跳舞吧。”
易凡得意地回头看我一眼,被丝丝拉着来到舞池中央。
第一支曲子是慢摇,舞池中的男男女女相隔不远独自摇摆。我独坐在吧台边,隔着迷离昏暗的灯光,把他们想象成一群摇摆的企鹅,自娱自乐。一曲终了,只有几秒的停顿,几乎马上一曲喧嚣劲爆的舞曲响起,舞池中的人也立即随着音乐开始疯狂起舞。丝丝舞步娴熟热烈,在人群中,扭动地像一条黑色的蛇妖。易凡跳的也不错,虽然穿着很正式的衬衫,但是扣子随意地解开到胸前,魅惑灯光下,居然有种风流少年的气韵。
显然,有人和我想得一样,但气度却没有我这么豁达。
一个头发涂抹成劲爆粉红色的小青年穿过人群,径直来到丝丝身旁,扳过她的身子,强迫她停下来。丝丝说了句什么,愤怒地甩开粉红头发的男生。那人还打算上前扯住丝丝,却被易凡拦住。就在这时,音乐戛然而止,DJ换上了一曲靡丽的Jazz。丝丝扭头不理那人,双手抱住易凡的脖颈,像一条蜿蜒的藤,柔柔地绕住易凡。
那男生看着眼前的情景,一转身跳到舞台上,抢过麦克二话不说大吼一声:“那位大爷,把手从我女朋友身上拿开!”
所有人的目光顺着那小哥的目光游走到易凡身上。四周口哨声、起哄声此起彼伏。
易凡气定神闲的掸掸衣角,单手揽住丝丝的肩膀:“认错人了吧,她是我的女朋友。”
小哥继续拿着话筒吼:“喂,我说大爷,你这么大年纪了,该回家娶媳妇的娶媳妇,该抱孙子的抱孙子,就不要没事勾搭别人女朋友了。如今不流行老牛吃嫩草了,建议你到九街的夜店试试,那里倒有好多富婆等着包养小白脸呢。”
DJ停住音乐,落井下石地用吉他弹出几个讥讽的音符,周围又一片哄笑。
易凡镇定自若地拉起丝丝的手说:“亲爱的,这里太闹,不适合约会。走,我带你去荣氏华庭,我在那里常年有总统套房。”
舞台上的小哥把话筒转向丝丝:“丝丝,对不起,我错了。你原谅我这一回好么?我知道你心里有我,你这么做就是为了气我。”
易凡挽住丝丝:“走,亲爱的,我已经叫司机在门口等我们了,我的秘书已经给咱们安排好了烛光晚餐。”
丝丝拖住易凡:“……等等。”
“丝丝!你原谅我吧。我是真的爱你!世界上最爱你的人!你若想看我的心,我都扒给你看!”那男生继续拿着话筒嘶吼。
“你……”丝丝犹豫地问,“你再也不冲我吼了?”
“我以后要是大声对你说一句话,我就被人先奸后杀碎尸放血挫骨扬灰!”小哥在舞台上发着血淋淋的毒誓。
“我要的衣服鞋子包包呢?”
“买买!你就是要座金山,我卖肾卖肝都给你买!”
“哦!太好了!”丝丝跳起来搂住易凡的脖子在他的脸上胡乱亲了一口,“大叔谢谢你了,要不是你,那臭小子永远不会服软认错!”说完,身手矫健地跳上舞台,和那个男生来了个极为缠绵的法式热吻。
周围又是一片口哨声,一半给台上欲火焚身的俩人,一半给台下蒙受夺女友之恨的易凡。
易凡讪讪地站在人群中,看着这一出闹剧,然后看到了一直在一旁观望的我。
“Cheers!”我微笑着端起杯子,向炮灰致敬。
“你知道……她是故意的?”易凡坐到我旁边沮丧地举着一杯酒问。
“当然。丝丝是我邻居,和小男朋友闹别扭,要我帮忙找个帅哥气气她男朋友,目的呢,当然是让他吃醋嫉妒顺便看到小女朋友的好,最后圆满的回心转意有情人终于勾搭成奸。”
“节哀吧,大叔!”我拍拍易凡的肩膀,“嫩草不是谁都给吃的。”
易凡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哼哼,为了看到你这张郁闷的脸,我跳两个月的热狗舞都值!
扔下易凡,我独自来到舞池中,跟着一支曲子随意舞动,呵,跳了这么多天的香肠舞,其他任何舞蹈对我来说几乎都是种享受。
片刻,一个容貌妩媚的少年来到我面前,跟我一直跳到一曲终了。
“嗨,我叫小五,能请姐姐喝一杯么?”
我心情大好,接受了邀请随他来到一旁,那一圈围坐了四五个同样年纪的男生,见到我让出了个位置。
“我把人带来了,你们有话就问吧。”小五说。
“什么?”我问。
“我们打赌姐姐多大来着。”小五解释。
“女生的年纪是个秘密哦。”我抿了口红酒,心情却大好。
“就是嘛,我就说姐姐不肯说嘛。”小五旁边的少年说,“要我猜啊,姐姐也就三十出头!”
“咳咳,”我呛住了,“啥?!”
“啊?猜错了么?姐姐奔四了?四十出头了?哎呀,真不像啊,能告诉我怎么保养的么?我要是这么大年纪,还有姐姐这么好的皮肤,就死而无憾了。”
“你们什么意思?!”我有些恼怒。
“要我说啊,朱迪真是堕落了,”刚才一直冷眼观望的黑衣男子说,“不是一直号称二十禁么,二十岁往上的人免进嘛?怎么现在大叔大妈都来了,我看还不如去我家门口的工人俱乐部呢,反正都是看老人家跳舞,那里的消费还便宜。”
我忍住往他脸上泼酒的冲动,愤然离席。看你小子这样子,卸了妆要是有我年轻,我就……我就把易凡的脑袋割下来给你!
小五急忙起身追上我:“姐姐别生气,都是开玩笑的。”
我眯起眼睛看着他。
“是刚才被丝丝甩了的那个男人出钱要我们这么做的,还说话说的越狠越好。”小五解释。
我转头看向吧台。
易凡悠然地举起杯子说道:“Cheers!”
十九
12月25日 星期二 天气:冰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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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总裁易凡,在圣诞夜居然没有party没有狂欢……真是悲剧啊,可是,我不介意让他的生活更悲剧一些。
我为他千挑万选了一个女人。据说此女清秀美丽,却是个柔道高手,曾多次在国内外大赛中夺冠,不幸的是红颜命薄情路极为坎坷,几次恋爱都被半路杀出的莫名其妙的小三横刀夺爱,所以对劈腿男有着深入骨髓发自肺腑的仇恨。
“挺漂亮的姑娘嘛。”易凡一边端详着照片,一边端详着我,似乎试图从我的脸上找出阴谋的蛛丝马迹。
“小人之心了不是?”我说,“你免了我圣诞夜的活,这算是报答吧。我真心希望你在年底前能够结束相亲之路。”
他疑惑地拿着照片走了。
易凡啊,易凡,你也太小人之心了……不过,我的确是。
一下班我就迅速奔赴红妆落,在一个角落里用一棵圣诞树把自己隐藏好。一会,易凡出现了,来到了预定的位置,如常地要了一杯咖啡。片刻,一个女孩坐到了他的对面。
我拿捏准确眼见两人要携手并肩共赴相亲主题的时候,迅速从角落里钻出来,冲上前扯住易凡的衣领就吼:“你!你个负心人,居然背着我在外面有别的女人!还在圣诞节约会!你,你,你难道忘记了,正是圣诞这一天,我们情定一生要相知相爱相守的么?你怎么可以这么快就忘记你的话呢?你怎么可以背着我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你对得起我,对得起我肚子里的孩子么!”
我声泪俱下老泪纵横,心里却想:柔道姑娘,来个大背摔死这个负心男吧。
那姑娘目瞪口呆地看了我半天,小心翼翼地说:“小、小姐,买朵玫瑰给这位先生吧……”
我只允许自己石化了几秒,接着迅速用包遮住脸,掏出几把零钱:“这些花我都要了。”
卖花姑娘为难地说:“要是都要的话,我可以便宜一点,五块钱一朵……”
“怎么?!”我探出脑袋凶狠地问。
“你才给了我两块八。”她怯怯地说。
“帮我都包起来吧。”易凡从钱包里数出人民币若干,忍着笑说,“剩下的钱不用找了。”
卖花姑娘千恩万谢,临走时却不忘回头送我一个揶揄的笑。
易凡把一堆玫瑰往我怀里一塞:“走吧。”
“去哪?”我把脸埋在花里不敢抬头。
“你在这还嫌不够丢人啊?走,哥带你找个地方避避风头。等你今晚的事迹被彻底遗忘了,咱们再杀回来。”易凡推着我出了红妆落。
“易凡?”我看着易凡憋笑的表情忍不住喊。
“嗯?”
“你要笑就把车子停路边好好笑一场吧。你总这么转头看我,我怕出车祸。”我低声说。
“我是在想,关小蓓啊,你也会脸红么?”
“哪有,花映的。”我嘴硬,又把脸埋在了花丛中。
唉,偷鸡不成蚀把米,这辈子都别想在易凡面前抬起头了。
易凡带我来到了一家叫C'est la vie的酒吧,和朱迪不同,这是间从名字到客人都充满了都市精英高傲且有些自恋的气质的pub。
易凡给我点了杯Tequila,举着酒杯问:“肚子里的孩子?谁的?”
我一饮而尽,低着头红着脸说:“易凡,你的祝酒词太逊了。”
易凡哈哈大笑,又叫人给我满上:“不管说什么,能让你喝酒就行。关小蓓,我错了,我一直以为你的搞笑才能是条开口向下的抛物线,在达到某个顶点之后必然会下滑。现在我才发现,你原来是条无限延伸的斜线,永无止境啊。”
我又一饮而尽,悲壮地伏倒在吧台上:“我还不如去跳一晚上热狗舞呢。”
酒过很多巡,我觉得眼前的景色有些飘,但脑袋却觉得出奇的清醒。
“我恨圣诞节!我恨圣诞节!”我拼命地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