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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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股巡览 更新:2021-02-17 20:49 字数:4946
遮得严严实实的窗户外似乎有什么在召唤他。
“欢馨是你吗?”曼菲斯德盯着在自己身边逐渐倒退的窗子,不由放慢了脚步,仿佛希望能穿过厚厚的遮掩物看到外面的世界。
直到身后的荣格不满地发出冷哼,曼菲斯德才收回期盼的眼神,加快了脚下的速度,但嘴角却扬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
推开承重的木门,只见侦讯室里坐着7、8个人。除了书记员,正中的长条桌后还坐着3个人,应该是调查小组成员。为首的那个精神矍铄的老者曼菲斯德是认识的,那就是一向以公正严明、刻板严谨著称的布劳希奇上校。
看来布伦瑞克虽然狡猾,但做事还是有原则的,没找一个自己的亲信来担任这次调查工作。大概是怕被别人抓到什么把柄吧!
思忖间,曼菲斯德又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旁听席,只见自己的父亲和布伦瑞克都在旁听之列。不过两人都是面无表情,静静等待调查会的开始。
定了定神,曼菲斯德来到房间中央站定,将后背挺得笔直,脚跟有力并拢,一丝不苟地行了一个军礼。那优雅的气质、英挺的站姿,霎时将在座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请坐!路德维希上校!” 布劳希奇上校打量了对面这个年轻的军官一下,然后做了个请的动作,严肃的语调中有种让人不容忽视的威严,“我们的调查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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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菲斯德在屋子中央的椅子上坐下,面色平静无波,目不斜视地注视着对面的三人,淡淡的目光里有着无比的从容。
“你的姓名和职务!” 布劳希奇刻板的声音紧接着响起,在静悄悄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沉闷。
曼菲斯德看着对方,平静地答道:“‘第五维京师’上校曼菲斯德。冯。路德维希,现暂调党卫军常备警卫营!”
“我是司法总部的布劳希奇上校,这两位是施密特少校和罗伦兹少校!虽然这个会议有可能妨碍我们的公正判罚,但是我还是同意帮保安部这个忙!”说到这里,布劳希奇顿了顿,微微扬起下巴,接着道,“保安三处的荣格上尉指认你和最近发生的一起叛党分子脱逃的案件有关,等会儿将会就某些证据要求你作出必要的解释!”
曼菲斯德轻轻抿着唇,保持缄默,。
只见布劳希奇冲一边的荣格点了下头,后者便走上前向在座的调查员陈述起来。
荣格陈述的内容无非就是曼菲斯德与露易丝的关系、如何维护于她,以及盖世太保们对露易丝和他丈夫的怀疑。
在场的人都摒息凝神,侧耳倾听,好像生怕稍一走神就会遗漏什么重要的细节一般。
“因此,我们有理由相信这次汉斯。波尔的逃脱,路德维希上校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荣格得意洋洋地做完了最后的陈词总结,斜睨着曼菲斯德,希望从那英俊的脸上看到惊慌失措的神情。但是立刻他就失望地收回了视线,因为后者除了一脸的高深莫测外,浑身上下竟连眉毛也没动一下。
其实荣格和曼菲斯德两人并不熟悉,更谈不上有什么仇怨。之所以他会咬住曼菲斯德不放,一方面是想为这次抓捕行动的失利找个强有力的挡箭牌,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讨好自己的顶头上司,间或这其中似乎还夹杂着连他自己也道不清、说不明的仇富心态吧!
“好的,荣格上尉你可以回到你的座位上了!” 布劳希奇皱了皱眉,第二次提醒着中间那个笑得一脸诡异的男人。
荣格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欠了欠身,似乎很不情愿原地回到了座位上。
布劳希奇环视了周围的人一眼,才慢条斯理地翻动着手中的报告,问道:“路德维希上校,你对于保安部的指控有什么解释?”
曼菲斯德并不急于辩解,狭长的眼眸微挑,有些冷然的向周围一扫,便足以让在座的人心头一跳。
“我的解释就是——我是认识露易丝,她是我的初恋情人!”曼菲斯德的直白让旁听席上的约纳斯微皱了一下眉,而一边的布伦瑞克嘴角却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在我解释以前,我想请问一下荣格上尉,当您见到自己的初恋情人遇到麻烦,作为一名绅士是否有义务应该帮助这位女士呢?如果这也算袒护的话,那我就真的无话可说了!”说到这里,曼菲斯德吊人胃口似的停了停,嘴角微微勾起,忽然又像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哦!我差点忘了,上尉至今未婚,当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话一出口,正在做记录的年轻书记员就忍不住嗤的一声笑出来,在安静的屋内显得格外刺耳。
原来荣格今年已过不惑之年,由于性格孤僻至今未婚,在党卫军里算是“高龄”单身汉了,平时荣格也最忌讳别人谈论这事。
今天曼菲斯德当着众人的面毫不留情地拿他取笑,这让荣格不由怒形于色,额上青筋直爆。要不是布伦瑞克用眼睛制止了他 ,也许下一秒荣格就会冲上去给曼菲斯德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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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那个严肃的老头显然也被曼菲斯德的回答说得一愣,嘴角一阵抽搐,不得不清了清嗓子转移了话题:“那么,你又为什么会出现在露易丝和她丈夫汉斯。波尔隐藏地的附近?”
听到这个问题,曼菲斯德的心不由一紧,但是表面上还是故作疑惑地问道:“汉斯。波尔的隐藏地?”
“谷仓区XX街48号!” 面对曼菲斯德的疑问,布劳希奇再一次肯定地报出了那个地址。
“我和露易丝好几年没见了,不清楚她丈夫的事情!”曼菲斯德不紧不慢地和对方打着太极。
布劳希奇似乎很不满意曼菲斯德的推诿之词,脸色一沉刚要发问,身边年轻气盛的施密特少校已经迫不及待地开了口:“据保安部提供的的证据显示,你和露易丝当年因家里的反对准备秘密结婚,可是她却在结婚当天失踪了。当你们再次相遇,她却已婚,难道作为一个差点成为她丈夫的人,你就没有一点好奇或怨恨?这似乎有悖常理!”
为打击父亲,荣格和他的上司还真是煞费苦心,连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都给翻了出来,看来这次如果自己没有因此而获罪的话,真是太对不起这两个人了!
想着,他的眼底划过一丝嘲讽的意味,说道:“这就是问题所在呀!施密特少校!就如您所说的,作为一个男人,对于背叛自己的情人如果没有一丝怨恨的话,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我不是神,就是疯子!所以,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有着正常思维的人,您认为我会明知汉斯。波尔是自己的情敌兼叛党还帮助他们逃跑吗?我想这样荒谬的逻辑一定不是少校您想出来的吧!”曼菲斯德的语气虽然平和,但是身上却陡然放出如山般巍然的气势,使人不得不信服。
旁听席上的约纳斯虽然还是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但是眼底已经浮起赞赏的神色,不愧是他约纳斯的儿子,到什么时候都是那么耀眼!不过,今天他能如此平静地坐在这里听任曼菲斯德被调查,其实暗地里早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不说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至少还是有一半的胜算的!想着,他不由瞟了一眼不远处的布伦瑞克,对方虽然一脸漠然,但是紧闭的嘴唇还是泄露了他心底对属下办事能力的不满。
没想到自以为抓住了对方的破绽,却被曼菲斯德用来作为反击的武器,这让正春风得意的施密特少校气得脸色发青,尴尬地坐在椅子上握紧了拳头。
早听说眼前这个年轻英俊的上校在学生时期就是出了名的桀骜不驯,但又聪慧异常,再加上出身高贵,弄得那些教官又爱又恨。据说有一次曼菲斯德从师部侦察机飞行员那里上了一节飞行课后,就要自己单飞,还拉上连队医务官做陪。医务官吓得连连发出:你根本不会飞!再说你要我陪你作什么?!的抗议,却被他一本正经地堵回去:“如果我飞成了,你是我的见证人。如果有什么意外,身边有个医生总是好的!”最后,他顺利着陆,可怜的医务官已经濒临精神崩溃的边缘。
今天,施密特本想借着这机会杀杀对方的威风,却反被曼菲斯德一顿抢白,立刻脸上就像开了染料房一般一阵红一阵绿,瞪着曼菲斯德的眼睛里恨不得要冒出火来。
一边同样是调查组成员的罗伦兹见情况不妙,忙咳嗽了一声接过话头:“路德维希上校,现在并不是逞口舌之快的时候!你现在要向调查组说明的是为什么会在11月28日出现在仓谷区!”
“11月28日?”曼菲斯德佯装回忆着当天自己的行程,然后无奈地摇摇头说,“时间间隔有些长,我不记得当天去过哪里!”
“那么有一个人或许可以帮助你回忆一下!”荣格突然站起身插话道,语气里是强烈的愤懑。
“请你冷静!不要妨碍我们的调查!” 布劳希奇很不耐地打断了荣格的话,挥挥手示意他坐下。
荣格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上司,虎着脸讪讪地坐回远处。
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一个打扮俗气的女人被推着走了进来。
75相信相依(6)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亲都潜水呢?真泄气!
不知是紧张还是被身上严实的衣物包裹得很不舒服,那女人一边走一边不安地拉扯着衣服的下摆,还不时转动着画得和熊猫差不多的眼睛左顾右盼。
这个女人?曼菲斯德状似无意地看了一眼,马上就认出了就是那天在仓谷区街上拉着他不放的那个妓/女。
安娜觉得这几天她简直倒霉到了极点,被一波波的盖世太保不停地骚扰,害得她那些客人都不敢上门,原因就是盘问她是否见过一个叫曼菲斯德的男人。
安娜对这个名字很是陌生,不过在见到现在坐在旁听席上的、脸上长着刀疤的男人带来的照片时,她马上就记起了那个令人想忘记都难的男人。当时,安娜看到了那个刀疤男脸上闪过极度兴奋的神情,并且强迫她指认曼菲斯德。
不过,安娜想到昨天深夜出现的那些神秘人脊背就一阵发凉。那些人对她应该算是十分客气,只不过请她亲眼目睹了一场他们如何惩治叛徒的现场表演,然后在充满血腥味的屋子里给了她一大笔钱,而唯一的要求就是——在今天的调查会上否认一切。
此时,惴惴不安的安娜站在房间的中央成为了全场的焦点,这使得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她更加慌乱起来,几乎感觉怦怦直跳的心就要破膛而出。
突然,她感觉到了旁听席上有一道森冷的目光正直视着自己,安娜一转头就对上了那人如死鱼般冰冷的双眼。
“啊!”安娜不由发出一声轻呼。虽然昨夜那些人都蒙着面,但她怎么也忘不掉残忍地将那个叛徒杀死时,领头的那人眼中闪现出的如豺狼般残酷的光芒!对!就是这双眼睛!
安娜只感觉双腿一阵发软,一个踉跄就要摔倒在地。可出乎意料的是,旁边突然伸过一只强壮的手臂一把扶住了她。
安娜转头一看,惊讶地发现扶住她的原来就是他们要自己指认的主角——曼菲斯德。
只见男人虽蹙着眉,但是看向她的眼神却无比清澈和平和,既没有一般党卫军高高在上的傲慢,也没有上流社会的那些所谓贵族们的鄙夷。
只见男人轻轻地冲她点了一下头,温和地小声说:“小心,女士!没事的,不用慌!”
安娜忙站直了身子,但充满恐惧的心却在那声淡淡的安慰中逐渐平静,随之一个强烈的念头迅速在她脑海里浮现:自己或许可以帮助他脱离目前的困境!
“女士,你的名字和职业!” 布劳希奇例行公事般地问道。
安娜习惯性地扭了几下身体,摆出一个自以为很性感的姿势,清了清嗓子说,可是语调中任谁都听得出有着微微的颤抖:“安娜。莱米尼,□!“
“据保安部的报告,说你在11月28日当天傍晚,看见你身边的这位先生在仓谷区出现过!”虽然早知道对方的职业,但是布劳希奇说话中还是不由自主地参杂了些许的轻视。
“长官,您说的是这位先生吗?”安娜听罢一指身边的男人,然后仔细凑过去仔细地端详起来。
那凑过来的女人离得如此之近,让曼菲斯德鼻腔里充斥满廉价的香水味。他一动不动,眼睛直视着地面,仿若入定的老僧,但是却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虽然安娜的视线只在曼菲斯德脸上停留了几秒钟,可在场的人感觉仿若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这时,安娜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当时让我认照片的时候是觉得和我那天见到的人有些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