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4 节
作者:
笑傲网络 更新:2021-02-17 20:48 字数:4729
几日相处下来,那余韶多少也有些了解林佳秀两人的态度,在某些方面异常的坦率,不懂就问,没有感觉丝毫为难,所以一听到动静,余韶赶紧收回心神,往这边走了走,也不用林佳秀他们提问,主动开口解释说:“以前修士与鲛人之间发生过很厉害的冲突,后来渐渐就有了个习俗,在海上旅行修士不能在海船之外露面,不然那些鲛人就会掀起风浪,推翻渔船,这毕竟也是很麻烦的事情,因为我们这边修士也都是需要吃饭休息的,不能一直飞遁着穿过海洋。”
话说着,船已经走了一段,那些还没来得及爬上船的海客被落得更远,基本已经没什么追上船的可能,落在最后那几个,扑棱几下,突然一下就是被什么东西拖到了水下面,再没有上来,甲板上那一群侥幸回来的海客纷纷露出悲伤的表情,有几个人甚至哭倒在地,但却没有一个人发出太大的声音,都是细细地念着,细细地哭着,有种压抑到极点的感觉。
余韶说:“做这一行,常有的事情,他们都习惯了,会哭越会引来灾祸,这些凡人啊,真同蝼蚁一样。”
最后那一句,余韶的声音略微有些发沉,听不出有什么讽刺,反而有几分伤感味道,也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特地说给游冰玉听。凡人在余韶看来,不过只是蝼蚁,而余韶在游冰玉林佳秀眼中,游冰玉他们在更高阶修士面前,其实也是同蝼蚁并没有什么区别,无论是下界还是上界或是其他地方,这世界最本质的法则永远是弱肉强食,强者为尊,既然不能改变世界,那就只能是改变
,努力地做一只大一点,强一点的蝼蚁,就算是死去,也能觉得这一生无憾,那样就足够了。
那余韶看来也是一时有感而发,没见到有人接口,他也不以为意,往边上站了站,给那群忙碌的行客让出了道,往船尾那边靠了靠,踮着脚张望,这时候忽然感觉脚下一阵猛烈震动,仿佛是撞上什么一样,整个帆船突然就停了下来,转头看一看,只把余韶吓得脸色发白,直叫唤着:“娘哟!”
这帆船当然不会是自己停下来的,而是被一只巨大带着青鳞的手掌给挡了下来,顺着那胳膊往上看,那边海面上突然冒出了两个体型格外巨大的鲛人,一人持金梭,另一人托着个水瓶,在他们之后则是无数正常人类大小的男女鲛人,众星拱月一般簇拥在一旁。
感觉地出来这两个大鲛人身上气息极强,手中的法宝也是宝气流转,并不像是凡品,林佳秀只觉得有些不好,望望游冰玉,
他也正往林佳秀这边望来,大约都是在担心着同样的一个事情。
“这该是有元婴中期了,这边修为划分是同样的吧?”游冰玉问。
余韶早就是急得团团乱转,焦急地唠叨着说:“真鲛,真鲛,没想到还能见到这种怪物出现,而且还在大海中央,死定了死定了,我这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居然走到这种霉运?不,不,这时候应该求老天保佑,天道保佑,各路大仙都来保佑!”
“真鲛是什么?”
余韶敬畏地回答说:“海神,他们是真正的海神。”
“海神?但不过也是元婴中期。”游冰玉说着,暗自比较了一下,他也是元婴中期,而林佳秀还是初期,若真动起手来的话,似乎会吃亏一点,但脱身应该不会太难,而且这一船上,也有几个元婴修士,也能算是势均力敌了,比较麻烦的是这些人都要吃饭,时时要下海寻食物,而余韶却不知道往那大方诸的路。
在游冰玉思考的时候,林佳秀已经收敛了气息,拿出阵签往身边一洒,他们几人的气息突然就淡了下去,云雾一样渺茫起来。
游冰玉瞪她一眼说:“又用阵,怎么都不听!”
林佳秀笑一笑说:“没事,已经全好了,不会再有那样的情况了。”
游冰玉的样子有些无奈,终究没有再说什么反对的话。
而余韶就是完全的吃惊了,他一直没见林佳秀出手,还以为她只是依附的那种女修,但这一手漂亮的阵法却是不由不让人侧目,干净利落,而且没有借助任何其他工具,她身上的气息更是淡到了极点,余韶就在几步之外,却是要紧盯着她瞧,一错眼,几乎就要失去她的踪影。
第两百五十五章:真鲛
不说别的,光是凭着这一身敛息手段,那林佳秀就能杀掉自己几百回,这么一想,余韶忽然只感觉脖子上冒起一阵寒意,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异常真诚地对着林佳秀弯下了腰,行了个大礼,说:“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前辈可千万别跟小的计较!”
林佳秀哪里知道余韶这么三回九转的复杂心思,突然看他冲着自己行礼,不由有些奇怪,盯着他看了半天,小心地对着游冰玉问:“该不会上界的人与阵法冲突,这人怎么突然这么奇怪?”
“犯病吧,别理他。”游冰玉拍拍林佳秀脑袋,将注意力放到船头那边。
按照余韶说来,鲛人与修士之间相互都有些顾忌,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正面对上,这船老大,那大胡子修士似乎也是吃惊不小,勉强定了定神,走到船头,拱手问:“两位海神,我们这船并没有犯什么忌讳,你们拦住我们渡船又是什么用意,难道想与我们开战?”
那执梭的大个子鲛人嗡嗡地开口说:“人类,把我们海王交出来,不然江河湖海永无宁日!”
“海王?”大胡子修士皱了皱眉头,伸手叫来附近的一个行客,说,“去看看,有谁带了鲛人上船。”
还没有等那人应声离开,那执梭的鲛人便开口打断那大胡子修士的话,说:“人类,我们不信任你们,让我们族人上船寻找。”
大胡子修士也是大皱眉头,不甘示弱地与那鲛人互瞪起来,场中气氛立刻紧张起来,颇有些剑拔弩张的味道,这时候那抱水瓶的鲛人开口与另一个鲛人交谈了几句,那执梭鲛人也是点头,放缓了语气,与那大胡子修士重新商量起来,最后敲定,只能允许一个鲛人上船,全程都要有行客陪着看。
看那样子,大半应该是冲着林佳秀而来,游冰玉看一看那上船的鲛人,冷笑着说:“就是见过你那个鲛人?偷偷灭掉他,就没人认得你了。”
林佳秀看了看,遗憾地摇了摇头,说:“不认得了,他们看起来都差不多。”
“不要硬拼,还是想脱身再说。”
这只言片语的,却让余韶听得心惊肉跳,不敢置信地指着林佳秀问:“难道那些鲛人都是在找你,你就是海王?”
“大概吧。”
余韶生生地倒吸了一口冷气,那样子看起来很想放声尖叫一声,忽然感到一阵寒气,一个激灵,终于将尖叫咽了回去,压着声音说:“逃也没有用,鲛人宫里面有面宝镜,凡是有水的地方,他们都能看到,他们想寻人从来就没有能逃脱的。”
那上船搜人的鲛人看起来很普通,根本看不透林佳秀的阵法,几次经过林佳秀几人所在的地方,疑惑一下,立刻就转了方向,但旁观者总是能看得更分明一些,在那鲛人第四次经过这附近甲板时候,托水瓶的大型鲛人忽然将水瓶一倾,一股蓝汪汪的海水突然从那瓶口倾泻而出,冲刷过甲板,那原本看不到人影的地方,突然现出了一个浑身湿透的青衣男子,按了按鼻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这被海水浇了个透彻的自然是余韶了,他虽然早有防备,只不过修为不够,看到了也避不开,而林佳秀两人只顾着自己闪身而去,也不记得拉他一把,所以余韶只能遭受了这池鱼之殃,被淋了个透彻。
这余韶出现的方式有些蹊跷,众人都是不由将目光放在了他身上,这时候却听到半空之中有个很大的铿锵撞击声,然后是哗啦一大片水声,赶紧抬头一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林佳秀突然出现在半空之中,拿着一把伞正打在那抱水瓶的鲛人头上,那颗大头一下变成海水倾泻了下来。
一打到那鲛人,林佳秀就感觉不对,这不是正常击中人体的感觉,恍惚间似乎看到那水瓶晃了晃,那鲛人化成水,突然又从另一边冒了出来,水瓶一举,却倒不出水来,拿下来一看,那整个水瓶都已经冻上了一层结实的寒冰。
这一下比较起来,立刻就能觉察出,林佳秀与那两个鲛人确实是还有些差距,虽然不一定会输,但肯定会赢得很惨,所以游冰玉一并指,飞剑立出,说声走。
但还没有等遁光飞起,那另一个执梭的鲛人,忽然将手中梭子往海面一点,那一刻排山倒海一般升腾起一圈巨浪,团团将人围住,断绝了所有去路。
林佳秀抓了阵签出来,刚想洒了出去,上船寻人的那鲛人突然叫了一声:“就是她!”话音一落,那一大群鲛人哗啦啦地跪倒了一片,俯首便拜,齐声喊道:“恭迎海王,恭迎海王!”
两辈子活下来,林佳秀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君临天下,俯看众生之类情绪没有生出分毫,反而是被吓了一跳,怎么看觉得怎么惊悚,差点没直接把阵签给抖了出去,悄悄扯了扯嘴角想着,还真是冲着她而来的,这些鲛人还真会纠缠,看一看游冰玉并没有生气的样子,再看一看下面跪成一片的鲛人,讶异成一船的人类,林佳秀只说了一句:“认错人了。”
这一句话轻飘飘地说得多轻巧,那些鲛人立刻变了脸色,那执梭的大鲛人性子更急躁一点,猛地抬起了头,大喊着:“殿下,您是我一族的王者,全族翘首期盼了您几百几千年,盼星星,盼月亮才等到您出现,一路寻来花费多少心血,多少力气,您怎么能弃我们这一群族人而不顾!”
林佳秀往外走,但那金梭也不知道什么宝贝,都没见那鲛人行动,那金梭仍是在海面上划动,无论林佳秀走到哪里,哪里就升起一道水幕,四下一合只同个笼牢一样,将林佳秀关在里头,那种咄咄逼人的样子,分明是想强行将林佳秀带了回去。
若单是那什么海王的事情,游冰玉也不想插手,林佳秀并不是那种需要他事事操心的人,很清楚自己想要做
,但看那鲛人出手,游冰玉不由生出一股怒火,伸手一按,那水幕顷刻便是冻成了冰,哗啦哗啦地落了下来,游冰玉开口说:“你们这些鱼怪的事情,干我们屁事,想打就打,别那么废话!”
“殿下!”
那执梭子鲛人还想要说些什么,旁边那抱水瓶鲛人忽然拉了他一把,开口说:“海王即位一事干系着我海全族上下的性命,不容有半点差错,就算是殿下不愿,那也少不得得罪了。”
言语不合,那便是要动法了,对于这样的结果,林佳秀与游冰玉都不觉得太意外,只觉得可惜刚才那一下偷袭没有得手,不然多少能多一点胜算,也没有多说,只是各自祭出了法宝。
而这时候,那抱水瓶鲛人起身大喊:“这女修是我海族恭迎的王者,凡是能帮我们迎回海王,海族愿意以珍宝相送,从此风平浪静,水域畅通,永不相犯!”
这大约就是利诱了,听上去并不怎么诱人的条件,但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帆船上那一帮行客左右看了看,沉默了一下,然后纷纷纷纷拿出了各自武器,居然都是面对着林佳秀两人,那样子,真的是要帮着鲛人抓了林佳秀回去。
光是那一群鲛人就已经挺棘手,现在又加上了一船行客,那里面可也有不少元婴级别的修士,这一下只让林佳秀的心沉到了最底,游冰玉的脸色更难看,暴怒之下身旁不停地有冰晶凝结,又坠落,不停地掉到海水之中,只同下起了一场小型冰雹一样,不由让那些鲛人惊骇地退了退,一时不敢靠近。
想一想,林佳秀对着那一直躲在角落的余韶招了招手,等那人不甘不愿飞了过来,林佳秀问:“鲛人的话可信么?”
余韶也不明白林佳秀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话来,他这一起来,所有的注意都是放在他身上,只像针扎一样,让他浑身不自在,但他还信着游冰玉跟他说恶咒的事情,不敢不回答,小心地说:“大概吧,听说他们要是以黑泉为誓的话,永不背言。”
林佳秀点头,转向那两个大鲛人看了看,然后问:“原来恭迎也是要这么刀兵相见,那要是真随了你们去,那岂不是要被生吞活剥,大卸八块了。”
那抱水瓶的鲛人急忙低下头说:“不敢。只要殿下肯随我们回去,自然有族法处罚。”
“保证不加害我们性命,伤害我们身体?”
“保证。”
“保证不违背我们意志,逼迫我们行动?”
“……保证。”
“那你们以黑泉启誓,我便随你们回去。”林佳秀说,虽然她并不太相信誓言,但眼下的情况却是超乎他们预料,形势逼人,再怎么不甘心,也只有忍耐了下来,然后伺机寻着机会了,所以林佳秀才答应了下来。
听那两个鲛人依言发了誓,林佳秀停了停,忽然又说:“再一次,用你们自己的语言。”
第两百五十六章:鲛族
这些鲛人看起来似乎也守信,在林佳秀答应同他们回去之后,那一个执梭大鲛人就收起了滔天的海浪,放那一个帆船的人离开,但奇怪的是,那一个?